罩着冪籬的黑衣女人闖進了回春堂, 趙錦言身爲將門虎女拳腳功夫並不算差,卻攔不住她一時半刻,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放倒了。
飛撲下來的黃大帥只來得及大叫一聲“臥槽”, 被那黑衣女人的長袖一揮, 立刻昏厥倒地。
“你是什麼人?怎麼一進門就傷人!”墨小染此時傷寒還沒痊癒, 說話帶着濃重的鼻音。
黑衣女人看着她, 愣了一下, “你就是回春堂的掌櫃?就是墨小染。”
“是我。”墨小染全身心戒備,悄悄喚醒了小胖蟲。
黑衣女人摘了冪籬,是婉婉, 她認出來墨小染,墨小染也認出了她。
兩個女人子就這樣對視着, 誰也沒有說話, 沒有動作。
“想不到, 你就是小染。”婉婉輕輕笑了,嘴角勾起, 帶着幾分不屑,不知道她是在不屑墨小染還是東方白。
“有事?”墨小染硬邦邦的問。
這算不算小三找上門呢?墨小染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趙錦言和黃大帥,攏在袖子裡的手攥成了拳頭。
“聽說你解蠱很有一手,我想跟你切磋一二。”婉婉挑釁的看着她。
“我是開醫館的,不是開武館的, 要切磋出門左轉。”墨小染冷冷的說。
婉婉伸出塗着鮮紅丹蔻的手, 閒閒的在眼前看了看, 擺弄着, 長而尖銳的指甲看起來像猛獸的爪子。
“那可由不得你。”她認認真真的看着指甲上的丹蔻, 彷彿在欣賞一件精美的藝術品。她今天一定要看看這小小醫館的大夫有什麼能耐,能解的了自己下的郎蠱, 還能讓南疆的九黎尊者愛到骨頭裡。
趙錦言慢慢甦醒了,首先挪動了一下胳膊,支起身子,接着想要挪動腿站起來,可兩隻腳彷彿在地上生了根一般,她用盡全力都無法動彈。她掀開了裙子,嚇的幾乎昏厥,她的雙腿膝蓋以下都變成了木頭,腳底已經探出了根鬚要扎入土中。
“你給我使的什麼妖法?!”趙錦言怒吼。
婉婉抿着嘴微微一笑,傾國傾城的嫵媚,“就是讓你變成一棵樹的木蠱咯。”
墨小染立刻上前摟住幾近崩潰的趙錦言,一邊安慰她一邊讓小胖蟲去給她解蠱。
小胖蟲這些日子都只是吃些雞鴨魚肉,很久沒有吃到毒物了,高興的跟放風的犯人似的,三口兩口就把趙錦言身體裡的木蠱吃的乾乾淨淨。吃完還不知足,瞥了一眼旁邊直挺挺躺着的黃大帥,嗅出知道它身上有更毒更美味的東西,立刻化作一道金光飛過去。
黃大帥身子抖了抖,睜開眼跳了起來,表情十分酸爽,怒吼道:“死小胖,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從大爺的那裡進出。”
還卡在黃大帥某處,已經探出大半個身子的小胖蟲聽了慌忙又退回它的身體化作金光回到長命鎖裡,被反覆爆/菊的黃大帥又是一聲慘叫。
劍拔弩張的嚴肅氣氛一下子就被金蠶小胖這二貨給破壞了。婉婉盯着那道金光,皺起了眉頭,她目力極好,卻無法判斷那是個什麼東西。而她下的蠱,就這樣輕易的被這金光給解除了。
墨小染攔住了要衝過去圍毆她的趙錦言和黃大帥,知道對方也是個用蠱高手,她反而冷靜下來了。
“既然來了,就是客人,進屋喝杯茶吧。”墨小染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婉婉毫不畏懼,蠻腰款擺就進了廳堂。
墨小染丟了個眼色,趙錦言立刻奉茶,笑眯眯的把茶端給婉婉“這茶有毒哦,你敢不敢喝。”
婉婉端起來,想都沒想就喝了一口。
這茶是真有毒的,既然是鬥蠱,自然就是鬥下蠱解蠱,第一回合她已經輸了,第二回合她不會再大意輕敵。
腹中一陣絞痛襲來,婉婉的臉色白了一白,卻還是鎮定自若,這茶端上來她居然沒有看出來裡面下的是哪種蠱,但是腹中這一痛,她可以判定這其實就是普通的□□罷了,難怪在茶碗裡看不出來。
婉婉立刻暗暗祭出她那隻白色銀蠶蠱,讓它去腹中把那些□□吃掉。她的白色銀蠶蠱
卻遲遲不敢下口,甚至臨陣脫逃,離那一團毒物遠遠的。
她終於意識到不好,汗水已經浸溼了裡衫。
“味道怎麼樣啊?”黃大帥站在趙錦言肩膀上賤賤的問,一人一鳥滿臉的報仇雪恨揚眉吐氣。
“跟我家小肥鬥,哼!”趙錦言神氣的一仰頭,她剛纔在茶水裡加了金蠶蠱的糞便,金蠶蠱的糞便並沒有什麼毒,但是真的會讓人肚子痛,起碼要拉三天肚子纔算完,並且無藥可醫哦。
“你下的是什麼蠱?”婉婉果然慌了。
“也不是什麼蠱,就是讓人拉肚子的□□,喝不死人的你放心。”墨小染滿臉促狹。
肚子果然“咕咕”的響起來,腹中翻江倒海,有一股氣流就要噴薄而出,婉婉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她是個美女,一顰一笑勾魂奪魄,一舉一動風情萬種,怎麼可以大庭廣衆之下放/屁?而且是在墨小染面前,面前這個女子論樣貌和身材樣樣都比不上自己,卻擁有南疆最優秀的男人的愛。
“你要不要去茅房一下?然後我們再比試?”墨小染好心的問,其實是她實在憋不住要笑了。
“不用。”婉婉咬着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驕傲如她,怎麼肯如此輕易低頭。
“那我要上茅房,你等我一下。”墨小染說。
“我也要。”趙錦言說。
“我也要。”黃大帥說。
幾個人借尿遁去內室放聲大笑了一陣,直笑到眼淚都流出來,腰都直不起來。看美女鬧肚子的感覺真的是太好了,兩人一鳥足足笑了一炷香的時間,估摸着婉婉上茅房應該回來了,這才假模假式的回到廳堂。
婉婉的臉色此刻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是腹中不時絞痛,去過一趟茅房之後依舊是翻江倒海。她竟然完全判斷不出墨小染到底給她下的什麼毒,這根本不是巴豆也不是其他瀉藥。她本想一走了之,卻不甘心敗的如此狼狽。
“還比麼?”墨小染問。
“比!”婉婉咬了咬牙,眼中冷意瀰漫“今日你我既分高下,也決生死!”她決定痛下殺手。
“不用這麼嚴肅吧?鬥個蠱而已,點到爲止就好了。”墨小染好心提議,“我一向不喜歡殺人。”
“少廢話!”婉婉怒了,在她聽來墨小染這話的挑釁意味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