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得一個答案就能讓自己心死了吧?
歐楚歌這樣想着,屏息等待着嚴繹誠的回答,心跳莫名的加快了,這份期待,是她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了的。
嚴繹誠挺立的身子微微一僵,聽見了歐楚歌的聲音輕輕的,循着客廳裡被陽臺灌入的夜風朝着自己的方向吹來,他情不自禁的眯起了眼睛,深邃的眸子裡多了幾分冷意。
他扯開薄脣的弧度,無聲的笑着。
現在她問他留不留她?
可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他一回來,她都在做什麼?!帶着人來把衣服行李都收拾好了,他還什麼都沒有說,他還沒有等到她的解釋!她都已經用行動表明了她的立場和去留!
他還說什麼?他嚴繹誠還能說什麼!
她的舉動不是已經很明確了嗎?如果他回來面對的是她委屈的臉,是她哭着跟自己解釋這些都不是她自願的,都是爲了演給那些人看的,更或者是高斯銘那個混蛋逼迫她的……
現在這個局面,壓根兒就不會出現!
歐楚歌,是你自己走上這條路的,是你親手把我們的關係bi到絕境的,甚至一丁點回轉的機會你都沒有留餘地!你還想讓我留你什麼!
留住你的人,也還是留不住你的心吶……
嚴繹誠脣角的冷笑更甚,眼中的寒芒也幽幽的發着冰冷的光。
“歐楚歌,自作多情過了,就沒意思了。”他回答的,是無比嘲諷的一句。
這個意思已經無比明確了,他嚴繹誠是絕對不會在把‘背叛’自己的人,繼續留在這邊的。
歐楚歌略微低頭,低低一笑。也對啊,哪個男人會這麼偉大,把和別的男人‘有染’的女人留在身邊,這不是純屬找難受找難堪嗎?
好了,這樣的答案夠了吧歐楚歌,他已經不會接受你了,你已經沒有留在這裡的可能了……
歐楚歌稍稍挪了腳步,依舊是側身對着他,可方向已經是轉向了門口的那處,去意已決的態度。
“既然嚴少已經留不下我了,那……我以後也不會在打擾嚴少的生活了。”
嚴繹誠倏地閃到她的面前,趁着她後覺的驚慌後退,一把扼住了她的手臂,另一隻手用力要將她的臉
扳過來,可是歐楚歌偏偏倔上了一般,不肯挪動一分,嚴繹誠氣的重重一捏,幾乎都聽見了骨頭鬆動的聲音。
歐楚歌低低的哼了一聲,嚴繹誠下意識的鬆了手勁,可很快又想到了什麼,改了一種巧力拉住了她,不讓她有絲毫逃跑的機會。
他看着她倔強的忍痛也不擡頭看自己一樣,這種冷漠的態度讓他心中無比的難受,於此面色愈發的陰冷難看了。
“三言兩語就想走了?歐楚歌,你可想的真簡單,以爲我嚴繹誠就這麼好打發的?”
“那你想怎樣?”下一瞬歐楚歌便脫口而出,聲音裡的啞澀已經快壓不住,瀕臨崩潰了!
可嚴繹誠此時已經被憤怒和心痛迷了雙眼,哪裡會察覺的到她此時話語裡難噎的哽咽,更不用說去注意到她胸口好幾處被細密淚珠打溼的暗處了。
“自然是討債!”嚴繹誠冷酷的說道,字字句句如尖銳的鑿子狠狠砸在了她脆弱的耳蝸上!
“歐楚歌你可別忘了,是誰把你全家從L市那個小地方弄來D城的!”嚴繹誠一道道的數了下來。“你今天能這麼出風頭都是誰給的?沒有我?你能勾yin上高斯銘那種紈絝子弟,你有那樣的能力當女表子嗎?”
他想着下午看見的那張他們親吻的照片,胸口蓬髮的怒和嫉讓他忍不住說出各種殘忍的話來刺激她。
歐楚歌膝蓋一軟,身子晃了晃,若不是被嚴繹誠拉着,她恐怕都要被他羞辱的跌到地上去了!
嚴繹誠卻沒有就此打住的意思,繼續說着,“還有你那個病的快死的媽,如果沒有我,你以爲誰還能有能力讓誠歷醫院開一個高級病房讓她永久治療?就算那時候你張開了腿躺在皇朝的門口,也沒見的有人會幫你!”
歐楚歌的臉色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極快的蒼白了下來。
她不想再聽下去了,她很想要捂着耳朵,不要再聽他殘忍至極的話了,可是嚴繹誠還是拉着她,還刻意放緩了語速,一個字一個字的凌遲着她。
“哦對了,還有你那沒出息的哥哥歐楚天,他那種永遠都扶不上牆的爛泥,若是沒有我,你現在早就被他賣出去,或者是被他的債主們賣到那種夜總會裡賺錢了,你以爲還能像這樣一樣,逍遙自在的住在D城最高
價的別墅裡面,享受着高端女主人的生活?”
嚴繹誠的手緩緩的手緩緩的爬上了她的後背,順着她身體的弧度,隔着她的栗色長髮,掐在了她的後脖上。
他陰惻惻的開口,猶如黑夜的惡魔,“沒有我,你早就被打入地獄,現在你以爲攀上了更好的大樹,想要踢開我,真當我是傻子嗎?”
“今天你走了,你全部的生活都會被打回原形,再也沒有出鏡的機會,你之前的全部作品都會被銷燬,你的哥哥會因爲你再次一無所有,你的媽媽……”話音猛地就此停住,嚴繹誠沒有說下去,可是那裡頭威脅的意味,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只要她歐楚歌邁出了這裡一步,她就什麼都沒有了!
那種得到了所有,又再次被剝奪的殘忍可怕,讓歐楚歌開始輕輕的抖起了身子,感覺到了嚴繹誠掐在自己脖子上的大掌,想象着他的力度,隨時可能都把她的腦袋給捏下來……歐楚歌心裡一片的寒。
嚴繹誠說的這些,歐楚歌怎麼會沒有想過,她也害怕失去這些,可是,她又能將這些留住多久?
她更情願,從一開始就沒有得到過!
除了母親住院的危急,那些歐楚歌根本就不在乎!
“如果你要都拿回去,我無話可說。”她無力的說着,“我的錯,我自己會背,可是隻有一件事,我懇求你……”
嚴繹誠瞳孔被什麼狠狠的一擊,驚愕着她的迴應,“住院費我會出,求你,不要趕她走,這是一條人命,我求你……”
歐楚歌卑微的懇求着,最後更是直接雙腿一屈,撲通跪在了嚴繹誠的面前,若不是嚴繹誠收手及時,恐怕她的手臂都要被他給拉的脫臼了!
她弓着身子,比任何時候都要可憐低下,“這些都是我的錯,只求你放過我媽媽,我媽媽是無辜的,求你,不要放棄她……”
夜風微涼,她的哭聲幽幽的在客廳裡回放着空響。
嚴繹誠瞪着眼,盯着她跪着匍匐着後背抖動的身子,久久回不過神來。
好半晌,他只能壓抑着不爲人知的苦澀,費力的吐出咬牙切齒的字來。
“給我滾出去!”
“滾!”他歇斯底里的低吼着,如野獸的怒喝,瘋狂,駭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