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冷的月光把整個竹林點綴成了童話般的世界,我和她歇在枝頭,看着這美景,情緒似乎受了感染一般的,相偎在一起,她在我的懷中轉了轉頭,突然喊道:“輕光!”
“嗯?”我低頭看着她,爲什麼突然改口叫我了,一直以來不都是叫我哥哥的麼?“幹嘛?”我問到。
她調皮的笑了笑:“沒什麼,就是想叫叫你的名字。”
我乾笑兩聲:“這樣啊,還以爲你有什麼事情問我呢。”
“哥哥,你愛我麼?”她突然這麼問到,眼神中寫滿了真誠,就這麼直愣愣的盯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一時愣住了,過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愛,很愛啊,你是我妹妹嘛。在身邊的只有你一個親人,不愛你愛誰?”
“我不是問的這個。”她開始不停的搖頭,“我問的是男女關係那種愛。你知道麼,從我出生的第一眼見到的就是你,你像我的父母,更是我的兄長,你教會我飛翔,教會我覓食,教會我如何看待這個世界,不知不覺中,在什麼時候我就已經愛上了你,我要你告訴我,你愛月柔麼?”
她的這些話讓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對於這個妹妹,從心底說我是喜愛的,但是這種喜愛,連我自己都分不清到底屬於哪一種,她像一個孩子,更像是我的同齡人,和她在一起,以前那種心中空空的感覺的確是被填滿了,這是愛麼?連我自己都懷疑,我的思緒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之中,到了最後,我只好搖搖頭。
她的眼角開始溢出淚水:“這麼說,輕光是不愛月柔了?爲什麼,哥哥你告訴我爲什麼?是兄妹的那種愛就行,男女的愛就不行麼?”
我也馬上搖頭解釋:“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搖頭是表達我不知道,對你的感覺,我真的不知道是屬於哪一種,你是我的妹妹,但又給我很多奇怪的感覺,似乎少了你,就少了另一半,我不敢想象沒有你的情況下是什麼感覺,到了現在,我覺得我這生中最大的錯誤就是回到我出生的地方遇到了你,你讓我不能自拔,和你分開一小會兒,我都感覺整個世界變得灰暗,這種感覺讓我說不清楚,你是一個妹妹,是一個戀人,是一個朋友,是一個夥伴,是一個知心人,簡直就是我另一半完美的配合,可是,你爲什麼生來偏要是我的妹妹,兄妹倆是不能像戀人一樣愛着的啊?”
“這麼說輕光是愛月柔的,只是因爲世俗的東西糾纏着,所以覺得不行是麼?”她躋身向前,帶着有些質問的語氣問到。
我尷尬的點點頭,算是對這件事默認了。
“沒關係的,只要輕光愛着月柔就好,世俗的東西,我根本不在乎,輕光一直這麼照顧着我,都生活這麼久了,你還在被那些東西所牽絆麼?”她將頭埋在我的懷中,越埋越緊。
我抱住了她,不知爲什麼,鼻子一酸,竟然流出了好多累:“月柔,我愛你!”
清冷的月光慢慢的移動,最後聚成一點打在我們的身上,我們相擁着,相互親吻着,相互在這寧謐的夜裡,仙境一般的竹林中,寫下永恆的故事。
第二天,天矇矇亮的時候,我就醒過來了,推了推身邊的她:“月柔,咱們走吧,到遙遠的地方,搭建一個安樂的窩,一起幸福快樂的生活,我要保護你,給你找吃的,讓你生活的很好。”
“不要!我要跟着輕光一起,你幹什麼的時候,我也跟着幹什麼,要是所有事情都讓你做了的話,那麼我幹什麼?你還真把我養的白白胖胖的,然後就天天待在窩裡當蠶寶寶啊?”她說着說着,又埋進了我的懷裡,頭不停的轉動,弄的我全身發癢。
我笑了笑,帶着她一起飛出了竹林,竹林的外面,依然是山,我不知道該朝着哪裡飛,其實無論到了哪兒,只要有她在,這一切都會變的很美好,飛累了,找個地方停下,搭建一個安樂窩,這就是我目前最大的願望。太陽出來了,照在林間,萬物都添上了一種光輝,這個世界,真的這麼美好,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看了看身旁的月柔之後,我才明白,那是因爲她一直沒有來。
我們飛到了一座很高的山上,這座山很特別,四面筆直,山頂卻很平整,上面開滿了很多花,還有朦朦的霧氣環繞在四周,給人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就在這裡吧,搭了窩之後,一定是一個幸福安樂的窩,沒有凡人的打擾,終日猶如生活在仙境一般,看看這四周,似乎還很好覓食,在這裡終老,也是很好的一種選擇。
我們在這裡住下幾個月之後,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出現在了我們的世界裡,我不知道他這麼大的年紀是怎麼上到這裡的,但看了他竟然能徒手變出一棟房屋的時候,我就明白了,這一定就是那種傳說中的仙人,心中雖然對他有些忌憚,但依然少不了我對他的不滿,無緣無故的就闖入了我的地盤,還當成了他自己的家一樣就建起了房屋,我嘰嘰喳喳不滿的叫聲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也就慈眉善目的看看我,然後微微一笑:“又是一個有機緣的靈物,哈哈!”
他的語言我竟然聽懂了,語氣中表達的意思,似乎我們是相熟已久的人,或者,是將要相熟已久的人,對於他的這種語氣,我再也沒有不滿,算是默認了他在我地盤上的長久居住,每天,他打坐的時候,我和月柔就在一旁玩耍,久而久之,從他的修行中,我也參悟了一些東西,天道高遠,衆生都在這其中徘徊。
不久之後,這裡又多了三個人,兩男一女,其中的一男一女似乎很熟絡的樣子,另外一個男的,一臉的英氣,看待什麼事物的時候,只有兩個字,無情,他不苟言笑,偶爾笑了,也顯得極其勉強。這三個人在見到我們的時候,也沒有管太多,就像遇到普通的鳥兒一樣,只是偶爾逗逗。
我們也會偶爾飛到山下去玩,某天,遇到了一些同類,他們的言語,徹底改變了我倆的命運:“你們知道嗎,天庭最近要舉辦第一次鵲橋大會,說是要邀請天下的喜鵲前去參加,具體幹什麼我就不知道了,只是聽說只要去參加了之後,都有功德,到時候,成龍成鳳都是一句話的事情。”
“你不知道幹什麼你還說啊?我可是知道幹什麼呢,聽別的喜鵲說啊,是牛郎織女犯了天條之後,被王母娘娘分割在了銀河的兩岸,天帝憐憫女兒,然後找我們這些喜鵲前去搭橋呢,好像這個規定的是一年一次,這一次纔是舉辦的第一次。”
“牛郎織女是誰啊?”有喜鵲問到。
馬上有人回答:“這我哪能知道,不過我卻是知道織女是誰,你沒聽剛剛他說的麼,天帝憐憫女兒,那麼織女就一定是天帝的女兒,至於這個牛郎,估計也就算一個姦夫之類的吧,不然怎麼會犯天條呢?”
“哈哈,姦夫,這個比喻恰當,我猜也是!你說他們姦夫淫婦見不到面,要我們這些喜鵲去搭橋,這是不是說不過去啊?”
“說不過去你可以不去啊,反正我是要去,要知道上天庭,還有成龍成鳳的機會,這機會多難得啊。”
“對了,到底怎麼才能去?”
“不知道耶,聽說到時候會邀請天下的喜鵲,咱們應該都有機會吧,天河那麼廣,可不是我們幾個就能搭起橋來的。”
從山下回去之後,我滿心歡喜,天庭,搭橋,從來沒有聽過的事情,現在竟然在喜鵲中傳開了,還有成龍成鳳的機會,那不是將來就再也不用擔心老去,死去,而且就算輪迴的話,也會投胎到那些比較好的人家去,“月柔,看來咱們這一世是對了,身爲喜鵲,能參加天庭舉辦的第一次鵲橋會,多美的事情啊。”
月柔有些不悅:“輕光,這也就是在喜鵲中傳傳的話,你也相信啊,只要沒有人通知我們,這多半就是假的消息,你還當真了?”
“那可不一定,你知道麼,我們這一類,在所有鳥類中是最少撒謊的一類,當年我們可是數一數二的吉祥鳥,那可是能和鳳凰爭神位的鳥,只怪我們太優秀,太正直,讓一些小人在王母面前進了讒言,才剝去了我們美麗的歌喉,還有身上的彩羽,那種優秀和正直卻是被傳承了下來,所以,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他們在撒謊。”對於她的否定,我解釋的很認真,這個故事,似乎我一直沒有告訴過她,所以,她纔有這種懷疑。
“這樣啊?可是他們不是還沒有來麼,那要等多久?”月柔對我的話語有些動搖了。
我想了想:“他們說是在七夕,估計快了吧,不是還有半個月麼。”
正待月柔還想問什麼的時候,那個白鬍子老人到了我們的窩前,大聲的宣讀道:“誠奉天命,輕光,月柔,天帝有令,命七夕參加鵲橋大會,安享功德,永世昌盛。”
一種威壓壓的我倆喘不過氣來,這是一種無形的東西,讓人很難受,等他把聘書放到我們面前的時候,這種感覺才消失,上面用鳥類的語言記載着,某年某月某日,在某個地方,一起等待着進入天庭參加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