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裡，吳媛一身十九世紀歐洲宮廷風格的裙裝，裡面是黑色的長款底裙，外面是白色圍裙，頭上還戴着白色髮箍，簡單的黑白配色與蓬鬆的風格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有種異域的優雅，但再搭配上帶有白色蕾絲邊的黑色絲襪，以及一雙精緻的黑色高跟鞋，這種原本不多的優雅瞬間化爲別樣的性感。
這是Lolita……女僕裝？
李石對這方面不瞭解，但感覺還挺好看的。
只是這個場合，如果讓周圍的人發現自己看這種照片，多少有點社死，略感刺激的李石稍微欣賞了三秒鐘，把照片縮小，點開輸入法快速打了一個字發過去：“美！”
息屏，重新把手機放回餐桌上，繼續和旁邊的陳瑤聊天，介紹着桌上這些美食。
他愛吃，但廚藝不怎麼樣，很少下廚，所以只簡單說一個大概。
“這個辣椒炒肉，放的是巴陵市特產的樟樹港辣椒，很多人都覺得這種辣椒拿來炒寧鄉黑豬肉，是最好吃的。”
剛聊到辣椒炒肉這道菜，李石的手機又響了一下，屏幕亮起，顯示有新消息。
“這個種辣椒的辣度剛剛好，不是很辣，瑤姐你嚐嚐。”
李石說完，等陳瑤拿筷子去夾菜的時候，拿起手機，身體往後靠，解鎖。
果然還是吳媛的信息。
“照片是袁嫂給我拍的，沒想到袁嫂拍照片還挺好看的。”
“其實還有一身差不多的衣服，不過夏天穿的，清涼很多，李老師要不要也看看那身衣服適不適合拍照呢？（羞羞）”
李石懂了。
他擡頭看了一眼扒拉白米飯中和辣味的陳瑤，手上快速打字：“可以啊，如果合適的話，我晚上就過去給你拍一套。”
吳媛極速回了兩個字：“等我！！！”
李石看着三個驚歎號，嘴角扯了一下，然後快速收斂這種與平時不一樣的笑容，再次鎖屏，重新放下手機。
陳瑤雖然常年住在東廣省，但也能吃辣，這些菜都還挺合她胃口的，只是她更關心的是李石手上的那塊翡翠無事牌，嚐了一筷子樟樹港青椒炒肉後，便迫不及待地湊過來道：“李總，湘菜的味道確實好，而且還特別下飯，但我這個人最愛的還是翡翠，咱們吃完飯是不是馬上去看貨？”
兩人本來就挨着，她一往這邊湊，離得就更近了。
李石嗅覺靈敏，瞬間聞到陳瑤身上飄過的香水味，隱隱約約似乎有柑橘與玫瑰花的氣息。
“酒店都訂好了，你們一路辛苦，要不先去酒店休息一會？”
陳瑤連忙道：“酒店就不去了，我們公司的巡展越來越近，一大堆事要處理，今天看完貨，不管生意能不能做成，都得趕回去，晚上的高鐵票我們都買好了。”
見狀，李石也沒說其他什麼：“那行，吃完飯就去我家看。”
李石這邊和陳瑤聊天談事，那邊其他人則由他的助理張慧靜招待，張慧靜的顏值擺在那，加上年輕，有青春活力，李石看那邊他們聊天，那個鑑定師老嚴和陳瑤的堂弟陳寬，兩人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倒是她那個女助理只安安靜靜的吃飯，很少插入到他們的話題裡。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等張慧靜去買完單回來，大家出了飯店，上車直奔鳳凰灣。
李石依舊開沃爾沃xc90，不過副駕上多了陳瑤。
對於他們而言，坐什麼車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再單獨聊聊生意上的事。
等車上了大馬路，陳瑤看了一會窗外這座網紅城市，轉過頭，笑着朝李石道：“李老弟，我大老遠跑過來找你，待會你保險櫃裡像無事牌這種檔次的硬貨必須多拿點出來給姐姐我開開眼哈。”
開車的李石盯着前面，沒有轉頭看她，但臉上浮現出笑意：“瑤姐看你說的，那種檔次的硬貨平時市面上根本看不到，我也就這麼一件，而且我家裡的保險櫃平時不放貨，也就是你要來看，我才先拿過來備着。”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才加了一句：“頂多帶一個搭頭。”
“什麼搭頭？”陳瑤連忙追問。
“等會到了我家你就知道。”
下午兩點五十，一羣人來到鳳凰灣。
李石讓助理張慧靜在客廳泡茶招待大夥，他一個人來到書房，打開保險櫃，把裝有無事牌和扳指的首飾盒拿出來，保險櫃的門還沒關好，吳媛的信息就了發過來。
這次一連有兩張照片。
李石先看第一張，還是一樣的女僕裝，不過長袖變成了短袖，手臂雪白的肌膚露在外面，而且裙子也變短了，都沒過膝蓋，她穿着高跟鞋站在別墅外面的階梯上，正在整理大腿上的黑色絲襪，然後被相機抓拍了。
另一張是她坐在階梯上，鏡頭直接對準她的來了一張黑色絲襪與黑色高跟鞋的特寫。
雖然以李石這位（精通-）級別的相機攝影師的眼光看，這兩張照片都拍的一般，瑕疵一堆，但……這是典型的lsp視角啊。
他打字問了一句：“都是袁嫂拍的？”
吳媛很快回了信息來：“是啊，不過是我教她拍的，嘿嘿，所以慢了點，怎麼樣，好看嗎？（臉紅了）”
原來如此。
他仔細看了看照片，腦海想象了一下，如果自己來拍，要怎麼樣選景構圖，才能把她這一身衣服的精髓給拍出來。
吳媛這女人容貌姣好，身材又高挑，胸大臀肥的，穿着這麼一身，實數與平時連鎖飯店女老闆的身份有些反差，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不過外邊還有客人在，事關千萬級的生意，他稍微一分神，便又收斂心神，回了句：“我這邊正忙，等完事再說。”
“好的（乖巧）”
李石收起手機，把保險櫃鎖好，拿着首飾盒來到客廳，打開，放在茶几上：“瑤姐，看看我這無事牌和前一陣香江拍賣會上那塊比如何？”
陳瑤的目光已經緊緊鎖定在首飾盒裡面，盯着兩件翡翠上，都不帶眨一下眼睛。
她放下茶杯，靠過去，伸手在自己幾千塊錢的卡其色羊毛襯衫連衣裙上擦了擦，確定手上沒有汗之後，才從盒子裡把東西拿出來。
先拿的是那塊厚裝無事牌。
“太完美了！”陳瑤雙手舉在眼前，反覆查看，越看兩眼越放光。
周圍的人也都盯着，不過李石和陳瑤沒說話，他們都沒敢伸手。
陳瑤的人都是內行，知道這玩意價值太高，稍有閃失，把他們賣了也賠不起。
“老嚴，你看看。”
陳瑤足足看了五分分鐘，纔拿起那面扳指，把無事牌放回盒子裡，然後示意旁邊跟她一起來的老師傅上眼。
老嚴聞聲，拿起強光手電，蹲下來，趴在茶几上鑑定起來。
陳瑤這邊查看了扳指後，伸出大拇指，對李石感嘆道：“李總，你這搭頭都到天花板級別的啊！”
李石笑了笑：“咱們都知道，不知道要切多少石頭，才能出來這麼一兩件，我是運氣還不錯。”
接下來二十分鐘，兩件貨品在陳瑤與老嚴兩人手裡來回流動，
“老弟，兩件一起算價，還是分開算？”
最後，陳瑤把東西全都放回茶几上的首飾盒裡，看向一直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李石。
李石想都沒想：“當然是分開算。”
陳瑤點頭：“好，那我們單獨聊聊？”
“去我書房吧。”
李石左手拿着首飾盒，領着陳瑤來到書房。
兩人在書房中間的沙發上坐好後，陳瑤立刻道：“先談無事牌吧，你開個價。”
李石早有腹稿，笑着道：“行，跟你我也沒必要喊價，這個數。”
說着，他伸手比劃了一個“三十五”。
陳瑤頓時苦笑：“弟弟，你這還沒喊價啊，正常上拍的話，估計到三千五都很難……”
兩人你來我往，討價還價了小半天，最後僵持在兩千二和兩千六，李石要兩千六，而陳瑤最高只能給到兩千二，便不願意再往上加了。
轉而又開始談那枚扳指。
扳指的價格談的很輕鬆，沒一會，便以五百一十二個w成交。
話題很快又回到無事牌上。
陳瑤再次拿起首飾盒裡的物件看了兩分鐘，放下後，道：“這樣，我再加五十，老弟，你也知道，這件貨我是幫客戶找的，不然肯定衝不到這個價的。”
李石稍微思考了一下，道：“那我也讓一步，最低兩千四百五你拿走，如果少於這個價，我不如去上拍了。”
陳瑤想了想，道：“這樣，我們今天就先談到這，你給我三天時間，我再給你一個答覆，可以嗎？”
李石笑着道：“當然沒問題。”
這種交易，多談幾次很正常。
兩人來到客廳，又一起聊了會，陳瑤還從她堂弟陳國隨身背的大包裡取出那幅李石給她畫的素描，讓李石給她蓋章。
李石拿着畫又去了一趟書房，在右下角簽名之處，蓋了紅印。
再拿出來遞給陳瑤，她看了後，當即拍照發了朋友圈，還附言：“簽名加印，完美收藏！”
三分鐘後，喬巧撇着嘴，在她朋友圈點了贊。
李石送到樓下，吩咐助理張慧靜好好把人送到車站後，纔回到樓上，他坐在客廳沙發上，想了下，又來到書房，再次臨摹《五馬圖》。
過了四五十分鐘，張慧靜打電話來說已經把客人安全送到車站了。
又過了七八分鐘，微信響了兩聲，他還以爲是吳媛發信息問他晚上什麼時候過去，拿起手機解鎖一看，居然是陳瑤。
“老弟，你我以後要長期合作的，咱們再各讓一步，兩千三百五十萬，怎麼樣？可以的話，我大後天就帶人開車過來！”
李石思索了一下。
陳瑤之前說三天之內給答覆，這會才走沒多久，又發信息來加了一口價，看的出來，她是特別想拿下在這塊無事牌的。
“她是給某個大客戶找貨，只要還有可觀的利潤賺，肯定不想放過，不過正如她說的，她有很多高質量客源，以後會長期合作，適當讓利是有必要的，兩千三百五十萬，比心理底價高出了三百五十萬，還不錯。”
李石衡量了一下，回道：“瑤姐，你都這麼說了，那行，就兩千三百五十萬成交，咱們以後多合作，一起發財。”
這條信息發過去，陳瑤那邊立馬打了電話過來確認。
兩人在電話裡又聊了幾分鐘，確定大後天交易。
掛了電話，李石笑了起來，他算了一下，兩千三百五十萬加五一十二萬，總計是兩千八百六十二萬。
扣百分之二十的個人轉讓所得稅，還有兩千兩百九十萬左右。
“這樣的話，賬上的現金就有七千多萬了！”
“就算以後去京城或者滬城求學置業，七千多萬的話，買頂級豪宅也能有很大的選擇度了。”
李石調整情緒，拿起毛筆，繼續臨摹。
剛畫了兩筆，微信又來了一條新消息，這次是吳媛，不過不是問他什麼時候過去，而是又又發來了一張照片。
他隨手點開，全屏，看清楚照片上的內容後，李石下意識眨了眨眼睛。
這次照片裡是兩個人，除了一身女僕黑絲裝的吳媛，她旁邊還有另外一個妹子，看着挺年輕的，也就二十歲左右，同樣穿着女僕裝，只是絲襪是白色的，兩人一起側坐在灰色的毛毯上，對着鏡子拍照。
兩雙美腿，一雙黑絲，一雙白絲。
雙倍的養眼。
李石認得她們拍照的場景，是吳媛家別墅三樓，她平時會在那做瑜伽。
“李老師，什麼時候過來呀，我介紹一個朋友給你認識。”
李石看會照片，又看了看還需要好一會才能臨摹完的畫稿，用莫大的意志力點開輸入法，打字回道：“還要二三十分鐘左右完事，過去的話路上需要半個多小時，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後纔到你那邊。”
“嗯嗯，那我們等你過來，一起吃晚餐。”
放下手機，李石沒着急繼續臨摹，起身來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華燈初上的城市，默默站了兩分鐘。
“陳瑤大後天就會帶人再過來，先把這單交易完成再回昭陽吧，懶得來回跑了。”
“嗯，可以先做城市風景方面的寫生實踐。”
二十分鐘後，李石完成一幅完整的《五馬圖》臨摹，又自我評鑑了幾分鐘，總結出沒有臨摹的特別好的地方，做好筆記，然後才收拾書桌，拿着手機和車鑰匙下樓，開着賓利飛馳，直奔河東吳媛的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