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慕白抿嘴,笑,連忙道!“皇上可是冤枉死微臣了。 旦和王秋有什麼關係,只不過這裡風頭大,這城池上下又是腥風血雨的,皇上呆在這裡,豈不是悶得很,倒不如去個清靜的所在,反正這噶爾丹已是案板上的魚‘肉’了,翻不起‘浪’來的。皇上運籌帷幄,何須要親自作壁上觀呢?”
朱駿道:“管你周慕白和王秋打着什麼心思,聯偏偏就不懂什麼風雅。要好好看看近衛軍團的將士如何守城。”
正在這個時候,城下的戰鬥號角已經響起,嗚嗚聲響徹一片,人聲馬蹄聲喧囂的震耳‘欲’聾,隨後,猶如‘波’‘浪’一般,一列列的騎兵開始的着城下猛衝,那千軍萬馬所引發的氣勢。確實不同凡響,若是那些剛纔練出來的新兵,縱然是各項的練都已通過標準,恐怕也忍不住要抱頭鼠竄了,好在‘女’牆之後一個個都是飽經戰陣的優秀老兵,雖然也爲萬馬奔騰的氣勢所動容,可是仍然不懼。
“殺噶爾丹親自上陣,在洪流之中,高聲的‘激’勵着身邊的親衛,自從扎西多吉與他說了那一番話之後,他的心頭總是有一股不詳的預感,這種感覺讓他驚恐了一眸子,他先是一名小喇嘛,原本是得不到汗位繼承的,他的哥哥被部族的貴族殺死,他纔在達賴的支持下冒險出西藏回到部族,親手斬殺了弒兄的貴族,取得了汗個,他勵‘精’圖強。不斷的吞併着身邊的小部落。隨後,又以極大的勇氣騎兵進入漠南。當時的大清國還在,漠南‘蒙’古各部還依附在滿清周圍,他的舉動。顯然是極其冒險的,趁着關內大‘亂’,他率領漠西各部所向披靡,叱吒草原,隨後,又與同時崛起的察哈爾人決一死戰,征服漠北,一統打手 整個大漠,這樣的武功,恐怕除了當年的成吉思汗之外,還沒有誰在幾百年間重新將‘蒙’古人統一起來,他野心勃勃,在還是察哈爾部汗丹時便凱覦西疆各部,等到西疆各部紛紛歸附之時,又期待能夠奪得漠南,漠南成爲他的羽翼之下後,他所要的就是在萬里關外的遼東平原了。
遼東,噶爾丹就是憑着這種勃勃的野心,憑着對這塊土地的凱覦之心才毅然的踏入了征途,當年的滿人,豈不是就是先取遼東,降服‘蒙’古各部,隨後枕戈待變,一舉入關成爲天下之主的嗎?努爾哈赤、皇太極、多爾度能做成的事,爲什麼他噶爾丹不成?一想到這些,噶爾丹的熱血就止不住的沸騰。
如今,他來了,可是,卻後悔了,這裡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富饒,這已經不是當年滿人崛起時的遼東了。那個時候的遼東有着數百萬的漢人將這裡開發的繁榮如織,千里良田連綿不絕,可是如今,經過滿人的破壞之後,哪裡還看得到人煙,與噶爾丹想象中的美景完全是天壤之別。爲了這塊不‘毛’之地去與大明翻臉值得嗎?從進入遼東之後,噶爾丹就一直在問自己。現在,他突然感覺到了勝利渺茫,明軍彷彿設下了一道埋伏,而如今,他已如熊瞎子一般鑽入了埋伏之中,進退不得,唯一的法子,只能負隅頑抗,希望用桑後的力氣撕開一斤,口子,口葛爾丹就是這樣做的,形勢‘逼’着他不得不做出破釜沉舟的決定,他親自上陣,揮舞着戰刀,鼓舞着無數跟隨他的勇士向着城牆衝擊,用寶貴的騎兵去攻打佈滿了火器的城池,這無異於是瘋狂的舉動,可是現在噶爾丹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只能如此。
“殺,,拿下這座城池,所有的東西都將是你們的,美麗的‘女’奴、燦燦的金銀、一袋袋的糧食,都是你們的,衝進城去。”
這種口號很是鼓舞人心,尤其是對於資源匿乏的‘蒙’古人來說,噶爾丹口中所述說的一切都是他們的急需的東西,在萬馬奔騰中,所有人憋足了勁的喊殺,不要命的催動戰馬繼續加速,,
朱駿笑‘吟’‘吟’的看着城下,朝着默不作聲的周慕白道:“周愛卿,聯聽說過一句話,所謂先,腳的不怕穿鞋的,這句話在這裡倒是最好的詮釋。越是貧癮之人,所爆發的戰鬥力都是驚人的,反倒是那些富足之人。卻是貪生怕死,你看看這些準噶爾人,在西疆生活了上百年,那裡土地貧癮,就連水草都需要爭搶。這樣的人若是然他們去打仗,只需要一句搶掠的口號就成了,根本就不需要舉着大義的旗子,保準所有人都願意拼命,因爲他們的命根本就不值錢,與其賴活着,倒不如去搏一搏。”
周慕白道:“也不盡然,天下最富的豈不是我大明?咱們大明的戰士難道畏死了嗎?”
周慕白是個圓滑的人,極少反駁朱駿的話的,如今反駁出來,也是頗爲不服朱駿的理論。
朱駿搖搖頭:“聯說的是常理,敢戰之士不只是從貧癮之地出來的。聯徵召士兵,給他們足夠的餉銀養活他們的家小,給他們足夠的撫卹讓他們高枕無兒。技導他們榮譽觀念和民族大義,他們自然也是不怕死的熙
說到這個時候,騎兵組成的人‘浪’已經衝入了火炮的範圍,那火炮營遊擊官高聲的下令,火炮聲隆隆作響,整段城牆都開始顫抖起來,哪裡還能談話。
城下的騎兵到處都是人仰馬翻。許多受驚的戰馬四處‘亂’竄,在炮火的硝煙下,騎兵的突擊發生了極大的‘混’‘亂’,不過很快,黑壓壓的準噶爾人還是以‘波’濤一般向城下衝過去。在炮火中,許多人倒下,可是任誰都明白,他們的身後事是無數的洪流,一旦後退或者調轉馬頭,那麼勢必會被身後的騎兵撞擊,最後被無數匹戰馬踩成‘肉’泥,前進纔有出路。
騎兵是馬上兵種!其威力在大平原上最能體現!但在攻城戰中騎兵騎着馬又不可能攀登城牆?就算可以下馬,但騎兵的練可一直是針對馬上的打法!馬對於騎兵來說就是‘腿’!沒有了馬的騎兵就象沒有‘腿’的步兵!而沒有‘腿’的步兵怎麼打仗?在炮火的侵蝕之下,每一個騎兵都明白這個道理,誰都知道,這一次大汗的命令,恐怕大多數人都有去無回了。可是縱使如此,也沒有人後退,他們催動着戰馬跨過那一個個焦糊的彈坑,馬蹄踩在前隊支離破碎的屍體上,那刺鼻的硝煙和隆隆的炮火併沒有嚇壞他們。
正如朱駿方纔所說的那樣,他們其實就是一羣光着腳的乞丐,順便還兼職着搶劫、殺手、放羊等各種差事,他們一無所有,甚至三餐不繼。他們原本就是賤命一條,他們眼中所看到的那巍峨似乎不可攀的城牆第一個反應並不是畏懼,而是貪婪,如此聳立的城牆,想必會有不少的寶貝可搶吧。他們的腦海中充斥着這個念頭。
“殺。在火炮的轟鳴聲中,無數的戰馬越過了同伴的屍體。高舉着長刀繼續衝殺。
衝過了火炮的打擊‘射’程,一批前隊的騎兵總算鬆了口氣,不過在他們的正前方,則是一條流轉不息的護城河,那護城河組成了第二道天塹。阻擋在他們面前,他們想後退也來不及了,一旦勒住馬,後方瘋狂急衝的騎兵定然會將前隊的騎兵踩成‘肉’泥,結果許多人直接衝入護城河中。被水流衝散,這些‘蒙’古人大部分是不習水的,一旦落水,立即瘋狂掙扎,發出略喊,可越是這樣,死的越快,一時間,哀鴻聲響徹一片。
“‘射’擊城頭上的命令傳出來,只聽得砰砰作響,如炒豆一般的火銳聲響了起來,對靠近護城河的騎兵瘋狂‘射’擊。
攻城一直持續到了半個時辰。終於有人衝至了城牆根下,那護城河。也被無數的屍體填滿,噶爾丹早已讓一隊騎兵身上帶了石塊,往護城河裡投,勉強填出一條通道,此時的準噶爾人已經損失慘重,血紅了眼的噶爾丹仍然調無數的後備隊突擊,他做好了背水一戰的準備,就算是戰至一兵一卒,也要將這瀋陽城拿下,在他的心目中,明軍之所以厲害,不過是仗着火器威力強大而已,既然如此,那麼只要舍的下血本攻城,只要有人能攀上城牆,那些膽小如鼠的明軍哪裡是‘蒙’古勇士的對手,屆時拿下了瀋陽,這盤局也就活了,所謂富貴險中求,更甭提爲了生存而冒一次險了,一列列的騎兵成爲了屍體,又有一列列的騎兵瘋狂的往前衝。
終於,那些衝過了炮陣、護城河、火鎖‘射’程的騎兵開始架起了雲梯。一個個下了馬的騎兵口裡含着彎刀往上攀爬,此時的城下已經成了一片地獄,眼看有了破城的希望,那後方的噶爾丹不由得勾勒出一絲獰笑:“殺啊,勇士們,殺進城裡去。”
在城頭上,王秋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太自然了,按照他的預想,這些騎兵壓根連牆根都別想碰一碰,他就不信這些人能衝過火炮、火僥、跨過護城河而來,可是‘蒙’古人實在太多了。那密密麻麻的陣仗就是站着那裡不動讓士兵們用火統火炮‘射’殺也得費一番功夫啊,再加上這些彪悍的‘蒙’古人壓根就不怕死,死了一批又上來一批,簡直就是瘋子,是以在損傷過半之後,還能有人衝到牆根,架起雲梯,慶幸的是,準噶爾人的雲梯並不多,大部分架着雲梯的人也被火炮和火統‘射’殺,長達數裡的城牆段,只有十幾座雲梯被架了起來,他連忙吩咐忠勇營遊擊官率隊分段守在那些雲梯處,神機營的士兵在城牆上,對牆根下的‘蒙’古人根本就沒有角度‘射’擊,因此攻擊那些攀爬的準噶爾人只能用從前的老法子。
鍋鍋燒的滾燙的熱油、一塊塊巨大的岩石開始往城下宣泄,那攀爬的準噶爾人立即又是一陣‘混’‘亂’,嘶喊聲驚心動魄。
又過了半個時辰,偶爾有一些幸運的準噶爾兵總算攀上了城牆,可是還未跳上城牆過道,口微忠勇營數十杆長矛,‘挺’。被推了下去。有的剛剛,握住七一,便被幾個根短統殺成了馬蜂窩,原本按計劃,忠勇營的士兵今日是沒有作戰任務的,畢竟他們是短兵作戰部隊,而有護城河、有城牆、有火統有火炮的神機營纔是今日的主力,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整裝待發在西城的忠勇營如今有了極大的用處,那些攀上城牆的準噶爾人在早已做足了準備的忠勇營士兵面前壓根就毫無還手之力,長矛、短僥原本就是短兵殺人的利器,豈是血‘肉’之軀和一柄彎刀所能抵擋的。
“大汗,恐怕不成了,我們還是撤吧。”幾全部族的首領紛紛策馬找到噶爾丹,眼看着死了這麼多人,大部分人甚至還不能攀上城牆,就算是攀上的也毫無例外的被推下來或者被打成馬蜂窩,這些部族的首領早已受不了,他們有的來自漠南漠北‘蒙’古、回部、有的來自哈薩克。有的來自達斡爾部,但是毫無例外的是打手 他們的族人已經遭受了極大的損失,若是再打下去,恐怕所有人都得賠進去,大家擁護噶爾丹是因爲害怕準噶爾人這隻巨獸,可是當前形勢之下,各部的首領也只能硬着頭皮請求撤軍了,惹惱了大汗會脫層皮難道繼續打下去就不會脫層皮嗎?
“‘混’賬,快,帶你們的本部前去律殺,今日不拿下瀋陽,誓不罷休。殺,都聽見了嗎?誰敢違背本汗的命令,立即砍了你們的腦袋。”噶爾丹已經陷入了瘋狂,這些死去的騎兵也是他的命根子,如今死了這麼多,就算是漢人放過自己,回到了草原,他還有威信來威懾各部嗎?既然已經下注了,噶爾丹只能選擇繼續賭下去。
十幾全部族首領面面相覷,有的還想再勸,有的打算按噶爾丹的話去收攏部下繼續突擊,有的則拿不定主意,不該如何是好。
“還不快奔,殺。”噶爾丹大喝一聲,他身後的親衛眼神開始不善起來。
十幾全部族首領沒了轍,只能灰溜溜的回去,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親衛驚呼一聲:“大汗快看,有人逃了。”
噶爾丹氣急敗壞的放眼過去。只看到一支隊伍正在脫離戰場,向着西方逃竄,他眯着眼,看着那些士兵的服飾,一看就是哈薩克人的特有盔甲,他回眸往十幾全部族首領裡望了一眼,看到兩斤。哈薩克首領還在。立即便猜出來了,問道:“拜哈克呢?拜哈克在哪裡?”
首領們個個垂頭不語,尤其是其他的兩個哈薩克首領,哈薩克在西疆共分爲三部,兩部的首領來了。獨獨不見拜哈克在,根本就不需要懂腦筋,就知道拜哈克那個王八蛋帶着自己的人馬逃了,噶爾丹氣惱的大吼了幾句,可是也沒有辦法,畢竟現在派出追兵去,這城還攻不攻了?
那個幾個首領各自走了,等過了一刻鐘,又紛紛有一隊隊的人開始脫離戰場,往西逃竄,原來這些首領看到了拜哈克這斤。榜樣,也跟着學了起來,這仗打下去,恐怕準噶爾人是完蛋了,就算不完蛋,恐怕實力大打折扣之下就算是回到了草原要想報復大夥兒也不怕他,反正是沒人願意給噶爾丹陪葬的,趁着現在能跑,還不趕快跑爲上計,留在這裡豈不是個白癡?
各部紛紛逃竄,讓準噶爾部的騎兵也開始膽怯起來,許多事就是這樣。當大夥兒一起往前衝殺拼命時誰也不會想着逃跑,可是一旦有哪斤。王八蛋順利的逃了,這榜樣的作用可是無窮的,噶爾丹眼見如此,只能嘆息一聲,下令撤退。
準噶爾人猶如‘潮’水一般衝到了瀋陽城下,又有如‘潮’水一般紛紛退卻。明軍的火炮響聲不停,既大面積的殺傷那些敗兵,又彷彿是凱旋的禮炮一般頗有些喜慶的味道。
“皇上,準噶爾人退了。??”王秋滿臉堆笑的第一時間去城樓裡報捷。朱駿開始時站在牆垛邊看着準噶爾人攻城還有些意思,可是時間越久。也就煩了,於是與周慕白一道回到城樓裡去,這城樓是城‘門’上搭建起來的樓子,足有五層,客廳臥寢一應俱全,原本是讓守‘門’的守備官巡夜時住的,如今朱駿坐在小廳裡,聽到槍炮聲逐漸消停下來,便覺得可能戰鬥要結束了,等到王秋興沖沖的趕來,立即知道自己所料不差。與周慕白對了個眼,隨後打了個哈哈:“聯原本是想湊個熱鬧,誰知道這熱鬧看起來也累得很,既然結束了,那麼聯就回行宮歇息了,周愛卿,你也隨聯去吧,王愛卿就辛苦一些,做一些收尾的工作,明日寫一份奏疏報到聯這裡來。”
一,,,
哎,又是晚上八點半回家,瘋狂趕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