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古戰場,走獸咆哮,飛禽嘶鳴,各種各樣的聲音此起彼伏,充斥在天地之間。
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鬱鬱蔥蔥,古樹林立,生存着諸多強大的兇獸。
詭異的是,這座山峰下,卻一片靜寂!
樹葉密林之,浮現出一雙雙綠油油的獸眼,正望着山巔,眼流露出絲絲畏懼。
山巔,站着兩道身影。
其一個身形高大,雖看去是人形,但沒有衣衫蔽體,身、臉頰都生滿了長毛,手臂極長,只是自然下垂,達到了膝蓋!
這明顯是一頭妖獸!
長毛妖獸神色陰沉,站在山巔,遙望着遠處的一座巍峨古老的城池,眼眸深處,隱隱泛起一絲血光。
另一道身影,看去極爲強壯,血肉鼓脹,猶如鋼水澆注,佈滿一道道黑黃相間的花紋,搖晃着一個虎頭,眼兇光閃爍。
虎頭妖轉身,看着身旁的長毛妖獸,小聲說道:“老大,這古城萬古不倒,屹立至今,又有諸多修真者鎮守,恐怕很難攻下來。”
“你怕了?”
長毛妖獸眼血光一閃,反問道。
“沒,沒有!”
虎頭妖渾身一激靈,連忙搖頭。
過了一會兒,虎頭妖又問道:“老大,咱們什麼時候進攻?”
“還得等等,他還沒來。”長毛妖獸搖搖頭。
“萬一他不來怎麼辦?”
“他一定會來!”
說完之後,長毛妖獸轉過身,驀地張口,朝着山下的叢林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
古樹一陣搖晃,羣妖漸漸散去。
……
清晨。
蘇子墨騎着黃金獅子,來到前面的山洞入口。
黃金獅子沒精打采,兩眼無神,昨天還蔫。
昨天半夜,它被蘇子墨嚇個半死,一宿都是戰戰兢兢,沒敢睡覺,這一大早起來,哪還有什麼精神。
當然,對它而言,最大的打擊還是心靈的。
在它看來,除非這個書生肯大發慈悲,將它放走。
否則,它只能當這書生一輩子的坐騎。
南鬥派衆人一個個也都是眼眶通紅,睏意沉沉。
雖然這處山洞極爲隱蔽,但聽着外面傳來的各種各樣的動靜,衆人根本不敢睡,愣是睜着眼睛熬了一夜。
只有蘇子墨精神抖擻,看去休息得極好。
他修煉大荒妖王秘典,即便是睡覺的時候,呼吸吐納,都在練功,根本不受影響。
祝越看了蘇子墨一眼,沒有說話。
唐詩韻則朝着蘇子墨微微一笑,點頭示意。
衆人整頓了一下,在唐詩韻的帶領下,開始朝着最近的那座古城行去。
在路,唐詩韻似乎對蘇子墨極爲好,與他並肩而行,詢問道:“蘇道友,你是來自哪個大域?”
“北域。”
“噢,我們南鬥派是南域的,南北兩域相隔億萬裡,若非有這古戰場,我們今生怕是都難以見到,這也算是難得的緣分。”
祝越一語不發,臉色陰沉,跟在兩人身後。
唐詩韻道:“啊,對了,琉璃宮也是北域的,蘇道友應該也有所耳聞吧?”
“嗯,打過一些交道。”蘇子墨道。
聽到這裡,祝越忍不住嗤笑一聲,道:“蘇道友,莫要說大話閃到了舌頭!琉璃宮是仙門之一,你既然無門無派,哪有資格與琉璃宮接觸!”
“那也未必。”
唐詩韻生怕兩人再起衝突,連忙說了一句。
蘇子墨笑而不語。
衆人一路行來,在荒野大地,看到了不少人族的屍骨,面仍掛着並未完全乾枯的血肉,觸目驚心。
這些人族,幾乎都是死在昨夜。
若是在入夜之前,還不能找到藏身之處,或是城池之類的落腳點,絕大多數修真者,都難逃一死!
修真者屠妖,妖族也會吃人。
古戰場,兇獸橫行,是這麼殘忍!
傍晚時分,前方的地平線,終於浮現出一排古老漆黑的城牆。
一座雄偉滄桑的城池,漸漸映入眼簾。
來到近處,可見城牆站着一圈修真者,神色冷酷,目光凌厲,均穿着同樣的道袍,明顯來自同一宗門。
在城門正方的城牆,豎立着一面三角形的旗子,面寫着兩個大字——琉璃!
城門兩側,有十幾位琉璃宮修士站在那。
蘇子墨等人趕到之時,城門已經快要關,那幾位琉璃宮修士神色不耐,大聲催促着。
一位城門守衛看了南鬥派衆人一眼,伸出手掌,面無表情的說道:“每人二十株養魂血蔘!”
“什麼!”
“不是十株麼?”
“爲什麼漲了一倍?”
南鬥派衆人忍不住吵鬧起來。
唐詩韻也是輕蹙娥眉,對着蘇子墨小聲說道:“正常而言,每個人收取十株養魂血蔘才能進城,不知爲何,突然漲了一倍。”
“吵什麼?”
一位城門守衛神色冰冷,淡淡的說道:“城門馬關,沒有的話,你們在城門外面呆着吧!”
聽到這裡,南鬥派衆人心一沉。
這個時候,將衆人留在外面,等於是讓他們送死!
祝越整整衣衫,走前去,沉聲道:“在下南鬥派祝越,不知諸位可否通融一下?”
“南鬥派,一百零八門之一?”
“祝越,屆金丹異象榜之人?”
兩位城門守衛皺眉問道。
“不錯!”
祝越傲然道。
兩位琉璃宮修士互相對視一眼,點點頭,道:“那你交十株養魂血蔘即可,其餘人還得交二十株!”
能位列金丹異象榜的修士,都是名副其實的天驕,他們也得給個面子。
祝越見兩人態度堅決,也不好再強求,便點了點頭。
南鬥派衆人無奈,只能將這些天來,冒着數次兇險,採摘回來的養魂血蔘交。
蘇子墨沒有養魂血蔘。
唐詩韻主動幫他交了二十株。
蘇子墨道謝一聲,看似隨意的說道:“今後我十倍還你。”
衆人依次入城。
祝越這一路,都沒怎麼說話。
如今終於找回一些場面,挑釁似的看着蘇子墨,譏諷道:“蘇子墨,你不是說,與琉璃宮打過交到麼?剛纔怎麼不前打聲招呼啊?”
“呵呵,在琉璃宮面前,你怎麼不敢囂張了?”
蘇子墨沒說話。
他根本懶得理會祝越。
因爲,從他進城的一刻,他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機!
不知有多少雙隱藏在暗處的眼睛,從他的身掠過。
一道道靈鶴沒入黑暗之。
“魚已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