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掉別墅周圍的樹,可以不全砍掉,但是至少得砍去三分之一的樹,東邊和南邊最好不要留樹。柵欄門可以拆除掉,圍欄可以再降低點,不要擋住了外面的視線,反正您這地方也沒人來。最後,您可以將別墅後面小河裡的水草清理一下,以免河水堵塞,萬一成了死水可就是重煞了。”
劉老闆聽後眉頭方纔開始舒展開來,“原來也不是沒有辦法啊,嚇死我了。”
顧銘點了點頭,他是沒忍心告訴對方,你這其實也只能稍稍改觀下,因爲宅子的後面有一座佈滿瘴氣的黑森林,這房子根本就不能建在這種地方。
但是顧銘是來這裡做任務的,他哪能現在就告訴他:你這地兒最好不要住了。
萬一劉老闆現在就開車一溜煙兒跑了,那這任務還能繼續嗎?任務到底需不需要劉老闆的參與與否,顧銘還不知道呢。爲了保險起見,他絕不能讓劉老闆溜了。
如果真的是有鬼的話,那自己幫他除掉不就暫時沒啥事了。至於後面的事,他也不想去費心。
“現在我們去看看吧。”顧銘說道。
“好,這邊請。”
隨即顧銘和劉老闆一同起身,劉老闆走在前面,顧銘緊隨其後。
在轉過一道旋轉扶手樓梯後,他們上了二樓。二樓是長長的一條走廊,分爲東西兩邊,從扶手樓梯口分開。
顧銘大致看了下,這二樓的房間起碼都有七八間,這別墅不可謂不大。
顧銘跟隨劉老闆步入了西邊的走廊間,這時他發現走廊間的牆壁上居然還掛着一些畫,不過一例的都是油畫,大多都是肖像畫。
其中一副畫的是一位騎士騎着黑色駿馬,身穿鎧甲,肩披猩紅色披風,腰挎長劍走在大街上,周圍是圍觀的羣衆,羣衆的面目也刻畫得細緻入微,羣衆臉上都洋溢着崇拜和雀躍的神情,彷彿熱烈歡迎着歸城的英雄和勇士。
騎士在城中並沒有戴頭盔,可以窺見騎士的臉,騎士長着一張長臉,下巴特別尖,留着一撇山羊鬍,瞳孔是寶石藍色,眼眸裡像是藏着什麼心事。這是一張長得挺中世紀風的騎士臉,也不能說不好看,或許國人和西方人的審美不一樣,顧銘只覺得這幅畫挺藝術的。
另外一幅則是一位瘦削的白人女子抱着一隻瓷瓶,準確的說,應該是白人少女,反正顧銘對西方人的年齡也不太分辨的出來,但是他感覺此刻畫中的應該是位少女。少女戴着珍珠耳環,眉目之間盡是一股憂愁之色。
另外還有幾幅顧銘沒來得及看,但就從這兩幅畫來看,劉老闆的審美應該還不錯,至少這兩幅畫無論是細節還是人物神情,都極爲傳神了。也不知這些畫的來歷,到底是贗品還是真品,顧銘也不好意思問。畢竟正事要緊。
劉老闆推開了其中一扇木門,房間大約有二三十來個平方,房間裡的裝飾也都是典型的歐式風,房間裡的擺設有藍色沙發、一張鋪着桌布的圓桌、一張素淨的鋪着白色牀單的大牀,地上則鋪着一層毛茸茸的地毯。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其他設施,不一而足。
這房間給人的感覺也是挺舒適的,至少比高檔酒店還要好一些。
劉老闆看顧銘正盯着房間看,他說道:“其實這都是我夫人的喜好,不止這間房間的風格,這整個別墅的東西都是她一手操辦的。”
“哦?”對此顧銘倒是覺得挺意外的,一個女人會收集這些物件,還真是算得上品位獨特了。
若不是劉老闆親口所說,顧銘還一直以爲是劉老闆纔有這樣的愛好呢。他之前就想,像劉老闆這樣的四十好幾正處不惑的中年人,而且還是個忙於生意的世故人,配上那一副油膩的大肚腩,橫肉增生的臉龐,他怎麼會愛上這些東西呢?原來都是他夫人的傑作,顧銘現在都有點想知道他夫人是怎樣的一個女人了?多大年紀?長得是不是很有氣質之類。
在顧銘看來,剛進屋那會,那泡的一杯濃茶,那大概纔是劉老闆的喜好吧。
既然劉老闆都說這所別墅是爲他夫人所造,那現在他夫人都不在這兒住了,他爲什麼還要獨自留在這兒呢?爲此顧銘問出了這個問題的關鍵所在。
“請問,您夫人既然已經回城裡住了,您爲何還要獨獨留在這兒呢?”
劉老闆眼神低垂,似乎有些故意想要隱瞞,不過很快他便釋然了,畢竟人家都坦誠相對了,自己又何必再刻意躲閃呢。
“說實話不怕您好笑,”劉老闆露出一臉的不好意思,最後說道,“您也看見了,這別墅雖然建得精緻,但處在這種荒郊野外,實際上也值不了幾個錢,但是你看這一屋子的東西,這些東西卻是加起來價值不菲了,至少遠遠要超出建設這棟別墅的資金。我說的您可明白?”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顧銘答道。因爲現在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劉老闆還是那個精明的劉老闆,生意人一般都吝嗇財富,而作爲一個傳統的生意人,他從無到有,慢慢摸爬滾打才走上今天這條路,所以一個生意人怎麼會捨得放棄自己的財產呢。
“其實您也可以將這些東西轉移出去啊,搬回城裡不就可以了?”顧銘說道。
劉老闆皺了皺眉頭,道,“一來需要時間成本,一時半會運不完;二來這些東西運回去怕也沒地方放;再有就是城裡也不安全……”
聽到這兒顧銘總算是懂了,原來敢情您真把這兒當做藏寶庫了啊,所以故意選了個人跡罕至料想絕對不會有人來的地方啊。
“再說了,我覺得這地方山清水秀的,住着也挺好的。”劉老闆補充道,“誰想會有現在這麼一出事呢。”他指的是天花板異響。
顧銘其實想說,您這兒哪有什麼山,多的就是一座藏屍的死亡森林罷了。但是顧銘可沒有將森林裡有屍體一事告訴他。他怕對方聽了後徹底打消繼續住在這兒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