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到了傍晚,風趁着太陽逐漸落下漸漸強勁起來。女孩和樊簡誰都沒有再說話,就這樣僵持了有幾分鐘。樊簡嘆了口氣。
“小丫頭,你知道嘛,我懂你。”
女孩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樊簡,似乎並不相信他說的話。
“我認識一個朋友,在她和你一樣年紀的時候,她也遇見了一個不一樣的老師。”樊簡頓了頓,用力嚥下一口唾沫,繼續說道,
“可她不是自願的。”
沉默……
“有一天,她也站在和你同樣的位置,像這樣面對我。”
沉默……
“我握住了她的手,卻沒能抓緊她。”
“後來呢?”
女孩明顯放鬆了警惕,小心翼翼地問到。
樊簡趁着女孩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便悄悄地向女孩地方向移動。
“後來,她進了醫院,昏迷了很久……”
“嗯?”
“再後來,她醒了過來,第一眼看見的人是我……”
“那現在她?”
“現在的她很快樂,在我的陪伴下徹底地走了出來,壞人也得到了法律的制裁……”
“可……”
突然樊簡一個上前緊緊抱住女孩的腰,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樊簡整個人橫着扛了起來。後邊等待多時的警察緊接着衝了出來,迅速接應着樊簡。
隨着大樓下的人羣一聲驚呼,女孩終於被解救了下來。
女孩的父母緊緊抱着坐在警車裡的女孩,生怕一不小心女孩又會飛走。
“小樊,”徐隊把樊簡叫到一旁,“真有你小子的,不過出險棋這一招以後得提前和我商量商量,萬一出了問題你自己可擔不了。”
“嗯,知道了徐隊。”
“但是啊,小樊,這件事女孩雖然是救了下來,可引起的社會關注不小,局裡還得仔細調研下去,答應你的提升……”
“我知道,徐隊,不急。”
“樊簡哥哥?”坐在警車裡的女孩向樊簡招手,樊簡簡單告別了徐隊,向女孩跑去。
“樊簡哥哥,你那個朋友的故事是真的麼?”
“是真的。”
“全部都是真的?”
沉默……
“我就知道,你只是爲了安撫你的救助對象罷了。”
“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顧念。”
轟地一聲,樊簡在聽到這個名字瞬間大腦一片空白,一個好久沒有聽到過的名字,一個曾經他如此渴望在他生活中出現的名字,此刻聽到卻讓他感到不知所措。
“怎麼了?樊簡哥哥?”
“念念,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牢牢抓住你的手。”
站在大樓天台整整一下午,太陽已經完全下山了,空氣驟然變得寒冷起來。可是樊簡緊緊握住的
脖子上那顆紅珠子就像火星一樣滾燙的烙在掌心。
“小樊,小樊!”
回警局的路上徐隊看着樊簡自從和女孩說過話整個人狀態都不太對。
“徐隊,我沒事。”
“小樊,你當時說的那個故事,是假的吧……”
“怎麼說?”樊簡皺眉不解。
“小樊啊,做咱們這一行必須心中無雜念才能做好工作,穿上這身衣服,行爲和心理都得自身沒問題,才能解決人民的問題。”
沉默……
“可是,故事是真的,徐隊。”
“小樊,你別犯擰,我這都是爲你好。我再問你一次,是不是假的?”
樊簡猶豫了一下,擡起頭看着徐隊滿是期望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到,
“是真的,我真的有過這樣一個朋友……我當時沒能救下她……”
“行了行了,你啊。還是太年輕了。以後再遇到類似的事情,把個人情感和工作混在一起,遲早得出事。”
樊簡不以爲然地笑了笑,心想哪裡會有那麼嚴重。
“小樊,咱們局裡和市中心醫院有關係,那有一個留美博士,搞心理學的,你明天給我去看看。”
“徐隊,我心裡沒問題,我……”
“閉嘴,這是命令。”
軍令難違,樊簡真是沒想到自己救人結果給自己救出心理問題來了。然而現在的樊簡還沒有意識到,這可能是他接下來的生活中最普通的一件事。就像高中時候學校組織看過的教育電影“阿甘正傳”中說到,“人生就像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接下來是什麼口味。”
我們總是在小時候聽說過很多大道理,那個時候的我們不以爲然,因爲我們還有時間,有未來,有大把的青春和值得衝動的理由,有認爲重要的人會一直在身邊的天真,相信世界是美好的,無辜的人會擁有圓滿結局,壞人會得到制裁,年輕的我們看黑是黑,看白是白,永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曾會有灰色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