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顧銘在酒店大廳駐守了48小時,然後方纔告一段落。
期間安娜的伙食都是由警局的人親自送過去。
得到自由的安娜和顧銘進行了暫時的告別。
“今後你有什麼打算?”顧銘出於朋友的關切問道。
安娜倒是一副置若罔聞的態度,似乎在房間的這幾天裡進行了一場自我修復。
“繼續打工,上班,還能怎麼樣呢?生活難道還不能繼續了?”
顧銘笑笑,“你能這麼想就太好了。”
“倒是你,我怎麼感覺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安娜反過來開始擔心顧銘。
顧銘依舊只是笑笑,“我們幹刑警的,這不是常態嘛。”
“還有,你怎麼黑眼圈這麼嚴重,是沒睡好嗎?”
顧銘也只能笑笑,他不能告訴她,他這幾天一直在這座酒店盯着,就算休息也只是在沙發上嗑眼下。
期間也有同事要換他,可他都沒同意,因爲他對這件案子太看重了。換做其他案件他不會這樣。
不管如何,現在算是暫時結束了,畢竟他也不能一直保護她。
畢竟,他還有自己的職責所在。
顧銘送別了安娜,便回家睡覺了。
雖說也不知道安娜到底是回了那個家,還是去了哪裡,這也不是他能管着的事情了。
顧銘回到家後連澡也沒洗,就直接躺在牀上,然後再次醒來已然是十幾個小時後了……
這一覺睡得可真長,這時候顧銘的肚子也開始咕咕直叫了。
不過還是得先洗個澡了再出去吃東西。
顧銘並不喜歡拿着手機點外賣。
然而正當顧銘準備開始洗澡時,這時候突然來了一個電話。
“又有什麼事嗎?”電話是同事打來的。
如果沒有急事,同事是不會給自己來電的。
“南明路,出事了。”
“你先彆着急,到底出了什麼事?”
“三個歹徒,死了兩個,還有一個在我們警局關押着。”
顧銘已經在刷牙了,現在也顧不得洗澡換衣服了。
“什麼意思?歹徒是我們開槍打死的嗎?”
“要是這樣就好辦多了。”
顧銘皺了皺眉,看來事情還不簡單。
“難不成歹徒還是自己把自己刀了?”
同事對顧銘的半開玩笑弄得有些啼笑皆非。
這都啥時候了,他還有心思開玩笑呢。
“據活下來的歹徒交代,他那另外兩個同夥,是被一個不知道真面目的人給殺了。他自己一路奔跑,在大街上亂竄,才撿了一條命回來。”
“那你們又是怎麼得知的?怎麼抓到歹徒的?”
“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奔到警局就自首,而且精神狀態有些不佳。”
“所以,全招了?”
“什麼?”
“歹徒以往的陳年舊事。”
“嗯,全招了,總共十三次入室搶劫,二十三次偷盜,還有一次猥褻女性。”
顧銘漱了漱口,開始放下杯子和牙刷。
然後他又拿起了剃鬚刀。
鏡子裡的自己鬍子拉碴,已經形似一箇中年大叔了。
電話還在持續着。
“是說多了還是說少了?”顧銘還在半開玩笑。
“這個只有他自己知道,我們哪裡知道。不過,就他的這些供狀,也夠判的了。”
“嗯,”剃鬚刀的聲音響動着,“先查查以往的報案記錄,看看對不對得上。我很快就到了。”
出門後,顧銘先是找了家蘭州拉麪館,然後快速地吃了碗牛肉拉麪,加了個雞蛋。大口地喝了幾口清湯後便坐了輛的士趕赴警局。
警局裡已經忙得熱火朝天。
“犯人呢?”顧銘朝同事小劉問道。
劉警奇拿着一疊資料,然後指了指玻璃牆那邊,“嘍,還在裡面呢。”
“好,你去忙吧。”
顧銘在咖啡機前倒了兩杯咖啡,然後兩隻手各拿一杯走進了審訊室。
那名歹徒此刻正耷拉着頭坐在椅子上,他的眼窩凹陷,神情近乎崩潰的樣子。
當然了,當顧銘將審訊室的門關上時,對方還是擡起了頭。
怎麼說呢,此人面頰清瘦,臉色蠟黃,長得也很寒磣,一看還有點那種苦命人的感覺。
總之,看起來不像匪徒之類的樣子。
也讓人恨不起來那種。
但是,警察是秉公辦事,所以內心歸內心,章程還是章程。
犯了事就得受到法律的制裁。
“你喝咖啡嗎?”
顧銘向對方問着。
對方連猶豫都沒有,而是急忙地點頭。
顧銘將用紙杯裝着的咖啡遞到對方桌前後,對方連聲謝謝也沒說,便急忙地拿了起來,然後一飲而盡。
看得出來,這傢伙渴極了,他把咖啡當水喝了。
這也證明,這傢伙自進來後還沒喝過水,沒吃過飯。
但是顧銘現在可不會特意伺候他了。他只想儘快辦案。
所以審訊就此開始。
顧銘對他犯的案不感興趣,因爲那已經是同事的事情了。
現在他只想挖出這次慘案後面的事。
“你說你的兩名同夥已經慘遭殺害,這是真的嗎?”
清瘦歹徒的精神突然開始變得有些不太正常。他開始左顧右盼,似乎極力想躲避什麼。
“現在你在警局,你的人身是安全的。你不用怕,希望你配合我們,否則,我們只能先將你釋放了。”
顧銘故意用激將法嚇唬他。
顧銘的這話一出,清瘦男子的眼睛裡雖然盡是恐慌,但還是哆哆嗦嗦地說了出來。
“我說,我說,你們不要放我出去,求求了……”
顧銘此刻在想,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會讓他如此膽懼?
“我們原本……是一夥的,包……包括那個人,起初我們是共同行事,但後面他好像變成了僱主似的,我們按他的吩咐做事,我們成了他的嘍囉。”
顧銘雖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隱約還是能窺見一斑。只是他說的這件事好像又變得有些光怪陸離起來。但顧銘是相信他的,他說的可能是真的。
“他是有什麼特殊的本領嗎?你們爲什麼屈服於他?”
雖然顧銘也不知道那個他到底是誰。
清瘦男子這時用雙手抓了抓自己凌亂的頭髮,“我也不知道,不知道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他似乎天生能凌駕在別人頭上似的,總之我們都不敢不聽他的話。”
說實話,這種事顧銘還是第一次聽說,他還有些不敢置信。
“那他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方法讓你們甘於屈服呢?”顧銘又問道。
“他似乎能把我們每個人看穿,知道我們在想什麼,光是這樣我們就有些害怕他。”
聽到這兒,顧銘已經敢肯定,這個他口中的人,八成是個高智商,而且他其實是用他的方法讓身邊的人都乖乖屈服於他,只是一般人看不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