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武衝點頭,靜等太平王答覆。
沒過多久,太平王開口了:“你的身份,我不會告訴任何人。記住!以後儘量不要使用聖空大手印,免得被識破身份,也不可小覷天下英傑。”
武衝謝過太平王,就在要離開大廳的時候,忽然回頭問了一句:“神魔宗少宗主韓破、化極宮傳人武戰狂,這兩大宇界頂尖勢力平時幾乎不怎麼來人族。現在卻齊齊來到百草城,還設下臨時駐紮點,太平王可知道原因?”
“嗯?”太平王似乎沒有料到武衝會這樣問,沉吟一下後,答道:“具體什麼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什麼了不得東西,要在東域出世了。”
“東西再了不得,在人族疆域內出世,就是我們的東西。人族諸位大能,真的沒有辦法嗎?”武衝頭也不回,徑直走出了大廳。
太平王一愣,隨即曬然一笑,衝着身前的虛空道:“好個小輩,要是不夭折,將來一定是個了不得人物。妖鬼,他有沒有隱瞞?”
話音一落,只見一道淡淡紅影閃現,空中迴盪着妖異的聲音:“此人身上有一層神秘之力阻擋,我的讀心術無法讀出他心中的想法。他有沒有隱瞞我不知道,可我能確定,他說的不是假話。”
武衝一踏出太平王府,就被幾個隱藏在暗中的人盯上。他不動聲色,心中一聲冷笑,將幾個人引到城外,三下五除二就將其解決,正欲離開之時,突然發現不對勁。
“有問題!”武衝一驚,快速離去,就在這時,一股驚人的魂力掃過,將他定在原地。“喋喋!本座找了一千年,終於找到了身具聖佛舍利的人,破開封印指日可待!”一個怪異的聲音響起,同時,巨大的空間裂縫出現,將他吸走。
“啊!”武衝驚怒之極,剛欲拼命,就被徹底封印、無法運轉力量。“小子你就老老實實的跟我走吧,你這點實力實在不夠看!哈哈!”
“什麼人,居然設計我!”武衝怒了,這傢伙是一個沖天境武者,將他引出城外,然後出其不意的抓捕,完全是一個圈套,他瞬間就中招了。
一個乾枯青年拖着武衝穿梭虛空,轟破層層空間,出現在一個滿是白骨堆積的地方,殺氣沖天,幾乎凝聚成實質,陰冷的氣息鋪面而來。乾枯青年立於白骨之海的邊緣,神色激動。
“血鬼!!你是找死!”一個霸道的聲音從無盡虛空之中傳來,一灰衣老者連同兩名青年和一白衣女子撕開空間,出現在武衝兩人上空。
名叫血鬼的枯瘦青年露出一絲冷笑:“都死到臨頭了,還這麼囂張,真是不知死活!”他如瞬移一般,拖着武衝快速進入白骨之中。
“追!!”老者一聲怒喝:“不能讓他打開封印,不然把那尊殺神放出來,東域又要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武衝感覺自己好像處於一種奇妙的地方,四周空間不斷破碎,又不斷修復。不久之後,九座巨大的白骨山,出現在眼前,山上全是森森白骨,讓人心驚肉跳,特別是中間那座望不到頂的巨大骨山,散發出恐怖的威壓。
武衝倒吸一口涼氣,從那山上散發出來的殺氣化爲一道道灰色氣流,在空間中亂穿。每座古山周圍,都被一層薄薄的佛光環繞,陣陣梵唱不斷,淨化這無邊殺氣。
他神宮中的三聖舍利,發出一陣濃烈金光射入光幕之內,梵唱聲驚天,聖佛舍利威力無窮。光幕裂開一條通道,血鬼大喜,提着武衝進入其中。
經過光幕之後,他拿出一個魔罐,口中唸唸有詞,咬破指尖,滴下一滴鮮血:“血妖僕人,現!!”魔罐一陣血光閃爍,數十個滿身血絲的人形怪物,從魔罐之中射出,幾乎都擁有半步沖天的強大氣息。
“破封!!”血鬼一聲驚天之喝,將武衝拋入空中,被佛光籠罩。一瞬間,法杖、神珠、經書、神劍、寶刀、神石、如意、寶圖......無數神兵虛影出現,組成一個巨大的法陣,將中央骨山包圍。
恐怖的封印之力瞬間衝入武衝體內,三聖舍利劇烈跳動,不斷化解這股封印之力。“動手!”血鬼一聲令下,十名血妖僕人砰砰砰爆炸,血霧瀰漫,凝聚爲一道十餘里長的白骨橋樑,連接到中央白骨山。
血鬼一步踏出,妖魔紛呈,後面的道路完全消失在,竟已經沒有了回頭路,眼前只有巍峨無比,透發磅礴威壓的骨山。
武衝駭然,發不出一絲聲音,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無數妖魔厲鬼鑽進自己的身體,全身好像炸開了一般,難受以極。
白骨橋樑只有十幾裡,那巍峨的骨山又似乎近在眼前,但血鬼卻感覺如天邊遙遠,遠近規律在這裡完全失去概念。浩蕩而出的封印之力如潮水般拍擊過來,即便是在這條妖血僕人用鮮血鑄就的骨路上也不能保持平衡。
血鬼身上騰起血光,拼命的抵禦着封印之力的侵蝕,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滲出。
“轟。”
武衝腦海轟然炸響,被封住的一些經脈暢通,在這個關鍵時刻他竟然恢復了一點自由,剛想動彈,周圍八座骨山的佛光全部涌了過來,眼前的世界又變得恍惚起來。
“噗!我的劫數嗎?”
封印之力浩浩蕩蕩,武衝終於忍不住吐了一口鮮血,一接觸到空氣就被直接風化爲塵埃。
血鬼詫異地看了武衝一眼,不想他竟然能自行衝開經脈,一掌再次封閉了他全身經脈後,向前走去。
不過這個時候怎能分心,血鬼在骨路上一陣搖晃,剛剛他感覺到佛光封印突破了一點,骨路外圍的血煞怨氣直接作用了在他身上。
感受到自己左肩一塊巴掌大的枯化肌肉,血鬼不禁駭然,自己怎麼說也是一個沖天境的高手,可是依然被偶爾透進來的一絲封印之力封死了一塊肌肉,如果沒有這條骨路,後果可以想象。
血鬼收斂心神,十幾裡的距離,他拖着武衝感覺走了太久太久。
血鬼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看着身前不見頂的巨大骨山,一股惡臭撲鼻而來,不少屍骨上竟然還滴着屍水,即使他也差點忍受不住。這裡的屍水歷經幾萬年而不消,劇毒無比,只要沾上一點就會立即死亡,連靈魂都別想逃出去。
他從懷中掏出一塊護心鏡和一雙皮手套。護心鏡上一個惡魔猙獰咆哮,猶如鮮紅的生命,皮手套套上的一瞬間,發出“嗞嗞”的腐蝕聲,以殺鬼堅定的忍耐力都忍不住糾起了眉頭。
下一刻,佈滿鱗片的手套長在雙手之上,血鬼此刻有打破天地的衝動,彷彿天下最鋒利的神兵也不能傷到這雙手。
他拿出一個完全用玉質骨頭排成的印符,在上面滴了一滴鮮血,然後隨手抓住一具屍骨就向上攀爬了起來。
胸前的護心鏡釋放出一層光芒,將血鬼籠罩在內,可是仍然讓他全身戰慄,頭皮差點掀了起來,封印之力歷經幾萬年歲月,依然浩瀚如此。
“快,快將主人的指骨拿出來。”殺鬼雙眼中的鬼火猛然收斂,不顧眼角流下的血淚急忙說道。
旁邊出現幾個血妖僕人,其中一個將背後巨大的盒子放下,這個盒子起碼有十萬斤。
血妖僕人緊張打開盒子,只見裡面有一根破敗的幾乎風化的指骨,傳出了清晰的能量和意識波動。
血妖僕人全部跪倒在地,大呼“血殺神尊”,隨後三個血妖僕人自爆軀體,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個陣法,濺得指骨上血跡斑斑。得鮮血催化,指骨中猛地衝出一個殘魂,咆哮連連,在指骨上捶胸頓足,好不猙獰恐怖。
陣法璀璨,被鮮血沾染的玉質符咒散發着淡淡紅芒,殘魂和骨山間有了一些微弱的聯繫,兩者之間彷彿有一根無形的絲線。
殘魂厲聲咆哮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中刺耳以極,好像洪荒的兇獸在甦醒,馳騁大地,不斷怒吼,空氣中的紅色陡然粘稠了起來,幾乎凝成了液體。
“滴嗒。”
血鬼再次將一滴鮮血滴在玉質骨頭上,空中又多了一根無形的絲線,與血妖僕人那裡形成的陣法相連。
血鬼艱難的向上攀登,就像一個凡人攀爬陡峭的山峰般吃力,護心鏡護在他周圍的光芒已經弱了一些,他的黑袍也破了一些大洞,裡面的護身寶衣正在漸漸被化去。
武衝痛苦萬分,身體被好像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一般,血液都沸騰了起來,不斷奔涌侵襲。
“我難道要死了麼,這股封鎮之力太強大了。”身體彷彿要被強行撕裂,他腦海中響起了夢靨般的呼喚,要不是有三聖舍利散發出的護體佛光,他早已化爲飛灰。
他雙眸蒙上了一層紅色,血脈中像有軍隊在進行突刺,根根暴突,全身變得漲紅,手不能動口不能言,但是卻能真切的感知外面發生的一切,身體之中的封印之力不斷被三聖舍利所淨化,他不久將要擺脫封印之力的束縛,殺鬼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一點。
這時,灰衣老者和白衣女子,終於趕了上來,見殺鬼帶着武衝已經走到了半山腰,頓時露出驚恐慌張的神色。
“必須儘快解開身上的封印。”武衝大感危機,因爲中央骨山正在微微顫抖,鎮壓在骨山下的絕世兇物,有可能要破封而出,要是此時不逃離,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