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位鐵冠老者是何等身份？
邀請一位已經廢了修爲的真仙，加入劍界，並許諾親傳道法也就罷了。
如今，還說出評價如此之高的一番話，誰人不驚？
鐵冠老者毫不掩飾自己對楊若虛的欣賞。
楊若虛的內心，有一瞬間，也生出一種受寵若驚之感。
但很快，他就平復下來，望着周圍的一片廢墟，沉默不語。
半晌之後，楊若虛纔看向鐵冠老者，微微躬身，略帶歉意、愧疚的搖了搖頭。
對於楊若虛這個反應，鐵冠老者並不意外。
但他的心中，還是涌起一陣遺憾。
在楊若虛的身上，他能感受到那種令人讚歎，甚至是令他欽佩的品格！
即便面對書院宗主，面對遠比自己強大的力量，面對無數修士的謾罵指責，面對四面八方涌來的壓力，依然選擇堅守真相，堅持正義，不肯屈服。
代價，當然是慘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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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楊若虛也未曾退縮，未曾動搖。
在這一世，在修真界中，爲了生存，爲了活着，爲了長生，苟且，妥協，屈服的人太多了。
像楊若虛這樣的人，甚至會遭到嘲笑和譏諷，許多自以爲聰明的修士，會認爲他是傻子，白癡，不知變通。
但鐵冠老者知道，古往今來，正是因爲有這些一個個不太‘聰明’的人，堅守正義，追求真相，反抗不公，纔給這殘酷黑暗的修真界，帶來一點點微光，一絲絲溫暖。
就連鐵冠老者都不確定，自己面對這種無法抵抗的力量之時，是否會像楊若虛這般無畏勇敢。
但他知道，他只能算是仙。
只有楊若虛，才配稱得上仙中俠者！
“前輩，若虛的道果被廢，他還有機會修行嗎？”
赤虹郡主滿心擔憂，卻又帶着一絲希望的看向鐵冠老者。
“當然有。”
鐵冠老者點點頭，語氣肯定。
赤虹郡主轉憂爲喜，連忙看向楊若虛，低聲勸道：“若虛，要不你拜入這位前輩的門下吧，這是你的機緣啊。”
赤虹郡主沒有其他的想法，她只想着讓楊若虛活下來，變得更好。
楊若虛沉默不語。
鐵冠老者微微一笑，道：“不必爲難他，就算他不拜入我的門下，這門道法，我也會傳給你。”
“這……”
楊若虛神色一肅，連忙躬身道：“前輩厚愛，只是在下受之有愧……”
鐵冠老者將他救下來，他已經感激萬分。
而且鐵冠老者還如此誠懇，要收他爲徒，他拒絕對方心中又是極爲愧疚，此時哪還好意思接受鐵冠老者的道法傳承。
“你不必有什麼負擔。”
鐵冠老者擺了擺手，道：“這道修煉法門，在我劍界之中，並非不能外傳。創立這道法門的人胸懷天下，佈道蒼生，將這道修煉法門完全公開，讓天下衆生皆可修煉。”
“啊？”
墨傾、楊若虛等人愣住。
天下間，還有這樣的人？
別說是修煉法門，稍微珍貴點的神通秘術，絕大多數修士宗門，都會選擇密不外傳。
哪怕是最普通的手段，正常人也會敝帚自珍。
赤虹郡主聞言，安慰楊若虛道：“如此就好，這種修煉法門應該比較尋常，不是什麼強大珍貴的手段，你修煉也不必有任何負擔。”
“非也。”
鐵冠老者搖頭道：“這道法門，足以與仙佛魔三大流傳多年的法門比肩，必將載入史冊，影響萬世，福澤衆生！”
“啊！”
這一下，可真把墨傾，楊若虛等人鎮住了。
鐵冠老者畢竟是帝君強者，這種話絕不會信口胡謅。
但衆人又不明白了。
既然是如此強大的修煉法門，又爲何會完全公開，又讓楊若虛不必有什麼心理負擔？
鐵冠老者笑了笑，道：“因爲創立這道法門的修士，是你一位故人。他若知道你遭遇此劫，也必定會傳你這道修煉法門。”
楊若虛神色迷惑。
他的故人？
他的故人之中，有這樣的修士？
此人可以創造出一道可與仙佛魔並立，傳世萬古的修煉法門？
楊若虛怎麼都想不到，自己認識結交過這等大人物。
“不知這位故人怎麼稱呼？”
楊若虛疑惑着問道。
鐵冠老者並未言明，只是微微笑道：“將來某一天，你們一定會再見。”
楊若虛皺了皺眉，更加迷惑。
但他轉念一想，心中不由得恍然，有些感激的看向鐵冠老者。
“這位前輩用心良苦，必定是怕我壓力太大，才故意用這個說法來安慰我，唉。”
其實，鐵冠老者口中所說的故人，其實就是蘇子墨。
只不過，蘇子墨的身份仍未透露出去，鐵冠老者也不方便替蘇子墨做主，將此事告訴楊若虛等人。
蘇子墨坐鎮葬劍峰，除了傳承葬劍之道，武道的修煉法門，也早已公開。
鐵冠老者自然也清楚。
只不過，劍界絕大多數修士已經修煉其他法門，無法改變修煉方式，再去修煉武道。
而楊若虛的情況，卻頗爲特殊。
他的道果，已經被廢！
再想要修煉仙佛魔的道法，都很難在識海中重新凝聚出一顆道果。
但他卻可以修煉武道，鑄造真武道體！
鐵冠老者眉心中，釋放出一道微光，沒入楊若虛的識海中。
緊接着，楊若虛的腦海中，便浮現出兩道傳承。
其中一道，爲修煉法門。
“武道……”
楊若虛輕喃一聲。
鐵冠老者道：“其實，你的身上，便有武道的精神，勇猛精進，無所畏懼。而且，你的道果雖然碎裂，但你胸口的浩然氣還在！”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經受這番磨難，楊若虛的道果碎裂，修爲被廢，但他體內一團浩然氣，卻變得越發凝練磅礴！
也正是因爲這團浩然氣，才能吊住楊若虛的生機，否則，他早就被打死了。
鐵冠老者繼續說道：“有這團浩然氣相助，你根基仍在，便是重新修煉，也會一日千里！”
這團浩然氣，纔是《浩然正氣經》的關鍵。
若是楊若虛在執法臺上俯首退縮，就算他能保住道果，胸口的這團浩然氣也會散去。
他的修爲，纔是真正廢掉了。
鐵冠老者又道：“除了武道，還有另外一道傳承，《浩然劍道》。”
“這門劍道，取自《大羅劍典》，也只有你，才配修煉這門劍道。希望這門劍道，能在你的手中綻放出它應有的璀璨，映照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