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觀頓時爲之一靜。
沒人看清楚許真人是何時飛身空中,只見到渡花大師一觸即敗、道門兩大高手出手無功,被困樊籠。稍有見識的人都看出那是玄陰重煞凝結爲罡,普通佛道法器也難抗衡,卻見到許真人只憑一雙肉掌將其撕開,若非親眼目睹,哪個會信?
再看許真人從虛空中生生拉出一把仙劍來,比起陳寧陳會長簡直666的不行,就知道接下來必將驚天動地,一個個連呼吸都屏住了都要見證這歷史性的一幕!
這一劍,必將光寒五十州啊!麻辣燙已經握緊了一對小拳頭,化身許真人啦啦隊隊長,就等着喝彩了。
渡花大師收了金身,陰身歸竅,一手撫摸着光頭,眯起眼睛望着許長生,哄媽咪媽咪哄,哄啊哄,這次和尚可沒白來,雖說前半程被陳雜毛坑得不輕,好在這位許真人名不虛傳,果然是天罡真人,功參化境,這樣的高手有臉虧欠和尚這份天大人情麼?必須要仔細想想,待會兒向這位許真人敲詐些什麼纔是?
在萬衆期待之下,許長生提着赤宵劍,晃晃悠悠飛到黑色怪卵前,劍身一偏靠上怪卵,‘滋拉滋拉’蹭了十數下,揚起劍身看幾眼,拿手指擦了擦劍身,微微搖頭,手腕一翻,開始蹭令一面。
“太上聖尊......我去!”
“阿彌陀佛.......和尚服了......”
“師兄,我的眼睛要瞎,許真人這是在做什麼?”
“要是我沒看錯,真人在磨劍?”
“三清在上,這柄仙劍看來是還沒開鋒,這這這......”
清風觀上絕倒一片,任誰也無法想象期待了良久的大場面竟然轉變爲如此畫風。陳寧和虛清道長眼前一黑,爭先恐後地想要捂臉,道門的臉面今天算是被許真君給丟光了;渡花和尚卻看得無限神往,阿彌陀佛,說到行事突兀、不拘一格,大和尚還得向許真人多多請教次纔是,服了,真心服了......
只有麻辣燙在瘋狂叫囂:“老許哥哥,你最帥!”
很多人都用古怪的眼神望着這個腦殘粉,不過很快就發現真正腦殘的是自己纔對。面對即使破殼而出的陰城原童,天下第一至陰至邪之物,還能如此悠閒磨劍的,除卻許真人還有哪個?可不就是帥炸了麼!佛道兩家的真正高手此刻也已看出不對,黑色怪卵似乎一直在努力躲避,更放出滾滾陰煞反撲許長生,卻被劍光牢牢壓制,許長生看似輕鬆,其實不過是舉重若輕而已。
許長生運轉全身法力催動赤宵神劍死死壓制住黑色怪卵這個‘磨刀石’,整整磨了半個多小時的劍,才抽身後退,看一眼那黑色怪卵中更見熾熱的兩點紅芒,微微一笑:“也算你於我有功,要出殼是麼?待本真人助你一臂之力!”
赤宵劍輕輕揚起,輕輕斬落,不帶半點火氣,也不曾起動風雷,劍芒百丈,可就是這輕描淡寫的一劍,卻讓黑色怪卵避無可避,被一劍斬中。
“轟!”
陳寧全力一劍仍舊難傷分毫的黑色怪卵瞬間支離破碎,巨大的能量波動就如同引爆了一枚小當量核彈,滿空寒風凜冽,如臨南北極地。
清風觀中的佛道高手第一反應就是放出護身法器,就連一直在佯裝打坐偷看漂亮妹子的渡花和尚都險些再次將金身招呼出來。
不對。
內藏陰城原童的黑色怪卵炸裂開後,無盡能量爆發,上衝天宇,將千丈高空的雲層掃蕩的乾乾淨淨,可清風觀卻只是感覺一陣寒意襲來,再無任何異狀,衆人方知是許真人用大法力護住了整座清風山。
渡花和尚這種豁達的性子也不禁長嘆一聲,道門有此人出世,只怕佛門要被壓制最少百年了,就算師傅出關,也未必就能抗衡這位許真人。
許長生收劍在手,笑吟吟望着對面怪物。
黑色怪卵爆開後,現出一個身高三尺的黑衣童子,應該是被他破開‘蛋殼’過早,實力還未到達巔峰,上半身凝實如生人,赤裸着小小的胸膛,下半身卻只是兩條朦朧的小腿,半爲氣狀。
這個童子生得齒白脣紅、面如敷粉,頭上頂着一對總角,是個未成年人的樣子,全身都是光赤溜溜,只是看他的腰肢以下,卻沒有任何男孩或女孩的特徵。
他攤開兩隻小手無辜地望着許長生,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滿臉都是楚楚可憐的表情,口中‘嗯嗯’連聲叫着,似乎是在懇求許長生不要傷害自己。
這一幕當真令見者無不心酸,清風觀中的一些女性看的母愛氾濫,幾乎忍不住就要替他出聲求饒,就連麻辣燙都開始有些狐疑了,或者這個黑色怪蛋裡逃出的小娃娃不是什麼怪物,老許哥哥該不會狠心去傷害他吧?
“好一個我見猶憐的小娃娃......”
許長生凝視着這個小童,面上笑意不減:“我現在知道爲什麼那隻鬼王要着急到人間娶妻了,不成鬼仙,早晚就要被你吞噬,就是成就鬼仙,都未必會是你的對手啊?
本真人聽說上古時有先天之靈,或依星辰之力而生、或爲陽罡正氣所染、或出自鴻蒙、自體玄黃,生而得神通、長成則爲大真人,此皆天地所授,非後世修者可以攀比。
到了如今這個末法時代,天地靈氣斷絕,諸般正氣消亡,先天之靈無所出,或者說是代表天地正氣的先天之靈再難尋覓。
如今世人心腸漸漸詭譎難測、道德淪亡、人生而有不平,陰邪之氣因此而生。你稟天地陰邪而出、鬼城自產,非自輪迴中來,也爲先天之靈、可惜卻是天下至陰至邪之物,像你這樣的東西,也配化作如此可愛的小娃娃?莫非你還想被貼上年畫不成!
今天我就代天行道,斬你於此,爲華夏消除一樁心腹大患!”
劍光驟起,許長生已連人帶劍化成一道經天緯地的千丈紅光,將整個天空都完全遮蔽,一劍斬出,當斷山河!
許長生一劍橫空,日月皆掩,衆人只見滿天都是耀眼紅光,一時間眼中都只剩下了這驚天動地的一劍。
“人即是劍、劍光合人,這纔是真正的御劍之法,與許真君相比,我這一點馭劍法門當真只是小孩子的把戲了。”
陳寧看得目眩神迷,心中又是羨慕、又是震驚,他是劍修出身,自然是清風觀中感受最爲激烈的一個。
“咯咯......”
先前還是我見猶憐的黑衣小童望着飛射而來的劍光,忽然面現冷笑,擡起一隻白白嫩嫩的小手,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點向劍光前端。
“鏗——”
一聲金鐵長鳴,指劍相交之處,爆發出一團灼目奇光,一時竟掩蓋了劍光、令驕陽失色。
許長生身劍合一的絕世一劍,竟然被這個黑衣小童一指點住,再難寸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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