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眼一瞧,來了不少熟人,石川河、黃嘉在,李邢的兩位美女秘書也在,還有幾位西裝革履的男士凌光不認識,但看打扮,應該不是什麼簡單角色,記得曾聽石川河說過雲藍心也來了雲南,不知怎的未見她人。石川河還帶來幾十名自己酒店的保安人員,身着統一的服飾,各個手執電警棍,膀大腰圓,怨不得連民風彪悍且人數衆多的多牧居民也無敢對他們多做阻攔,這陣勢的確很有壓迫感。這羣訓練有素的保安人員待凌光他們一下臺,便自覺圍了上去,以他幾人爲中心設起了保護圈。
李邢拉起凌光大手嘆道:“早知就不放你大假了。”
凌光笑道:“仔細回想一下,這次的休假真是刺激,有驚無險,就當玩【蹦極】了。”李邢笑了笑,又怪責地道:“都是他們辦事不利,申請飛機上空居然用了那麼長時間,不然我們還可以再快點,你也就不用受苦了。”
石川河趕幫在一幫對李、凌二人不住地道歉,黃嘉也連帶着露出過意不去的表情。
“凌光!”娜娜在圈外興奮地叫他,雖然不知眼前這羣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但她卻知道凌光有救了。
“是我朋友,請讓他們過來。”凌光衝保安人員喊道。
“凌光!”娜娜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來,撲進凌光懷裡喜極而泣。
“傻瓜,哭什麼,我不是沒事了嗎?”
娜娜在他懷裡不斷搖着頭嗚咽着,她好像忘記周圍還有很多人。還好,他們自覺地偏過頭去只當什麼也沒看到。看看眼前這一幕,也就不難想通爲何見不到雲大小姐的香蹤了,那石川河回去後肯定一五一十一字不落地將這邊他看到聽到的所有事情都向大家做了彙報。
哈薩用力拍了拍凌光的肩膀,眼眶溼潤,凌光對他說了聲謝謝,哈薩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敢管我們多牧的事!感情活得不耐煩了!”吉姆利蹦下臺子,畢竟自己這方人多勢衆,若到了這一步還不能取凌光性命,那實在太划不來了,可眼看着己方氣勢被壓了下去,他不得不跳將出來重點一把火。
李邢揮了揮手,示意圍着他們的保安人員散開,眼尾都不瞧他的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跟我說話?”
吉姆利氣得俊臉煞白偏又毫無辦法。
老安多眼見愛子受辱,穩重的他也沉不住氣了,走下臺來,不善地瞪着李邢幾人,憤怒地道:“不要太過分了,這到底是我們的地方,欺人太甚對你們沒什麼好處。”
凌光腰桿子也硬起來了,有終於有了頂撞安多的底氣,聽他說完不禁好笑道:“您還知道什麼叫欺人太甚?”
老安多嘴角抽了抽,不理凌光的揶揄,指着他對李邢道:“他是不能走的!”
李邢沒好氣道:“我一定要帶他走呢?你那些勾當能瞞住誰。”
老安多惡狠狠道:“那你們也不能走了!”
李邢輕蔑地瞧他一眼:“就憑你?”
老安多退後兩步,大聲呼道:“我的子民呀,把這些已經被惡魔矇蔽心靈的外來人全部抓起來,他們是魔鬼,還有那哈薩兄妹,統統抓起來,他們褻瀆了我們的大神!”
他只輕輕地煽動一下,多牧居民便羣情激昂,嚷嚷着要將李邢凌光一干人等統統送上祭臺,就連哈薩和娜娜也不放過。一堆堆人羣衝了上來同酒店保安扭打起來,場面一度失去了控制。
就在吉家父子對着混亂的場面發出陣陣陰笑的同時。。。。。。
“停!”石川河大喝一聲,“你們這羣暴民,在這裡搞非法集會還想傷害人命,只這一點就可以將你們全都送進監獄!李院長顧念你們是被人利用纔不予你們計較,可看看你們的傻樣兒!凌教授被推上祭臺你們很興奮嗎?我實話告訴你們,這塊地方早就被公安部門盯上了,凌教授剛纔的情形就是你們日後的榜樣,他的今天就是你們的明天。多牧早就被罪惡湮沒了,要不是他及時出現,遲早有一天你們都得完蛋!正如李院長對他的打救就等同於凌教授對你們的打救,你們不僅不感激,還恩將仇報,有這麼蠢的人嗎!?”石經理激動地吼叫着。
居民們都楞在當場,難以接受地消化着石川河的驚天言語。
“你放屁!”吉姆利怒罵一聲,看着人羣又冷靜了下來,他焦急地道:“全都給我上!”
沒人願動。
“我以多牧族長的身份要求你們,拿起你們手中的武器,握緊你們的繩索,將這些惡魔統統送上神臺!”
吉家人到底世襲多牧多年,身份威望那是不可撼動的,除了一小撮較有思想的人還在猶豫中,大部分人如同炸開了鍋一般又再度沸騰起來。
“你認爲只憑你族長的身份就可以爲所欲爲嗎?這世界是有公理的!”黃嘉瞪着他道。
“不錯,我就是要以族長的身份來制裁你們,在多牧,我既然身爲族長,我就是公理!”吉芹越發猖狂地叫道。
“哦,那麼好,你已經不是族長了。”李邢淡淡地說道,而後回身看了一眼,人羣中一身着西裝打扮得體的中年男子緩緩走到老安多面前,清了清嗓子,掏出兩張打印着什麼字的紙,大聲道:“吉芹先生,我現在代表省公安廳,正式向您下達這份拒捕令,你,被捕了!”說罷將那印有【雲南省公安廳供稿紙】幾個紅色鉛字的逮捕文書放在老安多眼前晃了晃,再抽出另一份紙稿,望着吉姆利緩緩道:“這是法院對另外兩位先生下達的傳票,您是吉姆利先生吧,請問還有一位丁目先生在哪裡?”
兩份爆炸性的文件展露在衆人面前,好像一鍋沸水被投進了兩鍋冰塊,鼎沸的人羣徹底僵了下來,耳旁寂靜地幾乎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老安多看着那兩份共計六張的法律文件,難以置信地顫抖着。
黃嘉一臉怪笑走了過來,揶揄道:“我說吉安多呀,您也太不長眼了,居然妄想同丁院長、凌教授叫板,不錯,您在多牧那是一手遮天說一不二,可山外有山,就算您這雞蛋是全天下最大的那一枚,可也不該硬生生往石頭上撞哪!”
老安多聽罷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父親,父親!”吉姆利大聲叫着。
沒人去搭理他們,方纔下達通知的那中年男子眼尾也不瞧他,只對幾名保安道:“把他們兩個銬起來!”四下張望一陣,又問道:“丁目先生是哪一位?”
“你……凌光,你好!沒想到我吉家紮根多牧幾十年,最後竟然栽在你這個無賴手上,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吉姆利眼神中充滿了怨毒。
“彼此彼此,你現在對我說的話,我剛纔在神臺上已經默唸好多遍了,說起無賴,誰能強過你吉公子,至於你爲什麼會落到今天的下場,怕怨不得我吧?我沒有做違法亂紀的事,所以最終我得救了,至於您呢?呵……”
“我跟你拼了!”吉姆狂喝一聲,他受不了這瞬時間天翻地覆的變化,天堂跌入地獄竟只在眨眼之間。他怪叫着掙脫了兩名欲要給他上手銬的保安,從後腰帶拔出娜娜那柄匕首, 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情況下,瘋狂地刺向離他不愈兩米的凌光!
說時遲那時快,哈薩擠開凌光,佔據了凌光本來的位置。他是緊挨着凌光的幾人中反應最快的,抱着娜娜的凌光甚至還未看清眼前是怎麼一回事,已經連同她滾到地上變作了葫蘆。
“啊!”哈薩慘哼一聲。
柄匕首深深插入他的小腹,因爲他突然阻擋,吉姆利身勢錯了錯,再加上匕首的來勢是照凌光心臟一點的,高大的哈薩代替了凌光後,匕首也就找不準要害了。
“你他媽的!”吉姆利怒罵一聲,連人帶刀將哈薩遠遠推開,直至他滾到神臺邊,壓破了神臺一角。
等吉姆利準備再度衝擊凌光時,那羣保安人員這才反應過來,集體衝了上去,將吉姆利放倒於地,一陣拳打腳踢,直至他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阿哥!”
“哈大哥!”
凌、娜二人撲了過去。
哈薩倒在血泊中,腹部扎着匕首,胸腔還插了支被他擠斷的神臺木角。
“好兄弟……我沒事!這次……我終於可以還你……一個人情了。”哈薩捂着胸口,艱難地對凌光道,他每說一個字都要從口中噴出不少鮮血,表情痛苦非常。
凌光好像沒有聽到他說的話,只在用神地打量着他的傷勢。
“凌兄弟…替我…替我好好照顧娜娜…大哥會在遙遠的地方祝福你們的……”他口中交代的話語都是衝凌光講的,這是個不會廢話的人,他的遺言自然要囑託給他最信賴的人,而不是去費力哄娜娜,說一些個無用的話。
“阿哥!你不會有事的!”娜娜哭泣着躺倒哈薩身旁,拉過他染滿鮮血的大手放在自己臉上痛哭着。
“凌兄弟…你不答應我嗎…”哈薩無力地吱嗚着。
凌光只專注於檢查他的傷勢,待哈薩萬難地拽了拽他的袖口,他這才反應過來,盯着哈薩沉聲道:“不!我不能答應你!你的妹妹要靠你自己來照顧,我所能答應你的便是,你、不會有事!”
凌光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大聲道:“生火,消毒,準備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