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中心的威力最大。
隨着範圍擴大，依次衰減。
當灰色漣漪，蔓延到老猿等人身邊的時候，對壽元的削減，已經是微乎其微了。
可能一個呼吸，只衰減寥寥數年。
但能剝奪生靈壽元，連高階妖魔都抵擋不住的法術，也着實有些駭人！
特別是老猿。
他的戰力雖在，氣血強盛，但所剩壽元，確實不多，對於壽元衰減極爲敏感！
老猿正要衝上前，將大護法四人擊殺，卻突然神色大變，縱身一躍，逃出灰色漣漪的籠罩範圍。
老猿盯着蘇子墨這邊，神色複雜，眼中流露出無盡的震撼。
這一下，可真把他驚着了！
他活了數千年，身爲一方霸主，什麼場面沒見過？
就算是身邊四位護法背叛，他心中依然是波瀾不驚。
但眼前這個小小的低階妖魔，卻讓他心神大震！
若非蘇子墨第一時間選擇幫他，他差點以爲，蘇子墨是大護法找來針對他的！
這道法術，雖然對高階妖魔沒有致命威脅。
但能跨越兩個大境界，影響到高階妖魔，而且是強行，不講道理的削減壽元，這本身就足夠駭人！
這已經超出尋常法術的範疇！
蘇子墨看到老猿的目光，精神一震，緩過神來。
譁！
蘇子墨意念一動，灰色漣漪已經消失不見。
剛剛收起荒蕪，他就察覺到有些頭暈，心底產生一陣疲憊感，赤發陰神黯淡許多。
這道法術的威力雖然恐怖，但對元神的消耗也實在太過驚人！
他的修爲境界還是不夠。
若是等他修煉到陽神之境，這種情況就會好上許多。
這道詭異的灰色漣漪已經消失，老猿輕舒一口氣，縱身躍起，探出手掌，抓向半空中大護法。
大護法也纔剛剛緩過神來，連忙轉身逃竄。
“吼！”
老猿張口，爆發出一聲咆哮。
其眉心閃爍，迸發出一道金光，刺向大護法的後腦。
元神秘術！
大護法也是了得，也第一時間凝聚元神，眉心迸發出一股極爲尖銳的神識波動，在半空中凝聚成一根青羽！
嗖！
青羽破空。
眨眼間，金光、青羽碰撞在一起。
悄無聲息。
只是稍有停頓，青羽就化爲虛無，金光也散落在虛空，化爲漫天金色光點。
其中，仍有數十粒金色光點，沒入大護法的後腦，衝進識海之中，掀起驚濤駭浪！
“啊！”
大護法元神遭到衝擊，痛呼一聲，身形搖晃，險些從半空中栽落。
死亡的氣息，讓他強行鎮定下來，忍着疼痛，繼續向前逃亡。
但只是這一瞬間的耽擱，老猿就已經追了上來！
轟！
巨大的手掌鎮壓下來，聲勢駭人，像是流星墜落，周圍傳來一陣氣爆之色。
大護法手掌拍在儲物袋上，再度祭出一件法器。
“起！”
大護法咬破舌尖，噴出一道精血，落在這件法器上。
這件法器迅速脹大，看上去像是什麼妖獸的骨片，堅硬無匹，抵擋在自己的頭頂上。
砰！
手掌墜落，與骨片重重的撞在一起。
咔嚓！
骨片炸裂！
大護法如遭雷擊，噴出一大口鮮血。
老猿快步上前，再度探出遮天大手，直接罩住大護法的頭顱，用力一捏！
噗嗤！
大護法的腦袋，像是一個西瓜被生生捏爆，血水漫天。
元神寂滅！
高階妖魔隕！
老猿轉身，向剩下的三人追殺過去！
太快了！
同樣是高階妖魔，但大護法在一個看似已經遲暮的老猿面前，幾乎沒有什麼還手之力。
三拳兩腳之間，就被捏爆了頭顱！
大護法身隕之時，剩下的三位護法中，一位重傷纔剛剛起身，還有一位被白麪大漢拖住。
最後一位，沒逃出多遠，就被老猿追上。
看到這一幕，蘇子墨知道，這一戰，已經結束了。
羣妖也意識到這一點，有的停手，有的逃竄，有的開始幫助蘇子墨這邊。
局勢已經完全逆轉！
蘇子墨已經停手。
此地的一切，已經跟他沒什麼關係，他站在原地，腦海中不斷回想着釋放荒蕪瞬間的感覺。
仔細感悟，不斷推演。
也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的喊殺聲，已經漸漸平息。
“那個嘯月山領主，你叫什麼名字？”
耳邊響起一道聲音，蘇子墨恍若未聞。
還是孤雲輕輕推了下他，他才清醒過來，四下望去。
這場大戰，已經結束。
周圍的平地上，遍地屍骨，鮮血淋漓，看上去極爲慘烈。
正有不少妖魔在整理着戰場。
老猿站在前方不遠處，腳邊堆着幾具屍骨，看其身形，正是隕落的幾位護法。
問話的卻是老猿身邊的白麪大漢。
“我叫墨。”
蘇子墨答道。
“你的本體是什麼，我怎麼看不出來？”白麪大漢的目光，肆無忌憚的在蘇子墨的身上打量着，又追問了一句。
蘇子墨沉默。
這個問題，他沒辦法回答。
見蘇子墨不吭聲，白麪大漢眉頭一豎，便要動怒，旁邊的老猿突然輕咳一聲。
“靈兒，不用問了。”
老猿擺擺手，大有深意的看着蘇子墨，道：“我相信，能讓一頭兇蛟心甘情願的臣服追隨，你的本體，肯定不是什麼凡物！”
蘇子墨笑了笑，沒有接話。
旁邊的靈虎看着白麪大漢，翻了個白眼，暗中傳音道：“長成這樣，五大三粗的，還叫靈兒，真是噁心！”
“你們上前來。”
老猿招招手。
蘇子墨衆人走了過去。
老猿目光在蘇子墨幾人身上掠過，最後落在猴子的肩頭上，道：“你肩上那根棍子，可否讓我瞧瞧？”
靈虎等人的精神，頓時緊張起來。
莫非這老頭看上了猴哥的千鈞長棍？
猴子想都沒想，直接遞了過去。
別看他桀驁不馴，但也有原則，別人敬他三分，他就敬人一丈。
老猿身爲一方霸主，方纔的語氣中，卻還在與猴子商量，只此一點，猴子便心生好感。
老猿接過長棍，上下打量許久，這期間，偶爾還看猴子一眼，不時點一點頭，口中說道：“很好，很好。”
衆人聽得一頭霧水。
不明白這老猿是說千鈞很好，還是說猴子很好。
不知爲何，猴子被老猿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毛。
旁人或許感受不到，但猴子總感覺，老猿看他的眼神，似乎還透着其他含義！
“這長棍不錯。”
老猿將千鈞遞還給猴子，看上去慈眉善目，笑眯眯的說道：“你與靈兒是同族，若有修行上的疑惑，可隨時去詢問，今後可以多親近親近。”
聽到這句話，蘇子墨幾人的神色，頓時變得極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