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惡毒?!夏夕煙狠命瞪着沈青楊思索了片刻:“哈哈,這個賭注太有意思了,我一定要贏,中海碼頭的狗窩我都住膩歪了,還是小兄弟關心我啊!”
古礦的夜更黑,四周潑墨一樣,地面的山石路都看不見。沈青楊沒打算把響蛇弄到古礦的華人村去,沒那個心情!這地方雖然偏僻,但黑三奎的勢力不容小覷,萬一走漏了風聲可不是鬧着玩的!況且爛賭鬼跟自己也不熟,俗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
夏夕煙把兩側的車門打開,正躺在靠椅上望天。
“老鬼,咱倆再打個賭怎麼樣?”
“呵呵!別耽誤我數星星!”蒼老的聲音就如同從棺材裡發出來的一樣。
沈青楊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老傢伙怎麼陰陽怪氣的?中邪了不成!天正小雨,哪來的星星?
“賭注任你說!”
“真的?”夏夕煙來了精神,一骨碌坐起來:“我賭!”
沈青楊擦了擦雙臂,才發現有些痛感,低頭藉着菸頭的亮光一看,小臂內側都劃破了,無數道口子,血凝固了,皮肉外翻着,應該是在搶車的時候撞傷的。脖子側面還一塊子彈擦傷呢,此刻也鑽心地疼起來,疼也得忍着!
“賭什麼?”
“店鋪是不是響蛇砸的!”
“哈哈!這個賭局不錯,我賭,賭注麼……我想想!”夏夕煙坐起來思索着。
也許是一路顛簸,加上小雨吹進了駕駛室,響蛇逐漸醒了過來。山風颼颼地吹着,小雨沙沙地下着。記憶仍停留在花街翠仙居門前躲沙發的那一刻,槍聲一響自己就睡過去了。
“啊……呀……!”兩聲痛苦的呻吟傳來,脖子斷了一樣,鑽心疼痛,甩了甩胳膊,沒有任何知覺。手腕子斷了,胳膊受到重創,沒有痛感!
沈青楊掃了一眼響蛇,這傢伙暫時沒有反抗能力,在沒有得到事實真相之前還不能整死他!
“哈哈!我想出了個好賭注,我賭不是他砸的,賭注是你的刀,怎樣?”
老鬼還惦記着這個!
“除了魚鱗刀,什麼都行!”沈青楊斬釘截鐵地說道,從腰間抽出了短刀在爛賭鬼的眼前一晃:“再提這個,我就捅死你,說到做到!”
夏夕煙的老臉一哆嗦,翻了一下眼皮:“賭刀鞘都不行嗎?”
“不行!”
“好吧,既然這樣,我的賭注是帝王酒店總統套房房票,住一宿,怎麼樣?”
沈青楊微眯着眼睛盯着爛賭鬼,腦子不斷地翻轉着。這個賭注很奇怪!那裡是傭兵隊的老巢,他爲什麼去那裡?難道他知道其中的隱情?不可能吧?!
“好!我若輸了就送你一張房卡,讓你享受一宿!”
“一言爲定,我賭是他砸的,輸了欠你一條賤命!”
“呵呵!”
沈青楊提着魚鱗刀到了響蛇近前,這傢伙已經清醒了許多,但沒有掙扎,也沒有說話,滿臉鮮血已經凝固了,棗核狀的腦袋窩在褲襠裡面,那種風流倜儻談笑間就要人命的氣質蕩然無存!
沈青楊用刀背砸在車門上,發出清脆的“咔咔”聲音:“蛇哥,翠仙居的店鋪是不是你的人砸的!”
“不是……”現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誰都這樣,從地頭蛇到蚯蚓,落差太大,響尾蛇都受不了!
“爛賭鬼,聽見沒,不是他砸的,你輸了!”沈青楊鑽到汽車裡面把椅子向後面靠了靠坐下,雙腳搭在方向盤上吹着口哨:“你又欠我一條命!”
“審問是這麼審的嗎?太草率了!”夏夕煙氣得眼睛都紅了:“把刀給我,看我是怎麼片肉的!”
響蛇嚇得一哆嗦,老不死的要颳了我嗎?颳了我我也不說!
“不借,你甭想騙我的魚鱗刀,這是最後一次,再在我面前提這個——咔嚓!”
夏夕煙的癟茄子老臉崩了幾下:“哈哈!不提不提,我有的是法子讓一個活人變成不活不死的人,讓不活不死的人變成活死人,讓活死人變成死活人,讓死活人變得死翹翹!”
隨你的便吧,沈青楊回頭看了一眼夏夕煙,老傢伙不知道跑哪去了,5秒鐘的時間,沒影了!
“響蛇,你聽到了吧?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你手下的人砸的,是,就把人交出來,你走;不是,你就直接走!免得一會老鬼把你變成活死人或是死人!”
江湖上的處理敵人的手段千種萬種,哪一種拿出來都能讓人死好幾遍!響蛇對此瞭解的非常清楚,自己就是做這個的。
“不是……”
“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隨你吧!”沈青楊開始閉目養神。
翠仙居被砸得很蹊蹺。如果說是響蛇乾的,原因就是上午來的兩撥人尋釁滋事被自己打傷,折損了他的面子,晚上找茬砸店,這很合理。地痞流氓砸店的情況不多,他們的目的是要錢並長期霸佔這塊財源,砸得那麼徹底的情況不多見。店家都沒法營業了你還收個屁錢啊?
再者,如果是地痞流氓砸的,應該有人留守,主人回來再次尋釁,以達到要錢的目的。而昨晚那麼長的時間沒有人找我,地痞都是被爛賭鬼一嗓子喊來的,甚至是來湊熱鬧的!
沈青楊聽到窗外傳來一陣木頭砸地的聲音,睜開眼睛向窗外望去,爛賭鬼不知道在那弄來好幾根架幹,正賣力地在地上搭建什麼東西!
老傢伙爲了住一宿總統套房,很賣力氣嗎!
“響蛇,我知道不是你砸的,但你也難辭其咎!你縱容了某人爲砸翠仙居提供了條件,是不是?”
響蛇的身體猛然抽搐了一下,鞋被死老鬼給扔了,腳凍得冰涼,想暖和一下,沒地兒!
沈青楊在武警部隊的時候曾經學過心理學,對手的每個細小的動作變化都有着代表性!響蛇這種輕微的震動顯然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沈青楊心裡冷笑一下,看來啞伯說的對,依靠殺人也不是解決的辦法,誅人不如誅心!
“死老鬼在搭絞刑架,估計你還有十分鐘的時間,想好了再說!”沈青楊有開始閉目養神。
最有可能是白羽派人砸的翠仙居,原因有三點:一是我殺了他的獒,他要報復我;二是他要我手裡的魚鱗刀,找個理由把我騙到碼頭;三是被別人唆使,加上前兩種理由,他的作用是牽制我和啞伯。而另有人砸店!
這是精心策劃的陰謀,如果砸店的人不通過響蛇就動手,壞了江湖規矩,響蛇是不會幹的;如果白羽不被唆使把我和啞伯騙出來,那人的陰謀也不會得逞!所以,三個要素缺一不可!
沈青楊的腦子飛速分析着,五分鐘不到就理清了思路:白羽、響蛇和那個神秘人,合謀砸店!但目的絕非是砸店這麼簡單,是恐嚇嗎?爲什麼不在我和啞伯在的時候砸,那樣更解氣啊?他是怕!
什麼樣的人對我和啞伯既恨又怕,幹出這種下作的事情?沈青楊雙目微眯着掃了一眼窗外,爛賭鬼正賣力氣地上躥下跳搭架子,沈青楊“撲哧”一笑,夏夕煙很有個性,人雖然邋遢點,心卻是不壞!
“哈哈!小兄弟,完工了,十五分鐘的活,這是老鬼我二十年前用過的招數,叫離魂穿心,人吊在架子上,一條繩子拉着,先屁股着地,看見沒,地上有竹籤子,着地一次屁股上就多一個眼兒……現在用起來手有點生了啊……看我的!”
這招夠陰損的!響蛇的膽都嚇破了,心裡叫苦!
夏夕煙拍了拍手掌,腳上不知道從那弄來的兩隻破鞋,一大一小,趿拉着就到了車邊,探手抓住響蛇的腳脖子。
響蛇“嗷”的一嗓子,腿一蹬,揣在爛賭鬼的胸膛上,“砰”的一聲,爛賭鬼沒有動,響蛇的退猶如踢到了鐵板上,疼得痛苦呻吟起來。
“來來,小蛇,先綁了你的脖子哈!”夏夕煙從身後拽出一條黑色的布條來:“這可是老鬼我用了30多年的寶貝內褲,專治各種不服,用你身上算是瞎了,不過很結實的!”夏夕煙說完便把響蛇的棗核腦袋包裹起來,只露出一張嘴巴和鼻子!
響蛇突然不動了,3分鐘後才喘上來一口氣,隨即便從嘴裡突出一堆污物!沈青楊也不禁掩住鼻子,這種味道簡直比敵敵畏還好用,能薰死個人!
夏夕煙向沈青楊使了個眼色,沈青楊立即明白了。
“響蛇,你還有2分鐘考慮時間,然後你便去天堂了,怎麼樣?呵呵”沈青楊捂着鼻子,幾乎也吐出來:“我只問你幾個問題,回答了,就送你回碼頭!”
響蛇都不會掙扎了,這玩意比灌辣椒水還好用!
“今天下午鬼盜齊是不是去找你了?”
響蛇的心裡最明白,這兩個殺神絕對是不好惹的,怎麼保全性命?在江湖上混了這麼長時間,這點經驗還是有的!
“是……是他……”響蛇的嘴裡還在往出吐着污物。
“好!”沈青楊點點頭:“他給你的條件是什麼?美金?美女?美鑽?還是其他的?”
“錢和女人……天堂的……女人!”
哦!怪不得這麼賣力氣的配合這次砸店行動!天堂的女人,這句是最關鍵的!
“你兄弟說翠仙居的保護費是四六分成,你是六,我們是四,有這事?”
“不……不收了!”
還算聰明,至少比鬼狐狸聰明,不過沒鬼狐狸那麼多心機!
“被砸的店怎麼辦?我可是新裝修的,還沒營業,店面又在你的地盤!”沈青楊捂着鼻子瞪了一眼夏夕煙,等會再跟你算賬!
“嗚嗚……一切……我……負責……”
沈青楊點點頭,示意爛賭鬼將他鬆開,夏夕煙的手一抖,內褲便鬆開了,哈哈大笑:“我又贏了,總統套房一宿……”
沈青楊出了駕駛室點燃一支菸,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心裡暢快了一些。後面傳來響蛇乾嘔的聲音,東西吐的差不多了,勁頭還沒過!
沈青楊吐着菸圈,望着遠處黑洞洞的礦坑,那裡是地獄的入口,總有人要下去的!
“爛賭鬼,我問你,你們從哪裡到的西貨運碼頭?”
“哈哈!小兄弟,我本來是在中海碼頭混的,誰道白狗少怎麼找到我的?忘記了!”
“說真話!否則你就輸給我一條命!”
夏夕煙眨巴眨巴老眼,眼神中露出一股精光來!
“是在海藍天澤園,哈哈!我還贏了一場……”
“贏了誰?”
“不告訴你!”
“說真話!否則你就輸給我一條命!”
“叫一郎!”
一郎?!
沈青楊拍了一下車子呼出一口濁氣:“死老鬼,你贏了,帝王酒店總統套房一晚!”沈青楊打手一揮:“什麼時候去帝王酒店享受啊?”
“過幾日,這幾天我淨淨身!”
沈青楊冷笑一聲,30年的積蓄,留到現在還真不容易!
《傭兵法則》最新章節由雲起書院首發,最新最火最快網絡小說首發地!(本站提供:傳統翻頁、瀑布閱讀兩種模式,可在設置中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