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繹誠回到了車上,用力的摔上門,重重的力氣將車身震得抖了一抖。
前頭的司機小心翼翼的從後視鏡裡看着主子的表情,發覺他臉上佈滿陰雲沉密,便識相的不甘自覺出聲說話。
嚴繹誠疲憊不已的靠在了車座上,手擱在一旁,忽然碰到什麼,一把抓起,擰着眉頭睜開眼。
“這是什麼東西?!”
司機縮了縮腦袋,“少爺,那是您吩咐李秘書給你從醫院帶出來的藥……”
該死——
他一定是腦袋進水了纔會親自把那個不識相的女人的胃藥給帶了過來!
嚴繹誠降下車窗,一下子把藥全都扔了出去。
“開車!”
司機謹慎的問,“去,去哪兒?”
嚴繹誠不悅的迴應,“皇城!”
說着,他拿出手機,看見幾條宋玉慧的來電,煩躁的刪掉,然後給自己的幾個兄弟發了短信:出來喝幾杯!
‘皇城’是本省最大的頂級會所,能進去的人非富即貴,人手一張指紋驗證卡,擁有着最高的保密措施。而其在每個市都設有分會所,總部則是在本省的D城,B省經濟文化最繁榮的地方,也是全國經濟發展地之一。
而作爲‘皇城’的股東之一,嚴繹誠和他幾個兄弟都有自己的專屬房間,平時幾個人聚在一塊,都是喝酒聊天說說生意場上的事情。
嚴繹誠這次來L市出差,剛好衛承謙和溫居隸也在這附近辦事,他一下子叫人過來,兩人都是丟下了手頭的事情來到了皇朝。
老地方,三個人分別坐在沙發的各處,桌上放着幾個空酒瓶,全部烈酒都幾乎入了一個人的肚子。
衛承謙正拿着平板瀏覽着網頁,眼角餘光瞥見還要往自己杯子裡倒伏爾加的嚴繹誠,皺了皺眉頭,擡起頭衝着坐在斜對面無動於衷的‘白衣天使’喊道。
“喂,你就不管管他麼?再喝下去他都要酒精中毒了!”
溫居隸從手機屏幕上移開目光,瞅了瞅嚴繹誠,食指推了推斯文的細框眼鏡,聲音帶着點點的笑意,“放心,如果他酒精中毒,我能就地幫他治療,也能給他安排最快的洗胃,不會有事。”
溫居隸不冷不淡的撇脣,“反正最多就是折騰他自己而已,既然嚴大少爺這麼希望給我的醫院奉獻手術費和住院費,我自然不會讓嚴少失望。”
嚴繹誠瞪了揶揄自己的好友一眼,喝下最後一口酒,就把玻璃酒杯摔在了地上,圓方形的酒杯在厚重的毛毯上滾了兩圈,便安安靜靜了。
衛承謙似乎聞到了某種八卦的味道,忙丟下平板湊到溫居隸身邊,擠眉弄眼的模樣讓嚴繹誠壓抑的怒氣燒
的更甚。
“誒誒,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溫居隸快告訴我……”
溫居隸搖了搖手指,一副神秘兮兮的臉讓某娛樂新聞的老闆更加心癢難耐。
“你說啊,你快說啊!最多我和你交換條件,以後有你的緋聞我都幫你抽起來!”
溫居隸端着下巴想了想,而後衝着一邊的嚴繹誠笑了笑,緩緩開口,“成交……今天早上,我手下的人跟我報告說,某位大少爺親自抱着女人進了醫院,還讓秘書守了大半天……”
衛承謙哇了一聲,轉過頭看向嚴繹誠,“那人是誰?不會又是你公司裡邊的女星吧?兄弟,這次如果要我幫你處理新聞的話,你要給什麼回報啊?”
嚴繹誠一言不發的盯着一唱一和的兩人,許久之後,沉沉開口。
“你們說,一個女人,三番兩次的拒絕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是爲了什麼?”
此話一出,看好戲的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心底瞭然一片。
看來某位大少爺今晚無故灌酒,是想要借酒澆愁啊?
衛承謙想了想,便是隱晦的說道,“兄弟,你又不是第一次和女人的毛頭小子,會不知道女人的那意思?”
“她們啊,無非是嚮往些欲擒故縱的把戲,一面拒絕你,一面又恨不得巴結你,黏在你的身邊……”
溫居隸補充道,“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那個女人,根本就不在乎那個男人。”
“真的會有這樣的女人麼?不畏權貴?不慕虛榮?”嚴繹誠突然擡頭,輕輕呢喃。
“誰知道呢。”
“女人吶,都是天生的戲子,最會掉眼淚扮可憐了,兄弟,可別輕易的上了女人的套子,被勾着鼻子走了啊……”衛承謙笑嘻嘻的警示。
嚴繹誠垂下了頭,深邃的眸中一片深沉,是無法撥清的濃稠黯霧。
溫居隸的眼中還是笑意,說出口的警示卻沒有半分的玩味嬉笑,“阿誠,別怪兄弟沒有提醒你,玩歸玩,別忘記分寸了。”
嚴繹誠看了他一眼,沒有做聲。
……
шшш● Tтkǎ n● c ○
蔡雅瑛痛苦的面色和緊緊壓抑的嗚咽讓歐楚歌嚇得不知所措,她撲到母親身前,扶着她的身子着急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媽,你怎麼了媽?是不是哪裡難受?你忍一下,我們現在去醫院,我現在就去叫車……”
她轉身的動作被蔡雅瑛的手緊緊拉住。
歐楚歌意外的回過頭,“媽?”
蔡雅瑛慘白的臉滲着一層冷汗,在室內燈光的映射下更顯虛弱病痛。
她搖了搖頭,“不要去,我沒事,沒事了……”她說着,竟是一手
撐着洗手檯緩緩站了起身。
歐楚歌連忙用手去扶着,“可是您剛剛……”
“楚楚,媽媽真的沒事,上了年紀誰不會有些病痛,媽媽沒事的,放心吧,啊……”
歐楚歌咬着脣,不贊同母親的故作無礙,“不行,病痛不能忍一忍就過去了,既然您現在不願意去,今晚便好好休息,明天我去請假,下午回來就去醫院看一看。”
蔡雅瑛張了張脣還想說什麼,歐楚歌捏了毛巾給她擦着臉上的溼汗,固執的重複,“明天一定要去,不管媽媽說什麼我都不會答應的。”
看着女兒這般,蔡雅瑛也只能作罷,憂心着明日的檢查。
……
皇城的場子散了,嚴繹誠便開車回到了下榻的酒店。
他包下了頂層,不想有其他人打擾他,可是偏偏就是有那些不識相的讓他不勝其煩。
電梯門打開,嚴繹誠按着灌酒太多有些發緊的額頭,剛走了幾步,就被一個柔軟給抱住了。
濃郁的令人作惡的香水味讓他的心情頓時更加煩躁。
他雙臂推開了那人,厭惡的神色佈滿了整張俊臉。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冷冷的質問着受傷如小獸可憐的宋玉慧。
宋玉慧咬着脣,一副清麗的面容上一副我見猶憐的柔弱,“嚴少,您是不是生我的氣了啊……我跟您道歉嘛,白天是我氣不過歐楚歌那個女人躺在嚴少懷裡,嚴少我是在乎您所以纔會這麼衝動的,您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嘛……”
嚴繹誠聽見宋玉慧又提起那個女人,心頭的煩悶更甚了。
“滾回去,在我沒有生氣之前離開。”
他剛越過她邁出一步,手臂又被她給纏上了,馨香的柔軟擠壓磨蹭着他的手臂,嚴繹誠全然不屑一顧。
宋玉慧只低着頭蹭着他,聲音軟的要滴出水來一般,“嚴少,我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生氣了,不要推開我了好嘛?”
“我知道白天那些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嫉妒歐楚歌,不應該在你面前這麼失態的,嚴少,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嚴繹誠掰開了宋玉慧纏着自己的雙手,一字一句皆是滲着冷意,鳳眸帶着濃濃的嘲諷,“看來你們女人都喜歡錶面一套,背後一套。”
想到巷子里歐楚歌說的那些話,嚴繹誠心頭像是困住了一頭猛獸,不斷的衝撞着。
眼前向他低頭的女人似乎與歐楚歌倔強的樣子重疊,他眯了眯眼,又頓時清晰了過來。
他漠然的抱胸,“明明之前對我態度惡劣,生氣發狠的模樣,現在一轉身就過來低聲下氣的求我,真是可笑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