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脅着老闆來到門口,老闆的身體擋在自己前面,可是那幫打手依舊沒想放棄,而是緊逼而來,只是迫於老闆在別人的劫持下而不敢動手而已。
但顧銘知道,如果這時放開老闆,他們則會亡命般涌來,到時候自己全身上下還會有一塊完整組織嗎?
答案無疑是否,他們不會放過自己的。
顧銘看了一眼門外面,漆黑的夜晚,又適逢下着冷雨,此刻要想弄一輛馬車或者馬匹什麼的,看來也是無望了。
顧銘看了高個子一眼,道:“借你的刀一用。”
高個子默許了,顧銘一把抽出那鋒利的刀刃。
蓬的一聲!
白刃一刀斬了下去,血水頓時噴灑在半空,血水污了老闆的臉,同時也污了顧銘的臉。
隨着一聲慘叫響起,地上多了一支斷臂。
顧銘速度撒手,將刀插回了刀鞘中,歸還給了高個子,然後與兩人一道,迅速遁入漆黑的夜晚當中。
斷掉一隻手臂的老闆蜷縮在地上,痛苦的嚎叫着,一幫打手哪還有心思去追歹徒啊,一個個手忙腳亂的正在全力施救老闆。
……
顧銘與兩人在城中行了半個時辰,最後來到一家戶莊,敲響了門扉,不多時門就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六旬老人,老人手中提着一盞油燈。
“事都辦完了?”老人邊向裡屋走邊問道。
兩位軍爺顯然是早有謀劃的,不然不可能在城中還有接應的人。
身材細瘦的軍爺道:“都辦完了。”
“這位是?”老人指着顧銘道。
“哦,這位小兄弟現在也算是我們的人了,以後還請多多照顧。”矮個子道。
“行,那你們隨我來吧,馬上就出城,明天城裡大街小巷肯定就要貼着你們的頭像了,真要到那時可就出不去了。”
老人說着繼續往裡屋走去,顧銘三人也跟隨着而去。
顧銘倒在納悶,貌似現在已是半夜,城門都已關了吧,現在倒是要怎麼出城去?
再擡頭看看兩位軍爺,好像他們並沒有顧銘的這個疑問,看來他們都對老人非常的信任,信任到可以將所有交給他,那這位年過六旬的老人的真實身份又是什麼呢?顧銘想定是不簡單吧。
看這所房屋裡的擺設,老人好像就是常年住在這的城中百姓,那他又和軍隊裡有着關係,難不成說是潛伏在這所城中的間諜?
想再多也是沒用,且行且珍惜吧,而且顧銘半個時辰前剛經過一場生死賭博,現在想起來還是有些餘悸,所以神經已經非常衰落了,他需要的是休息,但現在無疑還不能。他們還沒真正逃過劫難。
既然兩位軍爺都將生死託付給了老人,那自己也不必再擔過多的心了,跟着走就是。
跟隨着老人來到了裡屋的盡頭,這時有一扇門在幽暗的燈光下顯現出來,老人拔掉門栓,輕推門,門開了,老人繼續向外面行去。
顧銘三人繼續跟着。
老人帶領着三人行走在一條城內河流邊,顧銘行走在河岸邊,隱約還可以聽見河中的流水聲,這是從外面流入的一條城內河,這條河常年提供着城內居民的飲水問題。
因爲是夜晚,所以河岸邊根本沒有人,所以他們可以毫無提防的一直行走。
雨已經有些稀疏了,顧銘三人緊跟老人後面,老人手裡的油燈所照出來的光線也極是昏暗慘淡,隱約可以照出腳步以外一丈以內的路面,但也正是因此,才能更好的不引起注意。想來老人的計劃很是周全吧,之前肯定做過不止一次這樣的事情了。
一行人四人大約走了小半柱香的時間,他們的面前卻是一堵牆,一堵高不可攀的城牆,這下倒把顧銘給看愣住了。
難不成還要來攀附城牆不成?這可不是什麼好主意,也不是什麼好實施的事。
“跟着我來。”老人說了一句,只見他向着河底走去。
河岸邊剛好有一個臺階,正好是通往河面的。
跟着老人來到了河面,只見河面不知什麼時候已停靠了一隻竹筏。
老人道:“這內城河每到晚上這個時候,水位便會下降,這時候恰好可以出城,如果再過半個時辰就復原了。”
“所以趕快上來吧,我這就護送你們出城。”老人隨即先上了竹筏,並撐起了杆子。
顧銘三人也相繼上了竹筏。
老人開始撐動竹竿,竹筏緩緩向前駛去,快進入通道的時候,老人道:“都坐下吧,站着只能過去半截身子,當然了,如果想留半截身子在城內作留戀的話,我老朽也沒想法。”
不可思議的,兩位軍爺居然輕鬆的笑了起來,然後便開始了短暫的說笑交談起來。
“龍渠量,聽說你近來在軍中的職位可算是越升越快啊,年年立軍功,月月被授功勳,現在是什麼職位了?”
問話的是老者,老者邊撐杆邊閒談道。
“他啊,現在可是大將軍的接替人了,現在已經是五品中郎將了,在軍中可謂權勢赫赫了。”細瘦身材的人道。
老者明顯有些驚詫,道:“五品中郎將親自冒險混到異邦城中,只爲殺一個人?你叫我怎麼說好,搞不好就丟了一條命,這到底是爲了什麼?”
老者表示有些疑惑不解,殺個把人那是刺客的事,又豈能動用一員未來軍中無限前途的軍人。
“你不懂的。”龍渠量低着頭,露出一臉哀傷,與此同時,細瘦身材的人也現出落寞的神情,“大將軍的仇,如果不能親自手刃這叛徒,我即使睡覺也不安。可是現在終於算是報得大仇了,卻覺得好像什麼事都做完了似的,心中沒來由一陣空虛。”
“哦,原來如此。”老者貌似對大將軍這事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你們還年輕,豈可說這般無志氣之話,人生路還長着呢,好好施展拳腳吧,老朽會一直關注你們的消息的,你們可別讓老朽失望啊。”
顧銘安靜的聽着他們的對話,竹筏業已快劃到城外的河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