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七節 劫生
到處都是因海嘯受傷的人,悅雅拄着一根柺杖,攜着Apple的手從護理室出來,Apple看上去似乎驚魂未定似的,眉眼間似乎還留有淚水,小小的手抓着悅雅的手指,不斷的東張西望,似乎要躲避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
一邊走,悅雅一邊輕聲安慰Apple,“Apple,我們拿了藥,就去吃冰淇淋好不好?Apple吃最大個兒的草莓冰淇淋,Mummy、Daddy和Apple一塊兒吃,Mummy和Daddy用大勺,Apple用小勺,好不好?”
Apple撅起嘴,“Apple也要用大勺。”
看着Apple微微恢復正常的神情,悅雅微微鬆了口氣,“好啊!我們先去看Daddy換好藥沒有?”
Apple高興了一些,搖晃着悅雅手,“Mummy,Daddy的手爲什麼受那麼重的傷呢?”
悅雅耐心的說:“因爲Daddy拼命的抱着Apple,拉着Mummy,不讓我們被海浪捲走啊!Daddy是Apple的爸爸,是Mummy的先生,他愛我們,所以他傾盡全力來保護我們不受傷害,只要在Daddy身邊,Apple和Mummy永遠都不會受傷害的。”
Apple眨了眨眼睛,雖然他聽不懂悅雅說的話,可是仍然甜甜的笑了,“Apple永遠要和Mummy、Daddy在一起,永遠在一起。Apple不怕tsunami,一點兒都不怕,Daddy會保護我們的。”
悅雅笑面如花,“是啊!Daddy和Mummy會永遠永遠的保護Apple,永遠不讓Apple受任何的傷害,因爲Daddy和Mummy是世上最愛Apple的人。”
Apple點了點頭,“Apple也是世上最愛Mummy和Daddy的人。”
她們一邊兒說,一邊兒嚮往外走,卻不知在醫院的二樓,一個身材欣長的男子正默默的注視着她們,他的面sèyīn沉,手上裹着厚厚的紗布,腿上打着石膏,他的眉眼間有一股戾氣,似乎這世間的人,都與他爲仇一般。
那一家三口走得很親密,父親抱着孩子,攬着母親的腰,一邊走,一邊說笑,看上去那麼的幸福,那個男子,不停的轉眼去看偎在身邊嬌小的女子,眼神中滿滿的親憐蜜愛,即使在遠的地方,也能看到他們眼神中傳遞的濃濃愛意。
“夢楊……。”
餘夢楊回過頭,蘇沅跛着腳走了過來,手裡拿着一包藥,“我拿到藥了,你在看什麼?我叫了你幾聲,你都沒聽見。”
餘夢楊慢慢走向她,“聽說這是泰國zhèng fǔ指定的海嘯救助站,有很多的中國人,我看看,有沒有認識的人。”
蘇沅走到他身邊,伸手扶住他,向醫院外走去,“這裡收費這麼貴,一般的人,很少到這所醫院來的,剛纔我看見寧採樂了,拿了好大的一包藥。你知道嗎?原來他們也在皮皮島,我們竟然沒遇上,採樂這次救了好多人的命……。”
蘇沅滔滔不絕的嘮叨,並沒有吸引餘夢楊的注意,他當然知道寧家在皮皮島,從他們上島的第一天開始,他就注意到了,他們帶着那個小孩子幾乎出沒在島上的任何一個地方,那天在海灘上,他看到那條魚時,也發現了海嘯前的徵兆,可他沒想到,一向冷血的採樂,竟然也有熱血沸騰的時候,他竟然出聲救了海灘上大部份的人,他的眼前,至今晃動着他救助海灘上傷員的情形,他覺得自己並不像想像中那麼的瞭解這個男子。
另外有一件事也令他心煩,就是身邊這個女孩子,無論他在何處,她總是如影隨行,弄得他幾乎沒有一點兒私人時間,海嘯那天,她離海灘很近,他奔上高處時,已經認定她會葬生海底,連事先想好的計劃都沒用上,沒想到,她的命那麼硬,竟然掛在海岸邊的一棵樹上,只是受了輕傷,看來,要擺脫這個女子,只能沿用之前的辦法了。
“夢楊,我們什麼時候回國,剛纔臺裡又打電話來催了,有一個新的欄目要我做主持,而且běi jīng的一家文化公司也在和我接觸,要我在他們投資的一部二十集的連續劇裡演二號女主角。”蘇沅擦着溼頭髮,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餘夢楊正坐在窗邊,用望遠鏡在觀察着什麼,蘇沅疑惑的走到他身邊,“夢楊,你在看什麼?”
餘夢楊回過頭,“你看海灘上的那個男人。”
蘇沅接過望遠鏡,幾乎立刻就見到了那個驕慢的男子,他長得不高,比中等身材還要矮一點,黝黑的面孔,眉清目秀,肌肉很發達,一眼看上去,很令人討厭。
“他是泰國最大的黑社會社團華興社龍頭的獨子,叫華峰。”餘夢楊在蘇沅耳邊道。
蘇沅把望遠鏡還給餘夢楊,非常驚訝的問:“你認識他?”
餘夢楊繼續用望遠鏡觀察着海灘上的華峰,不斷有泳裝的女子走到他身邊,向他獻媚,“沅沅,這個男子,在泰國的黑道非常有勢力,聽說他是牛津大學的高材生,對建築和法律非常有研究,而且他本人是泰拳高手,雖然不太高,可是很有個人魅力。他最欣賞的,是像你這樣的美女,小鳥依人,又有dú lì的個xìng。”
蘇沅有些不高興,“夢楊,你想什麼時候回國?我去訂機票。”
餘夢楊放下望遠鏡,伸手拿了一瓶礦泉水,“如果你急着回去,就訂明天的機票吧,假期還長,我們先到昆明,然後到麗江住幾天,去了九寨溝,再回濱海。”
蘇沅一愣,“這麼快?”
餘夢楊攬住她的腰,“你不是急着回國嗎?那個什麼電視劇,打電話告訴他們,我的沅沅只演第一女主角。”
蘇沅看上去非常開心,“貧嘴,我們到哪兒吃晚飯。”
餘夢楊笑道:“去Saffron餐廳,就在酒店的59樓,那裡供應的是富有泰國風情的美味菜餚。泛亞洲菜sè香味俱全,從香辣可口的“泰式酸辣石斑魚”和“薄荷茄子牛肉”,到“茉莉香料飯”,還有椰香濃鬱的飯後甜點和當地新鮮的四季水果,都很不錯。”
蘇沅一愣,“那樣啊!我得換件衣服才能出門了。”
餘夢楊笑了,“我幫你買了一件晚禮服,你看喜不喜歡?”
那是一件香奈爾的黑sè晚禮服,非常的xìng感,交叉的兩邊黑sè絲帶護住了前胸,極寬的黑sè蕾絲圍繞着脖子,露出了雪白的背,一串葫蘆型的長長水晶掛飾搖曳在雪白的肌膚上,極是美麗,長度恰到好處的裙子,行走間,露出一小截豐盈的大腿,就像美人顧盼生輝的明眸。
餘夢楊讚賞的看着鏡中的蘇沅,“沅沅,這套衣服,除了你,沒人穿得出這份高貴和美豔。”
而蘇沅,並不高興,“這衣服太露了,我不喜歡。”
餘夢楊將她的手繞到自己的臂彎裡,“走吧,我的蝴蝶夫人,我們是在泰國,不是在國內, 你看海灘上那些歐美的女子,赤身[**]的做陽光浴,融入自然之中,那些女子, 及不上我的小美人兒的十分之一,卻那樣的張楊,今天晚上,就要讓他們真正的瞭解什麼是美人。”
Saffron餐廳與以往相比,冷清了許多,客人三三倆倆的分散在餐廳的各個角落,蘇沅感到四周shè來灼人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流連,特別是望遠鏡中的那個男人,肆無忌憚的盯着她,他的目光落在她裸露的肌膚上,幾乎像着火一般的炙熱。
不知道今天餘夢楊怎麼有那麼多的話,一個晚上,他口若懸河,引經據典,說到最後,蘇沅覺得簡直想把這一輩子要說的話,都在今天晚上說完,看着他興奮臉,蘇沅由衷的感到高興,只有在這個地方,夢楊纔是她的男朋友。
甜品終於吃完了,餘夢楊似乎意猶未盡的挽着她走出餐廳,蘇沅覺得,那個男子,那個令人厭惡的男子,始終盯着她,似乎從未移開過他的眼睛。
在電梯口,餘夢楊趁蘇沅不注意,將香菸偷偷的塞進垃圾桶裡,音樂聲不斷的從餐廳傳出,走廊裡除了他們,沒有其他人,一個待者,正在清理過道上的每一個垃圾桶。
纏綿的親暱完後,蘇沅到浴室裡洗浴,而餘夢楊偷偷的將護照和錢塞到衣服裡,大聲對她說:“沅沅,我的煙沒了,我下去買包煙,我不帶門匙了,你快點兒洗完,幫我開門。”
蘇沅應了一聲,餘夢楊打開門走了出去,他小心的將門鎖了起來,然後快步的向電梯走去,走到緊急出口,他停住了腳步,電梯的指示牌正不停的閃爍,他轉身,推開了緊急出口的門,然後走上樓,慢慢的在黑暗中坐了下來。
他很快就聽到了蘇沅的掙扎聲和呼救聲,可是以現在酒店的入住率和他jīng心挑選的樓層,根本沒人會聽到那微弱的聲音,所以,幾乎在三十秒以內,一切的聲息就消失了,唯一能顯示出剛纔惡行的,只有敞開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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