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門外看了眼,然後顧銘便開始將大門關起來。
“你這是……”
狄仁傑和黃衫女子都不解其意。
“你傻啊,招魂這種事情怎麼能讓人看見呢。”
“怎麼?很駭人聽聞?”狄仁傑道。
“這不廢話,把鬼都招來了,你說正常人看見了能不怕嗎。”說罷顧銘便開始忙活起來,“你們兩人注意點,留意門外的動靜啊,我這招魂可不能失敗,要是失敗了就只能去地府勾魂了。”
兩人聽了不禁渾身打了個顫,這也太鬼味人間了,越聽越毛骨悚然。
顧銘從身上拿出一個小壇,然後招呼了下。隨即便有一杆招魂幡立在了屋子中間。這一幕將狄仁傑和黃衫女子看得驚呆了。
“你這……你不會是神仙吧?”黃衫女子就差立馬跪上了,這突然變東西出來不是隻有神仙才有的本領嗎?!
“別大驚小怪的,這世上神神鬼鬼的東西本來就有,只是你們沒看見罷了,這種事情哪能讓一般人看見,因爲這是禁忌。”而我之所以讓你們看見,因爲這本就是個夢嘛,夢裡看見就看見了唄,有啥大不了的。顧銘心道。
“對了,你丈夫叫啥名來着?我忘了,還有他的生辰八字也給我一下。”顧銘向黃衫女子道。
“你要這個作甚?”
顧銘拿出一張白紙,並用隨身攜帶的中性筆寫了一個賀字。
“知道死者的具體信息才能招魂啊,否則沒媒介怎麼招啊。”顧銘道。
“你這筆好……獨特啊。”兩人還在驚訝這驚訝那的,顧銘爲了節省時間,也懶得理他們。
“賀紹儀,”說罷黃衫女子便將她死去丈夫的生辰八字給了顧銘。
顧銘在紙上寫好了名字和生辰,然後又劃破了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自己的血在紙上,殷紅的血滴很快浸透在了紙上。爾後顧銘將寫好的白紙折了起來,最後用一張黃紙包了起來,並用細細的草繩將其打了個結。看起來就像是一包古時候在藥店打包好的中草藥。
“這便叫表文,是燒給死去的人的。”顧銘道,“死者的陰魂會第一時間收到我寄給他的表文,上面有我的血跡爲引,我再施以法術,他自然會循着路來找我。”
聽完顧銘的述說,狄仁傑和黃衫女子都赫然驚呆了。他們只聽說過滴血認親,還從未聽說過有滴血引魂這回事。
頓時,整間靈堂裡都似乎變得陰氣森森起來……
然後顧銘拿來一盞燭臺,拿起表文將其在燭火上點燃了。這時,顧銘不知從哪兒拿出一把桃木劍,左手擒着熊熊燃燒的表文,右手持着桃木劍,然後在靈堂裡手舞足蹈起來,口中還不停念着旁人聽不懂的經文。整個氣勢,真的甚是驚人,彷彿真的時辰到了,待送百鬼過奈何橋轉生似的。
狄仁傑和黃衫女子這時都屏氣斂息,怔怔地注視着這一幕。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賀紹儀,時辰已到,速速現身吧!”只見顧銘突然拿出一副鈴鐺,手持鈴鐺將其搖得叮鈴鈴直響,然後將鈴鐺拋入前方空中,桃木劍上纏繞着連接鈴鐺的紅線。顧銘往回一拉,彷彿紅線連接的那頭真的有一個重物似的,狄仁傑和黃衫女子都看得見顧銘是真的使了力氣的,當鈴鐺重新回到顧銘的手中時,他的前方突然冒出了一個人影,那人影直直地站立在地上。
狄仁傑和黃衫女子都嚇得跌坐在地上。
“媽呀!鬼呀!”黃衫女子剛準備叫起來時,狄仁傑便一把矇住了她的嘴。雖然狄仁傑也着實嚇得不輕。
待到黃衫女子稍微鎮定下來後,他方纔看清,那人影不是別人,而正是她的丈夫賀紹儀!
賀紹儀一襲華衫,依舊是之前的樣子,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神,此刻他的眼神空洞、呆滯,彷彿沒了靈魂的軀殼一般。
“你……是人?還是鬼?”黃衫女子一時情緒激動,都忘了現在身處何處了,她站起來,突然朝着賀紹儀奔去,然後一拳砸在對方的胸口上,然而……拳頭卻砸了個空。原來,她的拳頭居然直接透過了對方的身體,對方,居然是透明的……
這把黃衫女子又是嚇得魂不附體,她再次跌坐在地連連後退。
“你傻啊,我在這兒招魂呢,這不是鬼還能是個啥!”顧銘沒好氣道。
“那……那爲啥鬼是個透明的……”狄仁傑這時也不禁好奇道。
“當然了,這鬼才死多久啊,他哪裡能有那能耐變成實體的,變成實體的都是在人間遊蕩許久的孤魂野鬼,這新生鬼是最弱的,所以你也看見了,他弱到呆滯,弱成植物鬼了。”
“……”另外兩人一時無語。
“等等,等等,”狄仁傑看不過去了,“這不是恐怖現場嗎?你咋勒麼破壞氣氛呢。”
不過話說回來,兩人被顧銘這麼一番惡搞,頓時也就沒那麼害怕了。
“紹儀,你……”黃衫女子面對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的丈夫,她不禁問道,“你是怎麼死的?是誰害死了你?”
然而賀紹儀這隻鬼根本就不回答,就杵在那兒一動不動,連眼皮子都沒眨一下,呆呆地,也不知道是望着前方還是根本沒望。
“這……是咋回事?”女子情急道。
“弱唄,剛死,還沒反應過來。”顧銘道。
“那什麼時候醒過來?”女子問。
“嗯,那大概需要一些時候。”
“多久?”
“少則一年半載的,多則要幾年。”
“啊?!”黃衫女子不禁詫異,“那豈不是要等很久才能知道兇手是誰。”
“那不可能。”顧銘道。
女子望着顧銘,不解。
“你傻啊,過了七日他就要去到地府報道,哪兒有空等你。”
“那兇手?”
“只能我們自己找了。”
“您不是法師嗎?您就不能讓他多待在地上一些時日?”
“那是犯法的,犯了陰間的法,我雖然是法師沒錯,但我們強制干涉地府的事就是禁忌了,到時自有鬼差來收拾我了。我還想多活些歲月。”
“好了,就按照你的辦法辦,那現在該如何辦?”狄仁傑突然打岔道。
“這也簡單,讓他指路就行了。”顧銘說得風輕雲淡。
“那趕緊的。”狄仁傑道。
“天亮再說吧。”顧銘道。
“怎麼?”
“大夜晚的,陰氣重,牽只鬼趕路,你也不覺得瘮得慌?況且有這鬼在身旁,怕還會引來許多其他的惡鬼也指不定,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可是鬼不是怕日光嗎?”黃衫女子這時也道。
顧銘擺了擺手,“這個是小事,我給它打把傘就行了。曬不化的。”
“……”兩人的認知已經快被顧銘給顛覆了,如果能這樣,那鬼不是可以肆意在大街上出行了?
顧銘看出了他們的疑惑,方纔道:“我給它打的是陰傘,又不是普通的傘。好了,你們快去睡吧,明早趕路。”
說罷顧銘便抽出了一把骨傘,在賀紹儀的頭上一收,賀紹儀便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