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籠中鳥被釋放了出來,書店的夥計們都紛紛跑出店門。有的面向着新生的舊太陽——對太陽而言,就今天來說,是她嶄新的一天,而太陽依然是那個太陽,伸一個懶腰,活動活動腿腳。(我家二虎子也常這麼做,一覺起來先做個伸展運動,可好玩了。)
有的卻立刻抱着廣告牌出來,立在門口;或者把窗戶簾子掀開,露出上面貼着的新鮮佈告。
卻見那佈告上面寫的是什麼?
寫的是:“天寶十年年度鉅獻,武俠作家魏傷風傾情作品,《澤天記》全面上市!”
下面,一張搞笑的大餅臉,魏傷風慘白得在畫板上傻笑,各種抑揚頓挫在裡面。
尤其可笑的是,魏傷風的那張臉,竟然還是貼在一本書上的封面。那書面上楊柳依依,說不盡的濃情愜意,小河蜿蜒向東流,和尚拄着柺棍在小橋上走,和尚不遠處的河上還有小小的木舟,真是折服了我的畫家,描繪出這這樣一種美妙。
而魏傷風就好像一頭衝出畫布的獅子,大餅臉很突兀得懸在空中,而且有隨時會衝出畫布的感覺。本來一種初春的浪漫氣息,可是全讓這傢伙給破壞掉了,真是可惜。
有時候,你就會遇到這種情況。美好的東西偏有噁心的東西來點綴,彷彿一件漂亮的旗袍上爬滿了獅子——呵呵,這個一定得是小獅子,否則這旗袍得多大——其實,本來想寫的是“蝨子”。
那麼,你就得猶豫下了:到底是看呢?還是不看呢?
看呢,的確會得到美的薰陶,可同時也會被噁心到。
不看呢,卻是可惜了這美好了,不過也省了這噁心了。
彷彿墨上先生的VIP小說,不看呢真是一種可惜,這滿腹的才華,滿紙的荒唐,不過也省了人民幣了。
看呢,的確美輪美奐,想象奇絕,行雲流水,自賣自誇之功堪比王婆;卻也費了手裡的票票。
哎呀呀,矛盾哪,糾結。
我這樣想着,嘴裡不由得說了出來,邊說邊搖着腦袋。
耳邊,一個聲音就響了起來:“因有矛盾,故生陰陽。所以佛家講‘好便是了,了便是好’,亦是所謂‘相依爲命’。其道在於以男女相依之法,來解決矛盾糾結之事。俗話裡講‘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就是這樣的道理了。”
我去!我被驚了一訝——很少有人這樣說哦,所以我就做吃螃蟹的第一個了!
說到這裡呢,讀者可能要問了:“我是誰?”
對呀,我是誰?
我從哪裡來?
要到哪裡去?
而你又是誰?
你從哪裡來?
要到哪裡去?
這些,真的是很深刻的問題,直達人性根源哪!
幾千年來那麼多東西方南北方的哲學家都在爲這幾個問題苦苦追尋,我們就不在這裡繼續煞費苦心了。
很簡單最通俗的回答是,我是本文的主人公,初子路啊!
我是之前在永日齋被手機吸進了時光隧道,然後只聽“嘣”得一聲,好像可口可樂的瓶子被忽然打開了,汽水一樣的我就被彈了出來,然後,我就莫名其妙得坐到了小三黑包子鋪的路邊攤上,面前是一碗小米粥和四個好像肉夾饃一樣的小包子,鮮黃嫩白得可招人喜歡了。
於是呢,我左瞅瞅右瞅瞅——好像做賊啊,不過貌似就是要做賊了,因爲我想吃包子喝米粥。
然後我看到並沒有人理我,只有一個黑不溜秋的小子頂着一個綠了吧唧的頭巾穿着一身藍汪汪的布衣服在案臺後面忙碌得做包子,然後是一大堆蛆蟲一樣的客人在熱氣騰騰大汗淋漓得吃包子。
本來呢,我在穿越之前,就是在永日齋裡要吃東西了——具體得,是要吃一杯奶茶博士的奶茶——標準得來表述,是名爲“奶茶博士”的奶茶。
可是呢,沒有任何緣由得,我就莫名其妙得穿越了,所以我覺得我是被迫穿越得,絕對不是自己主動穿越,因此我覺得嚴格得來說我是“被穿越”了——當然這個說法是有歧義的,因爲好像手穿越過被子,那被子就是“被穿越的”,所以“被穿越”的應該是時空,但是非主動,也可以用“被”,這裡就是一次兩億了——啊不,是“一詞兩義”,真是想賺錢想瘋了,嘻嘻~
況且小包子粉不嚕嘟得坐在盤子上,好像四個小娃娃穿着小黃肚兜露着雪白嫩紅的小皮膚,坐在椅子上直瞅我。
我看着它們,心裡悄悄得說:“轉過頭去!”
本來只是發揮想象力做一種調侃式的想象,沒有想到,那四個小包子上面飄渺如雲的熱氣竟然立刻增多,然後我就看在霧氣之後的小包子正在發生一些變化,雖然不大,但是看得出來包子的每一寸皮膚和筋骨都在變化。
好像《西遊記》裡的人蔘果變成了小娃娃,等到霧氣回覆正常,我發現那四個小包子竟然真的變成了四個小娃娃,身體下面被爐子和豆油薰黃的部分變成了小黃肚兜,被手捏起的褶皺變成了稀疏的頭髮,而圓滾滾的小身體,好像奶油蛋糕在烤箱裡變形一樣,慢慢得伸縮幻化出人形來!(・。・)
他們就坐在盤子上,嘻嘻瞅我衝着我笑,那小表情似乎在說:“來者不善呀,小哥!是想要吃掉我們嗎?哈哈,小樣,借你倆膽吧,你都未必下得去嘴,切 !”
本來呢,看到小包子變成了小包子娃娃,我下意識得覺得似乎之前幾十年自己吃的包子其實都是一個個的小生命,被蒸熟了的小娃娃,那一刻油然而生一種負罪感。
可是看到小包子們挑逗的表情,我心中那無名火“騰”得升起,我這小暴脾氣! 果斷表示忍不了!(⊙_⊙)
於是,我伸出我粉嫩的小爪子,猛地下手,一把就把其中的一個小包子娃娃抓住了。
然後,我張開了我的血盆大口,唔哈哈哇咔咔,口裡面唾液橫流,牙齒雪白而強硬,然後,抓着小娃娃的手就把小娃娃慢慢得向嘴裡送去!
我故意將這個動作放慢,慢得彷彿電影拍攝裡的慢動作,或者放映時候的二分之一倍速一樣。因爲我就是要看看小娃娃會如何反應。
是會驚訝失措?還是依然如故?
按照一般的邏輯呢,小娃娃是要驚慌失措,小胳膊小腿不停得顫抖着向我求饒:“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
(╥╯^╰╥)
然後呢,我就哈哈仰天長嘯——啊不,這裡要用是“長笑”,要突出本座的愉悅感,嘻嘻。๑乛◡乛๑。
對着搖尾乞憐——(・。・),呃,這個小東西是人啊,除了不露出體表的闌尾外沒有尾巴,不過起碼他可以“搖屁股乞憐”嘛,๑乛◡乛๑。
想到這裡,我忽然驚醒!我想起從前在本座豐富的人生經歷裡,好多次看到人在向我搖晃屁股,我只是簡單得以爲她們——其實有的時候是“他”——只是腰疼,現在 才知道,那是她們在向我“搖尾乞憐”!是“ 賣弄風騷”的表現!⊙﹏⊙!
我以前太純潔了有木有!V●ᴥ●V咻!
而我呢,就大人有大量得一揮右手——嗯,\(⊙ω⊙)╗,右手好像拿着包子呢,就那大方得一揮左手吧,敞亮得說道:“那就看在你年少無知的份上,饒你這次。得虧是你這次遇到了我,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風流才子——啊不,是寬厚長者,否則,讓你吃不了兜着走!必須得見血!”
然後呢,小包子就不停得向我叩頭,五體投體得表示臣服,邊叩頭邊慘兮兮可憐巴巴得說:“多謝大人!小子以後一定謹記您的教誨,面對您一定畢恭畢敬,絕對不敢再有絲毫的怠慢了!”
然後我再次得一揮左手,╔(⊙ω⊙)/,微笑點頭,~o(* ̄▽ ̄*)o,道:“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我很滿意,我很滿意啊。”
我沉浸在這樣美妙的聯想裡,手竟然停在半空中。而我手上的小包子娃娃安靜得瞅着我,(⊙_⊙),半晌沒動靜,好像被我的自我陶醉給驚呆了,或者人家只是想做一個安靜的美男子。V●ᴥ●V啦!
終於,他瞪我一樣,⊙︿⊙,小嘴一咧喊道:“有完沒完啊你!知不知道懸空的感覺很不好!?”
我去!我心裡想道,這小子竟然完全不照劇本來!這什麼態度,⊙△⊙?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用黑話說就是完全不鳥我的感覺啊!ヾ(●゜ⅴ゜)?
我這小暴脾氣!還是絕逼忍不了!
我大喝一聲:“(⊙⊙?),怎麼!不害怕啊你?”言語後半部分加上陰慘的笑容,好像電影裡面加特技,duang duang得,產生一種瘮人的趕腳(趕腳,火星文,“感覺”的意思)。
小傢伙卻絲毫不爲所動——當然,他挪動了一下屁股,從我的指縫處挪到了我的手掌心裡,不過我感覺這種“動”應該和我的恐嚇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