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一聲，車子猛地停了下來。我的身子一滑，從座位上滾了下來。
我身子瑟瑟發抖地縮在座位底下，魚尾顫動發出輕輕的響聲。
費明回頭看着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的魚尾。
“你……你……你是妖怪嗎？”
他的聲音顫抖着。
我不敢看他，只是低聲地哀求着他：“費警官，求你……求你帶我去一個……一個沒有人的地方……”
現在還在市中心，好多的車，好多的人，我怕被他們看見。
費明不再說話，車子哼哼了好幾聲纔開起來。
我趴在座位底下還是不敢動，車子有些顛簸，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的全身都已經痠麻了，車子才停了下來。
費明打開了車門，聲音已經恢復了平靜：“出來吧，到地方了，這裡是沒有人的地方！”
不管他值不值得去相信，我也已經沒有選擇了。
我緩緩地從座位底下爬出來，擡起頭來，有些害怕地看着他。
我挽起的長髮已經披散了下來，我想我此刻的樣子一定是狼狽極了。
但我要是從車上爬下來，會更狼狽。
費明的眉頭緊皺，過了一會兒，他纔像下了一個重大決心一般，把我從車上抱了下來。
看着我身上閃閃發光的鱗片，費明的眼睛都看直了。
“你……你是魚精嗎？這世上真的有……有妖怪……”
費明驚奇地道。我想，他應該是接受了我是個怪物的事實吧。
我垂着頭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妖怪，我只知道，我生下來就是這個樣子……我也不想這樣……”
“那你媽是不是跟你一樣？”
費明又問道。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她是個正常人！”
一股微風吹來，很涼爽，很舒服，我不禁擡眼瞧去，才發現，原來我們是在一座山頂上。
向遠處望去，可以看見林立在市中心的高樓大廈。
“馬上就要天黑了，我們可以坐在這裡看日出！”
費明輕輕地把我放在了一塊大石頭上，他也坐在了我的旁邊。
“你能替我保密嗎？”
我的心緒也慢慢地平復了。
“當然可以！”
費明想也沒想地答道，“但是，風南雙知道這件事嗎？還有別的人知道嗎？”
雖然我選擇相信費明，但我知道還沒有到把所有的事告訴他的地步。
“他不知道！”
我輕聲地道，“等有一天，我會把自己的事全部告訴你，但不是現在！”
費明理解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你肯定有自己的難處！”
“那……我們還是朋友嗎？”
我有些擔心地問道，真怕他以後會不理我了。
費明卻笑了：“原來你已經把我當朋友了呀，我還以爲……放心吧，我們會一直都是朋友！”
有了他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那我可以用朋友的身份勸你，去做手術好嗎？小霞真的很擔心你！”
我輕輕地晃着自己的尾巴。
費明卻是搖了搖頭：“沒用的，太晚了……”
他的臉色變得哀慼起來，卻不是爲了自己：“恐怕我要辜負小霞的一片苦心了……慕小姐，不，鬆伶，我希望你能勸勸小霞，讓她不要再爲我擔心了，她真的爲我付出太多了。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她……”
怎麼反而讓我勸費霞呢？
這對兄妹倆就只想着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