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揚用他生平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從瞄準到擊發的動作。
崔勃做到了,藏在窗戶後面的狙擊手確實調轉了槍口,當高揚開槍的時候,那個狙擊手的視線並沒有在高揚這裡。
高揚射出的子彈,擊中了那個狙擊手的左眼,子彈穿過大腦後,帶着一叢紅霧飛了出去。
快速的把槍口調回崔勃所在的屋頂,高揚看到崔勃手裡拿着一把大鐵錘,把錘頭攔在懷裡,錘柄朝着那個狙擊手的窗戶,做出了一副射擊的姿勢,正是因爲崔勃成功的迷惑了那個狙擊手,才讓高揚有了開槍的機會。
高揚只是順勢瞄了崔勃一眼,看到崔勃還活蹦亂跳的,也就放下了心來,只不過當高揚把瞄準鏡重新對準樓梯口之後,卻發現有一個人已經出現在了屋頂上,不過還好,那個人似乎沒發現樓頂上還有一個人,他瞄準的是高揚這裡,另外還有一個人剛剛探出了半個身子。
崔勃被發現只是剎那之間的事,高揚立刻扣動了扳機,站在屋頂上的那個人仰天倒了下去,而高揚在拉動槍機,急着要射擊正在走出樓梯口的那個人時,卻愕然發現槍膛裡沒有子彈,他已經把五發子彈打光了。
高揚取出了一個彈夾,用因爲過於緊張而開始顫抖的手把子彈送入彈倉時,卻聽他身旁的費多爾大喊了一聲。
“幹得好,兔子!”
高揚終於完成了子彈的裝填,把子彈推上膛,用瞄準鏡重新瞄準了樓梯口之後,他驚喜交集的發現,崔勃手裡拿着一把ak47,在移動的同時朝着樓梯口的位置射擊。
就是這短短的片刻之間的功夫,高揚的貼身的衣服都已經被冷汗打溼了,看到崔勃沒事兒,高揚只覺身上一陣發軟,握着槍的手也開始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
“發生了什麼?”
“兔子把手裡的鐵錘扔了出去,準確的砸到了那個倒黴蛋的頭上,把那個傢伙砸了下去,我猜那個捱了一錘子的傢伙腦漿子都被砸出來了,然後兔子撿起了一把槍封鎖了樓梯,就是這麼一回事兒,嗯,非常完美,非常大膽的一次配合,他對你有絕對的信任,我想你和兔子一定是多年的戰友了吧?”
高揚長舒了一口氣,伸出袖子擦了擦糊住眼的汗水,輕聲道:“確實是多年的戰友,在遊戲裡。”
說完之後,高揚迅速把槍口又轉回了飯店對面的樓上,現在崔勃已經封鎖了樓梯口,他所要注意的,就是替崔勃掩護好背後了。
高揚的選擇非常正確,就在他調轉槍口的那一刻,剛剛擊斃了狙擊手的那個窗口上,出現了一挺機槍。
那挺機槍和兔子之間只是隔了一條街的距離,這麼近的距離上,只要不是白癡必然能用連串的子彈擊中崔勃,所以只要機槍手開了槍,崔勃就完全沒有生存的希望,但好在那個機槍手只是剛剛到達射擊位置。
就在機槍手把機槍架在了窗臺上,一隻手正在拉動槍機的時候,高揚開槍了。
高楊這一槍擊中了機槍手的左肩,雖然沒有立刻殺死機槍手,但機槍手被巨大的衝擊力打翻在地,而機槍手在倒地時右手也扣動了扳機,機槍在朝天射出了一連串的子彈後,被機槍手拖着掉在了地上。
失控的機槍射出的子彈把窗戶打的稀爛,而倒地的機槍手再也沒有站起來,也沒有人再出現在窗口,高揚開始在二樓的兩個窗口間來回巡視,高揚和崔勃所處的位置很好,飯店對過建築內的人要想威脅到他們,就必須得上到屋頂,還有就只是二樓向着他們這邊的窗口了。
崔勃暫時沒有危險了,可要想逃離飯店,卻還是困難重重,別的不說,那些只會對空氣射擊的反對派雖然威脅不到飯店裡的僱傭兵,卻完美封鎖了崔勃回來的路。
高揚可以替崔勃解決掉來自身後的威脅,卻無法讓他徹底脫險,而費多爾也是無法可想,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費多爾一直在舉着望遠鏡觀察,但一直沒有發現可以射擊的目標,就這樣僵持着,時間又過去了大約十分鐘後,反對派那裡傳來的槍聲突然變小,然後很快就消失了。
費多爾爬到了臨街的矮牆後,向外看了一眼後,奇怪的道:“又來了一些人,他們是想進攻嗎?”
高揚快速移動到了費多爾身邊,扭頭看了一眼,卻見有十幾個人已經聚集在了一起,不過這些人裡有黑人有白人,卻沒有本地的阿拉伯人。
“看樣子又是些僱傭兵,難道這不是利比亞的內戰,而是僱傭兵之間的戰爭嗎?”
高揚奇怪的問了一句後,一直趴在地上的鮑勃終於開口了,他小聲的道:“我給父親打電話的時候,他告訴我現在全亂了,政府軍有僱傭兵,反對派也有,現在就是一場僱傭軍之間的戰爭,不過現在美國人和法國人都來了,這場騷亂很快就會演變爲一場真正的戰爭,我們最好還是快些離開這裡。”
那些僱傭軍貼在靠飯店一側的牆根下,開始向着飯店移動,他們所處的位置,一時間不會怕被被攻擊到。
費多爾輕聲道:“看來他們真的打算要進攻了,現在終於有了些戰爭的樣子,不過我很好奇,政府軍和那些反對派打算讓僱傭軍替他們來打這場內戰嗎?”
高揚苦笑道:“我纔不管他們打算怎麼打仗,我只關心怎麼才能把兔子從哪該死的飯店裡弄出來。”
費多爾聳了聳肩,“或許現在就是一個機會,如果我們和反對派合作的話。”
說完之後,費多爾探出了一點腦袋,朝着正在想飯店前進的僱傭兵大聲喊道:“嗨,別開槍,自己人,這裡有狙擊手的掩護,飯店裡已經死了四個,還有飯店對面建築裡的狙擊手和機槍手也被幹掉了,你們可以加快些速度,唯一要注意的是飯店的屋頂上有一個我們的人,華夏人,不要誤傷了,他也會幫助你們的。”
那些僱傭兵被突然冒出來的費多爾嚇了一跳,但聽到費多爾的話之後,幾個人對費多爾紛紛伸出了大拇指,一個黑人還笑着對費多爾叫道:“嗨,老傢伙,別說你就是那個狙擊手,我非常希望得到狙擊手的掩護,但可不能是你這麼老的,你這麼老還需要出來賣命,是給你的重孫子賺學費嗎?”
十幾個人鬨笑了一陣後,走在最前面的一個黑人揮了揮手,一共十六個人又開始繼續前進。
費多爾笑了一笑,把身子縮了回來,道:“如果我知道有一個狙擊手會替我掩護,我會非常開心,非常非常地開心,而且我絕對不會得罪一個狙擊手的,所以,他們絕對會保證兔子的安全,至少不會一見面就朝兔子開槍的。”
高揚不再說話,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飯店對面的建築上,戰鬥即將打響,他必須得隨時準備射擊了。
費多爾拿起馬力克的電話,給崔勃撥了過去,他要通知崔勃一聲,讓他也做好準備,以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
十六個反對派的僱傭兵在即將進入敵人射界之內時,有四個人猛然跳了出來,開始向着飯店猛烈掃射,以壓制來自飯店內的射擊,而後有四個人迅速衝向了飯店的大門。
當反對派的僱傭兵開始行動後,飯店對面的建築位於一樓的火力點開始射擊,高揚在那個火力點剛剛開槍後,就找到了開槍的人,然後一顆子彈解決了他。
高揚只是解決了一個,可飯店對面的火力點有三四個人在同時開槍,就在這時,一個抱着機槍的白人一個俯衝到街道上的同時,把手裡的機槍也架在了地上,然後立刻開始進行壓制射擊,長點射和短點射交替射擊,飯店對面建築內的火力點,一時間內竟然被壓得擡不起頭來。
高揚覺得那個白人機槍手的射擊真是充滿了藝術性,短時間內,高揚也找不出別的詞來形容了,不過那個機槍手壓制的太好了,窗口處沒人能露出頭來,以至於高揚也沒了射擊機會。
稍等了片刻後,那個機槍手似乎對一個窗口放棄了壓制,高揚心神領會,把槍口對準了那個窗戶,沒過多久,一個不開眼的傢伙舉着槍從窗口冒了出來,不過還沒等他開槍,就被高揚一發子彈給收拾掉了。
完全沒有交流,高揚和那個機槍手完成了一次合作,高揚不知道這是不是機槍手有意識做的,還是一次巧合而已,可他很快就發現,那個機槍手對一個新的窗口放棄了壓制。
高揚如法炮製,等着沒有了壓制的窗口有人出現後,一槍將其打倒在地,這時高揚終於得以確定,那個機槍手是有意識這麼做的。
費多爾也發現了高揚和機槍手之間的兩次配合,他低聲道:“那個機槍手真的很棒也很大膽,他甚至不知道你能否完成一次漂亮的射擊,就敢給你開一道火力窗口,他這麼做要麼是對你充滿信心,要麼就是對自己充滿信心,鑑於他和你完全不認識,所以我認爲他對有信心可以重新壓制對方,非常好的機槍手,非常棒的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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