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人明顯已經死了,但我的手卻遲遲沒有鬆開的跡象,我不敢相信,我殺的這個人很可能是個警察,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個國際刑警,我這個臭名遠揚的殺手在銷聲匿跡三年後在自己的祖國殺了一、二、三、四四個國際刑警!這一點都不誇張。?
我輕輕放下屍體,在這個過程中,一個身份牌掉出了他的大衣口袋,我拾起這個小牌子,上面是一張2×2寸正面免冠照片,下面標註着一行英文:john?michael?carr(約翰?邁克爾?卡爾),這應該是他的英文名吧,這傢伙是個亞洲人,身高和相貌特徵來看應該是個東亞人。?
姓名下面還有一行醒目的大字:international?criminal?police?organization?–?terpol(國際刑警組織icpo)國際重案組組長。?
“god!”我不禁喊出聲來,連忙掀開他的大衣,搜遍了他的口袋,最終在大衣的內袋裡搜出一張被反覆摺疊的牛皮紙,我把紙張打開,不錯,是一張我的大幅黑白照片,下面還有幾張我染髮後的摸樣,中間被拍了一個大印:危險!這東西我曾經聽說過,是國際刑警組織各種通緝令中的一種,也是最嚴重的一種:紅色通緝令(著名的紅色通報)這種東西一旦簽發,國家也要遭受牽連,想必我偉大的祖國已經在悄悄運轉了,說不定現在就有國安局的人駛向我的宅子。?
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透過窗子可以看見對面鄰居還在歡聚一堂,燈火通明,這個除夕夜我看樣是別想得到安生了,我用毛巾堵住小腹正在飆血的傷口,子彈夾在了我肚膛的肉內,折磨着我的每一寸感覺神經。?
我再次把那張通緝令和那個刑警身份牌舉在眼前,我眯縫着眼尋找着證件中的破綻,我此時的動作就像一個正在檢驗十塊錢真假摳摳嗖嗖的老婆子!拼命找其中破綻,但其結果還是那麼的令人失望,甚至絕望,我看了看地上沾血的手槍,唉,我又要過上那種吃了上頓沒下頓,過了今晚沒明晚的幸福生活了。?
在給傷口進行簡單消毒和包紮後,我撿起槍下了樓。?
但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一聲細微的響聲引起了我的注意,這聲音小的像蒼蠅在叫,但逃不過我的耳朵,這聲音來自樓梯下的空隙,哪裡藏着個人,我拔出上了膛的手槍,對準那個發出聲音的空隙,我沒有開槍,只見空隙中露出了一隻手,我停住了,那隻手握着一把鋒利的軍刀,我毫不猶豫,扣動了扳機——“砰!”?
子彈射穿了那傢伙的手面,然後只聽到“錚”的一聲,軍刀從他手中飛了出去,那傢伙同時衝了出來,就像一頭蠻牛做最後的反抗,但他在衝向我的同時捱了我一發子彈,子彈擊中肺部,這個泰山似地傢伙轟然倒下,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同時還有一部打開的手機,我撿起手機,泛着黃光的顯示屏告訴我,一條信息正在發送向一個號碼。?
這傢伙還剩下最後一口氣,他在地上掙扎着拔出腰帶上的mk23手槍,但被我一腳踏碎了右手手指。?
“你在給誰發短信?”我問道,“除了你這屋子裡還有誰!”?
“都被你殺了!”這傢伙厲聲嘶吼。?
“我問你,你在給誰發短信!呼叫後援嗎!”?
這時我明白了,這傢伙就是此次行動的一號後援,他的兄弟們全被殺了,他不想白白送死,所以聯繫了另一撥傢伙,也許另一撥就是中國國安局的特工或者上海警局的特警。?
這傢伙沒有回答,只是冷笑一聲,我一咬牙,用手槍把猛砸向他的後腦勺,他暫時昏倒了,我不想在他身上浪費子彈,我看了看腕上的手錶,現在是晚10:15分,短信已經發出去了,估計下一撥殺手,或者警察不過一分鐘肯定會到,也許他們就藏在這個別墅區內。?
我跑向廚房,擰開了煤氣的開關,然後把一本雜誌**打開着的烤麪包機,不出一分鐘,雜誌便會被烤糊,哪怕有一個火星子,這個宅子也將和這些不慎留在這裡的屍體化作灰燼,說不定還會泯滅另一幫人。?
不錯,在我走出宅子的一剎那,就聽見了遠處有車輪聲,我向聲音的源頭看去,一輛黑色豐田轎車正在駛進別墅區,他們沒開車燈,所以沒有看見我,我趕緊閃進別墅區內的花壇後面,現在是深夜,他們很難看到我。?
他們下了車,三個身穿皮夾克的彪悍男子跑向我親手佈置的大火爐,他們手裡端的是火力強大的自動武器,嘖嘖,他們是多麼義無反顧,排頭兵一腳踹開我故意沒鎖的房門,然後招呼後面的兩個弟兄入內,天哪,難道他們聞不出味道嗎?我心裡默數着爆炸還剩的時間?
5?
4?
3?
2?
“轟隆!”?
還沒數到“一”,偌大一個宅子已經爆炸了,我趕緊伏下身子,這簡直就是一枚核彈,房子被炸了個七零八落,碩大的石塊迸飛了出去,有的砸在了小區的裝飾建築上,有的乾脆像子彈一樣擊碎了鄰居們的玻璃,那幾個傢伙無疑成爲了爆炸中的一縷煙塵,唉,可憐了他們手中的價格昂貴的歐洲高級軍械:g36c、mp7、mp5a3……?
鄰居們終於如夢初醒,他們打開自己昂貴別墅的窗子,首先吸引他們注意的不是巨大的爆炸,而是先關注一下自己房子受損害的程度,有的住戶甚至開着窗子直接嚷嚷起口音十足的上海方言,這種細聲細氣的方言我一句也聽不懂。幾個傢伙從樓上下來,他們看見我從地上爬起來,也看見那被夷爲平地的宅子。他們認得我,喊着我的假名:張昊。?
“小張,你怎麼了?你沒事吧!?”一個我曾經幫過的女住戶問長問短。我許久才反應過來,我幾乎是生硬的搖了搖頭,然後一把推開熱心的女住戶,我要走,離開這裡,但此時,我聽到我上衣的口袋裡有聲音傳來,手機嗎?不可能,我的手機被遺忘在了爆炸現場。?
但我還是摸索進上衣口袋,媽的,我摸到了一塊硬物,然後我把它掏出來,媽的,真的是一款手機,而且是nokia公司的最新款——e72全鍵盤手機,這玩意不是很實用,僅限於愛顯擺的高級白領和那些開大奔寶馬的土大款暴發戶。碩大的顯示屏上顯示的是一個外地號碼,沒有備註,我不敢接,首先這手機是從哪兒來的我都不知道,我用有限的時間回想今晚所發生的一切,我想到了我擠在魚龍混雜的人羣中,說不定是那個傻瓜把自己昂貴的手機塞進了我的口袋!媽的,這簡直是扯淡,把這玩意放進我口袋裡的人,絕非善類。?
這難道是枚手機炸彈?只要我按動接聽鍵隱藏其中的微型炸彈就會立即爆炸,炸得我四分五裂,腸子肚子亂飛?很有可能,再說,現代科技不是不能製造出這樣變態的炸彈,惡毒的科學家連石墨炸彈這種東西都能製造出,一個簡單的微型炸彈……但手機還在響,顯示的號碼就連我都說不出來自哪裡,反正不是上海。?
住戶們紛紛涌出自己的別墅,除夕的氣氛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議論紛紛,風聲不定。?
剛纔對我問長問短的女住戶已經跟隨人羣在廢墟中看熱鬧去了,我討厭這種現象,他們從不知道熱鬧現象中的危險。?
我想迅速逃離這裡,但手機還在響——“鈴鈴鈴!鈴鈴鈴!”?
我決定接聽,大不了都是一死,再說我早就厭倦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了,我儘量與人羣拉開距離,不危及這些無辜的人。?
終於,我按動了綠色的接聽鍵。?
電話接通了,我向說‘喂’但被那邊搶了先。?
“迅速驅車到福州路文化街,到了第一個紅綠燈把車前燈連打三下,讓我們看見你,一定要快,追兵就在你身後。”一個沙啞的男聲傳來,說的是英語,這個聲音像一個老頭,但底音中有一絲我似曾聽到過的感覺,但我顧不了想他的相貌,我只能判斷,打電話的人是殺手或者警察,我在這個地方一個朋友也沒有,這很可能是個圈套,但我還是決定試一試。?
我走向我的越野車,但很快又折了回去,我的車被石塊砸的車頂坑坑窪窪,也不知發動機壞了沒有,再有,剛纔襲擊我的傢伙們如果不是刑警而是殺手,那麼他們很可能在我的車子裡安裝炸彈,c4、tnt之類的,防人之心不可無,我還是選擇換一輛車。?
此時人們都在湊熱鬧,我走向一輛住戶的新款福特轎車,不費吹灰之力打開車門,經過簡單操作過,發動了車子,沒人注意我,人們還在議論紛紛,東拉西扯,還像還有人在議論我不是個什麼好人之類的,他們盡情議論吧,我係上安全帶,緊接着猛踩油門,車子幾乎是像一枚子彈似地衝了出去,人們絕對聽到了,然後我聽到車主的大吼大叫,但這聲音越來越遠,直到我聽不見了爲止。?
今天上海的大街不像以往那麼熱鬧非凡,人山人海,除夕夜家家都在團聚,街上的店家都已經關門停業了,整條街上甚至連個乞丐都沒有,只有福特轎車馬達的轟鳴聲。但很快,另一種聲音傳來,同樣是馬達聲,但馬力明顯比福特高了幾倍,就像電鋸一般的聲音,其中還夾雜着斷斷續續的槍聲。?
一聲清脆的玻璃碎裂聲傳來,後擋風玻璃被擊了個粉碎,我同時低下頭猛打方向盤,子彈最終擦着我的頭皮從側面窗口飛了出去,側窗被擊了個小小的彈孔,我大罵一聲,加大了油門。?
我從後視鏡中看見,追殺我的是一輛嶄新還泛着銀光的奧迪a4,由於他們車速太快所以我看不清車內人的模樣。?
奧迪a4憑着強大的馬力很快就和我並駕齊驅,他們搖開側窗戶,探出一把火力強大的柯爾特轉輪手槍,口徑.50的。?
我猛踩剎車,同時猛打方向盤,車子原地轉了個圈,然後停下,我用雙拳擊碎福特的前擋風玻璃,拔出clock19手槍,對準那輛有些開過頭的奧迪a4開火,奧迪的擋風玻璃也不防彈,子彈輕易擊碎玻璃,也不知道打沒打傷人。?
我口袋裡的e72突然響了起來,我拿出手機,還是那個號碼,但只響了一聲就掛斷了,此時我才注意到,我已經到了我們的約會地點,福州路文化街第一個紅綠燈。那輛a4沒有動靜,但五秒鐘後,車門打開,幾個外國人從車上下來,他們端着可能是剛組裝的好的自動武器:斯太爾aug、m16a2、ar-10等。?
“砰砰!”其中一個傢伙開槍,然後另外兩個傢伙同時開槍,子彈在福特車身上開火,我藏在駕駛座下,不敢動彈,媽的,打電話的傢伙,你們在哪兒?難道……突然!一輛suv型號的汽車從左邊的街角駛來,速度之快超出我的想象,svu的車窗也開着,從中探出一根黑漆漆的槍管——“嗒嗒嗒嗒嗒!”好像是機槍,準確點說是m249?5.56毫米輕機槍。?
幾個傢伙被嚇了一跳,他們捱了槍子,機槍彈在他們身上或者那輛奧迪上開花,開槍的人射術堪稱精湛。?
我還是不敢放下懸着的心,我爬出車子,手裡還握着槍。?
那三個向我開火的傢伙已經命喪黃泉了,那輛svu也停在了路口,那是輛沃爾沃xc90,我不敢靠近,只是用手槍對準它。?
許久,越野車的各個車門打開,我趕緊擡槍,準備扣動扳機,但從車上下來的人好像並無敵意,他們嘻嘻笑笑的向我走來,其中一個還做出了擁抱的姿勢。?
“別過來!”我大聲喊道,然後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我不知道我爲什麼如此害怕,這幾個傢伙都戴着墨鏡,極有可能是殺手,但他們爲什麼不帶槍,或者殺了我??
“天哪!看!夥計們!我們的泰迪熊害怕啦!”準備擁抱我的那個傢伙停下了腳步,打趣的對身後的幾個傢伙大聲說道,幾個傢伙同時笑了,其中一個摘下了墨鏡,我通過手槍的準星看到這個人:阿拉伯人的面孔,留着短短的絡腮鬍子,皺縮的大鼻子還對我擠出一絲皮笑肉肉不笑的難看笑容,這是……?
“孫!歡迎回來!”他們一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