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百五十多門地獄咆哮的接連轟炸之下,本欲通過冰封的海面,進入軟槭城狩獵的熾影獸羣被硬生生擋了回去。夜幕下的熾影獸,暫時熄滅了體內的熔爐。
雖然,他們沒有再從防波堤一側進攻軟槭城,但是在第二天清晨,那些可怕的傢伙卻和更多的惡鴉人一起,集結在了城市的正門,原離了那利維坦鉅艦的炮火。
“很好……棒極了!”
翻找了所有的鍊金鋪子,市長總算是在天明之前蒐集到了,足夠注入風暴機甲的輕油和重油。他將那些油料灌入之後,這件扳手家族出產的戰爭機械總算是有了“出土”的可能。
他仍舊是自己坐在駕駛室裡。按照已經熟記的步驟,推動左側第一根、第二根操縱桿,風暴機甲的引擎開始正常運轉。這個龐然大物的雙腿開立起,它開始一點點站了起來。
紙塔,這回真的變成了“紙糊的塔”。
風暴機甲的堅固身軀,直接擠爆了這棟塔樓的地基。毫無疑問,紙塔散落成一地的廢墟。幸虧昨夜市長命人連夜把塔樓裡的文件、卷宗都搬走,否則這一下就得損失大半的藏書。
灰塵擋在觀察窗前面,但是因爲有着堅晶阻擋,所以並沒有進入到駕駛室裡面來。市長謹慎地參考着說明書上的操作流程,注意不讓風暴機甲的膝關節壓力過大。
他拉回左操縱桿,將有操縱桿向前一推。機器在轟鳴聲中向前跨出了一大步,慣性將他牢牢綁在了駕駛席上。右踏板在機甲一腳踩入鬆軟的泥土時升起了一些,市長的靴底感受到了一點壓力。他來回扳動着操縱桿,將重心從一隻腳轉移到另一隻腳。
整個駕駛艙就像是颶風中的樹屋一樣來回搖擺,每走一步都會晃動一次。機器後方的引擎發出一連串嘶鳴,風暴機甲的液壓關節支撐着整個機器的重量,壓力錶的指着隨着關節的運動而大幅度地搖擺。
隨着操縱得越來越熟練,他漸漸可以做到在時刻注意所有錶針指示數據的時候,保持穩定地前行而不會撞到任何障礙物。而代價則是,他的市長官邸毀於一旦。但是無論怎麼說,市長都在操控着風暴機甲向城門的方向快速地移動。
傭兵團長不得不派人快馬加鞭去統治戍守部隊以及那些聖武士們,以防他們將這臺戰爭機械錯認爲敵人,然後發動不必要的進攻。雖然他並不認爲那些人有什麼辦法,可以打破風暴機甲厚實的裝甲外殼。
齒輪的尖叫聲充斥着整個駕駛艙。左踏板又升起來抵住了胖市長的腳底,整臺機器令人不安地向前傾斜了下去。
“糟糕,又陷住了。”作爲機甲駕駛員的市長暗罵了一句,他扭動着操縱桿,讓機器的右腳向前踏出一大步,它的膝關節像火車的汽笛一樣噴射出大股蒸汽。風暴機甲如同醉漢一般東倒西歪,差點摔倒在地。幾秒鐘之後,市長終於感覺到機器在滿是積雪和污泥的道路中站穩了腳。機甲保持着一腳前一腳後的姿勢,就像個邁出弓步的劍士。
他將兩個操縱桿都向前一推,左腿在淤泥中用力,右腿使勁向前。引擎發出一聲尖嘯,金屬關節也“嘎吱”作響。經過一陣戰慄,伴隨着樹根從泥土中扯出的聲音,風暴機甲又站了起來。機器金雞獨立了一小會兒,然後繼續邁步前行。
漸漸地,他忘記了自己是在操縱機器,機器的腳步就感覺像自己的腳步一樣,艙室的晃動也與身體合而爲而已。齒輪和氣閥的聲調,聽起來就像是那些侍從助手們彙報時的話語,他完全能夠理解其中蘊含的意義。市長甚至看出了儀表盤上那些指針來回擺動的規律——每當他擡腿時,有幾個指針就會上升到綠色區域,便在腿伸直時降下去。原來這就是所謂的“膝關節壓力”。
就好像拿到一件玩具似的孩子,軟槭城的市長走着走着就開始有些忘乎所以起來。他來到了城牆的旁邊,從觀察孔看向和風暴機甲腰身平齊的城牆。“節流閥門是……”按照從說明書裡看到的內容,他找到了一個旋鈕將其旋轉過去三分之二,然後猛地一推兩根操縱桿。
腳踏板猛地向上頂起,震得他兩個膝蓋發酸。風暴機甲的兩條腿在地面上重重地跺了一下,隨即便克服了重力,高高地躍過了軟槭城的城牆。“啊啊啊……”身體從超重到失重,這種新奇而又刺激的體驗讓市長忍不住大聲地叫了出來。
幸虧在執行“跳躍模塊”任務時,風暴機甲可以自動運行,所以他那短暫的失神並沒有影響機甲的着陸。而且這臺戰爭機械除了澎湃的動力之外,還具有很好的減震功能,所以在落地的時候,巨大的衝擊力並沒有給駕駛艙裡的駕駛員帶來過多的傷害。
“砰!”
宛如天降流星似的,風暴機甲砸進了在軟槭城外聚集的怪物堆中。兩頭熾影獸以及更多一些的惡鴉人因爲來不及躲閃,所以直接變成了機甲腳下的肉泥。
“撤……”剛剛想要下意識發佈撤退的命令,但是馴犬者馬上想到,昨夜熾影獸羣沒有突破進入軟槭城已經讓帝王感到不滿,今天如果不能取得些成效,自己的那位主人估計降下雷霆怒火,將自己碾爲齏粉,“……退者死!”
爲了增加自己的“說服力”,馴犬者揮動起手中的長鞭,“啪啪啪”地抽打在一隻只惡鴉人和熾影獸的脊背。他催動着這些怪物向風暴機甲發動攻擊。而且,在他的大腦之中,除了對於這種戰爭機械的畏懼,同樣還有關於機甲一些弱點的記憶。
“把這個鐵殼子掀翻,它的腹部裝甲比較薄弱,熾影獸使用熔融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