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鑑賞玉器有一條原則,那就是要抓住“山川之精英,人文之精美”。。這十個字,道出了賞玉的核心。“山川之精英”,是說玉的自然美屬性;也就是指玉的質地和顏色。一般來說,質厚溫潤、脈理堅密、顏色純正的玉便是好玉。“人文之精美”,是說玉器雕琢的人文美的社會和工藝等因素。對於李成恩來說,卻是沒有諸多麻煩,玉石的品質好壞,神識一掃,一下便知。
這裡的玉石多是新疆和田玉,也有崑崙彩玉等其他寶玉,大的有面盆大小,小的只有手指大小。當李成恩神識掃過一顆足球大小的和田玉時,心中一驚,眼中喜色閃過,隨即不動聲色。那球形和田玉表面只是普通的玉石,裡面竟然有一塊拳頭大小的玉髓。看來這‘玉寶齋’的人還沒有發現這玉髓,李成恩沒有立刻去拿那球形和田玉,先是細細地挑選了七八塊拳頭大小的玉石,再把那球形和田玉拿出來放在一起。其後,又在那玻璃櫃裡挑選了三四塊品質上等的玉。雖說這些玉品質都不錯,但比起那玉髓,就什麼都不是了。
將挑選出來的玉全部放在一起,李成恩取出一張卡片,笑着對陳墨說道:“陳經理,幫我算下這些玉石總共多少錢,順便用個堅實的袋裝好。錢一併算就是。這是我的信用卡”
陳墨快速上前幾步,雙手接過信用卡,臉上堆着笑道:“好的,李先生。請稍等,我將親自爲您處理這些玉石。您請樓上用茶。”李成恩一次性購買十多塊上等玉石,這已經是一筆很大的生意了,陳墨當然不敢怠慢。
陳墨的效率很高,十分鐘後,一個寬大的黑皮手提袋放在了李成恩面前。
“李先生,您總共購買十二塊上等玉石。按價格計算,共六百四十萬人民幣。由於您一次性購買的數量不少,去掉零頭,您最終需要花費六百萬人民幣。這袋裡是您購買的玉石,這是您的信用卡和單據,請您過目。”陳墨說完,又從上衣西裝口袋裡取出一張金卡道:“這是‘玉寶齋’的貴賓卡,持有它,以後您在‘玉寶齋’購買的任何玉石都會打八折。請您收下。”那個皮袋最多也就幾千塊錢,當然忽略不計。
李成恩接過卡片和單據,看了下手提袋,覺得挺結實的,便點了點頭,道:“甚好。”李成恩當然不擔心這‘玉寶齋’會耍什麼手段。
“李先生慢走。歡迎再次光臨。”陳墨一直將李成恩送到大門口,看着他走遠了,才轉身進去。
李成恩提着手提袋走在路上,幾十斤的重量對他來說恍若無物。當走到一個無人處,李成恩將身子一縱,迅速消失在天際。
白天的天山,雪白的山體與金黃色的陽光交相輝映,一時之間,讓人仿若置身於夢幻世界。李成恩愜意地飛在高空,俯視着下方最爲突起的山峰,身形一轉,便要向下落去。
突然,一陣尖銳的鳴叫聲由遠及近,聲音刺耳難聽。李成恩眉頭一皺,神識一掃,自語道:“原來是三隻飛禽。”三隻扁毛畜生而已,普通情況下李成恩當然不會在意。不過,當看清楚情況後,李成恩卻是大感有趣。當下也不降下托木爾峰,虛立高空,注意着那三隻飛禽。
李成恩仔細一看,後方並排的是兩隻蒼鷹。身長皆過五十釐米,雙翼展開超過了一米三,全身暗褐色羽毛,利爪鉤嘴黝黑,身上羽毛有些凌亂。此刻,正一邊追趕着前面那白色飛鳥,一邊淒厲長嘯。
當先一隻飛禽,體長三十釐米左右,全身作白色。身上的羽毛並不粗硬,有的地方還是一層絨毛,顯然出生不會太久。奇異的是,那嘴沿與利爪竟呈玉白色,晶瑩剔透,寒光閃閃,竟跟傳說中的猛禽海東青長得很像。此刻,這隻海東青身上多處羽毛被生生抓去,露出了暗紅色的皮肉,背脊上更是有一道寸許長的傷口,紅色的鮮血染滿了羽翼。看得出這海東青已是強弩之末,兩邊翅膀扇動越來越吃力。後面的兩隻蒼鷹已是漸漸逼近,兇狠的眼神直欲將這稚嫩的海東青撕扯成粉碎。海東青默不作聲地飛着,那眼神銳利無比,流露出來的沒有恐懼與妥協,只有憤怒與不屈。
終於,那海東青可能是羽翼未成,也可能是失血過多,翅膀一個遲鈍,差點從空中跌落下來。海東青雖然馬上翅膀急扇,穩住了身體,但這一停頓,也讓後面那兩隻蒼鷹迎頭追了上來。
那兩隻蒼鷹明顯搏擊經驗豐富,只見一鷹雙爪一伸,便朝海東青腦門上抓來,另一鷹如鐵的鷹嘴開合之間,向其右翅插去。一前一後,當即擋住了海東青的去路。海東青心知再也難逃,也是兇性大發,玉爪利嘴毫不猶豫地迎上前去。那幼小的身子,一時間充滿了一往無前的氣勢。
那海東青本就已經搖搖欲墜,哪裡是兩隻成年蒼鷹的對手。頓時,空中羽毛紛飛,硃紅點點如雨下。海東青一時處在風雨飄搖之間,那兩隻蒼鷹身上也有幾處羽毛折斷、皮肉開裂。海東青的眼神依然銳利,只是動作卻越來越遲鈍,兩隻蒼鷹嘴爪並用,務求在短時間內徹底撕碎敵人。
嘶!一隻蒼鷹抓住一個機會,鋒銳的爪子一下子抓在海東青的腋下,傷痕深可見骨,血流如注。同時,另一隻蒼鷹也從另一邊殺到,那暗褐色的利嘴猶如死神之爪向他逼來。海東青的眼神冰寒徹骨,乘着利嘴洞穿右翅時,那撕金裂石的追風玉爪也同時硬生生穿透這一隻蒼鷹的左翅。當真是又狠又辣,兇猛到了極點。
嘶!那蒼鷹悲嘯連連,又一爪子抓在海東青身上,只抓得它骨肉分離,血撒長空。另一隻蒼鷹也飛上來對着海東青連連撕咬。海東青只作不理,死死抓着對方的翅膀不放。那不屈的眼神凝望着受傷的蒼鷹,好像是在訴說——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陪葬。
海東青終於全身脫力,生命氣息越來越淡,身體無力的向下方跌落。鷹指如鉤,帶着那蒼鷹也急速下降。那蒼鷹翅膀受制,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離地面越來越近,再過一剎那,便要摔個粉身碎骨。蒼鷹拼命掙扎,終於在離地十多米的低空擺脫了海東青的利爪,但也留下了幾個洞穿的血洞,在另一隻蒼鷹的幫助下,迅速向遠方離去。
海東青只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努力擡頭望天,它好像看到了藍天白雲。恍惚之間,它感覺自己短暫的一生電光火石般開始在腦海中回放。
那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它努力掙開了蛋殼的束縛。當它第一次睜開眼睛時,好像也看到了這樣的藍天白雲。它嚮往藍天白雲,它一輩子都不想離開高空,它想快快長大。它拼命地長大嘴巴,搶奪着其他兄弟姐妹的食物。
它的身體越來越強壯,當兄弟姐妹們還是一身絨毛的時候,它的翅膀開始長出長翎;父母兄弟都是一身灰毛,而它全身卻開始長出白毛;它的身體越長越大,整個窩已經沒有其他兄弟姐妹的容身之地;兄弟姐妹對自己越來越恐懼,連父母也不再叼食物給自己······
終於,它被父母趕出來了,它的翅翎還沒完全長成,他的翅膀還不夠強壯,但是,它已經回不去了,它必須靠自己。它瘋狂地吞噬着它所能看到的一切食物,它每天都不知疲倦地扇動着弱小的翅膀。它只覺得自己越來越強壯,飛翔的**越來越強大······終於,它一飛沖天。
它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竟能飛得這樣快、這樣高。但是,還不夠,它還想飛得更高,它想一直飛到藍天的盡頭,白雲的對面。當它飛過一個上千米高的懸崖時,一個峭壁上突然衝出兩隻體形比自己大一半的蒼鷹,它們瘋狂地向自己發起進攻。
它心裡憤怒無比,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將它們撕成粉碎。它如炮彈般向它們衝去,但是,它發現自己的爪子和嘴巴都還不夠尖銳,它只能抓下對方一些羽毛,卻傷害不了對方。不一會兒,身上已經添了幾道傷口,它努力向遠方飛去,它想等自己的爪牙長成時再來撕裂對方。它的速度比它們快,但它們卻在後面窮追不捨,自己的體力慢慢流失,自己和它們的距離慢慢拉近。畢竟,今天還是它第一次飛行啊。
終於還是逃不去了嗎,既然逃不了,那就戰吧。當它奮盡餘力一爪洞穿對方的翅膀時,它滿意地笑了,就算是死,也不讓你好過。這一切都完了嗎?我就要死了嗎?看着地面的沙塵清晰可見,它只覺得好累好累,眼皮越來越沉重,不如就這樣好好睡一覺吧。不!我不能睡!我還要飛,我要永遠飛在這片天空中。它的眼睛再次迸射出銳利的光芒,只是,感覺着無力的身軀,它的心中泛起一種迴天乏力的感覺。終於,它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