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佈滿瘴氣的沼澤,黑草枯木,屍骸遍地,一些巨大無比的泡泡從墨水中升起,嘭的一聲又爆掉,腐臭的氣息瀰漫,令人作嘔。這本來應該是生命的禁區,但這兩日卻熱鬧起來,到處是喧譁和響動。
“校尉,你怎麼樣了?”在一塊巨大的石塊上面,密密麻麻地站了十幾個灰頭灰臉的士兵,這些士兵盔甲殘破不堪,很多兵器也已經卷刃。但透過這些窘迫,依舊可以看出他們當時的輝煌,銀衣銀甲。
曾橫行天下。
“我沒事。”劉天德捂着腹部滿是血污的傷口,面色有些蒼白的說道。自遁入叢林後,雖然虎賁和鷹揚傷亡驟減,不再像原野上面成片成片的倒下。但隨着百族聯軍如瘋狗般的緊追不捨,他們的日子也越發艱難。
兵器殘破、丹藥告罄,衆多士兵疲憊不堪,簡直就是窮途末路。但……
這是人族和百族的戰爭啊!就算是窮途末路也得狠狠咬下敵人一口肉。如果對敵是人族,可能虎賁和鷹揚的氣早就泄了。但是面對百族,在這種情況下,衆多士兵只有一個信念……
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也不知道聖楠他們怎麼樣了。”劉天德一邊運轉靈力去治癒腹部的傷口,一邊輕聲嘆到。自他倆從昏迷中醒來後,便下令隊伍化整爲零,採用叢林作戰的方式,對敵實行遊擊戰。在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效果顯著。甚至通過偷襲成功斬殺了被破甲箭傷而未亡的血荊。
但是後來,百族聯軍似乎是學聰明瞭,五百人爲一隊,隊隊相連。在這種情況下,虎賁和鷹揚的游擊戰術驀地變得尷尬起來。後來,沒辦法,他們只得一路逃竄,直至被逼入沼澤之中。
“不知道,這個沼澤太大了,我們進入之後,就徹底失去了聯繫。”一名虎賁士兵說道。
“唉,希望他們能堅持到援軍到來吧。”劉天德再次嘆到。
“校尉,真的會有援兵嗎?”剛剛說話的那名虎賁士兵再次面帶期冀地說道。
“當然!”劉天德面色傲然,“之前不是已經把消息發給熊渠營和龍驤營了嗎?算算時間的話,仁和志傑那個傢伙也該趕到了。”
說到這劉天德傲然的臉色變得森寒起來,“等他們到了,就是這羣百族聯軍的死期!”
“這羣該死的百族聯軍還不是佔我們力疲的便宜,要是巔峰對決,別看他們有一萬餘衆,但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現在他們把我們追的像狗一樣,但是在這幾天的追擊中,他們的銳氣也已喪盡。要不是佔着人數優勢,他們估計早就撤逃了。”
……
提到楊仁和朱志傑,劉天德的興致似乎一下子高了起來,臉上容光煥發,指點起了江山。足足說了半盞茶的功夫,他才意猶未盡地說道,“總之,堅持就是勝利。小森說過,很多絕境,都是比的就是誰能熬過誰!”
這是一個虎賁士兵不解地問道,“校尉,爲什麼我們向熊渠營和龍驤營都求了救,但就是不告知木祭酒呢?在出青陽城前,木祭酒和我們也構建了通信頻道,他不是說有什麼問題及時通知他嗎?”
見麾下的士兵提及木森,劉天德臉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小森啊,這點小事還用不到他親自出手。”
聽到劉天德話,這名士兵一愣,臉上流露出明顯的錯愕。校尉大人啊,這還是小事嗎?我們都快被百族趕盡殺絕好伐?
“我,聖楠,還有虎賁、鷹揚的一大堆人都被小森灌輸了滿肚子的兵法將書,兵法將書是什麼?這可是我們星隕戰團都碰觸不到的東西。你們沒看當我向大將軍講解一些軍事理論時,他的眼珠子都紅了?”
“我們虎賁營爲什麼有現在的地位?剛一建立就和星空營享受同樣的資源待遇?還不是因爲小森!”
“我們和鷹揚、熊渠、龍驤都被小森寄予了厚望,但和百族第一戰我們就被打成了這樣,我有什麼臉去找小森求救啊……”
說着說着,劉天德臉上的笑意慢慢斂去,有羞愧爬上兩腮,他覺得對不起木森的無私教導,掌握這麼多可以驚豔整個蠻荒的兵法將書,竟然把牌打到這種爛到不能再爛的地步,簡直了簡直。
不過木森要知道他在想什麼,非得給他兩個大嘴巴子。呵呵,真以爲兵法將書是萬能的不成?要是學了兵法將書就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那我乾脆在家啥都不幹,寫書爲生得了。
可惜現在木森並不知道劉天德所想,他依舊在急行軍,向着龍驤營tigong的位置一路狂奔。當下,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他的腳步,就算碰到一些零星的百族,他也只是大罵一聲,‘算你們好運’,然後就像一陣風般掠過。
但有時候你不找百族的麻煩,但百族會找你的啊。就必須說現在,大概二十多名骨族在一名獅族的帶領下堵住了木森等人前進的道路。
木森皺眉,然後大喝,“一羣醜八怪,我沒時間和你們耗!讓開或者死!”
“桀桀……這個人族好大的口氣,不過我喜歡。”
“我也喜歡,一會我會把他們的腦子揪下來當夜壺!”
……
一炷香後。
木森狠狠把一名骨族的頭顱踢碎,然後吐了一口唾沫,“呸,像你這種貨色,給我當夜壺都不配!”
說完他右腳重重踏了一下地面,如靈猿般穿過茂密叢林,跨山趟河,身影快不可見。
人族援兵拼命增援,而百族援兵而準備開拔。此時,在這座無名的山谷中,幾萬百族列隊佇立,看着半懸在空中的陽昆、血桑和翼空,眼中的狂熱連空氣都出現了絲絲漣漪,山谷溫度驟升,就像是有火山復甦。
“各族的兄弟們,你們還記得我們來此地是幹嘛的嗎?”血桑率先出聲,語調高昂,就像戰鼓雷響。
“盡毀三城!屠滅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