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在藍水影那兒撐了個半天,到現在回到葵花居的大門前,拉得特長的嘆息聲不禁自易龍牙嘴巴吐出。
“算了,怎麼說也要面對耶!”
手一握拳,易龍牙即鼓起信心推門走進主樓之內:“我回來了。”
“啊,你回來喔!”
“是……啥!”
當易龍牙想着正面突破時,聽見有人迴應自己,本是下意識迴應,然而當他看清楚對自己應聲的人,不禁訝異的尖叫。
雖然臉色略顯蒼白,但是克麗佩拉瞧見他那臉訝相,重創初愈的她倒有氣力發怒,道:“你鬼叫什麼!我有什麼地方失禮於你!”
“不是失禮於我,只是你剛纔也太自然吧!”易龍牙如實說道。
“古怪,歡迎人回家,還分什麼自然不自然!”
克麗的傷未完全好過來,再加上警察那邊仍當她是逃犯來看待,所以中午醒來時,她是聽從菲娜的建議,暫時留在葵花居。但話雖如此,她所謂會歡迎人回來,不過是形式上罷了,她壓根兒未當過葵花居是家。
“克麗,你呆在這作什麼……咦?龍牙,你回來喔?”自二樓下來,姬月華先是沖剋麗說着話,然而當她看見易龍牙也在場後,稍稍一呆,語氣怪怪的說着。
“嗯,我回來了。”
“該說你幸運還是不幸……算了,現在要吃飯了,快去飯廳,今天的菜有點特別,克麗,你也是。”
現在吃飯時間,易龍牙是不意外,他只是有點奇怪姬月華前面近似自言的話語。至於克麗聽見姬月華非常隨性的呼叫自己名字,眉頭則是皺起來,不過卻沒發作,徑自走向飯廳那兒。
“大哥哥,你回來喔!”
易龍牙人才剛亮相飯廳,正跟兩隻小獸玩着的希琳立刻乖巧地喚着他,霎時間,多雙視線盡集於他的身上。除了長期缺席的葵無忌,還有正在廚房作最後努力的孫明玉和凌素清二人,其餘人等均留在飯廳。
“我就是回來了,怎麼了?你們的眼神這麼怪,不歡迎我嗎?”
除卻希琳外,易龍牙察覺到衆女的目光都藏有一種不能解讀的意思,簡單而言,就是她們的目光很怪。
“不是不歡迎,不過比起歡迎你……”不擅言辭的雪櫻,爲難地說到這兒,一時間也想不出接下來的話。
莉莎則幫她續說:“就是說與其不歡迎,我們是在祝福你纔對!”
“祝福……好像不太妙的說……”雖然莉莎擠眉弄眼說着的祝福也讓易龍牙在意,不過比起孫明玉的事,這並不算什麼,他壓低嗓子的問道:“別談有的沒的,你們誰知玉姐人在哪兒?”
“他要正面突破。”
聽見易龍牙的問話,除克麗和希琳外,衆女都是有此同一念頭。
“龍牙,找我嗎?”雖然壓得小聲,但離奇地纔剛出來的孫明玉卻像聽到他的問話,一面捧着菜餚,一面詢問起易龍牙。
“玉、玉姐!”冷不防孫明玉突然現身,易龍牙立時爲之一窒。
然而當他打量孫明玉片刻,瞧她一如平常,臉上掛着淡淡而充滿暖意的笑容,戒心倒是放下不少,心道:“好像……沒事呢!”
當心中這樣安慰自己後,易龍牙膽子大起來,支吾的笑道:“沒、沒有啦,我……我找你……是想說我回來啦!哈哈!”
傻笑中的他,大概沒留意到衆女的古怪臉色。
“原來是這樣,剛好要開飯,月華、莉莎,你們來幫忙上菜,今天的菜特別多,龍牙,你就乖乖坐定,其他人也是。”拍了一下手掌,孫明玉衝着衆人放話。
緊張褪去的易龍牙則是爽快地點頭,應說:“嗯。”
“這笨人有難了。”雖然明知插嘴不對,但森流繪實在忍不住,搖頭的嘆說。
……
不管上菜或是就位都非常的明快,今天的飯桌首度滿座,如果現在再多一個人進來,恐怕要取飯桌其餘塵封已久的部份出來。
人員飽滿,而桌上也差不多狀況,菜餚料理應有盡有似的鋪滿桌面,尤其是易龍牙的範圍,更是能用精彩形容……連帶他的臉色。
“……我說,玉姐,這是什麼來的?”
如果蒜頭炒菜瓜肉片等等是列爲普通菜色,那他主要入目的料理就是大異於普通。墨綠色的湯水、紫黑色的肉排,還有內藏白色蘑菇的紅色果凍等等奇怪料理,如果要易龍牙來形容,觸目驚心這成語肯定逃不掉。
“料理。”相較於易龍牙的驚訝反應,孫明玉簡明地解答。
“你覺得似嗎?”易龍牙哭笑不得的續問。
“龍牙,不是似不似,料理就是料理,再說,這些都很有營養,這是補腦的魚腦湯改,還有補眼的三色絲煎羊排改……總之這些料理都是能補身的。”
雖然這樣說,不過易龍牙卻是聽到心寒,道:“等等,腦湯、羊排什麼的我知道,不過後面那些改字,是代表什麼?”
“細節不用理會,總之你吃就對,我記得你沒偏食習慣……快嚐嚐,再說感想。”孫明玉一個擺手,便把易龍牙在意的問題給掃到一旁。
到此,易龍牙往四周一望,才發覺衆女都採取觀戰態度,並沒介入意思,孫明玉那些不滿並未消失過。
“真……真是教我汗顏……不過,玉姐,就算不偏食也好,凡事也有個限度,不偏食不代表什麼都能吃的。”易龍牙此時語氣之謙卑,實非筆墨可形容。
“你這樣說,是代表這些料理是屬於不能吃的類型嗎?”一改之前的溫柔,孫明玉冷冷的問着。
單是這一擊,易龍牙已是慌忙的搖手,強笑道:“不、絕對不是這樣,我只是想……只是想……我其實肚子還不餓,或許……”
或許什麼的不用說,孫明玉冷然道:“不餓?原來不單止在水影那兒很愉快的溫習,而且更在她那兒享用過一頓豐盛的晚餐,所以現在不屑吃我和素清費盡心機爲你補身而做的料理,是這意思嗎?”
聽見她提起藍水影還有溫習的事,易龍牙心道不妙,果然接下來的話,是讓他更難招架,連忙道:“當、當然不是,玉姐,你真懂開玩笑,我還沒吃飯……真奇怪,現在說個話,我又好像餓了。”
非常拙劣的謊言,然而孫明玉仍很“合作”,合掌笑說:“那太好了,這些料理,你一定要給我吃光,如果你敢留下丁點兒的話……真是討厭啦,那些就不要說好了。”
漠視易龍牙的心情,孫明玉隨心地變換語氣發話。
“要我一個人……啃掉這些玩意!”易龍牙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莫說全部加起來有五款,單是一款已讓他比死更難過。
“別說了,快嚐嚐,涼了就不好吃。”
“這些還能分好不好吃嗎?”易龍牙一臉慘痛喃念,再看看四周麗人,她們都沒跟孫明玉對抗意思,不是單純看戲,就是無可奈何聳肩。
半晌,他認命道:“我……明白了。”
筷子一動,易龍牙夾起一小塊羊排放進口中,僅是稍微咬嚼,表情即難看得如吃到石頭似,面部肌肉瞬即僵硬起來。
“我們吃飯吧!”不忍再看易龍牙的樣子,菲娜哭笑不得的道:“是、是了,克麗佩拉小姐,這道七菜濃湯,是我弄的,不介意的話請品嚐一下。”
既然他味覺已受到考驗,那最低限度在精神方面能減輕一下會比較好,菲娜這樣的想着。
“啊,這湯是菲娜小姐弄的,那應該會不錯。”同樣出身自貴族名家,對菲娜或者拉彌加,克麗總是特別親近和客氣。
然而這種近於客套的話是讓莉莎看不過眼,沒好氣說:“湯好喝是一定的,菲娜很擅長這類料理,不過拜託你別說得那樣客氣!”
“這是基本的禮儀……”當克麗不悅的說到這兒,忽然間停下來,直勾勾的盯住了莉莎。
“喂喂,你怎麼了?”被她盯得不自在起來,莉莎皺眉問道。
“沒有,雖然你很粗魯,但我一直覺得你應該有不錯的淑女禮儀纔對,不過看來我今次是看漏眼。”
不說還好,當克麗困擾的說完後,莉莎登時錯愕的叫道:“吵死了!和家人吃飯是不用那麼禮貌的!”
孤兒出身,不過自小就被豪門富戶收養,一經克麗說破,莉莎不禁回想起小時候那種拘謹又不安的生活。不是討厭溫柔的養父母,也不是對親友的義兄弟姊妹有不滿,她只是討厭當時的自己罷了。
“你在叫什麼,哼!”被莉莎突然的喝住,克麗的心情稱不上好,冷哼一聲,就是繼續用餐,而莉莎也沒回她嘴。
“這頓飯有夠麻煩。”森流繪心中苦笑的說。
易龍牙與孫明玉,再加上莉莎和克麗一搞,飯桌各人都是找不着心情好好聊,這頓飯是在凝重氣氛下渡過,連小小年紀的希琳也不敢隨便發話。
“嗚哇──總、總算撐過去了!”
一臉僵硬笑着,當易龍牙清掉自問要付出的惡果後,便帶着詭異的呻吟聲逃亡似的離開飯廳,伏在客廳的沙發上。
“撐過去?你真懂說笑。”
人才剛伏到沙發,易龍牙即聽見比他先來的席紫苑的話。
擡頭一望,瞧着席紫苑向自己擠眉弄眼,易龍牙怪聲道:“這是什麼意思?”
“唉──看你這樣子,我也不繞圍子,你還有得受。”本來想逗一下他的席紫苑,瞧見他的慘相,也實在不忍再“加害”於他,直說出來。
“等等,剛纔那一頓‘改’已是酷刑……還非常的酷刑!接下來還有我受?”易龍牙不能當聽不到。
“是、是,剛纔那一頓我們也看出是酷刑……還很非常,不過你別忘記那些料理的功用是什麼。”爲他的不機靈搖頭,姬月華半帶嘆息的說着。
而彷彿怕他想不到,旁邊的雪櫻苦笑地把食指比向一旁,那是一疊又一疊的溫習道具,嘆說:“龍君,剛纔的是前菜,那些纔是主菜。”
回想起孫明玉那些補腦料理,易龍牙心中其實已閃過不妙念頭,待他看清雪櫻指出來的現實,他的心一下子沉下去,本來還慶幸自己終於逃出來的喜悅心情瞬間摧枯拉朽。
而造成此結果的主人,剛好在他瞠目結舌之際,來到他身後,笑說:“龍牙,剛纔的菜還不錯吧,我們接下來還要加油喔!”
“呃!玉、玉姐……都已經到這地步,我們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撐過剛纔那頓飯,渺小的我實在……”精神已被強烈摧殘,再要他溫習無疑是雪上加霜。
只是在他欲申明自己狀況極度不理想之前,他的家教是輕輕的用手按着他的嘴巴,笑說:“你真的要我說亮話嗎?”
僅僅一句簡單確認,已駁得易龍牙不能反擊,迎上孫明玉那深邃的目光,他知機的道:“不……不是,請多多指教,玉姐。”
“很好、很好。”笑嘻嘻的撫着他的頭髮,孫明玉就像捕捉到罕有獵物的獵人,高興地說:“一整個晚上,我們有很多時間指教,今晚我一定要榨乾你喜歡亂跑的體力,呵呵!”
本來會讓臉紅心跳的話,現在聽起來,卻教易龍牙膽戰心驚。
港城某處“二當家,事情就是這樣子,所以大概會很快知道那些人是什麼來頭。”
在易龍牙受壓於孫明玉的同時,羅青武還有那一個早上曾出現在明港大學的男人,當下是在爲葵花居一事商討。
“幹得好,你的能力還不錯,這麼快就有消息!”羅青武拍桌的讚許。
不管男人是運氣夠好或是能力拔羣,能這麼快就有消息傳回來,他暴躁的心境開懷不少。若能找到那些壞事的傭兵,那不獨能幫羅青禮報仇,還可以迫問出不知去向的巴利克斯之證,一舉兩得。
“多謝誇獎。”男人謙恭說着。
“這些廢話就不用跟我說,你給我繼續去查……不,等等,那幾個人既然正途找不到,他們傭兵那方面的工作不是隨性得很,就是專爲政府工作,看你沒背景沒實力,也沒能力查下去,你給我停下吧!”
“咦?不需要我嗎?”男人訝異的叫着。
“嘖!你這是啥的鳥樣!放心,你既然幫我辦過事,我一定不會虧待你,不過現在不需要你,快走,遲點我會再找你!”
貴爲不墮天的二當家,羅青武手邊自然不乏有能親信,而接下來有難度的調查,便由這些親信負責,眼下的男人是應付不來。
“那我明白了!”
既然羅青武敢直言保證,男人也不好不信,當羅青武擺手時,他便退出房間,而當他才一出來,羅青武的親信瞄了他一眼,就是自行進到房中。
“呼──搭上了那傢伙,看來我也走運了!”
別人的態度他懶得去管,一想到自己曾好歹幫過羅青武,單是想就已經覺得興奮,然而就在這時,忽然一道沉重的人聲,叫住了他……
“喂,你給我過來!”
“誰會叫喂……哇噫!”
當男人看見呼喚自己的人後,嚇得眼珠子也差點滾出來……
“這條算式的答案,是七十八,是不是?”
深夜兩點,在此夜闌人靜的時候,易龍牙的聲音輕輕地在客廳迴盪。
現在的易龍牙兩眼佈滿紅絲,坐在排滿數學筆記的四方桌前,右手拿筆、左手習題簿,一邊說話一邊把習題簿交到督促着他的孫明玉手上。
今次孫明玉說一不二,擺明要易龍牙好受的她,是真的強迫易龍牙要徹夜的溫習,一來是作最後衝刺,補強他的成績,二來則是私人問題,這就毋需多說。
“七十八?又錯了,公式全部用對,不過最後的加減做錯,你怎麼這樣大意!”孫明玉看了習題一眼,立時白他一眼,生悶氣的說着。
如果最後一步的加減沒弄錯,這個單元便能成功通過,臨門一腳竟然失準,她這個家教比本人更爲着急。
“嗚──”宛如地獄來使的沉吼,在孫明玉看着習題時,易龍牙早已伏在桌上,聽見孫明玉的話,苦笑道:“玉姐,你也想想現在是幾點,深夜兩點,我這陣子的休息已經不夠,你就當可憐我,給我睡吧,不然我即刻睡給你看!”
一整天都給數學纏身,再加上晚飯的衝擊,易龍牙的疲勞感是持續上升,現在說起話來,也有點不倫不類。
本來嘛,瞧他那臉老實的疲相,而且雙眼滿布紅絲,孫明玉也是有點心動,不過當想到今早的屈辱,她立時板起臉色,道:“不行,要休息也要等這單元做完纔可以,有氣力去別人家玩,怎麼現在沒氣力唸書。”
美人耍起小性子、鬧彆扭時總會讓人驚豔,但同時亦讓人頭痛,尤其是對一個腦袋快要抽筋短路,思想不清的人來說,頭痛就更甚。
易龍牙道:“玉姐,我知錯了,我答應你下次不會,總之你就是對,所有錯都由我包,這樣好了沒有?”
沒辦法再繼續念下去,易龍牙是拚命的哄着孫明玉,不然的話,自己一定會繼續受難。
“哼!你倒是說得自己好委屈,反而我像壞人呢!”
“呃!玉姐,這些小意思就別耍我啦,我敢保證壞人必定是我,就算有例外,那一定不會是玉姐你!所以我的好玉姐,請你發一下平時慈悲心腸,饒了我吧,我的好姐姐,我念得很辛苦。”爲了得到休息,易龍牙已經豁出去,反正四下無人,再噁心的話他也敢說,假裝出痛苦的呻吟着。
“啐!瞧你現在的樣子,有夠難看……別鬼叫了!看到就有氣,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逃我的課!”給他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叫得臉紅心亂,孫明玉賞了他一記爆慄後,便輕嗔說着。
聽出她話中的答應意思,易龍牙心中一陣感慨,道:“不敢了,你這麼可怕,我還敢嗎!”
基本上,這種時候作的保證,其實跟酒醉後的保證一樣,聽聽就算了,然而就算明白此道理,孫明玉還是有點得意,輕哼一聲,道:“我會可怕,不知是誰害的。”
“對、對,總之就是我錯,你別生氣嘛,先放鬆,然後跟我一起睡好了。”伏在桌上的易龍牙,眼皮幾乎完全覆蓋眼睛,連語氣也多了七分睡意。
“誰要睡!我給你休息,不是給你睡,快醒來,有氣力睡覺,就用一點來溫習!”他那大言不慚的話可以不計較,但見着他一副快睡去的樣子,孫明玉很自然地賞了他一記爆慄,讓他清醒一點。
“嗚嗚──玉姐,別阻我睡覺,你都已經原諒我,那再念下去也沒意思,要知道我腦袋正在罷工,強摘的瓜不甜,念再多也沒用的!”易龍牙雖然已經迷迷糊糊,不過這話說起來,道理卻是十足。
明白到現在的他念再多書、做再多習題也是白費心機,思前想後,孫明玉喟然道:“這些話,你倒是說得清楚……睡覺就睡覺,不過明天還要繼續。”
“玉姐,你果然是好人,那麼……既然可以睡,那我想睡膝枕,反正都是睡嘛!”
“得……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也好,厚顏無恥也好,總之易龍牙是很厚臉皮的提出要求,就是這件事,他才肯努力睜開雙眼,用着可憐兮兮的目光望往孫明玉。
“不行,要睡就回房睡,還有當初答應你是爲了溫習,我的大腿不是給你睡覺的!”說到後來,孫明玉是紅着臉的轉頭,那一雙目光再多接觸的話,自己可就不妙,直覺是這樣告訴她。
“你是好姐姐,不會拒絕的,我真的想要睡膝枕,桌子睡得不舒服,玉姐,你就依我吧!”
說得倒是挺可憐,但他的行爲卻是乘孫明玉轉頭不能閃躲時,硬是把頭枕到孫明玉那柔軟的大腿上,此刻的他,臉皮大概連炮彈也擋得了。
“龍牙,你……真是的!怎麼會這麼不要臉!”看着他竟然硬來,孫明玉雖然想甩掉他,但偏偏雙腿使不上力,只能用言語苛責。
不過對陷於半夢半醒的人來說,這種壓低過嗓子的羞怒苛責聲是沒什麼作用,還有心情的傻笑說:“是啦,我就是不要臉……哈哈!”
“你!那你也讓我找張被子過來,這……這樣會冷到的。”
罵的不成,就用軟的,不過易龍牙卻是很大方,拖着懶音的斷斷續續道:“那個……不用麻煩……嗯唔,玉姐的大腿很溫暖……不會冷到的……嘻嘻!”
“還笑!你……龍牙……龍牙……”
本來還想再抗議,只是當她看着易龍牙那完全睡過去的樣子後,不由得白了他一眼,苦想了一會,最後只能屈服,讓他睡就好了……
“真是的……算了,反正我也有點累……”
不服氣的用食指戳了戳他的臉頰,感到睡意漸濃的她也徐徐閤眼進入夢鄉……
“晚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