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離譜的價格
“難以想象，這種骯髒的地方居然是王國的首都！”
羅南耳邊傳來一聲尖細的驚叫聲。
他朝聲音的方向望去，見到一名錶情崩潰的女士驚聲叫喊，在她不遠處，一名圍着麻布裙的婦女面無表情地將陶盆中的糞水潑在大街上。
前者倒退一大步，捂住臉整個人都在顫抖。
其他路過的行人對婦女的行爲熟視無睹，反而鄙夷地瞧着那名驚叫的女士。
畢竟能做出這種反應的，也只能是貴族。
最近有大量從其他地方逃到凱旋城避難的貴族，其中的部分中小貴族失去了領地的支撐後，沒有資格進入中央宮等上流社會的舒適區。
迫於生活壓力不得不搬到外圍居住，着實讓這裡的居民看了不少笑話。
在這個娛樂匱乏的年代，能夠看到貴族老爺們丟臉的表現，對於平民來說，可是件不得了的談資。
“這裡的地面確實好髒，我聽說王國其他城市的環境都沒有凱旋城這麼糟糕，想不明白。”
艾德望着自己的腳唉聲嘆氣，就算是他也不喜歡踩在一堆排泄物上。
“正因爲是首都，最初的城市規劃跟不上人口的發展速度，又缺乏清理人員，難免遭重。”
羅南望着街道旁密密麻麻堆積在一起的房屋。
凱旋城最初的建築規劃只考慮了十萬人口的日常生活，可在建成的數十年來，人口暴漲到近五十萬。
貴族的舒適區又佔據了中心大面積的土地，大量的人口擁擠在狹小的環境中，產生的生活垃圾無處堆放，公共衛生系統跟不上，慢慢的也就形成了如今骯髒的城市。
事實上，比起過去，這裡街道上的環境已經算是有所改善了。
由於黑死病的襲來，生活在這裡的人變少了，自然也就變得乾淨了些。
凱旋城的商會中心建立在人流最密集的南城門入口，由於附近不再是居住區，地面至少能夠下腳。
羅南從艾德身上下來後，進入其中。
在中央的大廳處，立着一張巨大的告示欄，上面張貼了一張張寫滿了交易信息的羊皮卷。
羅南找到附近的一名接待員，讓他把近期正在售賣的領土清單拿到自己面前。
同時他拿出一張粗略描繪了大陸勢力分佈的地圖，陷入思考。
羅南現在所在的大陸，被一條延綿的巨大山脈一分爲二，它被稱之爲死亡山脈，另一邊是魔物肆虐的荒蕪地帶，也是最初促使帝國建立的恐怖威脅。
山脈的這一邊，正是強盛的神奧帝國。
帝國總共由七大主體構成，包括皇帝直接統治的奧陶王國，守衛着死亡山脈的北獅公國，地處半島的珊瑚公國，佔據着森林面積最大的精靈王國，教會統治的聖域，無數學院彙集而成的學士堡，商人組建的城邦共同體丹圖瑪聯盟。
羅南現在所處的凱旋城商會中心，其主人正是丹圖瑪聯盟中的一位高層，同時還在皇宮任職，擔任着貨幣發行的總負責人。
目前神奧帝國流行的金銀貨幣，正是靠着丹圖瑪聯盟難以複製的鍍金工藝，讓仿製的成本遠遠高於金幣本身的價值。
再加上能夠在丹圖瑪聯盟建立在帝國各地的商會中流通，讓金幣的價值得到了領主們的一致認可。
這才能夠在這個時代建立起統一的貨幣單位。
拿到接待員遞過來的價格清單後，羅南的眉頭一跳。
儘管知道貴族貪婪成性，但他沒想到居然能這麼離譜。
清單中最便宜的領土都要三萬多金幣，那是遠離首都，位於王國邊境的山區，人口稀少，沒有礦石，難以種植糧食。
好傢伙，你這領地繁榮時期，一年的稅收能有五十金幣不？你這敢賣三萬？瘋了吧。
羅南可以理解這幫封地貴族的心情，封地可以說這個時代一個家族賴以生存的根本，是許多貴族比性命還要寶貴的信仰，其真正的價值難以用金錢衡量，不到萬不得已誰又願意放棄。
但這個價格，那是純純做夢。
難怪這段時間他沒有聽說多少封地交接的傳聞，看樣子這場關於封地的交易纔剛剛拉開帷幕。
外來貴族想要高價出售，不願意賤賣。
城內貴族則在等候着三個月的期限，等你再不賣就得被趕回自己的封地內，到時候價格可就不是你說了算。
另一方面，他們也在爲自己爭取時間，畢竟買下封地之後，三個月的死線就到自己頭上了。
羅南翻了翻清單，忽略了那些靠近凱旋城，地理位置優越的封地。
這些地方早已被大家族的子嗣預定，而且不符合他遠離中心的預期，更不要說他還買不起。
最後，他把目標定在了其中一個位置。
“寒風領”
位於王國最北部的邊境區域，領地內多山川丘陵，再往北就是荒無人煙的冰原。
其優點在於因爲足夠偏僻，寒風領涵蓋的範圍廣闊，甚至只要膽子夠大，北方超大的無人區完全能夠當成自己的地盤。
而且地廣人稀對於其他領主來說是缺點，對於羅南而言反倒正合適。
他搞出再大動靜來也不會引起關注。
至於寒風領的價格，羅南直接忽略，這個數字沒有任何實際的意義，賣家完全是在按凱旋城的土地價格標價。
“埃克斯特男爵，聯繫地址湖心大道，西南區，紫羅蘭街18號。”
羅南記下對方的位置，這種交易想要成立，關鍵還得雙方面對面談。
事實上看到對方現在居住的地點後，羅南心中已經有了把握。
在凱旋城內，貴族的舒適區按等級劃分，從上到下共分三大區域。
排在最頂層的，毫無疑問是中央宮，位列中間的，是緊挨着教會區的凱旋大道。
最後則是近幾年圍繞着聖彼得湖建立起來的湖心大道。
由於缺乏底蘊，湖心大道的貴族們爲了提升自己的地位，彰顯臉面，只能不斷地花錢。
衣食住行，吃穿用度無一不選擇最貴的，以至於整片區域的人都養成了奢靡享樂的風氣。
並且他們極端鄙視平民的生活，若是當地貴族舉辦宴會的標準達不到賓客的要求，就會被抵制，甚至遭到驅逐！
埃克斯特男爵顯然是一位追求體面的貴族，不屑於混跡在平民的生活區。
但羅南不覺得一個偏遠山區的小貴族承受得起湖心大道的生活成本。
這位男爵怕是早已焦急等待着他的到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