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回 節外生枝

朱-見徐輪刺死胡金堂,如蒙大赦,甭提多痛快了。可是一聽徐輪的口氣,有點不對勁,剛剛放鬆的心又縮緊了,問道:“卿開玩笑還是真的?”

徐輪剛要說話,院裡響起了腳步聲,擡頭一看來的正是羅鏢,不由得心頭一沉,暗自叫苦。他急忙衝朱-拱手道:“臣一向頑皮,愛說笑話。我爲啥扎死胡金堂?還不是爲了救駕嘛。嘻嘻嘻。”懷王這才放心,咧着嘴也樂了。

羅鏢一進屋,便看見了胡金堂的屍體。羅鏢不明內情,倒吸了一口冷氣,問朱-:“這、這是怎麼回事?”

朱-這兩天最煩羅鏢,一見他就彆扭,遂把臉一沉,怒問道:“孤沒宣你進見,來此做甚?”羅鏢忙躬身回答:“臣本不該深夜入宮,但有件大事不能不報。”朱-不悅道:“孤文有鎮國王徐方,武有元帥薛長策,用得着你稟報嗎?我看你最好找個肅靜的地方,想想你自己的事吧。”

羅鏢聞聽,真好像冷水澆頭,萬沒料到自己的親外甥竟如此無情。他遲疑了片刻,對懷王說:“是,都怪臣自不量力。不過,您仍然是我的君主,我畢竟還是您的臣子,有事焉敢不報。”

朱-坐在椅子上,把胖臉扭向一邊,十分不快地說:“那你就稟報吧,切記長話短說,說完了快走。”

羅鏢心如針刺,越聽越難受,他知道懷王對自己的成見太深了。他提高嗓音說:“恭喜王爺,援兵到了。”“你說什麼?”朱-立刻把臉轉過來,兩眼放光,急切地問道。羅鏢又重複說:“啓稟王爺,咱的援兵到了。”“是嗎?哪來的?來了多少?誰帶的隊?”羅鏢道:“是衡陽太守蘇長祿派來的人。”“多少,來了多少人馬?”朱-急不可待,把脖子探出多長。此刻,徐輪也被這意外的情況驚呆了。

羅鏢伸出五個手指,在朱-面前一晃。朱-忙問道:“五百還是五千?”羅鏢說:“五個。”“五個是多少?”朱-不解地問道。羅鏢苦笑道:“五個就是五個,一二三四五,十個的一半嘛。”

朱-大怒:“混帳!莫非你敢取笑孤家不成?!”羅鏢忙解釋說:“臣不敢,的確是來了五個人,不過這五位可不是普通人,都是出類拔萃的英雄好漢,均有絕藝在身,是蘇太守派來護駕的,他們還給王爺捎來一封信。”朱-聽罷氣才消了一半,問道:“這五個人現在何處?”“回王爺的話,全在門外恭候傳見。”“嗯,叫他們進來吧。”

徐輪心說,真倒黴!看來今晚的計劃要落空了。爲了討好朱-,能把自己留在屋中看個究竟,忙對朱-說:“王爺,把王妃放了吧,她的命多苦哇。再說把她殺了,誰服侍王爺呀?”懷王大喜:“卿說得是,孤照準就是。”徐輪把嬋嬋的綁繩鬆開,把勒在她嘴上的布條去掉,架到牀上休息。還沒等把胡金堂的屍體拖走,羅鏢就把人領進屋了,徐輪忙站在朱-身後。

進來這五位,全都衣冠楚楚。爲首的是個老者,六十多歲,高身材,寬肩膀,四肢健壯,虎背熊腰;頭戴古銅色馬尾巾,頂樑門按一塊方翠,鬢插英雄膽;身披杏黃色英雄大氅,飄帶不繫,半披半掛,內襯古銅色箭袖袍,五色大帶勒腰,蹲襠滾褲,古銅色抓地虎快靴;腰懸一柄長劍,二尺半長藍絲絨燈籠穗,飄來擺去;銅鑼般一張大臉,肉包子眼睛,掃帚眉,秤砣鼻子,方海口,一部濃密的花白鬍須,二目如電,炯炯放光。

上垂首是個書生打扮的中年人,逍遙巾,葛布袍,青絲帶,白布襪,福字履,腦後垂着兩根飄帶,腋下夾着一把雨傘,白臉堂,八字小黑胡,細眉朗目,鼻直口方,腰板筆挺,威嚴中透着瀟灑,還有幾分儒氣。挨着他的是個黑胖子,滿臉橫肉,一部大黑鬍子,蛤蟆眼,獅子鼻,厚嘴脣,大嘴岔,頭戴黑緞六棱壯帽,身穿青緞衣褲,腰扎牛皮板帶,足蹬青緞快靴,外披黑緞英雄氅,斜挎百寶囊,身背一對豹尾鋼鞭,五十歲上下,虎虎實實,眼露兇光。

再看下垂首那兩個人,乃是一男一女。男的二十多歲,土頭土腦,身穿粗藍布褲褂,白布襪子,大-鞋,青布纏頭,紅彤彤一張方臉,稍微有點連鬢鬍子,濃眉大眼,面無表情,腰裡纏着十三節鏈子槍,站在那兒活像一尊土金剛。挨着他的是個年輕的女人,看上去頂多二十歲,身段苗條,五官清秀,臉上長着一雙笑眼和一對誘人的酒窩,玫瑰色絹帕罩頭,大紅箭袖,一雙鹿皮快靴,身背一對護手雙鉤,斜挎鏢囊,長得如花似玉,但有幾分輕佻。

朱-望着面前這五個人,又驚又喜,尤其對那個年輕的女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兩隻色眼緊盯不放。羅鏢暗中高興,心說,小冤家,這回你沒詞兒了吧?看你剛纔那副神情,恨不能把我吃了。色鬼!

就見爲首的老者拱手道:“王爺千歲福祿綿長。外臣等叩拜聖安。”說罷五個人倒身下拜,一字跪在朱-面前。

羅鏢向朱-一一作了介紹。他指着中間那位老者說:“這位是九江人氏,姓馬叫馬敬一,綽號人稱偷天換日絕命叟。他是蘇太守的內兄。”又指着那個書生模樣的說:“這位是馬大俠的掌門弟子,聖手乾坤宮道陵。”緊接着又指着黑胖子說:“這位是馬大俠的至友銅頭鐵背黑霸王蘭廷玉。”“這位是鐵掌王鐸,是馬大俠的二弟子。”“這位嗎,”他指着那個俊俏的女人說,“是馬大俠的小女兒海棠紅馬豔玲。”

朱-笑道:“好好好,各位英雄請起,歡迎歡迎。”羅鏢急忙命人看座,順便把胡金堂的屍體拖出去。馬敬一盯着死屍一愣,不知是怎麼回事。朱-忙解釋說:“此人企圖弒君謀叛,已被孤誅之。”

馬敬一剛到琅琊山,不瞭解內情,也不便深問。待侍衛把屍體拖走,血跡打掃乾淨之後,對懷王說:“蘇太守本想統率大軍來此救駕,無奈關卡重重,很難通過,故此先派外臣來保護王爺。如此山可守則守,不能守時,臣等可保駕去衡陽。這兒有蘇太守給王爺的一封信,請王爺過目。”說着從懷裡把信取出來,雙手呈上。

朱-把信拆開,徐輪把燈花彈了彈,舉到朱-眼前,趁機偷看書信。只見上面寫道:

臣蘇長祿叩謁聖安,千歲、千歲、千千歲。

拜讀諭旨,知於二月初十舉事,命臣在外配合,可恨衡陽總兵高洪與臣作對,使臣計劃落空。近聞王駕移駐琅琊,命臣督師救援,那高洪不但抗命不尊,還揚言要披露此事。因此臣不敢遠離,惟恐衡陽有變,請王爺寬宥。

今差內兄馬敬一,率宮道陵、蘭廷玉、王鐸、馬豔玲等赴琅琊保駕。這五人皆身懷絕技,文韜式略,馬上步下,無一不能,如琅琊可守則守,若形勢不利,可由馬敬一等護駕來衡。臣本想派親兵三營往援,無奈關卡重重,極難逾越,萬望恕罪。書不盡言,恭候聖裁。

臣蘇長祿叩首

朱-連看了兩遍,又皺眉頭,又嘆氣。徐輪也偷看了,到覺得輕鬆了不少。

朱-把信放下,問馬敬一:“高洪現在持何態度?”馬敬一站起身來回答說:“不清楚。臣與蘇太守在衡陽,他領兵駐在三十里外的小丘鎮,消息隔絕,臣不敢妄言。”

朱-氣呼呼地說:“高洪純粹是個忘恩負義之輩。當初他不過是九江的一名參將,是孤一再舉薦,他才做上了總兵官。把他從九江調到衡陽的目的,就是用在今日,誰知他卻按兵不動,真氣死人也。”

馬敬一勸道:“人心叵測,很多人只知道明哲保身,卻不懂治國安邦的道理。請王爺善保龍體纔是。”朱-嘆道:“卿所言雖在理,無奈你們來的人太少了,恐怕杯水車薪,無濟於事。”

正在這時,突然從外邊闖進一人,手提一對夾鋼板斧,鋼須倒豎,怪眼圓翻,像陣狂風,卷地而來,手指朱-喝罵道:“朱胖子,你爲啥殺死我大哥?你小子還有心肝沒有?老子要扒了你的豬皮!”

來者非別,正是五寨主響尾蛇梅少良。原來今晚是他巡邏,當他轉到後山時,發現有幾個人擡一具屍體,正勿勿忙忙地奔老山崖那邊去。梅少良趕上去一看,這幾個人全是懷王的親兵侍衛,擡的正是大寨主胡金堂,血跡斑斑,人已死多時。他問這是怎麼回事,侍衛說不清楚,只道他是死在懷王房裡的。梅少良是個火暴脾氣,粗野成性,頓時氣攻兩肋,這才一口氣跑進懷王的寢宮,叫罵一陣就要行兇。

當梅少良把雙斧舉過頭頂時,突然身子一震,五官抽搐,晃了兩晃,栽倒在桌前。朱-定睛一看,一股鮮血從他的軟肋下噴出,馬敬一掣劍在手,揩淨劍上的血跡,插在鞘內。原來梅少良是他扎死的,出手之快,令人歎服。朱-大喜,心想有這樣的高手保駕,孤生命無憂矣。

徐輪暗吃一驚,這下可碰上對頭了,恐怕叔叔的計策徹底泡湯了。又一想,乾等可不是辦法,應該主動爭取。忽然靈機一動,有了主意,對朱-說:“王爺龍體要緊,晚上您可能沒得到休息。依臣之見,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朱-果然累了,腰痠背痛,四肢無力。他點點頭,對羅鏢說:“你陪着五位英雄先下去休息,明早設宴爲他們洗塵。”“謝王爺。”馬敬一等站起來告辭,由羅鏢陪着退出去了。

此刻室內又恢復了平靜,朱-少氣無力地對徐輪說:“卿救孤立下了大功,改日另行封賞,你也休息去吧。”

徐輪心想,到下手的時候了,再要遲誤,發生新的變化,就會破壞整個計劃。剛要動手,門外又響起了腳步聲,有人站在門外輕聲問道:“王爺安歇了嗎?”朱-說:“還沒呢。你是誰呀?”“臣是尹兆國。”

朱-此時本不想見任何人,只想矇頭大睡一場,一聽是尹兆國,趕忙說:“噢,原來是尹愛卿,請進來吧。”因爲尹是救命恩人,又足智多謀,朱-對他十分器重,封他爲長史,就等於軍師。徐輪心中一陣彆扭,事兒全出到今天晚上了,活該我倒黴!急得他汗都冒出來了。

尹兆國推門而入,看了一眼徐輪,而後給朱-見禮。朱-問道:“卿深夜入宮,有何事要奏?”尹兆國笑道:“小臣本不當夤夜入宮,可是有件大事不能不及時上奏。”“快說,什麼事?”“這……”尹兆國看着徐輪,不願張口。朱-會意,扭頭對徐輪說:“卿休息去吧。”“是。”徐輪無奈只得退出去。

尹兆國見他走遠了,隨手把門緊閉,來到懷王近前,壓低聲音說:“王爺何故殺了胡金堂?”懷王嘆口氣說:“此賊粗暴無禮,趁孤酒醉之際,欲玷污王妃,孤發覺後,他便惱羞成怒,逼孤讓位與他,否則就要將孤殺死,幸虧徐輪趕到,將他扎死,不然孤命休矣。”朱-不好意思把實情全盤托出,把立字據幾個情節都刪掉了。

尹兆國又問:“那梅少良之死,又是怎麼回事?”“梅少良不問青紅皁白,怒闖寢宮,欲弒君爲胡逆報仇,被老英雄馬敬一殺死了。”

尹兆國道:“王爺錯就錯在不該殺死他們……”朱-怒道:“你說什麼?他們罪大彌天,難道還不該殺?孤錯在何處?”

尹兆國道:“王爺應該想一想,這是什麼地方?換句話說,這是誰的地盤?胡金堂獨霸琅琊山數年,手下可有不少死黨啊,像恨天無把蔣雄、恨地無環姜楚、滿天飛陶行祖、拼命虎郭景波等人,都是他的鐵哥們兒。他們肯定要給死者報仇。方纔小臣發現,前寨人聲嘈雜,叫罵不絕,看樣子今晚可要出事,爲此特來給王爺報信兒。”

朱-大吃一驚,對尹兆國說:“快,快把羅鏢找來保駕,還有,再把薛長策叫來,快,越快越好。”尹兆國本想把他對徐方、徐輪和田伯超的懷疑說一說,可是朱-等不及了,逼着他快去找人,尹兆國只得退出寢宮,奔前邊去了。

尹兆國剛走,小矬子徐輪又回來了。原來他沒走遠,在外邊轉了一圈,就躲到房上去了,屋中的談話,他幾乎都聽到了。徐輪也想了個主意,進屋就說:“王爺,大事不好了。”朱-忙問:“什麼事?”徐輪說:“臣本想回屋休息,哪知剛走到寨門,就發現東、西、北三面人羣晃動,奔後邊而來,估計全是胡金堂的人馬,要殺死王爺給胡、梅報仇。”

朱-膽小如鼠,是個怕死之輩,聞聽此言,尿了一褲子,抖着兩隻大手說:“怎麼辦?怎麼辦?”徐輪笑道:“王爺不要怕,這不還有我嘛!請王爺快隨我逃走爲妥。”朱-道:“這卻不必,孤王派尹兆國找人去了。你守在孤王身邊就可以了。”徐輪道:“王爺以爲尹兆國靠得住嗎?難道他不是胡金堂的人?別人想給胡金堂報仇,他就不想?”“這……可也是。”

朱-一聽,心裡更沒底了,事到如今,他也弄不清誰是好人誰是歹人了。徐輪催促道:“事急矣!您就別再猶豫了,要不我可走了。”朱-指着嬋嬋問:“她呢?她怎麼辦?”“她沒事,臣先救您,後救她,都包在我身上了。”說罷拉着朱-往外就走。朱-此時六神無主,就好像沒有靈魂的肉塊兒似的,茫然地邁着雙腿。

徐輪既不敢從前山走,也不敢從後山走,因爲那兒繞得太遠了,只得沿着左側的陡坡往下滑行。翻崖越塹,穿林攀壁,真是艱難透了。尤其還得“照顧”朱-,有時背,有時抱,有時推,有時拖,把小矬子累得兩肋發脹,眼前發黑,渾身上下全被汗水滲溼了。

朱-就更慘了,他從來沒爬過山呀,這可好,又攀壁,又爬坡,有時手腳不利落,摔的臉也破了,腿也青了,渾身上下傷痕累累。他倆來到一道山坡前,說什麼也爬不上去了,朱-一頭躺到坡下,不住地哼哼起來。徐輪也累得不行了,他挨着朱-坐下,背靠石壁,閉目養身。

過了好一會兒,突然聽見“轟!轟!……”幾聲炮響。兩個人同時一驚,全都坐直了身子。徐輪透過密林的空隙往空中觀看,但見北斗星西墜,東方漸漸放亮,側耳細聽,東南方隱隱傳出喊殺之聲,就知道田伯超已經見着常茂,一切都按原計劃行動了。心說,我叔與我約好,拂曉前在頭道山口見面,最遲不能耽擱到卯正,看現在的情況,無論如何也不能按時見面了,他老人家不知有多焦急呢!

徐輪振作起精神,對朱-說:“王爺,這兒可不是歇腳的地方,快點走吧。”這時朱-也在沉思這炮聲是怎麼回事,莫非蔣雄一夥爲給胡金堂報仇,在山上發動了兵變?還是薛長策調集人馬圍剿他們?要不就是官軍攻山?哎呀呀,真是百思不解,把他急得直冒汗。此刻,他對徐輪也產生了懷疑,思前想後,把許多事情都串在一起,覺得徐輪有些可疑之處,他爲什麼深夜到我的寢宮?難道真的爲救我?他說的那些話難道是開玩笑?再看看眼前的處境,荒山野嶺,人跡罕見,他把我領到這兒幹什麼?難道我又上了當?朱-越想越害怕,不由得渾身發抖,哆嗦起來了。

徐輪說:“王爺,我說的話你聽見了沒有?快走哇。”朱-儘量控制着自己,顫聲問道:“徐愛卿,你想把孤帶到哪裡去?”徐輪說:“還用問嗎?咱得找個安全的地方啊。倘若被胡金堂的爪牙拿住,還有咱的好嗎?”朱-又問:“你說哪兒安全哪兒不安全?”徐輪笑道:“反正走得越遠越安全唄。”朱-搖搖頭說:“孤實在走不動了,我看咱們就在這兒藏着吧。”“不行,絕對不行!”徐輪沉着臉說:“這兒離山寨最多十里,很容易被人家發現,還是離遠點兒保險。廢話少說,你就跟我走吧。”

朱-一聽徐輪的話,更賴着不走了。最後徐輪急了,拉着朱-的胳膊說:“現在是我說了算。你想不走可不行!”朱-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孤是君,你是臣,不論何時何地,臣也得聽君的。卿因何反其道而行之?”徐輪怒道:“你別跟我稱孤道寡的,誰是誰的君?誰是誰的臣?實話對你說吧,我叔徐方和田伯超都是假歸降,目的就是打入你們內部,活捉你這塊臭肉。再告訴你,剛纔炮響,是常茂統率大軍攻打你的賊窩,你已經無巢可棲,沒窩可臥了。我鄭重宣佈,你已是大明帝國的俘虜了!”朱-聞聽,真好像雷轟頭頂,立刻就癱到地上了。

徐輪從身後掣出五行輪,在朱-眼前一晃說:“走不走?痛快點,實在不行,我就把你的人頭帶走!”朱-萬般無奈,只得從地上站起來,衝徐輪一拱手,哭着說:“徐將軍,你就高高手,把孤——不,把我放了吧。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萬一將來有用着小王之處,我……”“住口!”徐輪怒斥道:“這全是廢話。你是人嗎?爲了爭奪皇位,捅了這麼大的婁子,你沒想想,爲你一個人的貪慾,死了多少人?這筆血債能完得了嗎?放了你就是天大的罪過!走!”

朱-一看徐輪真急了,嚇得他也不敢再說了,只得長嘆一聲,低着頭往前走。“這邊走!”徐輪一指山坡,還得往上爬。朱-想了個主意,爬幾步就滑下來,爬幾步又滑下來,結果費了半天勁,也沒挪地方。

天亮了。山川萬物已清晰可辨,把小矬子急得直撓頭,他狠狠踢了朱-兩腳:“朱胖子,你是不是成心耍賴?再不走我可要動真格的了!”朱-咧着嘴說:“不敢,不敢,我實在是爬不上去呀。”“好吧,既是這樣,我只好把腦袋帶走了,閉眼吧。”徐輪把五行輪舉起就要下手。“別,別,我再試試。”朱-一看滑不過去,只好咬着牙往上爬,結果沒費事就爬上去了。徐輪把五行輪的尖子頂到朱-屁股上,頂着他往前走,如果慢了就是一個眼兒。時間不大,朱-的屁股上被扎破了十幾處,鮮血把衣褲都染紅了。就這樣,他們又走出去三裡多地,從一條山道上往前山迂迴。

徐輪暗想:這會兒我叔肯定正找我呢,也不知他們的情況如何?我還得加快腳步去看個究竟。就在這時,朱-“哎呀”一聲,把小矬子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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