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祈歡趴在草地上輕撫小兔子的時候,花叢裡突然發出大響動。
祈歡直起腰,卻見花道隔間,無數只兔子像離弦的箭步一樣四處逃竄,仿偌受到大驚嚇。
“汪汪汪……”
一陣狗吠聲,“嗖”一聲,一條拉布拉多從叢中竄出來,嘴裡還叨着一隻灰色兔子。
這是從國內空運過來的,小白和大白第二批後代,叫“雷達”,這個名字,還是莫紹雷莫叔叔親自取的。
如今,也有十歲了,屬於中老年。
雷達滿月後就抱去了部隊,8歲時退役,原本是入軍籍的,退役後由部隊養老,可一家人捨不得,硬是要了回來。
半年前,祈樂回國給空運了過來,理由是,雷達脾氣溫和,退役送到家後被家裡大大小小的狗兒給欺負,特意給它一個清靜的養老環境。
其實,是司野桀發現莊園裡兔子氾濫,怕免子弄壞城堡裡的一丁點,特意讓運過來幫忙趕兔子的,而雷達性子最溫和,既能看門又不會傷到兔子。
祈歡站起身命令:“雷達,不許咬兔子!”
雷達很聽話,嘴一張,原本像掉了氣的兔子立即跳起來,撒開腳就跑。
雷達雖然上了年紀,可反應很快,又把兔子給叨在了嘴裡。
讓祈歡和薄奕陽捧腹的一幕出現了,兔子奮力掙扎幾下,四腳伸得筆直,又死過去了。
雷達很頑皮,張嘴,待兔子復活開跑又叨回來。
裝死、復活、裝死,反反覆覆,就像貓戲耗子。
心情壓抑了多日的祈歡忍俊不禁,最後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真是太可愛了!
看到她笑的眼睛彎彎的,薄奕陽也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她笑起來時候,最美。
那兔子怕也是累了,索性癱在地上,四腳筆直裝死裝到底,雷達用爪子將兔子拔來拔去,見不動,乾脆屁股一蹲,守着不動了。
“哈哈哈……”祈歡很久沒有這樣開懷的笑過,笑的腰都彎了。
祈歡笑,薄奕陽剛看着她笑,並被她的快樂感染。
祈歡笑了好一會才勉強止住,摸摸雷達的頭,說:“嘿,雷達,走,掃蕩去!”
雷達舔舔祈歡的手,一躍而起,不再管裝死的兔子,跑在小主人面前,東竄西開始進行大掃蕩。
一時之間,狗吠聲響,草木皆兵,場面十分壯觀。
薄奕陽也童心大起,跟在頑皮浪漫的祈歡身後,一路跟拍。
許是太久沒曬過太陽,曬了這好一會,當祈歡爲一窩小兔子蓋上草直起腰時,眼前一陣發黑,整個人都站不穩。
薄奕陽忙扶住她,結果爲了不踩着腳下的兔子,一個踉蹌,兩人都摔在了草地上。
摔的姿勢是女上男下。
暈眩過後,祈歡看清薄奕陽的臉,發現他墨黑的眸子變得熾熱,一隻手臂緊緊環住她的腰,窘的連忙站起來。
起身後,伸手將薄奕陽扶了起來,關切的問:“你的手有沒有傷到?”
“我沒事。”薄奕陽伸手探下祈歡的額頭,“是不是曬太久,感覺不舒服?”
“嗯!”祈歡點頭,“我們回屋吧,陽光越來越曬烈了。”
就在祈歡轉身時,薄奕陽伸手拉住祈歡的手,緊凝着她澄亮的眸子,說:“我明天就要返國回到工作崗位,祈歡,我們的關係,能不能再靠近一點?”
從車禍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個月,有司家的秘藥,外傷已經掉痂,手臂情況恢復不錯,作爲一市之長,他需要親自處理的事情太多。
這一個月,他有大半個月時間都不在國內。
車禍的事在國內那邊瞞的密不透風,但身在高位,長時間不在國內,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
知道一家人有意撮合,在莊園這些天,祈歡要麼在臥牀,要麼在書房,極少和薄奕陽單獨相處,即使相處也是張馳有度,時間一天天過去,兩人的關係依舊原地踏步。
住在一起朝夕相處,是培養感情的最佳時期,卻一直停滯不前。
薄奕陽不是個急功近利的人,只是希望,他邁出很多步,在前面等祈歡的時候,她能夠向他邁近一步。
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步,也會讓他欣喜若狂。
祈歡沒有馬上抽出手,只是望着薄奕陽的眼睛,認真的說:“奕陽哥,我從來沒想過要把你當備胎,我不想騙你,也不想騙自己,對你,只有敬重。”
只是敬重,沒有摻一點點雜質。
壓抑這些天,剛纔痛快的笑出聲,她想通了一個問題。
若是她活的不快樂,她愛的、愛她的,都不會快樂。
她將自己的心剝開來看過,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也已經有了決定。
薄奕陽很好,對她也很好,感動不是愛情,他再好,也不是她想要的,甚至對他一點衝動也沒有。
她這顆心,只爲一個人跳動,他在哪,她的心就在哪,雖然他的心不再跳動,那她就追隨他,和他一起停止心跳。
是異類又有什麼關係,只要他還存在於這個世間,哪怕是下地獄,也陪他!
祈歡的心已經豁然開朗,慢慢抽出手,“奕陽哥,對不起,一年之期,就此終止,願你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命中註定,幸福一生。”
說完,轉身便飛敢似的朝城堡跑去。
阿ken在等她,她不能讓他等太久,她現在就要去找他。
這輩子,最後再任性一回。
薄奕陽救過她一命,但並不代表她要付出一生回報,她不愛他,勉強和他在一起,對他並不公平。
有恩於她的,她會記在心裡一輩子,也定會當涌泉相報。
穿着白色裙子長髮飄飄的少女在黑色玫瑰花叢中奔跑,身邊全是蹦蹦跳跳的兔子,畫面唯美的不像話。
薄奕陽站在花叢間,手掌心還殘留一絲她的溫度。
被拒絕,心裡雖失落,可看到她像精靈一樣在花間飛奔,那麼美好,那麼快樂,嘴角慢慢上揚。
好女孩,應該被祝福,她不願意給自己再愛的機會,可見,是個對感情很執着、在愛情上不將就的人。
那個被她愛上的男人,很幸運!
可惜,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