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信文的辦公室所在的樓層得有幾十間辦公室,高揚連開了十幾槍,壓根兒也沒指望不被人發現,可是當他走出辦公室後,卻發現走廊裡鴉雀無聲,就連原本有些辦公室開着的大門此刻也關了起來。
高揚本打算從走樓梯下去的,可是他看到有部電梯正在下行,即將到18樓的時候,高揚一臉平靜的按下了電梯,等電梯門打開後,高揚面帶微笑若無其事的進到了電梯裡。
電梯裡有七八個人,他們完全不知道這裡剛剛發生了一起命案,高揚隨着電梯走走停停,很快下到了一樓大廳裡。
到達大廳後,高揚發現氣氛已經有些不同了,有三四個保安一臉緊張的站在電梯口等着電梯,另外有幾個大廈物業的人員不停走來走去,高揚不知道是已經有人發現了趙信文他們的屍體,或者只是聽到了槍聲之後報了警。
好在大廳裡的人進進出出,至少沒有人打算封閉整個大廈,高揚低着頭快步走出了大廈恰好看到一輛出租車剛剛放下了乘客,高揚急忙走了過去,上了出租車。
就在高揚剛剛坐進出租車裡,就見四五輛警車拉着警報衝了過來,直接停到了寫字樓的門口,而且還有警車閃着警燈快速駛來。
出租車司機一臉的好奇,沒有馬上離開,卻是瞧起了熱鬧,道:“這是出了什麼事兒了,怎麼這麼大的陣仗,兄弟你着急嗎?不着急咱們看看唄,沒事兒,我先不打表。”
高揚只好急聲道:“咋沒事兒啊,快走吧您,我急着見人呢。”
出租車司機無奈的看着警察們如臨大敵的衝進了大廈,磨磨蹭蹭的開車駛入了快車道,等出租車走起來之後,高揚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一下子殺了七個人,而且是槍殺,高揚知道他犯下的案子這算是通天的大案了,搞不好要弄到上新聞全國都知道的份上,而他只要留下了一些痕跡,就遲早會被找出來。
想到大廈裡的監控,高揚知道他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想要若無其事的留在這個城市根本是不可能的。
高揚本來打算直接去醫院的,但走到一半的時候,他改變了主意,如果現在就跑的話,應該還有機會出國,可要是等警方封鎖全城,他想走可就真不容易了。
看到出租車行駛到城內一條景觀河的橋上時,高揚讓出租車停了下來,下了車之後走到河邊,看了看四周沒有人,高揚掏出塑料袋裡的手槍和彈匣,用衣服把槍身上的指紋擦了擦之後,以隱蔽的動作扔到了河裡,然後數着空彈殼的數量,確認在趙信文的辦公室裡沒有留下彈殼後,把彈殼也丟了進去。
該扔的扔了之後,高揚拿出了他父親寫給趙信文的欠條,再次看了一遍,確認是他父親的筆跡,高揚拿出了打火機把欠條燒成了灰燼。
該做的都做了,高揚生出了一絲悵然之情,剛剛回家沒有幾天,他就犯下了驚天大案,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只要他被抓到,挨槍子兒是必然的。
高揚知道自己必須得跑,可是真的事到臨頭,高揚卻是萬般的不捨,現在高揚拿不定主意,是去醫院見見他的父母再走,還是就此遠走高飛。
高揚沒有猶豫多長時間,他很快就想通了,不管他做下了什麼事,只要父母知道他還活在世上,就還有希望,要是他真的被抓住槍斃了,那纔是萬事皆休。
高揚給他父親撥了電話,等他父親接通電話之後,高揚沉聲道:“是我,你別說話聽我說,我把欠條燒了,其他的,你今天晚上看新聞就知道,我不多說了,現在就得走,我有後路,還有卡里的錢你們留着用,以後我還會給你們的,等我沒事兒會給你們打電話,放心吧,別的不說了,掛了。”
高揚淚流滿面,他要打電話和父母告別,卻連個爸都不敢叫,只怕將來查到他的頭上後,給他的父母惹來麻煩,說完該說的該掛下電話的時候,高揚卻始終按不下掛機鍵。
高揚的父親呼吸沉重了起來,聽到欠條之後,他父親就知道發生了什麼,喘了幾口粗氣之後,高揚的父親只是輕聲道:“知道了,你,你……,唉,你多加保重啊!”
高揚聽他父親說話已經泣不成聲,但聽到他父親沒有叫他的名字,就知道了他父親明白他的打算,他的身份應該可以保密了。
高揚終於按下了掛機鍵,低着頭快步疾行的同時,將手機卡拿出來掰斷之後扔到了路邊的綠化帶裡,然後裝了一張新卡。
現在的高揚十分慶幸他給自己找了一條後路,只要能到俄國就能保證無事,不過他現在得想好怎麼先到黑龍省。
坐飛機最快,但高揚是不用想了,最現實的就是坐火車,高揚決定還是先離開這個城市,就算沒有直接到黑龍省的火車也無所謂,要是他等到警方開始在火車站和汽車站大規模的檢查,那就絕對不能通過火車還有大巴跑路了。
唯一值得高揚慶幸的是,如果他沒被鎖定爲嫌疑人,就可以坐火車直達黑龍省,要是再等幾個月可就不行了,因爲高揚從新聞上看到了,到了六月一號,火車就要實施實名制了,而現在就算高揚沒有身份證也能坐火車。
高揚打了個出租車到了火車站,問了問直達黑龍省的火車有五個車次,但距離開車時間最近的一趟也還有五個多小時。
高揚可不敢在火車站等上五個多小時的時間,看了看火車時刻表之後,仔細盤算了一下,高揚買了張和去黑龍省同路,但只有二十分鐘就發車的車票,火車是到冀省的塘山市的,他可以在那裡下車之後,再轉乘去哈市的火車。
買好票之後,高揚從售票大廳直接跑到了候車大廳,檢票上了火車,整個過程中沒有發現任何封鎖火車站的跡象。
上了火車後等了沒幾分鐘,高揚卻覺得時間好像過去了一個世紀,當火車終於開動,緩緩的駛出了車站的時候,一直提心吊膽的高揚才終於稍稍放鬆了一些,不過他知道,自己的逃亡之路這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