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我去吧。”曲建紅重新找了兩把相對趁手的戰錘。既然位於大營南側,那麼這般騎狗的就沒有辦法射出火箭,是好好算算賬的時候了。
”行,也沒有別人了,我會讓精靈們在空中儘量支援你們,只要把敵人扼制在大營外,我們現在缺的是時間,能守一兩天,艾米閣下派出的劍士營就會趕來,而且,我想環形水道里或許也會有什麼變化。”蘇文想了想又和曲建紅說了一句:”小心點,別傻呵呵的載在陰溝裡。”
剛纔,其他的地行龍騎士從受傷和戰死的袍澤身上找到了新的鎧甲,一個個正七手八腳地捆紮在身上,看曲建紅過來了,地行龍騎士們一個個重新躍上坐騎。
曲建紅帶動坐騎緩緩從地行龍騎士身邊做過,戰錘在手心拍了幾下:
”剛纔,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10年、50年、100年、300年以後,當黑龍騎士團的後輩再回憶到我們遠征軍這段歷史,是沉痛地緬懷我們全軍覆沒?還是熱血沸騰感受我們永遠不敗的威名?”
冰冷的聲音在亂糟糟的大營裡迴盪。
曲建紅掀起護面,帶着猩紅血絲的眼睛從每一位地行龍騎士臉上掃過:”這個問題的答案,今天,我們就要給後人留下了……算起來,整整兩年了,在過去的兩年中,我們能一路縱橫兩萬裡搏殺連破數十城,我們能以一戰十,血洗梵水、烏魯。今天,到今天,諸位都是帝國血統最純正的貴族精華,諸位告訴我——天下誰能擋住黑龍騎士團的軍隊麼?”
”沒有!”數百位騎士在深夜裡怒吼着,一股股熱流彷彿閃電般伴隨着曲建紅冰冷的話語穿透盔甲,在騎士們的脊髓、耳尖、髮鬢跳躍着……
”好,我不是一個喜歡廢話的人,今天多說兩句。在此之前的軍演裡,只要在密林裡,遠征軍還從來沒有戰勝過騎狗的,嘿嘿……”曲建紅冷笑着,眼睛從每一個地行龍騎士身上掃過,”不過,我一直就認爲:軍演像是溫室裡的花朵,比的是漂亮,至於真正的戰爭,比得可是血肉搏殺!這個不勝記錄,今天就由我們來打破它!”
”把地行龍大隊的軍旗拿過來!”曲建紅厲聲命令。
身後的侍衛騎士愣一下,連忙跑到帥帳裡把疊好的軍旗取了過來,將軍大人不會也要把軍旗給燒了吧?地行龍騎士們都聽說過已故池寒楓將軍大人的這段經典故事。
曲建紅操起三米長的旗杆,把軍旗插進去。隨後把軍旗交給了侍衛騎士:”軍旗就跟在我後面!我如果戰死,軍旗就跟在大隊長的後面,大隊長如果戰死,軍旗就跟在中隊長後面,如果全都戰死!黑龍騎士團地行龍大隊從此除名!”
”聽到沒有!”
”聽到了!";
”會給祖宗丟人麼!”
”不會!”
一個個溫文爾雅的二三十歲通雲關男子們在寒風中大吼着。
”走!”
曲建紅一騎當先,最後數百位的地行龍騎士彷彿一道洪流向南留去。
蘇文動了動喉頭,本來想再叮囑一次小心,但是,就在這一刻,蘇文身邊的青洛和池傲天突然動了,十多條淡綠色的氣痕消失在夜空裡!池傲天座下五階要離龍兩對巨翼迅猛地拍打着。像一條彩色的閃電一樣從地面射向天際。
天空中,西帝君家族的三位龍騎士剛剛做出俯衝動作,馬上感受到地面急速奔來的殺氣,三頭高傲到極點的巨龍也感受到這無邊的殺氣,能讓神聖巨龍感受到殺機,足以說明一切問題,三頭巨龍馬上散去了嘴裡積蓄的大型龍息球,同時向地面正在急速升空的龍騎士和狂鷲騎士射出一連串的小型龍息球……
要離龍嘶昂嘶盎吼叫着,龐大的身軀彷彿突然失去了重量,在空中像一片落葉一樣連續做了十多個完全不可能出現的迴旋動作,龍槍掛着風聲在空中顫動着,狂鷲速度慢,全靠着青洛銳利的夜眼早早給命令,雙翅振動閃到外圍,青洛手裡精靈短弓響成一片,一道道淡綠色光芒在空中閃爍……
雷諾爾兄弟三人的想法和池傲天青洛相似,一旦陷入龍騎士戰爭,由雷諾爾單獨迎戰池傲天,修達和黃金龍騎士兩路包抄,先解決青洛。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要離龍現在表現出來的速度以及對空氣駕馭的技巧,絕對不是兩三年前在斷冰港、史坎佈雷、梵水河那三戰可以比擬的,骨龍急速翱翔中,三位龍騎士竟然同時感受到寸延龍槍釋放出來的殺氣,而寸延,在帝都血夜中曾經一槍挑碎西帝君家族來自神界的盾牌,三位龍騎士不得已同時放倒龍槍,互相策應着向池傲天逼近。
要離龍四翼張開,在空中彷彿一隻輕佻的風精靈,忽左忽右,圍着青洛長老一圈又一圈做着大大小小的盤旋,寸延大槍不時在空中挑出一道道紅光,青洛長老在要離龍的護衛中整以閒暇,偶爾射出一道淡綠色光芒,把外圍的三頭龐大龍獸逼得左躲右閃——修達剛纔一不小心,被青洛長老手裡的kelesit箭羽射了一箭,同樣澆灌了稀有礦石的龍騎士方盾彷彿紙片一樣被射了個對穿,三位龍騎士不知道青洛手裡到底有多少這樣的箭羽,在要離龍的壓迫下又無法利用巨龍的速度搏殺青洛,現在已經有點不知所措。
……
地面上,所有的騎士們都能感受到天空龍騎士的大戰——除了幻獸外的坐騎都不由自主的有了異動。
地行龍的反應也相當大,不僅是背上的肌肉顫動,喉嚨裡還不時發出猩猩聲,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天空中還有要離龍坐鎮,否則……兩頭火系神聖巨龍所散發出的龍威就足以震撼所有的地行龍。
”起——”曲建紅大吼一聲,黑色地行龍腳下白光泛起,從地面上一躍而起。
木圍牆外,至少一個大隊的叢林騎士,絕大多數騎士們手握角弓或者手弩,和木牆上的守軍對射,而另外幾百叢林騎士拋出長繩,搭在木圍牆上,近百米的圍牆被幾百匹戰馬拉的搖搖欲倒。
”推倒圍牆!不要對射!快!”少年大公爵馬上就發現問題所在,來自草原的盟軍們真是沒有叢林作戰的經驗——不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都不要在開闊地帶向叢林射箭。
叢林裡光線黯淡,在開闊地帶向叢林裡看,根本看不清;而同樣的情況下,從叢林向外看卻一目瞭然。
射箭更是這樣,從開闊地射向叢林的箭,至少八成被樹木所阻擋,但是從叢林裡射向開闊地的箭,只要箭手能看清敵人的部位,就是有效射擊部位,尤其是這樣立在木牆上的弓箭手,就是箭靶子——這是帝國軍隊用無數鮮血換來的經驗。
木圍牆後面的纜繩馬上被斬斷,幾十米的木圍牆轟然倒下。
外面的叢林騎士嗷的一聲跳了起來,剛想順着缺口衝進來,結果被缺口內的盟軍一陣亂箭射的人仰馬翻,倖存者馬上退了回去。
”火把!快點火把!”曲建紅知道這種情況下應該如果逼退叢林騎士。
數百根火把通通地跳躍着一米多高的火苗。
”跟我衝出去,用力把火把扔進叢林,然後退回大營!聽明白沒有!?”黑色地行龍人立而起,曲建紅手裡握着一捆火把吼叫——遠征軍雖然攜帶了一部分火箭,但是卻並沒有來得及分發下來。
”明白!”曲建紅身後幾個地行龍騎士一邊應答着,同時帶動坐騎從兩側擠壓少年大公爵的身前,沒有等大公爵反應過來,搶着衝出了大營。
結果……外面的叢林騎士同樣早就做好了準備,無數的箭羽雨點般射了過來,地行龍騎士們馬上甩鞍側倒在地行龍身體的一側,就算這樣,迎面而來的箭羽還是把地行龍射的像刺蝟一樣!地行龍再皮糙肉厚,向前衝了數十步,開始搖搖晃晃倒在地上,數以十計的地行龍騎士們帶着身上的箭羽連人帶火把一頭撲到高大的喬木上……
”殺!”更多的地行龍騎士和草原騎士順着缺口衝出來,數百近千把火把被全力投入密林中,紅色的火焰馬上開始吞沒林地,滾滾濃煙被西北風裹着撲向藏匿在密林裡的叢林騎士。
”退!快退!”叢林騎士狼狽不堪邊戰邊退了下去。
”射!射死這幫騎狗的!”曲建紅眼看着又有數十位地行龍騎士倒在圍牆外,兩眼通紅,咬着嘴脣,迎着從密林零星射出的箭羽,不停地射出箭羽,最後把弩弦硬生生拉斷,抄起單手錘,逆着風準備殺入密林,黑色地行龍戰旗撲拉拉作響跟在少年大公爵身後。
”大人,他們退了,我們回去吧。”兩個中級軍官連忙從兩側拉住曲建紅,開什麼玩笑,別說是幻獸騎士,就是巨龍騎士,進入叢林裡也不是叢林騎士的對手。
”嗨!”曲建紅心有不甘,一拳把木製的龍鞍拱橋砸掉了一個角。
盟軍衝上來,用麻袋快速又壘起了兩米多高的土牆。
地行龍騎士剛剛退回到中軍,還沒有來得及摘下護面,遠征軍大營西面突然響起了一片混亂,蘇文和曲建紅兩個人臉上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西面……怎麼可能是西面?
綿延數裡的泥濘的沼澤,在已知大陸中只有黑色灣鱷傭兵團有沼澤作戰能力,但是,隸屬於海盜王家族的黑色灣鱷傭兵團不也退出了戰爭了麼?
兩位將軍還沒有來得及猜測,大營西面響起來一陣紛亂的馬蹄聲,一位駱駝騎士渾身浴血衝了過來,從兩米多高的駝峰上一頭摔下來,背後赫然釘着三根半米多長的灰色箭羽。兩邊的侍衛衝上去把騎士扶起來才發現,沙漠帝國的勇士已經溘然逝去。
曲建紅和蘇文兩個人的臉色變得極爲難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紮營的時候,蘇文在西面也安排了一箇中隊的駱駝騎士,剛纔北面遭受叢林騎士突襲,調了兩個小隊支援北面,在蘇文的計算中,以250人的駱駝騎士守護一道100米左右的木圍牆,就算外面沒有沼澤,也不可能在短時間被突破。
”還是我去西面看看吧。你、你、你……還有你……”曲建紅伸手指了幾位地行龍騎士中下層軍官:”守衛蘇文大人左右,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離開,其他人和我去西面!”
更多的話,曲建紅沒有說,不過,有心的騎士已經注意到,大公爵隨手點指的地行龍騎士赫然一個個都比大公爵本人年輕。
”你們也去曲建紅將軍大人一起過去。”蘇文命令身邊最後一箇中隊的駱駝騎士。
曲建紅帶着騎士部隊趕到西側才發現,西面戰況嚴峻程度完全超過了預想——大營西側的圍牆已經被推倒,守衛西側的駱駝騎士屍橫遍野。
現在大營西面的主人竟然是數以千計的黑大漢,大營外沼澤裡還有更多的黑大漢正在向木圍牆缺口衝了過來,這些黑大漢一手舞動狼牙棒,一手高舉火把,所到之處,馬上燃燒起熊熊烈火!
讓人奇怪的是,黑大漢的腿部似乎有殘疾,一律呈X型,一雙腳看上去格外大,而且不穿鞋,手裡舞動着清一色最簡陋的木製狼牙大棒。對於他們而言,彷彿泥濘的沼澤似乎完全不存在,他們就像羚羊一樣迅猛跳躍奔跑着。
跟在黑大漢後面的是另外一個種族,身材矮小,甚至比狼人還矮小,每一個人腳上踏着一對長半米寬15釐米的木板,啪踏啪踏笨拙地跑着,速度卻也不慢,這些矮小戰士手裡都握着一米長的劣質短弓,一邊跑着一邊射出比筷子長不了多少的劣質短箭。
這……這是什麼?艾米諾爾大陸的騎士們一個個看得目瞪口呆!他們怎麼能在沼澤裡行動自如?如果真有這樣的軍隊,爲什麼三個月前這個兵種沒有出現在桑乾河北岸?
曲建紅也愣了,他也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在紮營的時候,他和蘇文帶着衛隊沿着沼澤巡視了千米之遙,好幾次有騎士不小心陷入了沼澤泥漿中……
在法諾斯大陸衆多亞人類中有幾個種族被稱爲”諸神遺棄的部落”《既沼澤紐犬人、沼澤狐人,沼澤狽人等。
三年前,少年熊人粘布爾闖入法諾斯腹地大沼澤後,結識諸神遺棄的部落——所謂的諸神遺棄,其實是弱肉強食的官方說法而已。
諸神遺棄的部落數萬萬年如一日生活在沼澤地帶,不論從肉體還是精神上,他們都開始慢慢適應了沼澤。
比如沼澤地帶最常見的紐犬人,普通人類前後肢都是五個手指和腳趾,,而這個種族的手掌有6個手指,而腳掌除了正常的5個腳趾外,在腳踝下方還長着一對腳趾,就像一對翅膀,所以又被稱爲飛趾,這兩個飛趾不僅有效擴大地腳掌的面積,一旦腳掌不小心落在淤泥中,飛趾能夠最大範圍地抓住附近的堅固的土壤,同樣,多出來的一根手指也起着同樣的作用。
梵水河一戰之前,諾頓閣下聽取了粘布爾的意見,建議法諾斯大本營從帝國再招兵時可以考慮沼澤部落,此前五年的戰爭,導致法諾斯大陸熊人、半獸人、半人馬等壯年男子大量戰死,某些種族男女比例已經達到了1:6的恐怖數字,因此,大本營從善如流很快開始招募這些身材與狼人相差無幾的獸人族。
狐人黑田半兵衛在史坎佈雷聽到桑乾河沼澤一事後,專門與洽洽、粘布爾拜見了達海諾元帥。
不久之後,海帥下命令把所有來自沼澤地帶的紐犬人和狐人從各個部隊中抽調,單獨編製成軍,總兵力達到六個千人隊——海帥本來是準備在合適的時機用這支部隊順着沼澤突襲小傭兵團,想不到在界林戰區先用上了。
遠征軍東、南、北三個方向的戰爭,分散了遠征軍西側守軍的注意力,紐犬人和狐人派出了精銳分隊,悄無聲息地潛到木圍牆下面,一聲呼哨後,突然暴起襲擊!守護在西線的駱駝騎士傷亡慘重——狐人劣弓的射程雖短但是進度卻極高。
曲建紅帶領援軍剛到,就被打了一個下馬威,狐人們弓弦響得如同雨打芭蕉一般,衝在最前面的地行龍騎士忘記了自己身上已經不再是重騎士板甲,騎士盾又早就不知道丟在哪裡,幾乎人人都被射中,還好,由於狐人弓箭手由於力小,有效射程還不足80米,法諾斯大本營沒有考慮過給這支蹩腳的弓箭手部隊更換過制式弓箭,所以,在100米左右的距離,這些只是在最前面裹了一層薄鐵皮的箭羽穿複合鎧甲後隨即力盡,多數只在騎士們身上留下了不足半釐米的血窟窿。
駱駝騎士從後面趕了過來,連忙用手盾護衛住地行龍騎士。
少年大公爵伸手想把肩膀上的箭羽拽下來,可惜沒能如願——鎖子甲的特殊結構導致了這種情況,不得已,只能先把箭羽從根部斬斷,殷紅的血順着鋼絲環滲了出來。
隨後,曲建紅深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推開了面前的兩面方盾,反手戴上了面具:”駱駝騎士第三中隊,有弓箭的用弓箭壓制敵人的弓箭手,其餘所有騎士,全員準備——突襲!”
”將軍,第一輪突襲還是由我們發起吧。”沙漠帝國中隊長連忙帶動駱駝。
”下次吧。雖然你我均爲遠征軍,不過,在帝國的地面上,又有清理門戶的大義,不方便轉交閣下。”曲建紅一邊說着,一邊斜舉起手中的戰錘。
大營裡狐人利用這點時間,全都爬到兩側的木圍牆上,從破爛的皮囊中抽出所有的劣箭,擺在面前。
紐犬人士兵在各自軍官的約束下,以大營南北兩側圍牆爲基準線,犬牙交錯地擺出了數十個三角小陣,鮮紅的舌頭上不時滴答下清澈的口水,無數狼牙大棒和火把一起舉在了空中。
”突襲!”
”突襲!”
”突襲!”
地行龍騎士們大吼着,每吼一次,習慣性帶一把司繮,地行龍咆哮着積蓄力量,司繮鬆開的瞬間,地行龍真的彷彿脫繮野馬,龍頭埋在兩隻前爪中間,衝了出起去!
數十個狐人指揮官發出了同一個命令,劣質短箭呼嘯着射向了地行龍騎士,所有的騎士根本不理睬這箭羽,把整個身體俯倒在坐騎龍身上,任由箭羽呼嘯着從身邊掠過,或者……釘在地行龍和自己的軀體上……
百米的距離幾乎是在一瞬間消失。
騎士們在坐騎龍背上仰起身體,手裡戰錘隨即高高舉起——在這個距離上以地行龍騎士的衝鋒速度,弓箭手所能造成的殺傷力已經極爲有限了。
但是,就在這一瞬間,對面最前排的黑大漢突然隨着一聲命令,把手裡的火把和狼牙棒衝着地行龍騎士拋了過來。
數以百計的火把馬上給地行龍造成了麻煩,不只是一頭地行龍下意識的降低了速度,這也就是黑龍騎士團的貴族騎士,否則……大多數騎士遇到這樣的問題,都會被坐騎拋了出去,摔得骨斷筋折。
曲建紅地行龍幻獸沒有受到任何一點影響,龐大的黑色身軀彷彿在夜色下拉出一道鬼魅般的暴風!
木圍牆上的狐人們下意識地把短弓都指向了一騎當先的少年大公爵,劣箭像蝗蟲一樣射的漫天飛舞!
大公爵閣下大吼着,把戰錘交到左手,接着抽出騎士佩劍,在空中舞動起一團雪亮的劍花,箭羽四散飛舞!
半息之後,曲建紅突入了紐犬人方陣,騎士刺劍貫入一個犬人的顱頂,接着,少年兩手各舉一把戰錘,就像餓虎撲入了羊羣,瞬間在犬人方陣中殺出一條血衚衕!
其他的地行龍騎士隨即趕到,帝國最優秀的騎士羣體強大的殺傷力瞬間爆發了……
另外一件讓所有騎士們驚訝的事情馬上就發生了:眼前這些黑大漢神經堅韌的程度竟然超過了東面剛剛擊退的半獸人和熊人,儘管數以百計的黑大漢被戰錘砸的成了肉餅,但是無一人後退。
帝國騎士所不知道的是,在法諾斯大陸中,如果論韌性,很少有能與犬人相比的,尤其是數萬萬年來一直生活在沼澤裡的紐犬人。
更讓騎士們無法接受的事情發生了。這些黑大漢廝殺中竟然一個個都紅了眼珠子,把手裡的狼牙棒狠狠砸向騎士後,瘋了一樣地撲到騎士附近,平地竄起數米,張開血盆大口,不管咬住什麼部位,根本不鬆口!就算被騎士用戰錘砸碎腦袋、被地行龍撕成碎片,死都不鬆口!
每一個地行龍騎士身上同時掛上了兩三個黑大漢,所有人的行動頓時遲緩,傷亡數字馬上直線上升,曲建紅帶動坐騎冉冉升起一米多高。順利擺脫地下黑大漢的啃咬,地行龍一對後肢咚咚在空中飛跺着,一對單手戰錘凌空問候着周圍每一個黑大漢頭顱,乳紅相間的花朵再次在空中綻放。
”射!射死這些人娘養的!”陷入混戰中的黑大漢軍官們拼命衝後面的狐人大吼。
狐人戰士們一愣,猶豫了片刻,此時向地行龍騎士亂射,最先中箭的必然是外圍的紐犬人戰士!紐犬人軍官們看狐人不動手,着急的原地蹦起來老高,汪汪叫着,恨不得用狼牙棒把狐人砸死。
弓弦從斷斷續續到響成一片
少年大公爵和其他所有的地行龍騎士一樣,數根箭羽幾乎在同一時間突破了單手戰錘,狠狠地射進了鎖子甲,大公爵吭也沒吭,左手戰錘重新掛好,一一折斷箭羽,地行龍高度再次降低,右手舞動戰錘重新突入紐犬人中……血浪四處滾動。
幻獸地行龍身上同時也中了十多根箭羽,乳白色的治療光芒開始在幻獸身上飄動,但是這光芒無疑又爲木圍牆上狐人射手指明瞭方向,更多的短箭雨點般射到!
幾乎在一瞬間,曲建紅渾身上下彷彿被射成了刺蝟!
”大人!”
”保護大人!”
所有的地行龍騎士都看到了這一幕,距離曲建紅最近的數十位地行龍騎士帶動坐騎用左右兩側突了上來。
已經被射成刺蝟的曲建紅突然又動了,少年大聲大吼,左手再次一一折斷箭羽,整個身軀貼在地行龍背上,帶動坐騎龍再次撲向了紐犬人最密集處,單手戰錘硬生生在紐犬人中砸出了一條衚衕!
兩息後,曲建紅已經殺到了南側的木圍牆,地行龍再次冉冉升起,制式戰錘舞動着把圍牆上的狐人砸成了一個個風箏。
”射!射死這個人!”北側圍牆上的狐人軍官帶頭射出了短箭。
又是一個瞬間,少年大公爵以及座下地行龍再次被數百隻箭羽射成了刺蝟。
但是,那人形刺蝟有動了!
渾身是血的曲建紅掙扎着從地行龍身上跳了下來,腳步踉蹌,差一點一頭栽倒在地,少年大公爵發現了問題所在,左手又把另外一柄戰錘摘了下來,大吼着,少年衝着北側木圍牆衝過去,血,滾滾熱血,少年大公爵每衝出一步,身後彷彿有一個人端着血盆在滿地地上潑灑……
大營裡,所有人都驚呆了!甚至包括地上的犬人和木牆上的狐人!
呆呆着,這些狐人看着一個渾身上下長滿”茅草”的血人衝上來,血人彷彿鬼魅般的臉突然被風颳掉了,露出了一張堪比狐人女子的漂亮臉蛋……
”射!射死他!”狐人軍官着急地把弓臂拉成兩段,拼命踢打着身邊似乎被嚇傻了的族人。
”去死!”曲建紅右手單手錘在空中劃過了一道曲線,把狐人軍官攔腰砸成了兩截,連同身後十多個狐人弓箭手被砸落。
包括紐犬人這樣神經最堅韌的種族,此時眼睛裡流露出的一絲恐懼的色彩,木圍牆的狐人更是驚恐交加到連弓都握不穩的境地……
”帝國騎士們,拱衛帝國神聖的領土,衝!”少年大公爵大吼着把左手錘交到右手,兩三步衝到圍牆邊,輪開戰錘狠狠砸在圍牆上,少年渾身上下的熱血隨着這一拍,雨點一般四下飛濺。
這幾個狐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已經脆弱到極點的神經,扔下手裡的劣弓,一個個連竄帶跳地放過木圍牆,驚慌氣息像瘟疫一樣在狐人中開始蔓延,一片又一片的狐人驚恐的扔下手裡的武器,逃離眼前這個鬼魅般的戰士……
就在這時,突然,在遙遠漆黑的天際出現了一顆斗大的星辰,這顆星辰通體金黃,散發着熊熊金色烈焰,彷彿夏夜中的流星一般在天空迅猛地劃過,而這星辰的落點,竟然是大營裡的戰場!
神經堅韌到極點的紐犬人終於控制不住驚恐,一個個渾身顫抖着,猩猩吠叫着逃入了沼澤……
而此時,在距離界林100多裡外的樹屋酒吧裡,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學者看着天空中滾滾劃過的星斗,頓足捶胸,號啕大哭!
將星隕落1
衆神大戰中最著名的人類將領曲建紅大公爵在魔法歷半年冬一月浴箭羽戰死!享年24歲。
”夜救四門”,是曲建紅大公爵最後一曲悲壯至極的絕唱!
說不得大師:
找了一下前面的章節,發現此前考慮不周,曲建紅將軍戰死時24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