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在深山老林裡獨自潛行是什麼感覺？
半個小時前，李石的感覺是激動，他滿腦子都是對面板升級後的期待，對第一門宗師的期待！
尤其宗師獎勵的隨身空間……
此刻離進山已經一個多小時，以他體力和速度，靠着小小的手電筒已經來到了大山深處。找了一株較粗的大樹，爬上去眺望四周，饒是以他的目力，也早已看不到山下半點光影。
只有風在林間嗚嗚的呼嘯，很容易讓人聯想起小時候看過那些的鬼片。
如果放在電影裡，這樣陰森的環境，合該妖鬼出場了。
李石是不怕鬼的，如果世間真有這種玩意，他倒很有興趣弄一隻，然後稱稱重量，看值不值得用財富屬性點兌換着玩。
當然，這個世上讓他害怕的東西也有，比如突如其來的的導彈、近距離核爆炸、大面積致命性毒氣……
“這麼一算，我好像怕的東西也不少……等晉升後有了隨身空間，必須第一時間買套質量好的防核生化服存着！”
李石樂觀地笑了笑。
又走了一陣，雨忽然停了。
他感覺這一帶的樹木非常茂密，舉着手電往上照了照，密密麻麻的樹冠交織在一起，猶如編織了一層密不透風的樹網，目光偶爾找到縫隙看過去，也是一片漆黑。
想來那半空中，還有一層更厚的烏雲覆蓋着。
李石只站了兩分鐘，繼續往深處走，同時用手電四周照射，尋找落腳地。
當他看到那塊大岩石時，停了下來。
這塊岩石呈青灰色，是從山體下“長”出來的，最上方微微傾斜的表面至少有兩平米，最高處離地一米多——這樣的大石頭在這個深山老林裡已經很罕見了，不容錯過。
李石先繞着石頭轉了一圈，主要查看離石頭較近的灌木從，爲了防止蟲蛇，他本來想把這些灌木全都拔了。
不過想了想，覺得這樣做留下的人爲痕跡太大，便放棄了，只在確定周圍沒有蛇潛伏後，便跳了上去。
石頭頂部的面上溼淥淥的，李石沒有嫌棄，直接坐了下來，反正外面有雨衣墊着，能隔絕水汽。
然後又再次看向一直就沒收回腦海的學習面板——
【99.9%】！
進山大概一個小時後，進度又增加了0.1%。如今又過去了許久，約莫又有一個多小時了，暫時還沒變化。
但李石知道，快了，按前面的情況預估，少則幾分鐘，多則個把小時，晉升在即！
“呼……”
心臟砰砰跳的厲害。
他好長時間沒這麼激動緊張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李石突然翻身起來，腿稍稍邁開，在這傾斜的石頭上站起了馬步樁。
雙手抱在小腹處，調整呼吸節奏，雙眼“望着”只有他能“看見”的面板，漸漸進入悠然空空的狀態。
風還在刮，四周的山林似乎一下子幽靜了許多。
入靜不知歲月，也不過了多久，忽的有種強烈的觸動傳來，李石猛地起身站直，注意力死死盯着面板上的變化，臉上露出驚詫的神色——
姓名：李石
體質：35.9+1【是否融合】
財富：26.331【是否兌換】
正在學習：書法（宗師）
隨身空間：6立方米【是否以身爲錨，進行融合】
學習完成庫：略。
……
“這就晉升宗師了？”
他下意識想伸手去摸面板上的信息，擡手後又立馬意識到自己傻了，把手放下來，集中注意力，用意念去觸碰“正在學習”一欄，當即有信息反饋而來。
下一刻，李石瞭然。
確實晉升了，他現在只要動一動念頭，就可以立馬更換別的學習項目。
而且隨身空間的獎勵也“到賬”了。
但……學習面板只輔助李石“修自身”。
面板上正在學習的書法達到了（宗師）層次，並不是說，他這會在現實社會層面就已經是大家公認的書法宗師了。而是說，他做的關於書法的事，必然帶來後續的影響，算是完成了社會層面可以成爲宗師的所有積累，已經有一小部分人覺得他是書法宗師了，也達到了學習面板認可的程度。
“這樣就夠了，就像歷史上的顏真卿。衆所周知，他在他那個時代，也只是一名非常出衆的書法家，後來學他書法的人有，但比不過初唐那一批。而他成爲公認的書法宗師，已經是唐朝以後的事了。”
隨着時間的沉澱，我的書法也會在將來的歷史上開花結果的！
想着想着，李石的嘴角就忍不住翹了起來，想壓也壓不住。
不過他很快把注意力轉移到“隨身空間”一欄！
之前的從反饋的信息來看，產生奇觀的原因在於隨身空間，可一直無法確定是爲什麼？
這回念頭一生，學習面板立即有反饋。
“原來是這樣！用我的身體來錨定現實世界，然後融合隨身空間，在這過程裡，隨身空間和現實宇宙之間，必然會有相互作用，如此，纔可能有奇觀產生！”
“還好，整個過程持續的時間很短，而且從面板反饋來看，對我沒有危險。”
李石呼了口氣，可心情絲毫沒有變輕鬆。
雖說學習面板的反饋是沒有危險，但這可是宇宙空間層面的上的事啊！當初看《流浪地球》電影，地球靠近土星的場景可是給他留下過極其深刻的印象。
“一個整體的隨身空間，它的本質是一個小世界，還是其他什麼呢？可以看作天體嗎？”
很多東西，以他目前的學識來說，還很難理解。
而對於未知的事，又難免有恐懼。
“以我的身體爲錨，如果粗糙的理解，就是我的身體既在現實宇宙裡，但同時也是一道邊界，而邊界的另一邊，則隨身空間？”
“有點像那種共用一堵牆的建築，這……”
李石想了想，覺得腦仁疼。
索性搖搖頭，把所有複雜的念頭都拋出去：“不想那麼多了，反正沒有危險，融合了再說！”
“不當人就不當人了吧。”
他從石頭上下來，踩着枯枝爛葉，左手扶着石頭，放輕鬆站好。
注意力鎖定在面板上，起念，選擇“以身爲錨，融合隨身空間”！
下一刻，他的後腦勺彷彿遭到了超音速航母的撞擊，腦子“嗡”的一下，不但整個人直接麻了，連思維也瞬間進入呆滯狀態，任何意識都沒了。
雙眼倒是還睜着，但變成了沒有靈魂的人肉攝像頭。
只觀測周圍的一切，卻沒有任何念頭波動。
李石整個人彷彿被定在那，一動不動，就算四周有風，他的頭髮、汗毛，也都詭異地沒有任何擺動，好像吹的周圍樹木沙沙作響的氣流在他身上失去了作用。
五秒鐘後，以他的身體爲中心，四周的空氣忽然震顫起來！
無聲無息的，周圍的樹木，腳下的泥土卻又沒有任何異常，好似震顫的並非空氣，而是遊離在整個空間之外的另外什麼存在。
咵嚓！
忽的一道雷電在上空炸響，豆大的雨點唰的落下來，又急又促，轉瞬間便覆蓋了整片山林。
不一會，便澆溼了樹木下的大地。
李石身上的衣服也被澆透了，可奇異的是，如果仔細去看，就會發現他的身體肌膚半點水汽都沒沾，臉上和手上，包括頭髮都是乾的。
似乎這一刻，他整個肉身都不在現實世界一般！
三分鐘後，李石的思維終於恢復活躍狀態，之前用肉眼看到的一切瞬間都涌入大腦皮層，但這一刻，他首先“看”到的，卻是一粒“小氣團”從面板背景的星雲湮滅偉力中誕生，然後向自己的腦門襲來。
在那粒“小氣團”與額頭肌膚接觸的一瞬間，他感覺什麼東西顫抖了一下，緊接着，“視野”變化，他的目光彷彿穿透到180億光年外的星際中，“看到”現實宇宙裡，原本由十六個星系糾纏組成的原星團，因爲某種遙遠而跳躍的力量，瞬間坍縮成無毛的黑洞。
當他還想再“看”清楚一些時，“畫面”消失，肉眼只能看到了眼前漆黑朦朧的森林，雨水打在樹葉和枝丫上，彷彿在奏響什麼偉大的序曲。
意識恢復，身體自然也就能動彈了，可他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反應，一股微弱卻又特別清晰的飢餓感快速涌了上來，讓他下意識捂住肚子，猝不及防。
很快他就覺得不對勁。
但又來不及多想，這股飢餓感威力巨大，讓他恨不得馬上烤一頭牛來吃！
彎腰，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手電筒，李石快速估計了一下之前來的方向，啥也不想，連學習面板和隨身空間都沒去查看，直接開始狂奔！
跑了二十幾米遠，他終於克服那股飢餓趨勢的覓食本能，停了下來。
“這股飢餓感不像是從胃裡來的，倒像是從骨髓裡來的，好恐怖啊！”
李石放慢腳步，調整呼吸，以強大的意志力暫時壓下那股讓他覺得很荒唐的飢餓感，心念一動，把已經有了大變化的學習面板喚了出來——
姓名：李石
精神力：15+1（一個標準成年健康男性的平均屬性爲10點）【是否融合】
財富：26.331【是否兌換】
空間：6立方米
正在學習：書法（宗師）
學習完成庫：略。
（每門學科或技藝分爲五個層級：入門、熟練、精通、專業、宗師，每升一級，精神力屬性+1點，財富屬性+1點）
（同一時間只能選擇一門學科或技藝進行學習，選擇後需至少升一層級，方可進行更換）
……
學習面板變化極大。
體質屬性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精神力”屬性！
李石強忍着難受，暫時沒去深思爲啥體質屬性沒有了，只是快速用意念觸碰“精神力”這一項。
當即有反饋信息。
因爲狀態不好，他研究了好一會，才總算大致弄懂了什麼是“精神力”！
首先，“精神力”屬性不等同於“精神”屬性，更不等同於“智力”。
它是一個人意識的衍生和延伸，是意志力對現實世界的想象和支配！它對普通人而言，只是概念化的存在，永遠停留在“想象”階段，普通人頂多通過類似腦機接口的裝置，把自己大腦信號轉化爲外部設備可接收的電信號。
“而我有學習面板，可以通過加點突破15點極限值，進入對現實世界的支配階段！”
李石的情緒頓時亢奮起來，連那種來自骨子裡的飢餓感都暫時被壓制住了。
只是當他的腳步停下來後，飢餓感瞬間又涌回來，而且這次更猛烈，讓他的思維都變得緩慢。
“不行，先不想了，必須趕緊下山找東西吃！”
李石放開速度，開始盡最大的能力狂奔下山。
山裡灌木叢生，饒是他敏捷無比，又有手電照明，也花了一個多小時纔回到度假村附近。
周圍靜悄悄的，他盡力放慢速度觀察了一會，才快速躍過籬笆回到自己住的別墅後院。
開房門進屋，直奔一樓客廳旁邊的小廚房，打開冰箱，裡面有四瓶水、兩瓶橙汁、兩瓶雪碧，其餘都是酒類。
李石當即開了一瓶橙汁，仰頭往自己口中灌。
咕嚕咕嚕，四百五十毫升的橙汁只用了十秒鐘，便全都通過喉嚨流進胃裡，等手上的瓶子空了後，他打了個嗝，癱坐在旁邊的木椅子上，覺得自己總算是“活”了過來。
飢餓感還有，但很神奇的，一下子就不那麼難受了。
緩了口氣，他又打開另外那瓶橙汁，從旁邊的小櫥櫃上把兩桶香菇燉雞方便麪拿了過來，撕開包裝，取出裡面的麪餅，捏碎，抓了一把，就着橙汁吃了起來。
這種桶裝的麪餅其實量不多，兩塊吃完了，他又用電熱水壺燒了開水，把剩下的兩桶老壇酸菜面也泡着吃了。
可詭異的是，麪湯都喝乾淨了，居然還覺得有那麼一丁點餓。
最後開了一瓶雪碧，兩口喝了一大半，那股讓人心驚肉跳的飢餓感才總算徹底消失。
李石站起來，摸了摸依舊很平坦的肚子，不由露出古怪的神色。
“兩個桶裝麪餅，兩桶帶湯的泡麪，兩瓶四百五十毫升的橙汁，半瓶雪碧……這麼多東西吃進去，一點都不撐，甚至肚子還這麼平。”
“我……我還是人嗎？”
他連忙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