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你能和我說實話嗎?”莫違天一字一頓的問道。在他問這句話的時候他一直低着頭,莫違天不想看到自己朋友欺騙自己的表情,在他看來失去摯愛的女人已經讓他無法承受了,如果自己的朋友還在欺騙自己那麼他的將徹底崩潰!
“我沒有騙你違天,我真的不認識什麼曉雪。他是你新認識的朋友?”保羅聽完莫違天的問話很自然的答道。
莫違天冷哼一聲將身子背向保羅便不再說話。電梯還在緩慢的上升,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時間好似凝固了一般。有的時候沉默是最可怕的反抗,它不需要肉體的碰撞也不需要無休止的咒罵,只要保持一種無聲的狀態就可以讓人窒息。
大概過了有五分鐘的時間,雖然在莫違天看來這五分鐘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但是對他而言現在時間只是一個概念罷了。他失去了一切東西:愛情、友誼還有人與人最起碼的信任。一天以前他還覺得世界上充滿了愛可是如今只有孤獨陪在他的身邊。是啊,只有孤獨,到頭來只有它了,自己本來就是孤兒,也本來就只有孤獨,現在只不過是回到了最初的樣子有什麼好難過的呢?莫違天靜靜地站着,就站在電梯的角落裡他靜靜地想着這些......
“你知道曉雪死了嗎?”在沉寂了很久之後莫違天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你說什麼呢?我和你說過了我不認識曉雪這個人。”保羅還是扔下這句話來回答莫違天。
“好吧,既然你不認識曉雪那麼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知道曉雪這個人又是怎麼知道我殺了她呢?”莫違天厲聲質問道。
“我不知道。”保羅回答道。
“是嗎?如果你不知道那你怎麼會來救我?誰派你來的?你和那些審訊我的人到底什麼關係?說啊!”莫違天像發瘋了一樣狂叫着。
保羅用雙手拽住了莫違天的胳膊使勁地搖晃着。“聽着,我真的不知道誰是曉雪。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不會騙你的,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你殺人的事情而且那是不可能的事。共和國裡是不可能有犯罪的你忘了嗎?不要再胡說了好嗎?”保羅也衝着莫違天叫喊着,不過他的目的是爲了讓莫違天冷靜下來。
在保羅說這些的時候他的雙眼一直死死地盯着莫違天,從他的眼神中莫違天看到了真誠。保羅沒有撒謊,看來他好像真的不認識司徒曉雪,可是之前的事情又怎麼解釋?司徒曉雪難道不是司徒和實的女兒嗎?我和保羅難道不是司徒和實的學生嗎?我難道不是和司徒曉雪結婚了嗎?保羅難道從來沒有參加過我的婚禮嗎?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自己精神失常還是所有可怕的事情都只是一個玩笑亦或是一場噩夢?嗯,一定是這樣,自己怎麼會殺人呢?自己是經過淨化的改造人啊!這一定是一場噩夢!
莫違天一時無法分辨自己現在經歷的東西只能呆愣在原地,此時他停止了不合理的叫喊,只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違天你聽好了,我不是來救你的,我只是來接你出去。是我接到了部長的命令,他讓我接你離開這裡,其他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你能明白我說的意思嗎?你記住我倆是最好的朋友,我保羅拉美德從來不欺騙朋友,我以我改造過的純潔靈魂發誓!”保羅說完這些默默地看着莫違天希望他能夠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覆,但是莫違天還是一字不發的站在那裡。
“好吧,該說的我都說過了希望你能夠理解。”保羅此時看來也不想多解釋什麼了。
就在這個時候電梯發出“叮”的一聲,門也隨之打開了。莫違天只感到一陣刺眼——是陽光!與此同時莫違天突然覺得一陣痙攣,隨即失去了知覺。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自家臥室的大牀上。陽光從窗戶外射進臥室這使得整個臥室變得暖烘烘的。莫違天伸了一個懶腰,他這時候感到無比地疲憊彷彿經歷了一場生死浩劫而自己就在這場劫難中僥倖逃生,可是是什麼樣的劫難呢?自己卻想不起來,忽隱忽現的好像的確是有一場災難只是這場災難不知道是已經發生過了還是存在於未來之中。
一想到這裡莫違天就開始頭疼。“曉雪!給我找點藥好嗎?我有點頭疼。”莫違天下意思的喊道。房裡空蕩蕩的沒有人迴應他的話。
“曉雪?”莫違天又喊了一次,這一次依然如故。奇怪,曉雪哪裡去了?不會是去她爸爸那裡了吧?莫違天邊想邊跳下牀準備去衛生間。冷不防他下意識的回頭瞄了一眼雙人大牀的牀頭,他與曉雪的三維結婚照不見了!
莫違天忽然感覺事情有些不對,他來到牀頭仔細的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發現,自己呆立了一秒鐘後又走到了窗邊用手推開了窗子。窗外一片熱鬧景象,自己家門前的空地正在施工,工人們正在不停忙碌着,紛紛攘攘的沒有一個人在休息。今天是一個好天氣,陽光明媚而又不是很熱,很多人選擇在這時出行,熙熙攘攘的人羣從莫違天的家門口走過,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笑臉。莫違天幾乎每天都會看到這樣的景象早已經習以爲常了。他覺得這裡沒什麼值得留意的東西於是便關上了窗戶。唉,真是瞎想,昨晚是自己的生日可能和自己的幾個朋友玩得太瘋喝多了,睡了太久曉雪應該是出門了吧?就在莫違天想到生日的那一剎那一個畫面突然在他的腦海中閃現——他雙手死死地掐住曉雪的脖子,曉雪用無辜的眼神看着自己而自己在不停地冷笑。這是...等等...好像...莫違天這時腦海中不斷閃回着各種畫面:黑暗的小屋、穿政府制服戴着“S”胸章的男人、合金做的大門還有保羅!最後一個畫面是刺眼的白光,那是陽光的顏色。
莫違天癱坐在地上他不斷重複嘟囔着一句話:“我殺了曉雪,我殺了曉雪,我殺了曉雪.......”
這時候的他再一次轉過頭去,看着撒進窗子的陽光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好像在這片陽光中有一個模糊的人影,它在死死地盯着自己,那個人影不正是曉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