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只會在背後搞陰謀詭計的傢伙,九成九是慫包軟蛋。再怎麼獨一無二的獨眼鷹怪,也依舊是獨眼鷹怪。
在進行了有剋制的實驗之後,斯內德就拖着愚見那血刺呼啦的身體,來到了底層甲板的拷問室。食人魔壯漢那魯揮舞着飢渴難耐的拳頭,給予了他一點幫助。
“你們想要知道什麼,我說。我知道帝王針對軟槭城下一步的計劃。”
“說得有氣無力,一看就是假話。”那魯沒有搭理他,蒸汽朋克半巫妖附和着點了點頭。
“嘭嘭嘭”,拳拳到肉,甚至到骨,食人魔那魯的鐵拳在愚見的身上綻放出一朵朵鮮豔奪目的花朵。那個劫將也想利用自己名爲“哀傷收割者”的能力來進行治療,可是周圍的生物——特別是正在對其報以老拳的那魯——都很快樂,根本沒有什麼負面情緒給他收割。
“熾影獸羣已經出籠,馴犬者已經被帝王復活,軟槭城的陷落就在今日午夜……”
“嘭!”那魯的拳頭打到了愚見的臉上,再也承受不住重擊的劫將直接暈死過去。
“他剛剛說得好像是真的,”那魯並非毫無心眼的蠢貨,剛纔的表現大半都是裝出來的,只不過在獲得了想要的情報之後,他的臉上露出了更加猙獰的笑容,“找帕魯要點藿香正氣,給他補充點精力,他還能再扛一輪。”
就在他們擺弄這個謠言背後罪魁禍首的時候,海港的碼頭上也爆發起了激烈的衝突,被奎斯用貓眼石綠寶石幣充分說服了的“碼頭皇帝”,正帶着人手和那些因爲失去自己的船隻而喪失理智的商人船主們進行着對峙。
“弩手準備,”那位碼頭的稅務官員大聲喊道:“只要再敢往前走一步,他們即被立刻視爲暴亂分子,就地射殺絕不姑息!”他的語氣非常堅定,現在海港裡面就只有一艘像樣的船隻,如果軟槭城還有將來的話,他的收入肯定會和那艘船有着密切關係。
雖然是被愚見的特殊能力煽動,商人船主們變得盲從,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們失去了智慧。有的時候,偏激之人甚至比正常人能夠想出更多的辦法,鬧出更大的幺蛾子。
“你幹什麼……”站在最前排的一個商人船主,感到自己腰部被人用力踢了一腳,然後他就不由自主地向前撲了出去。碼頭守衛們的弩箭,“嗖嗖嗖”地扎到了這個倒黴蛋的身上。這場衝突之中,留下了第一滴血。
“怕什麼,我們人多,宰了他們搶了那艘船就跑!”常年在海上跑商的人,十有八九都是一些惡徒,只要有機會他們也不介意客串一次海盜。雖然登陸之後,這些人大都會選擇收起強盜的嘴臉,但是當他們的船舶被浮冰毀壞之後,那份暴戾就再也沒有辦法被籠子鎖住。
不少船主都掏出了刀子,跟在他們身後的水手們見到老闆的意思,也紛紛拿出了自己的武器。他們一擁而上,向着那批正在更換弩箭的碼頭守衛們衝了過去。很快,那些碼頭守衛們就被這羣瘋狂的暴徒所淹沒,不少人身上都帶着數把武器造成的傷口,倒伏在地。
那位“碼頭皇帝”此時也不復剛纔的硬氣,扭頭就沿着棧橋向奎斯的座船方向跑去。一邊奔跑着,他嘴裡一邊大吼道:“有人暴亂啦,他們要搶劫你們的船隻,快點給我扔一個舷梯把握拉上去,我和你們一起抵禦暴徒的攻擊。”
站在甲板上的費扎克不由得撇了撇嘴,獸人晚上的視力要比人類好得多,他剛剛看到了碼頭守衛全軍覆沒的景象,“手裡有武器都能被一夥商人打趴下,軟槭城的守衛都是廢物麼?”不過因爲他得到過奎斯的授意,所以固然心中不屑,但是仍舊向那個碼頭稅務官扔了根繩子。
“把自己捆住,”獸人大副扯着嗓子喊道:“我叫人用絞盤把你拉上來。”
當肥胖的稅務官快要被拉至船舷的時候,那羣已經化身暴徒的商人船主已經解決了最後一個守衛,他們帶着自己船上的海員,烏泱泱地擠過了棧橋向奎斯的座船跑來。由於海面結了冰,有的人乾脆從冰面上奔跑過來。這些人手裡都拿着撓鉤和繩索,做好了攀爬船舷的準備。
“嗚嗚嗚嗚……”汽笛突然鳴響起來。
聽到這響聲,甲板上的所有戰士都忙碌起來。就連負責拉動絞盤的水手都只是往絞盤裡楔了跟軟木塞,然後就奔跑向自己的崗位。他們之前都接受過專門的訓練,清楚這是已經進入作戰狀態倒計時的指示,所以無論正在做什麼事情都要馬上放下,進入戰鬥位置待命。
不僅僅是他們在行動,汽笛鳴響之後,這艘半利維坦生物戰艦也同樣準備迎戰。它在海面下方的身體伸出了大量鰭狀肢,撥弄着海水讓自己調轉了方向,用寬闊的船舷而不是相對狹窄的船艉樓對着冰封的海面。
那位“碼頭皇帝”的運氣比較好,他懸掛的位置就在一個炮孔附近。爲了不影響射擊視野,水手們把他從炮孔拽了進來,並且絞斷了其身上綁着的繩索。
他想要和救了他小命的水手道謝,誰知道卻被那幾個人推到了一邊,“去頂層甲板上,不要在這裡礙手礙腳。”於是,他跌跌撞撞地走到了樓梯,又經過一番努力總算是爬到了甲板的頂層。剛剛還有許多人駐守的甲板,現在已經變得空蕩蕩的。
這位碼頭稅務官喘了兩口粗氣,然後走到了船舷旁邊。他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什麼事情讓這艘鉅艦變得劍拔弩張。可是他的視力只是一般,黑漆漆的夜晚,他根本看不清楚那冰封的海面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隱隱約約看到有些燈籠大小的紅色光點在不斷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