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
這聲親呢的稱呼像刀一樣刺進易中天心中唯一柔軟的地方。“咔嚓!”手中茶碗被他的氣勢所迫破裂開來。他順勢揚手,掌中茶水如珠擊在永夜‘胸’前。
夾雜着內力的水珠重重拍打着永夜的心口,她只覺得氣悶異常,眼前發黑。暗罵道再使幾分力,我就吐血了。
“這杯子太薄,不適合我這武夫。”易中天冷冷說道。
殺氣頓消,空中凝固的沉悶被打破。永夜捂着‘胸’口暗暗吃驚,易中天的武功真不是吹的。她擠了個笑臉道:“不是易將軍的錯,下回永夜一定會記得,請易將軍品茶,用粗瓷大碗!”
易中天推盞起身,冷冷道:“易某‘胸’中只有戈矛殺戮,山中聽雨不合易某胃口,告辭!”
“易將軍慢走!煩請回稟陳王與公主,原定於八月大婚,永夜既然來了,就接公主一起回安國吧。”
她成功看到易中天滿臉‘陰’鬱,又不知死活的加了一句:“一來一回,省了公主相思,永夜也心疼!不知易將軍可願做護駕將軍,來我安國一遊京都繁華!”
易中天心裡再起殺心。這個永安侯不斷挑逗他的怒氣是何用意?
回頭的瞬間,見永夜望着他笑,手指間似有銀光閃爍,他的雙瞳猛然收縮,如果他沒有看錯,她指間正捏了根銀針。難道她一直是在掩飾武功?‘陰’險狡詐歹毒,不除後患無窮。易中天扭頭離開。
永夜看着他的背影笑,手掌攤開,不是根銀針,而是枝細巧的銀簪,簪頭做成蝴蝶狀,簪身細長似針,細看上面‘花’紋繁複,雕工細巧之極,正是送與‘玉’袖的禮品之一。
她想,以易中天暴燥的脾氣,被勾起的好奇心和手下被捉的尷尬。他今晚一定會來。
入夜時分,雨聲漸大,似鼓點聲聲密集。
永夜怕傷及倚紅,囑她另去別的地方睡了。挑亮了燭火,獨自撫琴。
竹簾半卷,帷幔飄飛,窗外雨聲風聲不絕。
永夜目光移向籠在燈籠裡的燭火。那團最溫曖的光淡灑琴上,一閉眼已化作月魄溫柔的笑容。她深呼吸,右手微擡擺出風驚鶴舞的手式。
這式風驚鶴舞是以指甲背敲滑出甲音。手揮出,琴音錚錚,道盡萬壑怒濤,有鶴在林。竦身孤立,將翱將翔之勢。
轉以幽谷滴泉手法,寫意雨打芭蕉聲聲慢,風捲初荷瀟瀟急,一夜驚風苦雨盡收於琴。手式再變,如游魚擺尾,曲中更帶出一股平和溫曖之意。
她難得撫琴,不由自主想起教她琴藝的美人先生。當年美人先生幽怨的說她老了。八年已過,美人先生風采是否依舊?
她和青衣師傅在一起嗎?他們似乎不在安國,當年的山中已無蹤跡,他們是離開遊離谷‘浪’跡天涯找了處風景絕佳之地隱居還是藏身在哪個國家?
觀虎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