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時間數日後,長戈號於指定位置脫出超光速,與聯盟艦隊派過來的補給艦匯合後,檢修超光速引擎的同時以最快速度補充反物質,並在補給即將完成時關閉汞球,幾分鐘後重新激活。
隨即補給結束,長戈號再次進入超光速,繼續向計劃中的方向前進。
艦橋中的秦虎長出一口氣,這已經是長戈號的第三次補給,也是計劃中的最後一次補給,下一次脫出超光速,就是敵我見個分曉的時刻!
這時他的腦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不久前的事情。
拿到青衣起草的文稿之後,秦虎馬上趕到艦橋,想辦法聯繫聯盟艦隊。
不久之後,長戈號趕到一個廢棄的殖民星系——殖民星雖然廢棄了,但駐軍卻得到了聯盟的大幅度加強,原有的量子通訊網也在發揮應有的作用。
而且每一個這樣的行星,都有一套大型定向通訊設備,可以在中繼站的幫助下與遠在幾百光年之外的豐星直接通話!
脫出超光速的長戈號立刻接入量子通訊網,與駐軍建立聯繫,一位面容嚴肅的中年將軍出現在屏幕上。
出於禮貌,秦虎搶先介紹自己:“將軍你好,我是瀾滄艦隊長戈號艦長秦虎!”
中年將軍鄭重回應:“我是豐星聯盟淮寧艦隊司令員王天河,我知道你。”
一旁的羅洪非常隱蔽的扯扯嘴角,心裡暗暗吐槽:這名字真土!
每一個時代都有其固有的時代特徵,而人名則是時代特徵的具體表現之一。
具體一點,漢時人名多用延年去病爲名,例如大名鼎鼎的驃騎將軍霍去病;六朝盛行“之”字,比如書聖王羲之;宋時常用“老”“父”“翁之類的字眼,像蘇老泉、陸放翁等等;
49年之後,建國、建設、解放、援朝、衛國等等,那個時候,明眼人只要一聽名字,就知道這人大概出生在什麼年代。
進入星際時代之後,“星”、“辰”、“光”等與星際殖民有關的字眼成爲起名的新寵,名字裡帶有類似字眼的比比皆是。
這位五天河也是一樣,天河是什麼?銀河唄,這樣的名字在這個時代簡直就是爛大街,說土到掉渣有點過了,但是說一句毫無特色一點都不過分。
若非如此,也不會引來羅洪的吐槽。
秦虎也注意到這一點,但他不像羅洪那麼無聊,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按青衣給的底稿,把自己的問題仔細陳述一遍。
王司令越聽眉頭越緊,聽完之後沉默良久:“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但我可以幫你問一問聯盟總部,請你稍等一會兒。”
“應該的!”秦虎馬上點頭。
通訊仍在繼續,但王天河關閉了聲音,只留下影像,可以看到他的嘴脣一直在動,應該是正和什麼人交流。
秦虎覺得,青衣肯定能讀出這人到底說了些什麼。
只見屏幕上的王天河突然閉上了嘴,然後一陣猛點頭,接着又點了一陣,接邊三四回之後,嚴肅的表情才微微放鬆一點,目光從屏幕之外轉回到屏幕之上。
衆人聽到了王天河的聲音:“秦艦長,情況我已經瞭解過了,情況是這樣的,總部不是故意瞞着你們,而是計劃還不完善,暫時不合適通報你艦,所以拖延了一段時間。”
秦虎心說你蒙誰呢?
不止秦虎,其他人也都是一樣的想法……沒辦法,王天河的演技實在是太蹩腳了,只要稍微有那麼一點常識,就能看出他的不自然。
王天河要是知道這個,非活活哭死不可——老子是被這個計劃驚住,什麼自然不自然?
秦虎的眉心漸漸鎖緊:“那現在計劃完善了嗎?”
“差不多了。”
“可以說了嗎?”
“可以!”王天河重重點頭。
秦虎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我聽着呢!”
王天河不自然地輕咳一聲:“秦艦長,總部希望這一次能全殲敵軍,所有制定了新的計劃,多餘的就不好,計劃是這樣的……”
經過王天河的轉達,秦虎目瞪口呆,話都說不清楚了:“這樣也行?”
王天河點頭:“這是總部的意思。”
“明白了。”秦虎拿到了想要的答案,和羅洪等人商量了一陣,又找了個機會和青衣通了個氣,隨即長戈號調整方向,正式進入豐星指定的航線。
也是從那時開始,長戈號每一次脫出超光速,都要把汞球關上那麼一會兒,用聯盟的話來說就是用這個辦法激起敵軍的緊迫感,逼他們繼續追着長戈號不放。
秦虎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關閉汞球和緊迫感明明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件事,聯盟到底是怎麼開的腦洞,才能把這兩樣驢脣不對馬嘴的玩意扯到一起。
不過管他呢?航線是豐星給的,建議也是豐星來的,那就按豐星的意思辦好了,贏了自然皆大歡喜,若是不成也怪不到長戈號身上。
就這樣,長戈號走走停停,如今總算抵達預定位置,開始了最後一段航程。
戰艦對正目標之後,秦虎立刻看向屏幕。
青衣知道秦虎的心思,馬上把屏幕上的恆星放大。
那是一顆再普通不過的黃矮星,而且附近沒發現行星的蹤跡,只能看到數不清的小天體。
縮減畫面,秦虎很快就看到了聯盟艦隊真正的目標:一顆亮度很高,體積卻小得可憐的小光點,根據聯盟的計劃,它纔是此行真正的目標!
秦虎嘴角緩緩上翹,露出一個期待的微笑。
長戈號繼續飛行,不久之後抵達指定位置,隨後按聯盟方面的要求,脫出超光速後立刻調整方向,但沒有馬上進入超光速,而是根據汞球的回饋等了一段時間,感覺時候差不多了,才重新進入超光速。
秦虎特意看了一眼數據,既定時間既定地點,按指定方向和速度航行,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任何問題,可謂萬事俱備只等敵來。
秦虎突然覺得心裡慌得厲害,他正極力掩飾,意外發現其他人多少也都有些不自然,不禁心頭一鬆:原來緊張的不止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