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明顯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曹健不再多說,直接打印出來了監控畫面上的照片,帶人就準備趕往川菜館逮捕那個女服務員。
慕森讓莫子棽留下繼續蒐集證據,而他自己則是跟着曹健一起出發了,因爲他總是覺得,曹健這一次保不齊會撲個空。
等他們趕到那個飯店的時候,曹健第一個快步走進去詢問了飯店的管理人員認不認識照片上的那名女服務員。但是,正如慕森所預料的那般,值班經理說她今早一上班就請假了。
據飯店經理說,這名女服務員名叫董華,34歲,四川人。來這個飯店打工的時間並不長。平時話不多,還挺神秘。兩三個月以來沒有同事知道她的家庭情況或者生活經歷。她也不願意和人過多的打交道,雖然總是總是面色和藹,但是和誰都有距離感。
曹健聽了這些之後,半是高興,半是失望。高興的是,這董華的基本情況和慕森所推測的幾乎相同。但失望的是,來這裡只印證了慕森的側寫準確,卻沒有得到任何一丁點兒有用的幫助。
慕森這時在一旁冷靜的開口對飯店經理問道:“那董華既然來上班了,那她是爲什麼忽然請假的呢?她請假的理由是什麼?當時大概幾點、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麼?或者,有什麼特殊的人找過她嗎?”
別人不明白慕森爲什麼這麼問,只有慕森自己最清楚,他是在懷疑這次董華的臨時離開,又是l有意的提醒或者幫助。現在慕森已經漸漸習慣了l的套路,他是自己選案子,自己破案子,然後交給慕森他們,等到慕森破的差不多的時候,他再幫助兇手逃脫。至於兇手逃得了或者逃不了,他根本不在意。他只負責提醒,剩下的一切都要靠罪犯的本領和聽天由命了。還是那樣,在l的眼裡,一個愚蠢到能讓警察抓到的兇手,並不值得他幫助。他這麼做的原因似乎只是喜歡看慕森或者警察抓狂的樣子。
所以,現在慕森想聽聽,到底是不是l曾經出現過,提醒過董華趕快離開?
飯店經理稍微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回道:“沒有人來找過她。她當時請假的原因好像是家裡出了什麼事,看她挺着急的,也沒說清楚。至於時間,是十點十分,剛剛上班一會兒。”
“十點十分?你怎麼記得那麼清楚?”慕森追問道。
飯店經理有些驚訝的反問道:“你們不都是警察嗎?那早晨這裡來來回回的過警車,你們不知道嗎?就是因爲那警笛一直在響,所以我就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表。也就是在那之後不久,董華就說要請假了。”
“警車?來來回回?”慕森的神色變的嚴肅起來了。他用一種疑惑的眼神轉頭看向了曹健。
曹健先是一愣,然後迅速拿出電話開始詢問,今早這條路上發生了什麼事故,是哪裡的警車在巡查。
對於曹健的反應,慕森已經覺得很欣慰了。至少他只能理解,慕森是要他去追問警車的事情。只不過,慕森並不想知道上午發生了什麼事件,他懷疑的是……那警車到底是不是警察開的……
眼看着曹健的表情越來越驚訝,嘴越來越有合不上的趨勢,慕森心裡就明白了,到底還是讓自己猜中了。這地區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什麼事件,更沒有派過警車響着警笛出巡!
那輛警車拉響警笛來來回回的從這個飯店門前經過沒有別的原因,應該只是爲了警示董華。而董華在殺了好幾個人之後,自然也是心虛的,所以一聽到警笛在門外不停的響,就開始準備逃走了。
能做這件事的人,除了l不會有別人。可問題是……那警車他是從哪來的呢?
慕森向飯店經理要了董華的地址和簡歷,當然,這些多半都是假的。但是即便是假地址,也應該是她稍微熟悉或者曾經到過的地方纔對。因爲一個人如果突然被問自己的住址,而他又不想回答真實情況的話,那他一定會下意識的說出一個自己聽過的地方名字,而不是胡編亂造。尤其像董華這種打工的情況,他更不可能對老闆或者經理胡編本市的住址。所以從她留下的假地址上,多半能找到些線索。
曹健還在吃驚那輛警車的事情,他無法置信的對慕森問道:“這、這怎麼可能呢?難道還有偷警車的?這個人瘋了是不是?”
慕森淺笑了一下,心想,別說是警車了,就連老吳那樣的大隊長不還是讓人家喬裝成老頭兒給騙了?年齡、身段、容貌都可以改變,更別提是弄身警服冒充個警察了。如果l想要搞一輛警車,那他一定不會用“偷”的這種低級方式。他爲人高調,一定會選擇一種最張揚的方式在衆目睽睽之下離開。
不過現在不是追查l的時候,時間緊迫,慕森晃了晃手中董華留下的地址對曹健說道:“咱們先按着這個地址找去看看,即便不是她家,也應該是她曾經到過的地方。說不定,這裡會有什麼發現。”
“好。”曹健一口答應了下來,然後就開車帶着慕森奔往董華簡歷上的那個地址。
這地方,又是一個比較老舊的住宅區。樹木翳日遮天,一進小區就有一種陰涼陰涼的感覺。曹健和慕森下了車,按着地址找到了一處二樓的房子。
房門緊閉,裡面也沒有什麼聲音。慕森和曹健互相對視了一眼,就由曹健開始敲門了。
慕森示意曹健不要直接說出身份,只敲門就好。但是敲了半天,裡面連個問句“誰?”的人都沒有。
慕森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就看了看曹健說道:“你這個身份撞門比較合適,來吧。”
曹健怔了怔,也沒太仔細琢磨慕森的話,就實誠的開始擡腿踹門了。
可看出來曹健在警校的功夫不錯了,門被他一腳踹開,差點兒就散架了。
當他們兩人同時往屋裡看的時候,曹健頓時瞪大了眼睛呆住了。半晌,他才呆呆的說了句:“慕森,看來你說的沒錯啊……這裡確實是有大發現啊!”
他們迎面正對着的客廳正中央的吊扇上,這會兒正“掛”着一個下/身赤/裸的中年男子。大概是剛剛縊頸不久,身體還微微的晃盪着,導致吊扇也在微微轉動。那副詭異的畫面,實在是難以言喻。
慕森拿出手機迅速照相,然後就對曹健喊道:“別愣着,現在管不了那些規矩了,先把人弄下來,看看還有沒有救活的可能!”
這樣的現場,按理說是不能夠破壞的。所以慕森還是先拍照留證,然後才動手搬的人。因爲從這個人的顏面部變化來看,他被吊上去的時間可能還並不長。
兩個人合力搬下了這個中年男人,然後就開始做心肺復甦。在慕森爲他按壓了兩分鐘之後,竟然驚奇的發現此人竟然有些心跳了!這說明他還是有活着的希望的。
曹健迅速打電話叫警隊和救護的人,人命關天,分分鐘耽誤不得。而慕森,一直不停的還在爲這個中年男人儘可能的維持着脈搏。如果這個男人能活下來,那他就是本案中唯一的一名倖存者。不過現在,慕森只想救活一條人命。
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l開始了這場荒唐的遊戲,慕森還真的沒有想到城市竟然如此“荒唐”。罪惡的犯罪行爲幾乎每天都在發生,在這些不爲人知的角落裡,循環上演着一幕一幕血腥的悲劇。
如果不是l開始了這場遊戲,慕森即便是懂得這樣的現實,也並沒有親眼所見。曾經,他一直是在找奇案、懸案去破,而現在,他忽然發現,只不過是自己沒有辦法看見全世界的每個角落罷了,不然的話,這個世界無時無刻都有奇案在發生。
終於等來了救援人員,莫子棽也跟着趕來了。一進門,莫子棽就焦急的問道:“怎麼回事?叫警隊的人還連帶上了急救人員,我還以爲你們出什麼事了呢!”
曹健苦澀的笑了一下說道:“罪犯是個女人,我們再出事能出什麼事。只不過沒想到,這無意間又發現了個受害者。”
莫子棽看着剛被擡走的男人以及吊扇上的縊索,然後便對曹健說道:“曹隊,有時候,一個女人能給的威脅比男人給的更致命。你看這些被吊死的壯漢們,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哎!我們就是來晚了一步,慕森都能搶救了這個人,她一定還沒走遠!”曹健雙手叉腰的站在吊扇下,懊惱的說着。
“既然身份已經弄清楚了,就不怕找不到她了。”慕森淡定的說着。
曹健有些着急的說:“等通緝?那得多長時間!我擔心這樣下去死的人會越來越多!我也是真不明白了,爲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心甘情願的將自己的腦袋放進去!”
慕森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錶,然後看向窗外淡淡的說道:“不需要等通緝,以她現在的瘋狂,用不了多久,她就會再次下手。我們只要趕到她殺人之前,找到他下一個目標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