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四天,凌光終於重回工作崗位,學校那邊已經請了短假,一週內都不會有他的課程了,可是醫院這邊不行,既然身體已基本無恙,那麼他便需要立即上崗投入工作,畢竟凌光的預約病患太多了,再這麼無限期的延遲下去,市一醫的牌子可能要被上油漆了。
開工第一天,忙碌可想而知,凌光上午坐診門診部,下午還要去住院部忙活一陣,因爲黎家兄弟的母親已經入住了市一醫1783病房。
門診科室。
“大夫,這是我的病歷。”一名女病患走進診室,將手中的病歷放到了凌光的辦公桌上。
凌光一面忙着戴聽診器,一面對那女病人道:“這位小姐,實在很抱歉,病歷請先交去外邊接待廳,她們會幫你排號,然後有專人送你的病理過來,您去大廳稍作休息好嗎?”
病人無奈退了出去。
凌光的桌上堆滿了已經排過號碼的病歷,他的病人一個接一個陸續有來,忙得他喘不過氣。”
“到你了小姐,請揭起你的上衣,我要聽一下。”凌光握着聽診器,指了指對座的女病人說道。
“嗯,呼吸系統沒有問題,你說你常覺得胸悶氣短,具體是種什麼感覺?”凌光摘下診器問道。
“我也不清楚。”病人穿好衣服,盯着凌光寫病歷的手說道。
“那麼你現在有呼吸不全的感覺嗎?”凌光放下鋼筆,邊打量她的氣色邊問道。
“沒有。”病人搖了搖頭。
“那就是間歇性了?我看你臉色不怎麼好,雖然擦了粉看不到眼瞼,但你眼眶內的血絲是掩蓋不住的,宏小姐,你是不是經常失眠?”
姓宏的病人點了點頭。
“那你剛爲什麼不說呢?”凌光好奇問道。
“我……我不知道怎麼說……”
凌光搖頭道:“失眠嘛,不用諱疾忌醫,你是搞什麼工作的?”
“凌教授,宏小姐是咱們市電視臺的著名主持人。”辦工桌對座的月瑩代答道,她已經是凌光的專職助理了。
“哦---”,凌光點了點頭。
“行,我明白了,宏小姐的病在我這邊可能沒得醫,稍後我給你開個條子,你可以換個科室去諮詢一下。”
“我很嚴重嗎!”病患瞪大眼睛,既驚且憂。
“不不不,你誤會了,就是因爲不嚴重,我才讓您換科室的。”
“月瑩,幫我開張【艾司唑侖】的單子,等下我簽字。”
又對病人道:“宏小姐,你的呼吸系統應該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如果你不放心,我先給你開個拍片的單子,你拍完片子了拿來我這邊我再具體檢查一下,如果確定沒有問題的話,我就需要建議您早點更換診斷科室了。”
凌光說完唰唰地寫好了一張單遞給姓宏的女病人,“先去拍片,等下再來取處方。”
病人接過後感謝兩聲告辭去了。
“教授,這艾司唑侖要開幾盒?”
凌光手指比了個一字,打趣道:“輕度失眠而已,安眠藥只用起輔助作用,劑量不必大。”
月瑩:“宏小姐到底是什麼病?你的病歷上也不標明。”
“標什麼標?她是工作壓力太大而導致失眠症狀,心裡問題,我可解決不了,等下換她去找心理醫師諮詢,病歷就留給稍後開導他的那位同志續寫吧。”
月瑩恍然大悟,邊點頭邊拿起手邊的病歷喊道:“下一位,鄔華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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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對,就是這裡,好疼好疼!”
凌光站在病人身後,大手放在病人頭上推擠着,疼得那病人齜牙咧嘴。
凌光笑着坐回椅內問道:“疼多久了?”
“有小半年了吧!大夫,你說我這腦子疼,是不是【三叉神經】出了毛病?”病人焦急問道。
“我說鄔先生,你一定看了不少這方的書籍吧,呵呵,疼了這麼久纔想到來醫院,太不懂得心疼自己了。”凌光邊寫病歷邊說道。
“主要是最近天開始轉涼了,夏天我可沒這麼疼呀!大夫,您還沒說呢,我這病是不是三叉神經引起的!?”
“放心吧,不是三叉神經有問題,你太敏感了,我先給你開藥。”凌光笑道。
“真的嗎!可我看書上講得真的很像三叉神經上的問題呢!從脖子開始,一直抽到太陽穴都是疼的。”
凌光寬慰道:“你是信我還是信書本呢,如果是三叉神經出了問題,我還給你開什麼藥,開了也白開,你也看了不少書吧,因該瞭解三叉神經的病理了,真是它出了毛病,那基本上是沒得醫了。”
“那我這是……”
“枕大神經發炎。”凌光說完將處方遞給了病人。
“枕大神經是什麼?我怎麼會得上這怪病的?”病人疑惑地問道。
凌光心想你問題真多,緩緩道:“枕大神經是什麼我看就沒必要討論了,至於你爲什麼會患上這種病,原因很多,其中打麻將就是最大的誘發原因。”
“啊!您說得對,我是喜歡往麻將館鑽。”病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眼中滿是敬佩。
“這就對了,以後這類的活動你要減少,還有,不可以受涼,因爲一受涼你就會頭疼肩疼脖子疼,你這種病沒有辦法完完全全地根治,我只可以爲你消炎止疼,今後自己在生活上多注意些就不會復發。去開藥吧,等下回來我給你注射。”
病人千恩萬謝地去了。
“下一位,錢小姐。”
“下一位,曹先生。
。。。。。。
整個上午迎來送往好不熱鬧。
凌光出了長氣,“呼----還有幾個。”
月瑩:“已經排上號的還有七位。”
凌光看看牆上的掛鐘,還有不到五分鐘就該下班了,可自己的診室還被擠得滿滿的,搖頭嘆道:“我自己的工作忙不完,害得整個部門都不能下班,算了月瑩,門診大廳都休息了,你也下班吧,我自己就可以。”
“這怎麼行呢。”月瑩說死不同意。
就在這時,剛纔那位枕大神經炎的患者提着一袋子藥調頭回來了。
凌光拿起藥瓶看了看,指着身後注射檢查專用病房道:“進去吧,我來給你注射。”
病人依言走了進去。
下一位排號的病人也進來了。
凌光提起藥瓶,望着病人問道:“哪裡不舒服?哦,坐下再說。”
病人並沒有落座,貼到凌光耳旁,小聲說道:“大夫,我……”
“沒關係,你跟我進注射室再說吧。”
凌光領着他一同進了注射室,眼看快要下班了,他可真是爭分奪秒……
凌光握着針筒,笑望着那等待接收注射的病人,對他說道:“您脫褲子做什麼。”
病人奇道:“您不是說要給我注射嗎?”
凌光呵呵地笑了笑:“我又沒有說肌肉注射,請解開你的上衣領。”
病人:“解上衣領?”
“是呀,你不解開我怎麼給你打針。”
“打哪裡!”病人驚呼一聲。
“哪兒疼打哪兒。”
“您是說給我脖子上打針!”
凌光一副當然如此的表情。
“哦,還有你,先生,請問你是哪裡不舒服?”凌光問着後來跟入的那位病患,接着“吱”地一聲,凌光的針頭扎入了先前病患的後頸,他還真有一心二用的本領……
“大夫,我也不知怎麼了,最近總覺得睾--丸(海藻:gao wan,不知道能不能打出來)不舒服。”
凌光邊輕輕推着藥劑,邊問道:“還有呢,僅僅是不舒服嗎?”
“還有就是我睾---丸底下跟屁…..不是、是跟肛---門連接的那塊肉裡,好像長了個疙瘩。”
“噌”一聲,凌光拔出了針頭,那病人以爲注射完成,正要起身,凌光忙道:“別別別,還沒完呢。”取來酒精,在脖子上的另一點塗抹一陣,再一針紮下。
“連接的那塊肉?那就還是睾---丸嘍?你爲什麼不去掛【生殖科】呢,這種病例他們處理起來似乎更有經驗些。”凌光問道。
“凌教授,您知道的,現在大家來市一醫,誰不是衝着您的名頭,再說醫院都有明確規定了,除了心理疾病和婦科疾病,什麼病都能來您這邊掛號。”
凌光邊推着藥邊笑道:“不對吧,好像發熱病症也不能來我的門診掛號吧。”
“對對對,市一醫有開設專門的發熱門診,好像是因爲【甲流】吧。”正接受注射的病人插話道。
“是呀,甲流最近真的很厲害。”後來的病人也說道。
凌光撇了撇嘴:“有什麼厲害的,都是瞎擔心,實話告訴你們吧,從甲流爆發到現在的幾個月時間,真正死亡的病例跟本沒幾起,起碼咱們醫院一起都沒有,從甲流橫行那天起算,單位時間內普通流感的死亡人數比甲流高得多了。”
“是這樣嗎!”二人齊問。
“呵呵,扯遠了,對了,你剛說睾---丸內側長了個疙瘩,是什麼形狀?”凌光問道。
病人尷尬地笑了笑,“我自己也看不到。”
凌光也笑了,又問道:“大不大?疼不疼?”
病人納悶道:“不疼也不癢,所以我覺得奇怪。”
“哦----”凌光邊點頭邊下意識將注射的手調換一下,擡起了自己的右手。
“嗯……嗯……”幾秒鐘內,凌光自言自語地點頭應聲,接着大聲喊道:“月瑩,麻煩你進來一下。”
門外月瑩聽到呼喚,趕忙小跑進注射間。
凌光拔下針筒,將止血棉籤放在病人的脖子上,拉過病人的手道:“按着它,跟我出來。”
他扶着病人走出了注射室,到了門口又回身指指房內的病牀,對後來的那位病人說道,“麻煩你趴到牀上去讓月醫師幫你檢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