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一聲可震天地的巨響炸響,然後整座飛舟轟然破碎。木森的眼睛瞬間充血,他絕望地喊道,“不!”
在他的目光中,無數的性命消逝,碎裂的血肉骨骼剛剛飄灑,就被強勁的能量湮滅虛無。木森想要去護住幾人,但他離體的靈力只能突出數寸,就被壓了回來。
木森的眼睛都快睜裂,他只得緊緊地抱住懷中的甜甜,一次性消耗護具法器把他們裹在裡面。
“哥哥,怎麼了?”雖然木森已經隔絕了甜甜的感知,但甜甜好像還是感受到了什麼,她問道。
木森顫抖着嘴脣說道,“沒事,沒事,甜甜繼續閉着眼,很快就能見到阿爸的。”
“爺爺呢?”甜甜問道。
木森喉嚨涌動了一下,甜甜的爺爺,那個看上去有些滄桑的老年武者在轟然的爆碎中直接化成血沫,甚至連道慘叫都沒有發出。
“哥哥,你怎麼了?”
“我沒事,你爺爺很好,他正在休息呢,甜甜不要打擾他好嗎?”
“嗯嗯,好的,甜甜很乖的。”
火玲瓏和傾寒的戰鬥越發激烈,他們離飛舟的距離也越來越近。原本就已經解體破碎的飛舟在愈發浩蕩的餘波下徹底化成粉末。
有些武者還在勉強堅持,他們悲憤地在那呼喊,怒斥着火玲瓏和傾寒的草菅人命,或者求火玲瓏和傾寒放大家一馬。但對於這些呼喊,不管是火玲瓏和傾寒都沒有任何反應,他們依舊出手毫不留情,把整片虛空都打的陣陣發抖。
木森勉力護着甜甜,想要躲避餘波。
可他身體的傷勢實在太重,即使他拼盡全力,也無法恢復到合體境界,元嬰已經是極限。但一名元嬰是很難在半步合體的衝擊中活下來的。
“火玲瓏,傾寒,如果我能活着出去,我一定要讓你們死!”木森眼眸充血地看着火玲瓏和傾寒。
也許是木森的目光太過凌厲,引起了火玲瓏和傾寒的不滿。亦或者他們只是無意爲之,兩發攻擊不分前後的打到木森所在的位置。
木森身上的護具法器瞬間粉碎,強大的力量砸到他的身上,木森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然後身體猶如旋轉的球體在空中來回打轉。
過了很久,木森才勉強定住身形,他定住身形後的第一個動作就是看看甜甜有沒有事。
下一刻,他睚眥欲裂。
在護具法器破碎的那一瞬,甜甜便遭遇了重創,渾身的鮮血把她染成血紅,看上去淒厲至極。
“小子,我堅持不了多久的。”小刀在心中開口道。甜甜之所以還有一口氣,是因爲關鍵時刻,小刀出手護住了她的命脈。
但問題是小刀的狀態和木森一般無二,並不能護住甜甜良久。
木森把手握的咯吱作響,他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整個船艙的人都已經化成塵埃,他咬了咬牙,就要逃走。
……
在離火玲瓏和傾寒交戰區域不遠處的一片星空,一批人馬正在急速而行。從這批人馬的裝飾服裝來看,他們並不同屬於相同勢力。
“隗清校尉,我們姑墨鎮戎府給出的條件絕對優越,只要你同意去我姑墨鎮戎府,我們總管親自保證,千年內讓你可見合體。”
“隗清校尉,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們天馬鎮戎府全都應下!”
……
被衆星捧月般圍在中央的一行兵馬穿着統一服飾,行進間氣勢滔滔,‘雨溼’兩個打字似乎讓星空都溼潤了幾番。
很顯然,這支人馬就是在定天關出盡風頭的雨溼戰團。
當隗清展現了他卓越的統兵帶兵能力後,邊疆衆多鎮戎府紛紛流露出熱切的目光。這年頭,猛將易尋,統帥難找。
這段時間來往定天關的各方人馬往往肩負着兩項招攬任務,一是乞活軍,二是隗清。雖然隗清麾下的雨溼戰團已有編制,可能不太好挖走。但是隻是單單地挖走隗清,還是有辦法操作的。
對於這些拉攏,隗清有點不勝其煩,所以他直接率兵離開定天前關,遠離風暴場。但沒想到衆多鎮戎府的人這麼鍥而不捨,一路跟隨而來。
衆人的不停言語讓隗清的腦袋有點嗡嗡叫,他剛想讓衆人閉嘴,就察覺到一股浩蕩的威壓向着這邊瀰漫而來。
隗清的身體猛然一緊,就像是感知到威脅的獵豹。同時,整個雨溼戰團都劍拔弩張起來,肅殺的氣息直衝霄漢。
片刻後,天馬鎮戎府的武者忽然笑了起來,“大家不要緊張,是我們天馬的傾寒。”
聞言,衆人放鬆下來,有武者還在稱讚,“傾寒的修爲又提升了不少,看樣子離證道合體不遠了吧?”
“火玲瓏小姐也不弱,有其父火總管的風範。”
“哈哈,作爲邊疆耀眼的兩顆明珠,我們能看到他們戰鬥,也算是一種幸運。”
……
對於火玲瓏和傾寒的打鬥,很多邊疆武者都知道其中的曲折,他們大都是一笑而過,或者隨口恭維兩句,火玲瓏和傾寒的身份修爲值得花花轎子衆人擡。
當然,也不是沒有武者陰陽怪氣地嘲諷火玲瓏和傾寒交起手來不顧及他人死活。不過這些嘲諷很少,很快被那些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語氣壓下去。
“隗清校尉,你要是來我姑墨鎮戎府,到時候就可以跟火玲瓏小姐一起修煉。”姑墨鎮戎府的武者時刻不忘記拉攏隗清。
“隗清校尉,我們傾寒也不差,到時候你們可以多親近親近。”天馬鎮戎府的武者也不甘落後。
姑墨鎮戎府和天馬鎮戎府都在推銷着自家的驕陽,但有意無意地忽視了那道如在暴風雨中顛簸的武者。
“這名武者是誰?”有其他鎮戎府的武者把話題引到了那道狼狽的身影上面。
“不知道,想必是哪個倒黴的傢伙被捲入火玲瓏和傾寒的交手中吧。”
“這傢伙還不錯啊,竟然能撐這麼久,想必有些手段。”
……
其他鎮戎府武者的議論也傳到了姑墨鎮戎府和天馬鎮戎府武者的耳朵中,但他們完全不在意。這樣的事情他們經歷的多了,不就是誤傷幾個甲乙丙丁嗎?這又算什麼事?不過該做的面子還是要做的。
姑墨鎮戎府的武者說道,“這個武者太不小心了,怎麼能去幹擾火玲瓏小姐和傾寒的比試呢?現在得到教訓了吧?我去救他出來。”
有其他鎮戎府的武者冷笑,同時大罵姑墨武者的不要臉。這名武者很顯然是遭受了無妄之災,現在卻被指責爲干擾比試,真是指鹿爲馬,毫不知羞。
對於一些武者的嘲諷,姑墨鎮戎府的武者依舊保持着平靜,邊疆各個鎮戎府雖然同氣連枝,但細論下來矛盾也不少。
自火玲瓏和傾寒出現後便一直保持着嘲諷論調的那幾個武者很顯然就是出自跟天馬、姑墨不對付的鎮戎府。
姑墨鎮戎府和天馬鎮戎府的武者只是默默地把這些黑賬記在心裡,然後有機會再報,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
姑墨鎮戎府的武者好氣還要微笑,然後就要出手去救下那道狼狽的身體。他準備出手姿勢要帥,要在隗清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讓隗清知道,大姑墨鎮戎府覺得是他棲身的不二選擇。
姑墨鎮戎府武者出手,一雙大手出現在虛空中,遮天蔽日,不知覆蓋多少公里。從大手散發的波動來看,這名姑墨鎮戎府武者也是一名半步合體。
隨着他的出手,那些被火玲瓏和傾寒餘波所攪動的虛空恢復平靜。
繼而,那道狼狽的身影被他拉回跟前。
所有人都看清這道狼狽的身影,這是一名清瘦的武者,渾身的血霧,道道可見骨頭的傷痕密密麻麻,可怖至極。而在他的懷中,還抱着一個同樣被鮮血浸染的小姑娘。
“你是何人?怎麼會干擾火玲瓏小姐和傾寒比試?”在把人救回來後,姑墨鎮戎府的武者眯着眼睛問道。
聽到姑墨鎮戎府武者的聲音,這道身影緩緩地擡起頭來,他的眼眸中滿是令人驚悸的冰冷,就像是鋪滿數千萬裡土地的冰原。
被這道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神給驚了一下,姑墨鎮戎府武者有些惱羞成怒,他散發出威壓,聲音如雷,“說,你到底是誰?”
這道身影沒有回答姑墨鎮戎府武者的問題,而是把目光掃向其他人。當他把目光定格在隗清身上的時候,他忽然一個顫慄,繼而沙啞着喉嚨喊道,“隗清,我要他們死,我要他們死!”
所有人都被這道有些聲嘶力竭的聲音所驚。
在驚訝過後,姑墨鎮戎府武者最先反應過來,他嗤笑,“你以爲你是誰?你有什麼權利命令隗清校尉?”
“哈哈,這人該不是得了失心瘋吧?”
“我想估計是被餘波傷到腦子了,竟然讓隗清校尉去攻擊火玲瓏和傾寒,他腦袋到底是怎麼想的?且不說雨溼戰團能不能打得過火玲瓏和傾寒,單就一個未調而戰,就足以讓隗清校尉去執法隊喝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