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向吐出一大口鮮血,狼狽後退。其衣衫散亂,眸中滿是震驚和頹然。他在施展全力之下,竟然不敵木森。他聲音發乾道,“長安刀?”
木森點頭,“長安刀。”
“木祭酒,這次我劉家認栽。”劉向拱手道。
一切都顯得那麼突兀。在剛開始比斗的時候,程野、應寒等人還覺得劉向小題大做,竟然甫一出手就是全力。但隨着戰鬥的展開,他們的目光變得凝重,木森展現出的戰鬥力令人心驚。但也只是心驚而已,當時他們可不相信木森能戰勝劉向。所以,當劉向使出‘破日’的時候,他們還錯以爲大局已定。
破日是劉向的威力最爲驚人的一招,曾多次憑藉此招對戰比他修爲高的人,並戰而勝之。破日一出,的確地動天驚。但誰曾想,木森的長安刀更狠,不僅破了破日,而且直接擊傷劉向,結束這場短暫的交鋒。
而後面劉向的表現,更是讓程野幾人意外。他竟然只是問了一下木森刀法的名字,就直接認慫。
麻吉,說好的共同進退呢?
在心中狠狠罵了劉向一番後,程野、應寒、魚雁秋這次被各自勢力派出來解決此事的主事又有點不知所措。不能把木森得罪死,這是他們一開始就定下來的基調。剛來時,他們還能自持自身武勇,說話硬氣些。
但是當木森把劉向挑翻在地,他們忽然意識到,木森並不只是會兵法,連戰鬥力也是非一般的溜。而且,此時衛零、李懷若他們幾人都還未出手,如果他們一起出手,自己幾人估計還真不夠看。
到時候真打起來怎麼辦?喊救兵?
別開玩笑了。如果他們喊人的話,搞不好三營一團又會發兵堵門,這特麼誰受得了?!榮家原來多盛的威名,自從被堵了門之後,榮家子弟現在說話都不敢大聲。
所以,也要向劉向這個老傢伙一樣認慫嗎?
可是不甘啊。且不說丟人不丟人,如果直接認慫的話,那就意味着要和建築協會這塊大蛋糕徹底說再見。
他們四家之所以冒着得罪木森的可能,來找建築協會的晦氣,不就是爲了這塊散發着香甜氣息的蛋糕嗎?
望天,我討厭‘選擇’這兩個字。
就在程野、應寒他們心中小人打架的時候,木森已經提着刀走了過來。他臉上掛着一抹絢爛的笑容,“你們誰來?”
程野幾人頓時一哆嗦,麻吉,我們誰都不來。他們和劉向的修爲差不多,論戰鬥力甚至還不如劉向,劉向都被三下五除二地解決了。他們衝上去還不是送?
“木祭酒,我們是抱着hépíng來的。”沉默了良久,程野面色通紅地憋出來一句這話。
木森搖了搖頭,“我的時間很寶貴的。”
“啊?”程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二選一,給你們五息的時間。”木森淡淡地說道。
“木祭酒……”
“五。”
……
程野、應寒和魚雁秋的臉色頓時精彩無比,幾人眸光碰撞,似乎在想破局的辦法。但現在哪還有辦法?
“三。”
聽到木森的第二道聲音,程野幾人一愣,“木祭酒,你……”魚雁秋滿臉詫異。他們雖然在目光交流,但是並不聾啊。第一聲是五,那第二聲不應該是四嗎?
“哦,四被小怪獸吃掉了。”木森語氣平淡地解釋道,“一。”
一道刀光乍亮,攪動空氣如海,鋒銳的氣機澎湃,直欲把蒼穹刺破。程野三人大駭,他們紛紛運轉靈力,呈防禦狀。
“木祭酒!”應寒蒼白的臉上涌出一抹紅,看上去妖豔至極。他沒想到木森竟然如此天馬行空,或者說這麼不要臉。麻吉,兵法大師的身份呢?!你把它當做擦腚紙嗎?
大艹!
“殺!”木森口綻如雷。都動手就不要瞎比比,你以爲我不久前的頓悟是開玩笑不成?木森心中道。
應寒心中大恨,眸中滿是冰冷的寒光,他從乾坤戒中抽出一條滿是倒刺的長鞭,對着木森高聲道,“欺人太甚。”然後,他把目光轉向程野和魚雁秋兩人,“兩位,既然木祭酒想玩,那我們就陪他玩玩如何?”
程野目光明滅變幻了片刻,然後搖頭道,“不如何。”
應寒的氣勢一頓。這時魚雁秋也說道,“應兄,這種事我一個婦道人家就不參與了。”
“你們!”應寒也牙齒都快咬碎,雙眸中的憤怒之焰直欲將程野兩人焚盡。說好的一起走,騙子,都是騙子。應寒再用目光把程野兩人千刀萬剮之後,又看向木森,他眼眸中的火焰讓木森嚇了一大跳。
但還未等木森說話,應寒就收起長鞭,然後蒼白的臉色堆積起笑容,“木祭酒,我嵐殿也認栽了。”說着他從懷中拿出一份地契,“木祭酒,這就是武館的地契。”
木森長刀入鞘,散去氣勢,接過地契瞄了一眼,然後遞給越政。越政仔細看了一下,然後對着木森點了點頭。
“多少錢?”木森看着應寒問道。
應寒臉上滿是謙卑的笑容,“哪能要錢呢?這地契就送給木祭酒你們了。”
木森搖頭道,“這怎麼行?一碼是一碼。”
應寒把胸脯拍的砰砰作響,義正言辭地說道,“這怎麼不行?!不就是一分地契嘛。木祭酒只要你開口,就算再白送給你十份這樣的地契也沒有問題。”
“那好,你給我來十份。”木森果斷地說道。
應寒蒼白的臉上再次涌起一抹紅,他實在無力吐槽,堂堂一個兵法大師,乾的事就不能正常點?
身份啊,臉啊,這些東西敢不敢要一下?
應寒的尷尬被越政所打破,“多少錢,我建築協會不差錢。”
應寒遲疑了一下,報出了一個價格。聽到價格後,越政二話不說,揮手就從乾坤袋中拿出足夠的靈石遞給應寒。
應寒看了木森一眼,見他沒什麼反應,就接過了靈石。然後對着越政說道,“越政會長敞亮,從此以後,嵐殿不會再找建築協會的麻煩。”
越政笑道,“不打不相識,還希望以後我們雙方多多合作。我最開始的提出的合作意見,對嵐殿依然有效。”
聽到越政的話,應寒略帶意外地看了其一眼。他心中感嘆,這也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主。於是,他也笑道,“那感情好,回去我就跟各位高層通報一下。一定把越政會長的善意傳達回去。”
“如此甚好。”越政道。
應寒對着越政點了點頭,然後對木森拱手道,“木祭酒,此間事了,那我就先走一步。有時間定去講武系賠罪。”
應寒的這一系列動作看的程野和魚雁秋是眼花繚亂。到應寒準備告辭,他們才發應過來。真是叉叉叉,沒想到這個平常冷冰冰的毒蛇,還會玩這一手。應寒的轉變態度後的一慫到底,讓他們有些被動。
兩人眼神碰撞一下後,迅速對着木森拱手道,“木祭酒,我們也願意認栽啊。並願意補償建築協會一定的損失。”
說到這,他們兩人還以挑釁的目光看向應寒和劉向,你們兩個王八蛋,一個跟木祭酒打了一架,一個收了越政會長的錢。哪像我們?不僅沒有做這些,反而準備倒貼錢。你們拿啥比?
見程野和魚雁秋如此,劉向和應寒也有點着急。雖說看情形木森並未打算深究,和他們以及所在的勢力死磕到底,但在長明山和凝月閣的對比下,難免會讓木祭酒對劉家還有嵐殿產生惡感。
要是木祭酒有事沒事給劉家和嵐殿穿個小鞋,那他們現在的認慫還有什麼意義?回去後,高層還不知道如何炮製他們呢。於是,他們也紛紛喊道,“木祭酒,我也願意補償啊。”
“是啊,木祭酒,你就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
看着喊着補償的幾人,衆多建築武者紛紛露出痛快無比的表情。同時,他們目光中又滿是對木森的敬畏。這就是木祭酒的威勢嗎?
此時千羅也有些後悔,他覺得當時應該和木森站到一起。他看似明哲保身的行爲,其實就是兩邊都得罪。如果當時和木森站到了一起,但四家勢力再遷怒與他就會有所顧忌。但現在……千羅在腦海中飛速思考着逃跑的路徑,他覺得青陽城是待不下去了,否則肯定會被四家勢力玩死。
就在衆人思緒流轉的時候,木森出聲制止了程野四人,“我說此間事了,那就了了。”
看着木森一臉認真,不像是說笑的樣子,程野四人目光隱秘地交匯一下,頓時心裡一鬆。然後同時在心中怒罵其他三家,呸!不要臉!沒有骨頭的慫貨!
“哦,對了,還有一點我要說一下。”木森像是想起了什麼,開口說道,“買賣不成仁義在,正當的生意我不管,但以後誰要是再對建築協會玩些陰的,那就問問我四十米的大刀答應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