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巴老頭就是魯韋的導師,叫王守一,莫雲早就從劉經緯的口中聽過他的大名,而這位王副教授在學界的名聲好像還不太好,因爲他研究的方向是什麼智能設計理論,目的是顛覆進化論,與主流學者的意見相悖,所以那些老學究都不願意跟他站到一處。
劉老頭的研究方向雖然有些非主流,不過那些代表了主流的白大褂們也不得不承認,劉老頭的理論也有對的時候,而且劉老頭的理論更受上頭的重視,每每有新的研究標本出現,劉老頭通常也是最早得到通知的。
雖然不太兼容於學界,不過劉老頭還是忠於自己的研究理論的,他一聽說莫雲是個進化者,一雙老眼一轉,就打起了莫雲的主意,並小聲地叮嚀着魯韋,要她注意多收集一些標本回來研究。
其實也不用劉老頭吩咐,魯韋自己就已經打定主意要把莫雲當活體標本一樣研究了,所以一老一少一拍即合,魯韋負責日常觀察記錄和標本採樣,而劉老頭則負責樣本研究和數據分析。
劉魯兩人搞“陰謀”,周正國自然看在眼中,不過他並沒有反對,因爲他本人也想知道莫雲產生進化的真正原因。當然,他也知道莫雲與魯韋這一對小戀人好不容易見面,不能讓劉老頭去壞了人家的好事,所以非常識相地叫工作人員把劉老頭帶回研究院去。
“咦,小鳳姐都當媽媽了。”在回羅雲號的路上,魯韋終於發現了羅鳳懷抱着的羅妘。
“不是,不是我生的,而是雲子撿回來的。”羅鳳臉一紅,忙補充道:“不過小妘跟我們有緣,我們也就把她當成自家小妹來看。”
“哦,原來是小妹妹,小傢伙長得蠻可愛的哦,來,讓姐姐抱抱。”魯韋也喜歡孩子,還不停地對着小妘做鬼臉,頓時就逗得她呵呵笑。
而莫去還偷偷地遞了根奶糖給魯韋,她拿着在羅妘的眼前晃了晃,頓時就把這個小傢伙給收賣了。小傢伙美美地含着奶糖,一雙大眼睛撲眨撲眨的,似乎已經記住了魯韋這位大姐姐。
“你們怎麼住在船上?”上了羅雲號,魯韋有些不解地看了看船上的環境,雜物放得到處都是,看起來有些雜亂。
“陸地上不安全,還是住在船上安心。”莫去把大皮箱放進一個還算乾淨的房間,這是羅鳳剛剛清理出來,房間雖然有些小,不過已經是羅雲號上最好的房間了。
“軍方不是設立了基地嗎?怎麼會不安全?”魯韋還是很不解。
“軍方?”羅龍冷笑一聲,道:“就是因爲有軍方,所以纔不安全,你不知道,不久前我們救了一個軍方的人,結果你猜怎麼着?她趁我跟雲子不在,叫來軍隊把我姐給綁了去。所以說,以後要防火防盜防軍方。”
“我想這是一起誤會,半個月前軍方找到我,把我從青島帶回到首都,後來還派人去我們的家鄉,把我爸媽也接到首都。”魯韋卻是搖頭辯駁道。
“叔叔和阿姨都還好吧?”莫雲話題一轉,問道。
“他們都還好,一直住在首都三環線內,不過三環線外的人就慘了,因爲就在前天,四環線被變異人攻破,死了十幾萬人。”魯韋一說到這,臉上就寫了驚懼。
“食人狂到處氾濫,死的人太多太多了,能活下來就是幸運。”莫雲是見慣了生死的人,心裡都有些麻木了。
“先不說這些了,說說你是怎麼成進化者的。”魯韋也知現在沒有時間沉浸在悲傷中,關鍵還是要弄清楚這個世界究竟怎麼了。
“我自己也不清楚,幾次死裡逃生,我就變成這樣了。”莫雲自己也說不清。
“把手伸出來,我要抽血。”魯韋更是二話不說,打開一個黑皮箱,直接對莫雲針管伺候。
如果是別人要求抽血,莫雲或許還不會同意,而魯韋提出的要求,他是不會反對的,直接把袖子拉起來,把手臂遞過來,不過魯韋試了幾次,就是沒法把針頭扎進皮膚內。
“放鬆一點。”魯韋以爲是莫雲因爲緊張而肌肉緊縮,所以在他臂動脈的位置輕拍了幾下,可是再試着扎針,還是扎不進去,她試着加大力氣,只聽到啪地一聲脆響,針頭直接斷成兩截。
“沒想到,你這傢伙皮還這麼厚,針都扎不進。”魯韋苦笑一聲,把斷針扔到一邊。不過這種情況她似乎並不是第一次遇到,所以直接拿起一把手術刀,對着莫雲的食指割去。
“嗤”地一聲,魯韋沒有看到鮮血流出,莫雲的手指上甚至連一條劃痕都沒留下。
“比我想象的還要強,現在張開嘴。”魯韋麻利地拿出一把鑷子,而手術刀在莫雲的嘴脣中輕輕一劃,就劃出了一片薄薄的皮,上面還帶了些血跡,然後熟練地用鑷子把它夾出來放到一個試管中,貼上標籤之後就封存起來。
“好,現在測試一下力氣,單手握住這個握力器,用力壓。”魯韋又從箱子裡拿出一個握力器交到莫雲手上,可是莫雲只是隨手一壓,就聽到咔嚓一聲,握力器直接斷裂成幾個部分。
“小韋,你這些東西對雲子根本沒用,別說是雲子了,我都能捏碎它。”見魯韋一上船就工作,羅龍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哦,那就先放過雲子。小龍哥,過來,抽血。”聽到魯韋這話,羅龍頓時一臉氣苦,苦笑道:“不用了吧,我又不是什麼進化者。”
“過來抽血,我說你不是你纔不是,不然你就是。”魯韋根本就不跟他客氣,一把拉過他的手臂,針頭直接就往他的靜脈上扎。
“唉,真是倒黴,明明是來打醬油的,還是要抽血。不過我要事先聲明,你們搞研究可以,千萬不要克隆出一個小羅龍。”羅龍嘴上抱怨着,不過並沒有把這當回事,臉上更是嬉皮笑臉。
“想造出小羅龍,那你自己去找別的女人造吧,我們纔不搞什麼克隆。”魯韋吐了下舌頭,給了羅龍一個大白眼。
“呵呵,你們要造也只造小云子,小羅龍的事我自己操心就行了。”羅龍一臉壞笑,趁着魯韋發彪之前一遛煙跑開了,很識相地把莫雲單獨地留給魯韋。
“這個大壞蛋,越長越壞。”魯韋瞪了羅龍一眼,把採集到的血液標本放到箱子裡裝好,這才一臉笑意地衝坐在一旁的莫雲道:“我餓了,是不是有燭光晚餐可以吃?”
“燭光晚餐?”莫雲看了看外面,太陽還當頭照,根本就不是吃晚飯的點。
“我開玩笑的,走,我們一起吃點便飯,然後你還得跟我走一趟。”魯韋再次咧嘴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好。”莫雲無奈地聳聳肩,雖然幾個月不見,雖然世道大變,魯韋這個小妮子還是那樣古靈精怪,總是能出奇不意地拿人開涮,不過莫雲喜歡。
魯韋說的走一趟,可不是去實驗室,而是帶着莫雲回到了機場上,因爲那裡比較開闊,用魯韋的話來說,適合做一些運動。
“把這個戴在腳上,用最快的速度繞這條跑道跑一圈。”魯韋把一個腳環遞給莫雲,上面還有一個小屏幕,顯示着一長串零,應該是一個計速器。
測試速度?莫雲淡然一笑,閉目深吸一口氣,大腦就瞬間排空一切雜念,然後雙腿猛然一蹬,整個人就子彈一樣彈射而出,排開的空氣形成一股疾風,刮到了魯韋的臉上,讓她的雙眼本能地閉上。
而當魯韋再次睜開雙眼時,發現莫雲已經跑出數百米開外,跑道上只留下他的一道長長的殘影,而大概過了十餘秒,又一陣疾風撲面,莫雲已經定在了魯韋的面前。
“53.6米每秒,不錯不錯,比X-01號進化者快上一倍多。”魯韋看了一眼計速器,打開記事本詳細地記錄了下來。
“X-01號進化者?是什麼人?”莫雲有些好奇地問道。
“一個從杭州來的中年進化者,力氣很大,不過速度比你慢多了。”魯韋頭也不擡,“現在測彈跳力,用最大的力氣向上跳躍。”
莫雲見魯韋一臉認真的樣子,再次聳聳肩,然後猛然向上一躍,之後又輕飄飄地落回到地上,當然,這一次他沒有出盡全力,因爲他不想嚇到她。
“23.67米,不錯,彈跳力很好,是X-01號進化者的一倍多。”魯韋再次埋頭記錄。
“怎麼總是跟X-01號比,人跟人不一樣的,沒有可比性的。”莫雲扁扁嘴。
“因爲X-01號進化者是我們發現的第一個進化者,我們記下了他所有數據,所以用他來當參照。而X-01號進化者很愛國,每一次測試都盡心合作,而且首都正是有他在,才保住三環不失。”魯韋一邊說,一邊四下掃望,然後指着停在不遠處的一架小運輸車,道:“那輛車約有一噸半,你過去試試能不能搬動。”
“小菜一碟。”莫雲一個閃身,就衝到那輛運輸車前,雙手直接就把它拖起,並且在半空中轉了一圈。
“不錯,不錯。”魯韋難得地露出了笑臉,然後直接跳到運輸車上,坐在駕駛座上快速地記錄下數據。
而莫雲也裝出一副十分吃力的樣子,喘氣道:“哇,真重,我們家的小豬該減減肥了。”
“去死。”魯韋氣得將手上的筆扔出,不過莫雲只是一張嘴,就把筆咬住了。
“測這些沒用的,來一些真格的吧。”莫雲一甩頭,筆就落到了魯韋的記錄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