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辦公室的房門緊閉着,因爲樓道的安靜,整座樓散發着一股嚴肅的氣息。
“咚咚咚……”不用禮儀小姐動手幫忙敲門,林悅上前就是伸手敲門。
隨着敲門聲,莫輕語的心不由得緊張起來,忍不住猜想,安子皓是否在裡面,展文彥有沒有在這裡……
正相對而坐的兩個男人聽到敲門聲之後,無聲地交換了下眼神,展文彥脣角扯開一抹冷嘲,而安子皓臉上似一團溫暖的光芒。
“我說過,不要去試探輕語的善良,她真的是一個令人心疼的姑娘。”安子皓忽然開口,因爲內心對莫輕語深沉的愛,說這句話的時候,出於關心的味道,實際聽起來,是一種愛而不得的心疼。
“你不要因爲輕語到了,故意說這些好聽的,來掩蓋你虛僞的一面。”展文彥一句冷嘲熱諷後,起身,頎長的身子走到門前,跟着打開門。
“文彥,果真是你!”站在莫輕語身後的林悅一聲驚呼,很不可思議的問:“你來安氏是和安子皓談公事的嗎?”
林悅心想,要是打擾到展文彥和安子皓談工作上的事,那她和莫輕語就罪過大了。
安子皓從展文彥開門的那一瞬間,整個人如同被點了穴一樣,僵直地站着,目光落在展文彥的身上,空洞得眼神裡似乎裝滿了悲傷,又似乎除了悲傷,什麼都沒有。
這一刻的莫輕語,讓展文彥着實心疼。
經過昨晚的輾轉反側,展文彥深深地意識到自己對莫輕語的態度很不好,所以這一刻,在看到她之後,眼神裡多少有些過意不去的感覺。
“林小姐,快請進。”安子皓雖然也很高,不過與展文彥比起,還矮了一些,所以站在展文彥身後的他,只是一個熱情的聲音傳出來。
“好。”林悅扯了扯莫輕語的手,把呆然中的她拉回到現實中來。
莫輕語回過神來,目光不再空茫,不過眼神裡仍舊充滿了悲傷的味道。
“文彥,你這尊大佛堵在門口,我和輕語怎麼進啊!”林悅見展文彥沒有讓開的意思,忍不住調侃起他來。
展文彥臉色冷沉,眉目之間散發着冷氣,與往日那個謙和的他不同,所以林悅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才察覺到展文彥表情上的變化。
“展總,這裡再怎麼說也是我的地盤,所以請您先讓一讓,不要把我的客人擋在了門外。”安子皓語氣中帶着一股笑意,不過話語卻異常的強硬。
“安總這麼說,不覺得好笑嗎?”展文彥挑眉一笑,轉過身,冷嘲道,“照你這麼說,莫輕語還是我的老婆呢!”
展文彥的語氣很強硬,言語之中佔有慾極強。
林悅抿脣一笑,鼓起勇氣笑道:“我還以爲是怎麼一回事呢,結果是某些人打翻了醋罈子啊!”
林悅話音一落,莫輕語一把揮開展文彥,然後走到安子皓面前,用關切的語氣問:“子皓哥,你沒事吧?”
她細細的打量着安子皓的臉,想看看他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讓林小姐進來坐吧。”安子皓臉上掛着笑容,語氣與以往一樣,十分親和。
“安總,你別跟我客氣,我自帶方便哈。”林悅笑着回答的同時,用手蹭了蹭展文彥的胳膊肘,笑嘻嘻的說:“男人嘛,貴在大度,你要是再這樣,我會覺得你是對輕語不信任,對自己不自信哈。”
現在這種尷尬的氣氛下,也只有林悅敢對展文彥說話了。
安子皓正在沏茶,表情依然如往常一般的雲淡風輕。
讓莫輕語詫異不解的是,古麗把展文彥接電話時的怒氣形容得那麼嚴重,結果到了安氏,一切並非她想象中的那麼嚴重,看來是她太過憂心了。
“輕語,跟我走!”忽然,展文彥走到她面前,伸手拉過她,不顧及在場還有其他人,拉着她就走出了安子皓的辦公室。
“文彥,輕語,你們有話好好說啊!”林悅見展文彥氣勢洶洶的樣子,心裡免不了捏把汗。
安子皓看到這一幕,臉色不由得沉下來,眼神裡嫉妒的火光猛烈的燃燒着,心裡那個狠毒的計劃也如毒汁一般蔓延開來。
“安總,這到底是鬧得哪一齣啊,我這個旁觀者怎麼一點也看不清?”林悅向來覺得自己的觀察力很強,結果從進門到現在,她連事情的苗頭都沒有看出來,只是單純的以爲展文彥在吃安子皓和莫輕語的醋,不過看安子皓一臉的悠然自得,顯然事情不如她想象的那麼簡單。
安子皓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握着手中的茶杯,在熟稔的泡茶手藝下,把一杯馨香四溢的茶端到林悅面前,彬彬有禮的說:“林小姐,昨天在你的奶茶店喝了你的奶茶,今天我就用親手泡的茶來招待你。”
林悅目光掠過安子皓那張看似雲淡風輕,卻因爲眼神深沉而有些深不可測的臉,最近揚起一抹笑,客氣道:“多謝安總,能喝到安總親手泡的茶,是我的福氣!”
林悅越發覺得氣氛有些詭異,所以爽朗的言語一落,一杯茶被林悅一飲而盡。
安子皓見了,止不住一笑,“林小姐不禁性格豪爽,連喝茶也這麼幹脆。”
“我當然知道喝茶需要慢慢品,只不過這心頭高興,忍不住當酒喝了。”林悅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試探性地問道:“安總,我還是頭一次見行事沉穩的展文彥這麼不淡定,不知道安總是否知道,什麼原因點燃了展文彥這座冰山?”
來之前,林悅聽莫輕語說了個大概,不過因爲莫輕語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所以林悅現在心裡都是疑惑重重。
“難道輕語沒告訴你昨天在花店發生的事?”安子皓驚詫,以爲林悅知道些什麼,所以當林悅那探視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時,他或多或少有些不自在。
林悅連連搖頭,禁不住反問一句:“昨天在花店,咱們不是十分友好的品着奶茶嗎?”
疑惑之後,林悅忽然想起當時她因爲肚子不舒服,而在洗手間裡呆了許久,瞬間明白爲什麼從洗手間出來,在花店裡看到莫輕語時,莫輕語臉色會那麼差。
“難道在我去洗手間的那段時間發生過什麼?”林悅忍不住好奇,一雙疑惑的眼神緊緊的鎖着安子皓的臉。
“是啊,我從奶茶店去花店之後,展文彥一上來就一拳打過來,連我都沒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安子皓實話實說的同時,語氣中還是免不了有些委屈。
“文彥出手打你?”林悅有些不可思議,總覺得展文彥要是出手打人,一定事出有因,不免疑惑道:“文彥一向處事穩重,我想如果不是有什麼事惹怒了他,文彥是不會衝動到動手打人!”
林悅話落,目光一直停留在安子皓的臉上,希望從中能夠察覺出什麼端倪來。
“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倒希望息事寧人,不過文彥沒有要放過我的意思。”安子皓不免嘆了一口氣,面色中充滿了無奈。
林悅忽然不知道怎麼接話,然後客氣的笑了笑,“安總,這茶真香。”
安子皓立即明白過來,也不再繼續剛剛那個話題,再次給林悅添了一杯茶。
因爲安子皓的辦公室在頂層,所以展文彥拉着莫輕語到了安氏大廈天樓上。
“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莫輕語強烈地掙扎着,試圖擺脫掉展文彥的手。
展文彥沒有鬆開手,只是緊握莫輕語的手稍稍的鬆了鬆。
“我偏不放開!”展文彥語氣執拗的說完,非但沒有鬆開莫輕語,反而把她擁得更緊。
莫輕語只覺得一道強烈的力量把她緊緊的箍住,讓她絲毫不得動彈。
天台上,清涼的風吹拂着,讓她黑長的頭髮如同綵帶唯美的飄揚着。
時間忽然安靜下來,莫輕語緊張的心跳也不由得放鬆下來。
一陣安靜的擁抱過後,展文彥慢慢鬆開莫輕語,雙手摟住她纖細的腰肢,眼神裡帶着一貫的寵溺笑意,“是不是擔心我出事?”
聽他這麼問,莫輕語心裡的火氣終是忍不住,毫不客氣地發泄出來,“誰擔心你,我只是擔心昨天的情況會再次發生!”
莫輕語說的可是大實話,不過心裡還是有些擔心展文彥的。
不然她也不會那麼着急的趕去展氏,又急匆匆地跑來安氏。
展文彥似乎穿透了她的心思,笑得格外知足。
“展文彥,你不覺得你昨天到今天跟個……”
“跟個瘋子似的,是嗎?”展文彥厚着臉皮接過話。
莫輕語氣結,狠狠地瞪着展文彥,還在糾結那個想不通的問題,“你和安子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至於一見面都動手打人?”
提到安子皓的名字,展文彥的眉心不由得擰了起來,語氣忽然變得薄淡,霸氣的回了三個字,“他該打!”
“展文彥,你現在就是個幼稚的小孩子!”莫輕語聽到展文彥說出那三個字後,不禁覺得展文彥幼稚又可氣。
不管展文彥對她發多大的火,似乎他一個溫柔的眼神就能化解她心底的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