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纖,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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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大吼驟然響起,周纖纖心底狠狠一顫,猛的回頭,只見一抹高大的身影猛的朝着她撲來。
“轟!轟!轟……”
幾聲巨響劃過黑沉的夜空,豪華的別墅瞬間崩塌,等在院子裡的幾個保鏢也被飛來的碎片砸得遍體鱗傷。
不知過了多久,嘈雜的警笛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保鏢頭子被爆炸的那股威力震得老遠,整個人躺在草叢中渾身是血。
他掙扎着拿出手機,艱難的撥通了秦邵峰的電話:“老……老爺……不好了,別墅突然爆炸了,五姨太還在裡面,估計已經……”
秦邵峰接到這個電話時,眸色頓時沉了沉,劃過一抹冷酷的笑意,半響,他對着手機故作悲痛震驚的模樣低吼:“你說什麼,別墅怎麼會爆炸?五姨太呢,她人呢,還有我那未出生的孩子呢?你們是怎麼保護她的?”
“對不起老爺……”保鏢頭子艱難的開口,“五姨太說她自己一個人進屋找東西就可以了,就讓我們幾個在外面等,然後不知道別墅怎麼就突然爆炸了,我們幾個也被這場爆炸的威力震得好遠,不知道其他三個兄弟現在怎麼樣了?”
“你不用說了,我馬上就過去。”秦邵峰低吼着,瞬間掛了電話。
只是掛了電話後,他並沒有立即起身,只是慵懶的靠在沙發背上,脣角噙着一抹冰冷諷刺的弧度。
想在他的面前耍什麼心機,那還真是嫩了點,誰揹着他在他秦家玩弄什麼花花心計,他定要讓那個人死無葬身之地。
*****
像是被濃濃的白霧迷濛了眼睛,百米之內,什麼也看不見。
秦子言微微蹙了蹙眉,有些迷惑的看向四周。
四周都是濃濃的白霧,此刻的他就好似置身在另外一個空間裡,一個沒有人煙,只有白霧的空間。
他不由得苦澀的扯了扯脣,他現在應該是在做夢吧,是他被那個女人傷得太深太深,所以連做夢都在逃避着現實,躲在這虛無縹緲的空間,不見她,也不見任何人,自顧的埋藏着這顆滿是傷痕的心。
細想下來,他身爲一個男人,其實也沒有那個堅強。
愛到無力絕望,傷到體無完膚,他也是想着要逃避的。
“子言!”
忽然,身後猛地傳來一陣輕柔的喚聲。
秦子言渾身一顫,慌忙轉身,只見周纖纖正站在不遠處的地方,臉上噙着一抹溫溫柔柔的笑意。
秦子言忽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選擇逃避,所以做夢纔會讓自己置身在這樣一個虛無縹緲的空間麼,怎麼她還是會闖進這個虛無的夢中。
心中自嘲,他到底還是捨不得這個女人。
“子言……”周纖纖看着他笑,臉上的笑容乾淨透徹,那雙明亮的眸中也滿是清澈的笑容。
秦子言垂眸,心中盡是自嘲。
他大概一直都希望周纖纖能對他露出這樣乾淨透徹,不含一點算計和撩撥的笑容吧,只是現實中無法實現,他就在夢中一一實現。
周纖纖緩緩的走來,柔軟的手摟着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胸口,低聲問:“子言,你怎麼了,好像不高興?”
秦子言定定的盯着懷中的小腦袋,眸色一片複雜,即便知道這個一個夢,可是當這個女人抱着他的時候,他的心還是抑制不住的想要沉淪。
良久,他的眸中劃過一抹釋然,既然是夢,那就讓他在夢中沉醉一把吧,現實太痛,這樣的夢儼然是他的一絲慰藉。
擡手輕撫着她柔順的長髮,秦子言低笑着開口:“沒有,我沒有不高興。”
“那就好。”周纖纖笑了笑,從他的懷中退出,拉着他的手臂,柔聲說,“子言,跟我走,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秦子言眉目溫柔的看着她興奮的小臉,低聲問:“什麼地方。”
周纖纖拉着他,微微有些撒嬌的笑着:“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說着,她便拽着他往濃霧裡面走。
只是隨着他們的走動,濃霧慢慢散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鬱鬱蔥蔥的草原,草原上還有大片的花海,美輪美奐。
雖然知道這是夢境,但是秦子言還是
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到了,然而心中的那抹震撼很快又變成了自嘲。
曾幾何時,他跟一個小女孩似的,做這樣天真夢幻的夢。
周纖纖張開雙臂在草原上轉了幾個圈,臉上帶着這個世界上最甜美的笑容。
秦子言眸色深深的盯着她,幽深的眸中緩緩劃過一抹眷念。
只見那襲纖瘦的身影又竄進了花海,朝他招了招手,笑着喊:“子言,這裡漂亮嗎?”
秦子言點了點頭,眸光癡癡的盯着她的笑臉,一時間覺得她的笑臉比那些盛開的花還要好看。
“我們以後就生活在這裡好不好,永遠的生活在這裡?”周纖纖滿臉幸福的盯着他。
秦子言的心微微的顫了顫。
永遠的生活在這裡,多麼誘人的一句話啊。
如果這不是夢境,是現實該有多好。
如果這個夢永遠都醒不過來該有多好。
“子言,你還沒回答我呢?”似是見他沉默不語,周纖纖頓時不滿的嘟囔了一聲。
秦子言衝她溫柔的笑了笑,低聲落下一個字:“好。”
說着,便朝着她緩緩的走過去。
周纖纖的臉上頓時盪開了一抹幸福的笑,那笑容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笑容還要好看,在他的眼裡,讓那些盛開的花都盡失了顏色。
周纖纖親暱的摟着他勁瘦的腰身,笑嘻嘻的開口:“以後,我,你,還有我們孩子,永遠都生活在這裡,永遠都倖幸福福。”
秦子言微微的怔了一下,下意識的問:“我們的孩子?”
“嗯。”周纖纖點了點頭,牽着他的大手覆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笑着說,“我們的孩子就在這裡,他快來到這個世界上了,快來找我們了?”
秦子言深深的盯着她平坦的小腹,心中劃過一抹苦澀和自嘲,原來在他的夢裡,她腹中的孩子是他的。
“子言,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周纖纖又問。
秦子言溫柔的撫了撫她的臉頰,低聲笑道:“女孩。”
“爲什麼?”周纖纖問。
“因爲女孩是父親的貼心小棉襖。”秦子言笑着開口,眉目一片溫柔。
周纖纖撇了撇嘴,悶悶的哼道:“那這個女兒以後肯定老是跟我爭搶你。”
秦子言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你還跟女兒爭寵咧?”說出這句話時,他的心裡也在腦補那樣溫馨幸福的場景,心裡卻緩緩浮起一抹哀傷。
夢境有多幸福美滿,現實便有多痛苦絕望。
忽然,懷中的身子猛的軟了下去,手心感覺到的也是一片濡溼溫熱。
秦子言心下一緊,慌忙垂眸看去,只見周纖纖的臉色忽然變得慘白,身上的白色連衣裙也漸漸變得赤紅,是被鮮血染成的赤紅。
秦子言嚇得手忙腳亂,緊緊的摟着她,顫抖着聲音問:“纖纖,你怎麼了?”
“子言,對不起……”周纖纖盯着他,染着血的手摩挲着他英俊的臉頰,絕望的眸中帶着一抹眷念,“不能陪你永遠待在這裡了……對不起……”
“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秦子言緊繃着聲音,高大的身軀一時間繃得緊緊的。
周纖纖只是對着他笑,不再說話,脣角卻有血絲溢出。
秦子言慌忙擡手擦着她脣角的血跡,雖然知道這是夢境,可是那種即將失去她的絕望纏繞着他的心臟,還是讓他透不過氣來。
他緊緊的摟着她,一字一句的低喃:“不會有事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別怕,纖纖,我會陪着你的,永遠都陪着你……”
忽然,懷中的身子漸漸變得輕盈,變得透明……
秦子言心裡猛的一慌,拼命的想要摟緊她,然而不管他用多大的力氣,都阻止不了那個女人身子的消散。
明明知道這是夢,明明知道這不是真的,可是心中卻是這般的絕望。
眼睛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落了下來,晶瑩溫熱,又帶了點鹹澀的味道,是淚。
秦子言垂眸怔怔的盯着空蕩蕩的懷抱,臉上滿是悲慼和絕望。
周纖纖,不是說好了……我們永遠生活在這裡麼?
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忽然傳入夢中,秦子言驟然睜開了
眼睛。
呆滯的盯着漆黑的夜幕沉默了良久,他的意識這才漸漸回籠。
自己竟躺在躺椅上不知不覺的睡着了,然後做了一個那樣不切實際,時而幸福,時而絕望的夢。
身旁的手機響個不停,他拿起來,先是看了一眼時間,纔是凌晨四點多鐘,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是秦邵峰。
眉間閃過一抹疑惑,秦邵峰怎麼會在這個時間點給他打電話,難道是有什麼急事。
微微蹙了蹙眉,心中莫名的劃過一抹不安。
他將手機貼在耳邊,沉聲開口:“爸,什麼事?”
“……”
不知道秦邵峰在電話那端說了什麼,秦子言的手機瞬間滑落在地上,一陣暈眩襲來,他不禁往後退了兩步,整個高大的身軀似乎突然間站不穩,好似受到了一個無法承受的打擊。
電話那端,秦邵峰聽着似是手機掉落在地上的聲音,眸中閃過一抹沉冷。
周纖纖出事後,秦子言是他第一個親口通知的人,只是爲了試探一下,秦子言到底在不在乎那個女人。
很顯然,秦子言的反應令他很不滿意。
若真是跟那個女人沒什麼,又怎麼可能在聽到這樣的消息之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甚至是滑落了手機。
他不在乎那個女人,所以自己的兒子跟那個女人搞在一起,他也不會生太大的氣,頂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然而他無法容忍的是,秦子言這個兒子一向都是他最得意,最放心的兒子,他斷然沒想到這個男人會爲了一個風騷的女人背叛他。
很顯然,那個女人對他這個兒子的影響力太大,大到甚至會毀了他這個兒子,更甚於會教唆他這個兒子與他爲敵。
所以,除去那個女人怕是他做出的一個最正確的決定。
*****
暴雨已經停了,空氣也沒有那般的壓抑沉悶,然而秦子言的一顆心卻好似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扼着,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好不容易來到了周纖纖的私人別墅前,然而昔日豪華的別墅,如今卻變成了一堆廢土。
無數的消防員在周圍滅火,尋找倖存者。警察在周圍尋找別墅爆炸的蛛絲馬跡。
秦子言一步一步的走過去,忽然有人攔在了他的面前,是兩個警察。
“先生,我們還在清理現場,您不能過去。”
秦子言機械的轉頭,平靜無辜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淡淡的問:“找到了倖存者了嗎?”
“還沒有。”警察搖了搖頭,見他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對勁,便也沒多說什麼。
秦子言也沒有再走近,只是沉沉的盯着那片廢墟,平靜的臉色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唯有那雙深邃的眸中藏着濃濃的悲哀和絕望。
倘若周纖纖真的在這座別墅裡,爆炸的時候,她豈會有生存的機會,恐怕早就已經……
他甚至不敢想下去了,只是沉沉的盯着那些在廢墟中搜尋的消防員,腦袋中一片空白。
秦邵峰隔着車窗,眸色陰鷙的盯着那抹站得筆直的背影,臉上閃過一抹戾氣。
“死得好。”他冷冷的咒罵了一聲。
前面的司機手微微的抖了抖,忽然覺得這位董事長越來越冷酷無情了。
“開車。”半響,秦邵峰收回視線,衝着司機冷冷的開口。
司機不敢耽擱,慌忙發動了車子。
*****
秦子言一直站在那片廢墟前,視線也不曾離開那片廢墟,整個甚至站得筆直,似乎在等待着一個結果,不管那個結果是好是壞,只是在執着的等待着。
一直到了天明,他都沒動一下。
消防員早就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了,心想,出事的人大概是他很重要的人。
太陽升起的時候,消防員幾乎將那片廢墟翻了個底朝天。
消防隊長走到秦子言的面前,有些同情的開口:“這位先生,我們已經找遍了,都沒有找到倖存者,估計在裡面的人已經被炸得屍骨無存。”
秦子言沉默着不說話,脣角緊抿的弧度冷硬異常。
正在這時,幾輛小轎車忽然停在了旁邊,好幾個人從車上走下來,包括秦子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