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秦子言的臉色會變得怪怪的,原來這個電話是秦邵峰打來的。
如今,對於秦子言來說,秦邵峰在他的心裡處在一個極其複雜的位置。
一方面秦邵峰是他敬愛了二十多年,最終又拋棄了他和他母親的父親,而另一方面,秦邵峰又是他最愛的女人的仇人。
所以,在面對秦邵峰的這件事情上,秦子言今後恐怕怎麼也做不到坦然。
下意識的伸手握緊秦子言的大手,周纖纖這才滑向了接聽鍵,將手機放在耳邊接聽。
秦子言垂眸定定的盯着她纖細的手指,半響,張開手與她十指相握,緊緊的握着,好似很怕失去她一般。
周纖纖衝他溫柔的笑了笑,然後對着手機淡淡的問:“找我什麼事?”
“馬上回秦家別墅。”電話那端傳來秦邵峰陰冷異常的聲音。
周纖纖輕輕的笑了笑,漫不經心的問:“秦老爺,有什麼事是不能在電話裡說的,還要我回去?”
秦子言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握着她的手暗暗收緊。
周纖纖衝他安慰性的笑了笑,只聽電話那端又傳來秦邵峰冷酷無情的聲音:“你可以選擇不回來,不過,子言現在住的那個地方恐怕很快就不能繼續住下去了。”
秦邵峰話語中的威脅再明顯不過了,周纖纖頓時冷冷的眯了眯眸,劃過一抹陰沉。
她緊緊的握着手機,語氣冰涼的道:“好,我馬上就回秦家別墅。”
掛完電話,周纖纖臉上的陰沉和冷戾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溫柔笑意。
她衝秦子言笑道:“天都亮了,我們快回去吧,你一晚上都沒回家,大姨太一定很着急吧。”
即便她再怎麼裝出溫柔笑意,而她打電話時的那股冷戾和陰沉他卻都看在眼裡。
緊緊的握着她的手,秦子言低聲問:“我爸……秦邵峰他跟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周纖纖垂眸笑着回了一句,半響,撥開他的手,笑道,“子言,你快回家吧,大姨太估計正着急你呢。”
“我已經給我媽打過電話了,你不用擔心。”秦子言低聲回了一句,沉沉的看着她,“我爸到底跟你說了什麼?他是不是要找你麻煩?”
“呵……”周纖纖忽然輕笑了一聲,微微有些諷刺的說道,“就算他不找我麻煩,我也會找他的麻煩的,畢竟,他欠了我父親一條命,欠了我整個美好的童年。”
周纖纖再說這些話的時候,清亮的眸中快速的劃過一抹冷意和陰鷙。
秦子言心底一抽,暗暗收緊了身側的手。
她昨晚說的話很對,她這般憎恨秦邵峰,若是不解決她與秦邵峰之間的深仇大恨,她真的不會幸福,因爲那樣的仇恨幾乎可以毀了她。
周纖纖眸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半響,起身下牀,默默的走到沙發旁,拿起那個男人昨晚給她買的乾淨衣服,一件件的換上,就當着他的面。
在此刻這般沉靜的氣氛下,就算她在這個男人的面前脫光光的換衣服,她也不覺得尷尬了。
人的情緒有時候真的很奇怪,在同一個男人的面前做同樣的事情,氣氛不同,心中的感覺和情緒也截然不同。
秦子言的眼光很不錯,打底的是一件米色的蕾絲長裙,外套是一件卡其色的風衣,他還給她買了靴子,買了薄厚適中的絲襪。
周纖纖一件一件的穿在身上,待她穿戴整齊,腰間驟然多了一雙鐵臂,緊接着,一抹溫熱的身軀緊緊的貼上了她的後背。
秦子言從後面緊緊的摟着她,他的身軀很高大,而她雖然有一米六七的個子,可是整體卻很纖瘦,被他摟在懷裡,就好像整個人依偎進了他的懷裡一般,很有安全感。
秦子言的脣瓣貼着她的耳蝸,低聲說:“纖纖,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不要想什麼復仇了,我們帶着女兒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管他秦邵峰過得好還是不好,我們再也不回來了好不好?”
周纖纖垂眸,定定的盯着腰間那雙大手,良久沒有說話。
感覺摟在腰間的那股力道越來越沉,緊得她感覺到了一絲絲疼痛。
她微微嘆了口氣,擡手去撥他的大手,而那個男人卻摟得很緊,她撥了好幾次纔將他的大手撥開。
其實他的手也不算是她用力撥開的,更準確的來說,是這個男人傷心了,絕望了,這才自動鬆開手的。
只是當那個男人鬆開手後,她又莫名的心慌了,急促的轉身,拉着他的手,盯着他沉靜的臉色,低聲說:“子言,再等等我,我一定儘快結束這段恩怨,等所有的事情解決後,我們再帶着女兒離開,好不好?”
“等?”秦子言微微的笑了笑,笑得有幾分苦澀,“那還要等多久?”
周纖纖抿了抿脣,低聲說:“不會很久。”
“不會很久又是多久?”秦子言笑着問,聲音莫名的有些悲涼。
周纖纖的心微微的抽了抽,盯着他悲涼的眸色,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還要等多久?
像這樣的問題,連她自己都回答不上來,又如何能讓這個男人安心?
見她沉默,秦子言微微的扯了扯脣,垂眸低聲說:“其實,連你自己也不知道還要多久對不對?”他說完,頓了良久,輕輕的撥開她的手,轉身坐在沙發上,低笑着說,“我明白,你對我爸的仇恨已經刻入了骨髓,想要你放棄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不逼你。而你要報仇的對象又是我爸,所以我也不能幫你,我就只能這樣默默的等着你,像一個廢人一樣的等着你。”
“子言……”周纖纖頓時撲過去,蹲在他的面前,低聲說,“你怎麼會是廢人呢,你是我愛的男人啊。”
秦子言擡眸定定的看着她,自嘲的笑道:“勸不了你,又幫不了你,更悲哀的是,我連要等多久都不知道,這樣的我不是廢人又是什麼。纖纖……”他說着,忽然擡起自己的手,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掌心,自嘲的說,“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挺沒用的,我口口聲聲說愛你,可是小時候卻沒能保護你,長大了也不能幫你,這樣的感覺真的既糟糕又窩囊。”
“不是的,子言,不是這樣的……”聽着眼前男人自暴自棄的話語,周纖纖心底驟然一疼,緊緊的握着他的手,沉聲道,“子言,你不是廢人,你這麼能幹,又能保護我,你怎麼會是廢人呢,記得上次飛機失事,我們跳機的那一次嗎?那一次,在孤島上,我感覺你什麼都懂,什麼都會,連建草屋抓魚都會,那時候,你在我眼裡就是最厲害的。”
秦子言苦笑:“那些沒什麼大不了的,那些都是小事,很多人都會。而我,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能幹。”
“可是你若是不會那些,我們肯定就餓死在孤島上了,甚至飽受着孤島上的風吹雨打,是你細心的照顧着我,才讓我活了下來,子言……”周纖纖說着,擡眸定定的看着他平靜的眼眸,語氣堅定的道,“記着,你不是一個廢人,你是我周纖纖最愛最愛的男人,沒有你,我也活不下去。”
“纖纖……”秦子言驟然將她拉進懷中,緊緊的抱着,卻不再說話了,只是緊緊的抱着,帶着一抹深深的眷念。
周纖纖也抱着他,微微的吐了一口氣,笑着說:“子言,你放心,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傷你爸的性命,因爲我還想跟你白頭偕老呢。”
秦子言靜靜的抱着她,良久纔將她鬆開,擡手拂開她臉側的長髮,盯着她清亮的眼眸,低聲說:“纖纖,我相信你,不過你一個人在秦家也要處處小心,我現在不能回秦家了,也不能保護你,爲了我和女兒,萬事都不要強求,自己的安全才是最要的。畢竟,這個世界上多了兩個人需要你,那就是我和女兒。”
“嗯。”周纖纖重重的點了點頭,語氣堅定的道,“我知道,我一定會好好的保護自己的。”
如今在這個世界上,她已經多了兩個割捨不下的牽掛,那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和她可愛的女兒,所以,無論如何,她都會保全自己。
她想要的,也不過是讓秦邵峰嘗一嘗那生不如死的感覺罷了,這便是她心中的一股執念,必須得化解了才行。
似乎唯有這樣,她才覺得對得起自己那死去的父親。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若她父親還在世的話,決然不允許她走上這樣一條充滿艱辛和危險的道路。
*****
周纖纖回到秦家別墅的時候,秦家別墅裡似乎沒什麼人,整個客廳裡除了幾個傭人在打掃衛生之外,安安靜靜的。
本來秦家也沒剩多少人了,秦子非應該去上學了,秦子悅應該出去玩了,至於四姨太,大概就是躲在房間裡想自己的計謀什麼的,而秦子寒,想必是去了公司。
以前幾個姨太太在的時候,客廳裡還有幾分熱鬧,她們會在客廳裡喝喝咖啡,看看電視,聊聊天什麼的。
可如今,客廳除了冷清兩個字能形容之外,便再無其他。
周纖纖的心裡忽然覺得有幾分悲涼。
秦邵峰,爲了一個莫宛如,你將秦家弄得這般冷清,真的值得嗎?
她終究不相信像秦邵峰那樣的人會用這種極端又殘忍的方式去深愛一個女人,可秦邵峰爲那莫宛如所做的一切,又讓她不得不去相信。
只能說,那樣的男人,一旦認真起來,那便是瘋狂。
秦子言有些方面還是有點像秦邵峰的,比如一旦認真起來便特別的瘋狂,就像那時候,她的私人別墅爆炸,他以爲她死了,竟然會爲了她在家殉情,所以秦子言這個男人骨子裡也透着瘋狂兩個字,但是他不會像秦邵峰這樣,用一種極端殘忍的方式去愛着自己心愛的女人。
秦子言的愛是那種默默的,不
張揚,也不奢華,就那樣平平淡淡的,卻細心得讓人安心和眷念。
*****
聽傭人說秦邵峰在書房,周纖纖直接去了樓上。
在秦邵峰的書房門前站定,周纖纖擡手敲了敲門。
很快,書房裡面便傳出了秦邵峰陰沉的嗓音:“進來。”
周纖纖推門而入,一眼便看見秦邵峰坐在書桌前,一臉陰冷的盯着面前的桌面,也不知道桌面上到底放了什麼,讓他那般的憤怒。
她靜靜的走過去,大致看到他的面前放着的是幾張照片,照片裡的景緻看着像是房子之類的東西。
周纖纖微微的蹙了蹙眉,忽然有些不解了,那幾張照片又如何能惹這個男人這般生氣,而且那幾張照片似乎還跟她有關,不然這個男人也不會特地叫她回來了。
她盯着那個男人陰沉的臉色,低笑着問:“不知秦老爺叫我回來是有什麼不得不當面說的大事?”
“你自己看看。”秦邵峰低吼了一聲,抓起桌上的那些照片,擡手就朝着她砸了過去。
周纖纖下意識的擡手去接,卻一張都沒能接住。
大約十來張照片盡數散落在了地上,而且幾乎都是正面朝上,讓人對照片裡的內容一目瞭然。
而周纖纖此刻也瞬間明白了這個男人如此憤怒的原因。
她彎腰,撿起其中的四張照片,這四張照片的背景是酒吧門口,裡面的人物是她和秦子言,還有……秦子寒。
這照片所顯示的內容,完全就是昨夜在酒吧門口,秦子言和秦子寒爲了她而起的一場糾紛。
也難怪秦邵峰會氣成這樣,他的兩個兒子,竟然會爲了他的一個女人如此爭風吃醋,若是換了別人,還不得氣死。
脣角微微的扯了扯,劃過一抹冰冷的諷刺,她拿着那四張照片站起身,盯着臉色陰沉冷戾的秦邵峰,漫不經心的笑問:“不知秦老爺到底要我看什麼?”
秦邵峰驟然冷笑了一聲,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眸光陰鷙的盯着她,冷哼:“還在裝?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周纖纖對他臉上的陰冷視若無睹,諷刺的笑問:“既然秦老爺認爲我在裝,那請秦老爺說說,我到底在裝什麼?”
秦邵峰伸手奪過她手裡的照片,橫在她的眼前,冷冷的問:“這些,你想要怎麼解釋?”
周纖纖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那照片,輕笑着問:“秦老爺還想要我怎麼解釋,你不是知道我跟子言的關係麼?你連我們曾經有過孩子都知道,還想要聽什麼解釋?”
秦邵峰眸光危險的眯了眯,冷聲開口:“我指的是子寒,你跟他又是什麼關係?”
周纖纖心中冷笑,果然是因爲秦子寒。
她扯了扯脣,轉身坐到一旁的沙發上,盯着他淡淡的笑道:“你看那照片,心中想的是什麼關係,那我們就是什麼關係。”
秦邵峰眸光陰冷的剜了她一眼,眸中的寒意自然讓人不寒而慄,然而周纖纖卻像是沒看見一般,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神態自然的喝了起來。
既然已經跟這個男人撕破了臉,那她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
這個男人已經知道了她進秦家是爲了找他報仇,既然他當時沒將她怎樣,想必此刻也不會將她怎樣吧。
秦邵峰走到她的面前,冷冷的笑道:“周纖纖,你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簡單啊,不僅迷惑了我的大兒子,居然還悄悄的勾引上了我的二兒子,我還真看不出你有什麼好的,他們兩個居然會因爲你而爭風吃醋。”
“那我也沒看出那莫宛如的身上有什麼好的,你又爲什麼要爲了那個女人做盡喪盡天良的事情?”
“你閉嘴。”周纖纖話音剛落,秦邵峰驟然怒吼了一聲,眸光陰鷙的盯着她,冷聲道,“她是你的母親,你不能這樣說她。”
周纖纖頓時輕笑了一聲,笑得很是諷刺。
秦邵峰陰冷的眯了眯眸,又將話題繞了回來:“你口口聲聲說你愛的人是子言,那你勾引子寒又是爲了得到什麼?”
“爲了報仇啊。”周纖纖不假思索的回答,滿臉輕笑的看着他,“這麼簡單的問題,如此精明的秦老爺還需要問我嗎?”
秦邵峰的眸中驟然越過一抹沉冷,他俯身,逼近她的面前,盯着她輕笑的臉,語氣森寒的開口:“周纖纖,我警告過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否則,我真會要了你的命。”
“呵,那你捨得你的莫宛如傷心難過嗎?”周纖纖滿臉諷刺的盯着他,“秦邵峰,我雖然是那莫宛如遺棄的女兒,可我到底也還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你認爲你殺了我,她會原諒你嗎?”
說這些話的時候,周纖纖的心裡閃過一抹濃濃的悲涼。
她知道那個女人早就不在乎她這個女兒,她這般說也只是爲了用那個女人來牽制這個男人罷了。
想來也真是諷刺,她憎恨着她的母親,爲她的母親感到不恥,可是此刻,她居然諷刺的還要拿她的母親當保命符,這還真是可笑。
若是換了以前獨立獨行的時候,她斷然不會拿那個女人來當保命符,因爲她覺得厭惡。
可是如今不同了,爲了秦子言和女兒,她什麼都能忍,只要能保全自己。
秦子言眸中的殺意微微鬆動了幾分,沉沉的盯着她,冷聲道:“周纖纖,這次的事情就算了,以後少靠近我的兩個兒子,否則我對你不客氣,就算我不能殺了你,但是有的是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周纖纖聽罷,驟然諷刺的輕笑了一聲:“秦老爺,我沒聽錯吧,你的兩個兒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不是將子言趕出了家門,不肯承認他這個兒子了麼?怎麼這會又肯將他當成自己的兒子了?”
秦邵峰也笑,笑得冰冷異常:“就算他已經不是我的兒子了,可你在外界的認識裡到底也還是我秦邵峰的五姨太,你這般公然的與他和子寒搞曖昧,你認爲我丟得起那個臉嗎?”
“原來是這樣啊。”周纖纖輕笑了一聲,諷刺的哼道,“我當真還以爲你對子言有幾分心軟了呢,可原來不是,也對,冷酷無情的人又怎麼會心軟呢?你說是吧,秦老爺?”
秦邵峰冷冷的扯脣,擡手將那照片一張張的撕碎,冷哼:“警告我已經跟你說了,你若執迷不悟,休怪我翻臉無情,反正就算我弄死你,宛如也不會知道什麼,在她的認知裡,你就跟你那父親一樣,都被燒死在了那場大火裡。”
提起那場大火,周纖纖的眸色驟然冷了幾分,劃過一抹濃濃的恨意。
她站起身,盯着眼前恨入骨髓的男人,冷冷的開口:“謝過秦老爺的提醒,秦老爺的喪心病狂我也見識過,就好比那場爆炸,所以,對於秦老爺的警告,纖纖一定會銘記在心,好好遵守。”
說完,她轉身,淡定從容的往門外走去。
看來,她得儘快解決那場恩怨,否則,自己遲早會被這個男人弄死。
估計莫宛如那個保命符,怕也只是一時的作用,萬一這個男人去莫宛如那裡探口風,得知莫宛如也想置她於死地,那麼她可能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現在可以看出,莫宛如就是那秦邵峰唯一的軟肋,想要秦邵峰痛苦,或許可以從莫宛如的身上下手,畢竟那個女人對秦邵峰也並非是忠心不二的。
*****
XXX花園小區。
周纖纖來到一棟樓的下面,仔細的看了看那棟樓的排號,這才走進了電梯。
上到第33層,周纖纖走出電梯,來到了一家住戶的門前。
只是她剛在門前站定,還沒來得及敲門,眼前的門忽然就開了,一個女人頓時被趕了出來。
周纖纖定睛一看,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秦子悅,而趕她出來的人是大姨太。
秦子悅被趕出來時,本來就有些狼狽,在撞上週纖纖的眸光時,美麗的臉上更是躍過一抹陰冷和厭惡。
“滾,我和子言還有子欣落魄成這樣也都是你媽害的,怎麼?還好心好意的來看我們,我看八成是你那陰狠惡毒的媽叫你過來嘲笑我們的。”大姨太淡淡的瞥了周纖纖一眼,衝着秦子悅破口大罵。
秦子悅急促的搖頭,看着大姨太委屈的哭道:“大媽,我沒有那個意思,我真的只是關心你們,我也不明白我媽爲什麼要那樣做,但是我對你們的關心是真心的。”
“你住口,你就跟你媽一樣,陰險狡詐,誰知道你哪天會不會在背後捅我們一刀,趕緊給我滾。”大姨太憤怒的吼着,儼然將對四姨太的怨恨全都發泄在秦子悅的身上了。半響,她狠狠的瞪了秦子悅一眼,轉身就走進了屋子。
秦子悅緊緊的握着身側的手,似乎在做某種隱忍,周纖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躍過她想進屋。
然而她前腳剛跨進門檻,手臂驟然被人緊緊的拽住,緊接着她整個人被一股蠻力拽了回去,伴隨着秦子悅厭惡至極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誰讓你來這裡的,這裡根本就不歡迎你,給我滾。”
周纖纖垂眸笑了笑,笑得諷刺又悲涼。
她撥開她的手,盯着她憤怒的臉色,諷刺的笑道:“這裡不受歡迎的人是你吧,該滾的人也是你吧,我記得大姐剛剛就是這麼對你說的。”
“你……”秦子悅惱羞成怒,擡手就準備朝着她的臉上扇去,臉上帶着一抹徹骨的恨意和厭惡。
周纖纖眸光一凜,擡手便緊緊的扼住了她的手腕,盯着她臉上的恨意和厭惡,冷冷的哼道:“你還沒有資格打我。”說完,將她狠狠的甩開,盯着她憤怒的臉色,淡淡的笑道,“秦子悅,你知道你最讓人討厭的地方是哪裡嗎?”
秦子悅死死的握着身側的手,衝着她嘶吼:“你厭惡我,我也厭惡
你,我恨不得殺了你這個賤女人,勾引了我爸,還去勾引我大哥,像你這樣下賤的女人怎麼不去死。”
周纖纖垂眸冷笑:“我爲什麼沒有去死,你似乎無權過問,更加沒有資格過問,秦子悅,你最讓人討厭的一點便是你這驕縱跋扈的脾氣,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秦邵峰的親生女兒,假如你褪去了秦家六小姐的身份,你還擁有什麼,你又憑什麼在別人的面前趾高氣昂,驕縱跋扈。你說你喜歡子言,那你應該盡力的讓子言得到幸福,而不是一個勁的去厭惡他所愛的女人,你若是做不到成全,那就最好忘記,將子言當成是你的親哥哥。這樣對誰都好。”
“你閉嘴,你憑什麼這樣教訓我。”秦子悅怒吼了一聲,瞪着她厭惡的低吼,“若不是你用那狐媚低賤的招數去勾引我大哥,我大哥怎麼會被你迷上,你沒進秦家的時候,我大哥明明是最在意我的一個,可是你來了,什麼都不一樣了,你不就有點勾人的魅力,牀上功夫高麼,除了這些下賤浪蕩的招數,你還有什麼,周纖纖,你真讓人噁心。”
“讓你噁心沒關係,只要子言不覺得噁心就好。”周纖纖漫不經心的輕笑了一聲,末了,盯着她那猩紅憎恨的眼眸,諷刺的笑道,“秦子悅,你說子言一開始是最在意你的一個,那你有沒有想過他對你的那種在意只是一個哥哥對妹妹的在意,他若真的是愛你的,就算別人再怎麼引誘他,他都不會變心,他現在既然愛上了別人,那麼便證明他以前根本就不愛你。”
“你胡說,我大哥以前明明是愛我的,周纖纖,你什麼都不明白,憑什麼在這裡胡說八道,憑什麼……”秦子悅滿聲控訴的低吼。
正在這時,忽然有什麼東西從屋裡扔了出來,伴隨着一陣厭惡的謾罵聲:“拿着你送來的東西趕緊給我滾,別在這裡像只瘋狗一樣吵,讓人厭煩。”
大姨太冷冷的丟下這句,轉身進屋,反手就關上了門。
那些東西盡數砸在了秦子悅和周纖纖的身上,周纖纖垂眸看去,都是一些很名貴的補品。
秦子悅死死的盯着地上的那些補品,忽然擡眸,衝着她厭惡的嘶吼:“周纖纖,都是因爲你,這下你滿意了?你這個賤女人,我真恨不得殺了你……”她嘶吼着,揚手又朝着她的臉上扇去。
周纖纖似乎對她的舉動了如指掌,這或許就是親姐妹間的心靈感應吧,想來還真是諷刺。
“住手!”
正當她準備擡手回擊的時候,一道沉冷的嗓音忽然從不遠處傳來。
周纖纖微微的怔了怔,可就在這愣神的瞬間,一個巴掌狠狠的朝着她的臉上扇來。
清脆的巴掌聲頓時響起,在安靜的過道中顯得尤其的響亮。
周纖纖還沒回過神來,秦子言就走了過來,一把將她扯進懷中,冷冷的盯着秦子悅,語氣淡漠的開口:“你在幹什麼?”
看着眼前男人緊緊的將那個女人護在懷中,秦子悅的眼淚瞬間被逼了出來,盯着眼前男人冷峻的臉色,哭着嘶吼:“她是個賤女人,是爸玩過的破鞋……”
“住口。”秦子言冷冷的低喝了一聲。
秦子悅嚇得渾身顫了一下,委屈的盯着他,哭着嘶吼:“她本來就是一隻破鞋,表面上總是裝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背地裡卻比誰都陰險惡毒,你爲什麼要如此護着她。”
“住口。”秦子言低吼,盯着她眸中的淚水,沉聲道,“秦子悅,你不可以這樣說她,快給她道歉。”
“我爲什麼不能這樣說她,她是高貴不能惹的大人物還是怎樣,我爲什麼不能說她?”
“她是你的……”
“子言!”周纖纖頓時打斷他的話,微微退開他的懷抱,低聲說,“我沒事,你不用這般苛責她,更何況,我也不需要她的道歉。”
“纖纖……”秦子言眸色複雜的盯着她,幾次欲言又止,卻終是尊重了她的選擇,什麼也沒說。
盯着他們這般欲言又止的模樣,秦子悅諷刺的哼道:“她是我什麼?她什麼都不是,她就是個低賤骯髒的壞女人。”
“秦子悅!”秦子言驟然低吼了一聲,似乎是真的動怒了,臉上的冷意讓人心涼。
秦子悅滿臉委屈和幽怨的盯着他,半響,哭着吼道:“秦子言,我恨你。”說完,便飛快的往電梯裡跑。
直到電梯的門合上,電梯往下將,周纖纖這才微微的嘆了口氣,神色是一種說不出的複雜。
秦子言心疼的撫着她紅腫的臉頰,低聲問:“問什麼不告訴她,你是她的親姐姐呢?”
“告訴了又能怎樣,我跟她乃至那個女人早就沒有任何的關係了。”周纖纖低聲說,語氣是一抹說不出的悲涼。
秦子言還想說什麼,周纖纖頓時衝他笑了笑,說:“好了,別因爲她影響心情了,我今天可是專門來看你和大媽還有子欣的。因爲上次四姨太指控她的時候,我幫她說了一句話,想必如今她不會像以前那般厭惡我了吧?”
秦子言溫柔的撫着她的長髮,低聲說:“也是,你的臉還要消腫,快進來吧。”說着,便摟着她進屋。
大姨太早就知道他們在一起了,如今對他們這種親密的舉動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再說什麼了,因爲她知道,就算她說了,秦子言也不會聽她的。
爲避免氣氛尷尬冷凝,秦子言將她帶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進房間,周纖纖就看見擱在牀頭邊上的泥人。
過了這麼多年了,那個泥人還被這個男人保存得如此的完好,除了顏色有點土舊,其他的地方沒有一點損壞。
她走過去,拿起那個泥人,眸光有些溼潤。
這就是她當年送給他的泥人,當時捏的就是他,只是如今看來,當時的手工是有多拙劣,這個泥人當真沒有一點像他的。
秦子言見她拿着那個泥人發呆,心中驟然躍過一抹柔軟。
他走過去,從背後摟着她,下巴擱在她的肩頭,低聲說:“纖纖,若是我早點讓你看到這個泥人,是不是就能早點認出你來了。”
周纖纖微微的笑了笑,說:“沒關係,我們那個時候相認也不遲,只要你一直都是愛着我的就行。”
秦子言盯着那個小小的泥人,低聲笑道:“這是我收到的最好最好的一個禮物,那時候我常常會想起你,一想你,我就拿出這個泥人,算是睹物思人吧,只是後來我發現,想你的時候,快樂和痛苦也是並存的,快樂來源於我跟你相處的點點滴滴,痛苦來源於我不能任意的去找你,去見你。那時候,秦家明爭暗鬥厲害,我所處的環境不允許我有任何的軟肋,爲了不牽連到你,我硬是忍着沒有去找你,只是,等我慢慢變得強大,派人去找你的時候,找到的卻是一片灰燼,那段日子真的好痛苦,我在那片灰燼裡躺了三天,時時刻刻都幻想着你能從那灰燼裡爬出來,呵,你會不會覺得我當時的樣子很傻?”
周纖纖靜靜的聽着,心臟微微收緊。
她緊緊的握着他的手,笑着說:“是很傻,不過,我喜歡。”
“纖纖……”秦子言掰着她的肩膀,讓她轉了個身面對着他。
他深深的盯着她清亮的眼睛,語氣堅定的道:“那時候弄丟你是我這一生最後悔的一件事,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將你弄丟了,我一定會緊緊的牽着你的手,死也不鬆開。”
周纖纖眼眶頓時熱了起來,心中是滿滿的感動和幸福感。
秦子言擡手擦了擦她溼潤的眼角,垂首便吻上了她的脣。
吻得溫柔細膩,一如他對她的情,綿長而又細膩。
或許這就是緣分,小時候種下了種子,長大後便開花結果。
*****
秦子悅跑出小區後,蹲在一個僻靜的林子裡不停的哭泣。心中盡是怨恨和委屈。
雙手死死的抓着地上的綠草,她的眸中盡是冷戾的恨意。想起秦子言剛剛護着那個女人的模樣,她就恨不得將那個女人千刀萬剮。
正在這時,兩抹陰影忽然攏了上來。
秦子悅下意識的看去,只見兩個混混模樣的男人一臉淫笑的朝着她攏來,
秦子悅心中反感,厭惡的看了他們一眼,站起身就想走。
手臂忽然被那兩個男人拽住,緊接着,她整個身子都被那兩個男人拽在了地上,男人冒着酒氣的聲音透着猥瑣的笑意響起:“美女,這裡幽靜涼快,不如我們好好玩玩吧。”
秦子悅冷冷的瞪着他們,厭惡的大吼:“滾開,別碰我。”
“喲,這小妞還挺辣的。”兩個男人相視一笑,笑得尤其的猥瑣噁心。
另一個男人伸手就去扒她的衣服,猥瑣的笑道:“不知道身材是不是也這麼辣,讓我們兄弟兩個先觀摩觀摩。”
說着,髒手用力一扯,一陣衣衫碎裂的聲音響起,秦子悅的上衣頓時被那個男人扯到了腰間,露出了黑色的胸衣,襯着她的肌膚越發的凝白,讓兩個男人看直了眼睛。
秦子悅的心這時候才慌了起來,拼命的掙扎:“放開我,滾開,不要碰我……”
“美女,玩玩嘛,我們一定會讓你爽個夠。”兩個男人淫笑着,輕易的扯落了她身上的胸衣,朝着她的身上覆了上去。
秦子悅絕望的嘶吼,腦海中閃過的是對周纖纖深濃的恨意和厭惡。
然而就在這時,身上陡然一輕,伴隨着那兩個男人的痛呼聲。
沒了鉗制,秦子悅慌忙從地上爬起來,拉起掛在腰間的碎衣服緊緊的護在胸前,佈滿猩紅的眼中盡是恐懼和恨意……
那兩個男人被打倒在地後,瞬間又爬了起來,朝着突然介入的那個人打去。
秦子悅擡眸看去,這纔看清救她的人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