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

屁大的孩子,想着找媳婦,我纔不要女人,女人們在一起就愛嚼舌根;程大媽和我嫂子最愛說別人閒話。我看,就她兩整天神神叨叨的最壞。總是說我連自家人的錢都賺,連我借她一根針都要還;比誰都吝嗇。

向天,你可不許欺負大丫;牛蛋的眼神掃過旁邊的大丫,傻傻在笑的大丫讓他沒了憂愁。要不然我就揍你這臭小子,不給錢給你買吃的。

好吧,牛蛋叔;我想吃展昭肉。

終於從錢袋裡拿出零錢的牛蛋又收緊自己的錢袋;諾、拿去,買幾包展昭肉吃吃。

向天接過牛蛋給的錢,喜滋滋的跑去學校附件的小賣部大爺那;給、拿四包展昭肉吃吃。

有,我這天天都有的夠你們吃!

他屁顛屁顛地跑回來,牛蛋叔,給;展昭肉。牛蛋拿着展昭肉,分別給向天、劉大壯一人一包,他看着大丫,給她一包展昭肉吃,自己也開吃一包。

真好吃,牛蛋叔,你以後還會經常來收雞蛋嗎?向天和劉大壯吃的叫一個嘆呼讚美和感激。

等過完這個年我就跟着他們後面去外地打工掙大錢,到過年回來;個個腰包鼓鼓的,村裡人都開始蓋了平房、樓房。

好吃!大丫吃的最開心,一旁的大丫不懂他們在聊什麼,她喜歡跟着他們後面找吃的,她單純的想法,只要擁有美味食物;就是她最快樂的事情。尤其是到了下一個春暖花開的蜂蜜,到了傍晚的時候,它們嗡嗡嗡的找尋着自己的蜂房。

哇,這個蜜蜂屁股好肥!大壯,它進洞了、看我今天怎麼解決它。

嘿嘿!待會兒咬到它的屁股,一定很美味,它今天一定是採了很多的花蜜;大壯和向飛眼饞地盯着土磚瓦屋的牆縫中,向飛一手拿着透明的糖果紙堵住洞口,另一隻手手裡捏着一根撇短的樹枝探進洞內;似個獨眼龍的先生在裡面探個究竟。

大丫也有樣學樣地去找另一個牆縫,她扒在哪兒,像個掩耳盜鈴的小毛賊;拿着窗戶塑料紙捂住洞口,手上的小樹枝可讓她得意的很,她賣力地倒騰着洞裡的小蜜蜂,讓它快快到她手裡的餐桌上,垂延三尺它的美味。洞裡的小蜜蜂可受不了他們左右野蠻的對待,剛準備就寢的蜜蜂兒乖乖爬出洞,可是這些傢伙們總是這般野蠻,揪着它的屁股不放,這下是保不住了。大丫和向飛還有大壯,他們吸着蜜蜂的屁股,別提有多享受。

下午,六年級的第一節課語文老師頂着一副醉醺醺的姿態走進教室,就連說話時都是酒氣沖天的。同學們,把書本打開,翻到昨天講的第八課,朱自清的背影,大聲朗讀一篇,下一堂課會寫的同學上黑板上默寫一篇;說完,呼呼的趴再教師桌上。

臺下,同學們的朗讀聲此起彼伏,更像是一場事先說好的較量;大聲朗讀的他們隨着臺上老師的鼾聲呼嚕嚕的響起來,同學們的讀書聲越來越小。小到向飛和大壯竊竊私語起來,你看;我就說今天食堂有肉吃,香噴噴的,說着;向飛不自覺地嚥了口水。劉老師今兒又喝醉了,唉;我將來也當一名老師就好了。

喂、喂、喂,向飛,你的小跟班跑到教室裡找你來了。大壯指着從教室窗戶那走進來的大丫,她的膽子現在是越來越大了,拿起臺桌上的粉筆站在黑板前到出亂畫。向飛見了笑嘻嘻的笑着;待會兒,老師睡醒了,一看;是她在黑板上默寫“背影”呢;笑死我了。嘿嘿,向飛捂着嘴,說不出來的偷笑。

大丫乾脆是一鼓作氣地一個人把臺桌上一盒彩色粉筆糟蹋的到處都是,這可是劉老師最捨不得用的,課堂上沒有人制止她,他們幸災樂禍的看着她;辛是,同學們的吵鬧聲吵着了睡着的劉老師,他拿起講臺上的戒尺,狠狠的拍打在臺桌上;會背的上來默寫,其他人不要出聲。

頓時,臺下的同學們鴉雀無聲;就連剛剛還在興奮作畫的大丫也嚇的跑出了教室外面悄悄躲了起來。劉老師又接着趴下去,睡了起來。向飛瞅着老師手邊的戒尺經常打在自己的手上,他雞賊的呼喚着大丫;喂、喂,快把老師的戒尺扔到窗戶外面,找不到。不然,待會兒,老師看見你,肯定要拿戒尺打你手。

大丫又偷偷走進教室裡,興許是受了剛剛的驚嚇,這一次;她不敢再大搖大擺的走到講臺邊了。大壯是個猴急的傢伙,他一個勁的催促着大丫,快點,快阿你;老師一會兒就醒了。自己竄到講臺上,以身試險地親自拿起劉老師身邊的戒尺送到大丫手上,像是遞着生死棒,大壯又鬼使神差地跑回自己的座位上。親眼看着大丫將老師的戒尺扔進窗戶外的草叢中;他和向飛才安心的趴在書桌上。

如同完成使命的大丫傻傻的跑出教室,她又待在教室外的窗戶旁;等待着下課鈴,等待着向飛放學幫他拎書包;又或者等待着接下來的血雨腥風。

劉老師懵懵懂懂中伸着腰身,擺着頭;似乎酒還未完全清醒過來,但是眼前的一幕卻讓他無比的清醒,戒尺去那了?一回頭,他看着地上和黑板上的一節一節的粉筆頭,還有這畫着什麼亂七八糟的黑板;是誰幹的,快說;今天不把戒尺找回來,你們一個都別想回家!晚上給我罰抄十篇。

老師,是大丫!向飛和大壯免於災難率先指認出了始作俑者,其他的同學門齊心協力幫着老師找回戒尺。

大丫嚇的趕緊跑遠,這是她最後一次離開這所學校,緊接着高年級的學生們開始去往離家較遠的初中上學。隨着年齡增長大丫也漸漸失去一個小女孩的模樣兒,偶爾她還會跟在從住宿學校回來的向飛他們,她只能跟着向飛的後面跑卻追不上。他們騎上自行車,快速的奔馳在竟是泥坑的小路上,他們是無拘無束的少年,向飛和劉大壯把她丟在後面遠遠的,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類;大丫又回到了她自己的世界。於是她又想跟在小年級的孩子後面,可是他們見了大丫總是害怕她,大人們也不喜歡大丫,護着自己的孩子,不讓大丫靠近,更不希望她會玩在一起,甚至直接將她趕走,愛鬧事的孩子們拿着石子砸她,大丫怕他們,不敢惹是生非,她又要回到自己生活的世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