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電話?”喬煦白眉頭輕蹙一下,一臉的不解。
“就是李瑩茹給我打的電話!”我把內容說給喬煦白講了一遍,但有些地方太露骨,我就表述的委婉了一些。
聽後,喬煦白輕勾下脣角,“我不知道什麼電話,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怎麼來這裡的,當我有意識的時候,李瑩茹正在脫我的襯衫,然後我意識到不對勁,就去了浴室。再然後,你就來了。”
所以喬煦白上身沒穿衣服,襯衫被李瑩茹脫了下來,然後李瑩茹換上了喬煦白的襯衫去敲浴室的門。
喬煦白如果沒聽到李瑩茹打電話,那就是那時候他還處在昏睡的狀態,問是誰的電話那種話是無意識的時候說出來的。就像人就算喝斷片了,在斷片的那段時間裡,他也是會說很多話,只是醒過來,這個人完全不記得而已。
怪不得後來,我只聽到了李瑩茹的叫聲,完全沒聽到喬煦白情緒激動的聲音。那些聲音都是李瑩茹自己叫出來的?自編自演?
我正胡思亂想的時候,轉頭看到喬煦白又往浴室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問他,“你又去浴室做什麼?”
“放熱水,”喬煦白微側頭看我,“別睡覺,泡完熱水澡再睡。”
我也知道衝完冷水後,就這樣睡覺,很容易感冒。有可能明天我一覺睡醒,就又進醫院了。但現在已經凌晨四點了,我一晚上沒睡,再加上被喬煦白折騰的,我真的累到就想癱在牀上,連根手指都不想動。
我裝沒聽到喬煦白的話,閉上眼睛。稍後,腦子裡想到了什麼,睜開眼,看向浴室,“煦白,你剛纔出來,和李瑩茹都說了些什麼?”
“我問她,她是怎麼找到我的。”喬煦白走到浴室門邊,他把溼掉的黑西褲脫了,腰間裹着浴巾,修長的身材,配上他的顏值,當真配得上賞心悅目這四個字。
“我和顧言去了酒吧,我記得我並沒有喝多少酒,至少不會醉到人事不省,而後來又是如何被李瑩茹帶來酒店的,我也不知道。我離開家去酒吧是臨時做的決定,而李瑩茹竟也能這麼輕易的找到我。”
“你懷疑,是我們身邊的人給李瑩茹通風報信?”我問。
喬煦白探回頭,看了眼浴室裡浴缸的情況,然後走進浴室,把水關了。
接着再走出來,走到牀邊,抱起我,抱着我往浴室走。
我在喬煦白懷裡,昂頭看着他,問,“你懷疑誰是李瑩茹一夥的?”
“不知道。”喬煦白小心的把我放進浴缸裡。
溫熱的水舒緩身體的疲憊,我瞪了喬煦白一眼,擺明就是不想告訴我。
是什麼人,喬煦白會想保護,不想告訴我?
尹正陽?不,不會是他。我給他打電話時,他顯然不知道李瑩茹和喬煦白在一起。
蘇顧言?不能啊,蘇顧言跟喬煦白好到恨不得穿一條褲子,喬煦白一個電話,蘇顧言二話不說,立馬從海城回到大理,幫喬煦白管理吳越集團。蘇顧言出賣喬煦白的可能性太小了。
張銘……彭子航!
我最後將懷疑對象鎖定爲彭子航,彭子航跟我沒什麼交情,他只想喬煦白好,想喬煦白回到軍統。之前,在書房,尹正陽故意讓我聽到的那段話,也是尹正陽和彭子航一起計劃並實施的。
“是不是彭子航?”我看向喬煦白,問。
喬煦白顯然沒想到,我愣了這麼長時間,是在想這件事。他微怔,稍後淺笑道,“不是,別胡思亂想。李瑩茹根本沒告訴我是誰。”
騙人!我相信李瑩茹沒告訴喬煦白,那個人是誰,這句話是真的,但喬煦白說自己不知道,這句話絕對是假的!
我低頭玩着水,看上去像是自顧自的說,但其實話全是說給喬煦白聽的,“我就是覺得是彭子航,因爲李瑩雪的關係,彭子航不喜歡我。他想拆散咱倆,讓你跟他同父異母的妹妹好,是不是?”
喬煦白當然聽出來,這些話,我全是說給他聽的。
他脣角勾起淺笑,伸手輕輕的颳了一下我的鼻尖,“我的大偵探,別再分析了,去睡覺了。”
喬煦白把我從水裡撈出來,把毛巾蓋到我頭上,然後用浴巾裹住我的身體,打橫將我抱起來。
我昂頭看着喬煦白,“其實,我能自己走。”
喬煦白垂眸,“我知道。”
“那你把我放下來。”
“我想多抱抱你。”
我對視着喬煦白的眸子,與夜色一般的眸子裡閃爍光澤,漂亮的像是繁星遍佈的夜空,深情毫不遮擋的表露出來。
我之前怎麼會覺得這個男人會傷害我!現在想來,當時還真是病的不輕!
喬煦白將我放在牀上,他轉身去拿吹風機。
我累得往牀上一倒,“我不想吹頭髮了。”
“不行,你剛出院,還想再進去麼!”喬煦白聲音嚴肅,跟訓小睿睿似的。
我癟了癟嘴,小聲反抗道,“我就要睡覺了!”
我拉過被子,把頭蒙起來。
可沒一會兒,被子就被喬煦白掀開。喬煦白把我拉起來,“坐好!”
我坐在牀上,後背靠着喬煦白的雙腿,全身一絲力氣都沒用,全部依靠在喬煦白身上。
喬煦白站在牀邊,低頭,看着我。一手拿着吹風機,另一隻手輕輕的撥弄我的頭髮。
他應該是第一次給女人吹頭髮,雖然在儘量的想要做好,但動作生疏,又怕弄疼我,吹了好長時間,纔將頭髮吹乾。
吹乾頭髮,喬煦白把我從他身上推起來,“去睡覺。”
我就勢懶散的倒在牀上,喬煦白見我躺的奇形怪狀的,又俯下身,將我身體擺正,然後拉過被子給我蓋上。
我看着他,突然笑了起來。
喬煦白被笑的莫名其妙,“笑什麼?”
“煦白,你現在特別像一個爲女兒操勞的老爸。”感覺在喬煦白麪前,我可以直接當一個智商爲零的殘疾人了,什麼都不用做,他就可以把我照顧的很好。當女兒一樣的疼愛着。
猛然想到網上看到的段子,我笑道,“網上有人說,找大叔的好處就是可以被當女兒一樣的寵着,可你只比我大四歲,你也不是大叔……”
“我心理年紀比你大。”喬煦白側身躺到我身側。
我點頭,“那倒是……”
話說出口,我才反應過來,喬煦白是在暗諷我心理幼稚。
我眼睛一瞪,看向他。
喬煦白通過我的神色,知道我想明白了,伸手將我攬到他懷裡,寵溺的道,“你是我老婆,我對你好不是應該的麼?再者,我也沒把你當女兒寵,有了女兒,你會發現,我會對她更好。”
我頭埋在喬煦白懷裡,溫暖的懷抱讓我覺得踏實,可想到未能出世的女兒,我心又沉下去。把頭往喬煦白喬煦白送了送,沒有說話,不想讓我的情緒影響到喬煦白。
喬煦白似是沒注意到我情緒的變化,繼續道,“老婆,我還爲我們的女兒專門去看了一本童話故事,等以後她睡覺的時候,就由我來哄她。”
喬煦白去講童話故事?
這真是兒子和女兒的區別!別說給小睿睿講故事了,就是兒童科學讀物,喬煦白都很少給小睿睿念。最多的時候,是小睿睿陪喬煦白看報紙,看到不懂的字,小睿睿就會問喬煦白。小睿睿龐大的詞彙量,也是被這個爹鍛煉出來的。
我好奇喬煦白會講什麼,昂頭看他,“你講一個,我聽聽。”
喬煦白抱緊我,講道,“從前有兩隻小兔子,他們很相愛。有一天,兔子夫人問兔子先生,你要是不想當兔子了,那你想變成什麼?兔子先生想了想,回答道,可以變成老虎,變成老虎的話就打得過大灰狼,可以保護你。可以變成天上的星星,你睡覺的時候依然守護你。可以變成螢火蟲,在晚上給你照亮。可以變成小浣熊,和你做好朋友。但我最想做的還是兔子,因爲你是兔子,只有兔子和兔子才能在一起啃胡蘿蔔。所以不管我變成什麼,最主要的是愛你的心沒變。”
喬煦白低頭看我,漆黑的眸子,柔情閃爍,“所以,老婆,不管我們的女兒變成了什麼,她在哪裡,她愛我們的心都沒變,我們愛她的心也沒改變。她會像我們希望她好那樣,希望我們好。她不會想看到,我們兩個因爲她吵架。孩子要出生在一個有愛的環境裡,當她看到,她的爸爸媽媽那麼相愛,那麼愛她,她會有回來的一天的。”
我眼淚涌上眼眶,什麼講給女兒聽的故事,什麼沒有注意到我的情緒變化,統統都是假的。這個故事,他分明是爲我準備的,爲了打開我的心結。
我伸手抱緊喬煦白的腰,感動他爲我做的一切。
我眼淚在喬煦白懷裡蹭蹭,然後昂頭看向他,“那你想做什麼?”
喬煦白伸手過來,溫熱的手掌捧在我臉上,拇指輕輕颳去我眼眶中含着的淚水,低沉的嗓音,認真的道,“我想做你老公!”
我抱緊他,“我很榮幸。”
我很榮幸,得到了喬煦白的愛。我很榮幸,成爲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