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才數月,世外已千年。
修道界沒有時間的概念,但是他們卻是有着壽元的桎梏,身爲修行者,煉氣期可以強身健體,不受疾病困擾。
築基期可以增加壽元,每一境界都能有着一世的壽元。
這裡的一世不是人的一輩子的時間,是一個世代,每一世有三十年,這是修道界每隔三十年舉行一次整個修道界的宗門大比的時間。
來決定修道界的地位,哪一個宗門擁有者絕對的權利。
因爲此次的修道界提前舉行宗門大比,頂級宗門都沒有時間去準備,爭奪第一宗門,才匆匆結束這場算是鬧劇一般的宗門大比。
而且,在數年之後的宗門大比,還會如期的舉行,這個便不是修道界其他宗門能管住的事情,而是靈臺宗頒佈宗門大比的消息。
各宗門匯聚一臺,爭奪天下第一大宗門之位。
按照築基每一境界的時間來分,三十年爲一世,每一個宗門若是能成爲第一大宗門,便可以在這一世之內,享受世間最美秒的讚美,與紅塵之中最耀眼的目光!
數百年來,雖然靈臺宗始終佔據着天下第一大宗門的位置,但是並非每一世都是天下第一大宗門,要不然紫陽宗與長生宗也不會生起與靈臺宗爭奪天下第一大宗門的念頭。
而且,這個爭奪天下第一大宗門不止是現在的修士在舉行,便是上萬年前,仙人存在的時代,也在進行着,仙人爭奪,是爲了一個虛名嗎?
修道界的宗門自然清楚他們的師門先祖是爲了什麼,否則單純的爭奪一個虛名,誰也不會費勁心力去爭奪。
想一想上古時期,多少有着仙人存在的宗門,橫空萬里,不可一世,但是現在能流傳下來的還有幾個。
而且三大邪宗也逐漸的走向了暗處,遠遁北方雪原。
真正掌握天下的,只有四大宗門,天機閣隨着天機星的死亡,也要從天下修道者的眼中逐漸的淡漠,只剩下了最強的四個宗門、
靈臺宗!紫陽宗!長生宗!風陰宗!
其餘的宗門,便是一級宗門,都在頂級宗門的勢力夾縫之中求生存,這天下第一的名次也是在這四個宗門之內來回換而已。
第二日,王木帶着苟正從荊棘嶺山下走了下來,他沒有見到山精,也沒有專門的去打攪山精,身爲天族,卻是少有的沒有與人族爲敵,當年的荊棘嶺山賊佔據整個荊棘山脈,山精
只尋了一處幽靜之地修煉,可見其心性並非是大惡!
便是當年的那條紅綾,王木也沒有覬覦,他連仙劍都交給了苟正,怎麼還會在乎山精的寶物,而且,他便是想要奪取,也是等到從玄門關外回來再說。
否則便是奪回來,也會留在玄門關。等待着最後的玄門關被破掉,在去想其他的事情吧。
王木眼睛微微一轉,看了一眼其他的方向,然後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他微微的一笑,說道:“雖說回來許久了,但是這兩日在荊棘嶺,心中才算是有了一種回家的感覺,難懂是因爲我老了不成?”
苟正立即說道:“上仙,您這是近鄉情更怯,多年未歸,雖然斯人已矣,但是這裡是有着您童年的歡樂與記憶,自然是比得上靈臺宗那種枯燥乏味的地方?”
王木感到有些意思,問向苟正:“這靈臺宗怎麼枯燥乏味了,你一個邪道修士,還知道正道宗門的事情不成?”
苟正呵呵一笑,說道:“小人不就是順口一說,但是上仙你不喜歡靈臺宗,便說明了靈臺宗並不是人人嚮往的天下第一大宗門,還比不上您這個山清水秀之地,而且上仙在此出生,可見此地人傑地靈,鍾靈毓秀,乃是一處絕佳的龍首之地。”
王木一擺手說道:“這些話騙騙其他人還好,什麼人傑地靈之處,鐘鳴鼎食之家,若是沒有強大的實力支撐,只能被人橫掃下馬,成爲馬蹄的墊腳石,與枯樹泥土作伴,成爲一抹灰塵,消失在天地之間。這世間,還是強者爲尊,天道雖然有着賞善罰惡之分,但是有禪宗說過,這世間是五濁惡世,可是誰也逃不掉。”
王木似乎很有感悟,尤其是再次看到滅慶的時候,他原來讓滅慶看守荊棘嶺衆人的墳墓,是給滅慶一個逃走的機會,只要滅慶離遠了荊棘嶺,他身上留下來的靈力種子便會被引爆,讓滅慶身死。
但是,這五年來,滅慶沒有躲避,而是靜靜的在荊棘嶺贖罪,不止是荊棘嶺被他殺死的人,還有其他的被他殺死的無辜受害者。
他的心境都變了,若是整日兢兢戰戰,還真的活不過三年,便會自己把自己嚇死,但是現在,他卻是心中帶着一副愧疚之色。
人有敬畏之心,便少了驕傲之色,有着清醒的認知,懂得趨利避害,這是有靈之物的天性,也是天道給予的一線生機!
世間哪裡有十死無生之處,只是因爲實力不夠,當年的不努力,造就了今日的危機
浮生若夢,彈指之間便是數萬載,仙人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成爲了大宗門的典籍上面記載的人物,但是人間的宗門卻是仍舊在祭拜自己的祖師,這便是他們的道統。
便是叛出師門之人,也對着自己的先祖有着一股莫名的憧憬之色,只是現在的他們沒有表達出來而已。
再次來到驅屍門,王木看着眼前極爲寒酸的山寨,王木覺得這不是一個宗門,而是一個部落,就像是楚國南方的閩國一般,沒有村鎮的形式,只有一個個大小不同的寨子!
“荊棘嶺散修苟正前來拜訪驅屍門道友!”
苟正站在山寨門口,衣衫隨風飄動,身上帶着一股飄飄欲仙的遺世而獨立的逍遙之姿。苟正微微站在王木的身後,像是一個管家。
山寨上面,站着兩個蒙着黑布的凡人,他們手持弓箭,對準王木,隨時準備出手射殺這個不速之客!
“都住手,這兩位是我們的貴客,不要如此的無禮!”豐皓從後面走來,對着山寨上面的人說道。
然後豐皓輕輕一躍,然後從上面飄了下來,站在王木的身前,看着眼前身穿黑衣,明眸皓齒的少年,他心中讚歎道,好一位英俊少年郎,風華正茂。
“兩位道友,招待不週,還請見諒,裡面請!”豐皓說道。
他是驅屍門的掌門,也是先驅大法師,在他的記憶之中,他的師尊,上一代的驅屍門的宗主曾經說過,他們驅屍門在上古時期,也是有着屍仙坐鎮,橫壓一方,諸魔退避。
帶着王木兩人走向裡面,他此時看着王木微微有着熟悉的感覺,但是不知道在何處見過。
“兩位,我驅屍門當年也是一個不小的宗門,只因整日與陰屍爲伍,受陰氣侵襲,最終落得一個宗門衰敗,哎,明明之中只有天意,陽虛陰盛,並非取盛之道!”豐皓說道。
王木對着豐皓說道:“這只是天機不允許,就像我一樣,還未出生的時候,便被一個算命的牛鼻子老道說成了災難,結果很多人都不喜歡,但是現在還不是一樣,他們無法左右我的意志了,我也許不用在東躲西藏,逃亡天涯。所以說,世間並無絕對,天道變化萬千,我們只是沿着其中一縷前進,的確與其他不同!”
豐皓此時再次看向王木,他眼睛大睜,一臉不可置信的神色,比之見到仙人還要吃驚。
“你是王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