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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脣角揚起一絲冰冷的笑容,手中不知什麼時候握着一柄苗刀,刀刃薄而鋒利,濃重的霧氣叫人看不清她的容顏,唯一能感覺到的便是那瑟瑟秋風。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柳辰風和柳絮誰也不讓誰,大霧中的身影變幻得很快,身法靈活,令人眼花繚亂,隨着刀具的清越碰撞之聲響起,周圍的空氣都被他們二人的衣袍給帶了起來,長髮飛揚,宛如夜之精靈。
就在柳絮和柳辰風激烈交戰誰也不讓誰的時候,柳辰風對着身後的五名長老命令道,“愣着幹什麼,還不快上!”
“你無恥!”柳絮咬牙切齒,果然和昭元大帝說的一樣,柳辰風這個賤男人自己擺不平就叫幫手,這樣的人怎能成爲南番之王?
“兵不厭詐,過程不重要,結果纔是最重要的!”柳辰風不以爲然地說,柳絮那個女人還真以爲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麼?
聽到柳辰風的話,柳絮手腕用力一揮,鋒利的苗刀瞬間從柳辰風的臉上刮過,留下一道極深的血痕,剎那間他的傷口上溢出了鮮紅的血液,看起來格外猙獰。
柳辰風沒有想到自己會傷在柳絮的手中,她的父親尚且死在了自己的手裡,而她卻比她父親還要強,還要狠……
那五名長老見柳辰風受傷,連忙趕過來準備噓寒問暖一番,誰知卻被柳辰風呵斥了一頓,向柳絮發出攻擊,畢竟是南番長老級的人物,他們掌心的綠光幽幽,放入毒蛇的眼睛一般瞧着柳絮。
柳絮指尖帶毒,在一招一式中都想辦法劃破五人肌膚,雖通曉南番巫術,只是雙拳難敵四手,漸漸居於下風,“柳辰風,你這個無恥的卑鄙小人!”
“本王卑鄙又如何?你不卑鄙,所以你註定死在本王的手裡!”柳辰風捂着自己的半邊臉,周身都散發着陰冷的氣息。
其中一名資歷最老的長老以硃砂封住了柳絮上星穴,致使她無法施展巫術。
硃砂法是南番皇室獨有的巫術,只有南番皇室可以修習,因爲純度最高的硃砂只在巫城纔有。
五人廢了很大力氣才擒住了柳絮,將她帶到柳辰風面前,柳絮奮力掙扎,卻無法掙脫五人的鉗制。
柳辰風捏着柳絮削尖的下巴,陰戾無比,“識相的就把霧靈術交出來,否則……哼……”
“哈哈,柳辰風,你就是殺了我,你也得不到霧靈術!”柳絮此時只恨自己不夠努力,沒有將霧靈術修到一半,倘若她像玉清魂那般將自己的家傳絕學修習到了圓滿之境,也不至於落在柳辰風手裡!
怪只怪她報仇心切,怨不得別人!
“本王不會殺了你,怎麼說你也是南番的公主,本王怎麼捨得殺了你呢?”柳辰風高深莫測地笑了,笑得無比詭異,他臉上的血花就像是開滿了黃泉路的彼岸花,妖冶得令人心驚膽戰!
“你想幹什麼?”柳絮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卻被五名長老堵住了後路。
“想幹什麼?殺了你未免太過便宜你了,如果本王把你賞給了南番的勇士們,想必他們一定會對本王更加死心塌地的!”柳辰風靠近柳絮,一字一句,輕聲曼語,卻令聽者毛骨悚然。
柳辰風捏着柳絮的肩膀,愈發用力,“解開迷霧幻陣!”
“你休想!”柳絮知道,一旦自己解開了這迷霧幻陣,那麼她就真的沒了任何生還的希望,只要迷霧幻陣不解,柳辰風便無法脫身,那麼自己暫時就是安全的!
因爲柳絮的反抗,柳辰風的手勁更甚了幾分,柳絮幾乎可以聽到自己骨頭碎裂的聲音,那種痛震徹靈魂,彷彿要把她的骨頭捏碎了一般。
她咬緊牙關,下脣被咬破了,鮮紅的血液塗在她的嘴脣上,更添妖豔,與她眉心一點硃砂交相輝映,疼痛的身體裡潛藏的是一縷不屈的靈魂。
柳辰風見她無論如何都不肯說,心中的怒氣瞬間蔓延成了滔天大火,在南番還沒有人敢如此違抗他的命令,這個女人真是不識好歹!
柳絮睜着眼睛盯着柳辰風,沒有說話,縱然一身傲骨盡毀也絕不低頭!
無數的拳頭落在了女子的身上,可她卻一聲不吭,默默地承受,並記着,就在柳辰風準備一腳踩下將柳絮的胸骨踩成粉碎的時候,一陣大風吹襲而至,那漫天的風沙讓所有人不得不閉上了雙眼。
迷糊中柳絮只覺得有一個人將她從地上託了起來,然後迅速地往後退,涼涼的風吹在她的傷口上,愈發疼痛。
接着耳邊傳來的便是混戰打鬥聲,天下間能夠進入她迷霧幻陣中並找清方向的人屈指可數,天啓大陸最神秘的氏族夏侯氏、千年前一統天下的軒轅氏,還有一個便是同夏侯氏和軒轅氏關係密切的雲水之遙蘇家。
柳辰風在見到玉清魂的那一刻,心中警鈴大震,南宮睿不是說了會替他拖住玉清魂嗎?他們合作的條件之一便是南希要助南番奪取霧靈術。
可現在,玉清魂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風影,把柳絮帶走,按照朕告訴你的路離開這兒!”
玉清魂和五位長老對戰,手中的軒轅神劍在暗夜中閃動着金黃色的光暈,彷彿從天而至的神祇,“幾個半腳踏進棺材的老不死聯手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東西!”
柳辰風感覺到自己手中的鳴鴻刀泛着紅色的光芒,興奮到了極致,頗有一番和軒轅神劍對決之意,他一直都知道鳴鴻刀通靈性,可是它從未有一刻如此興奮。
一時間火紅與金黃色的光芒交相輝映,幾乎照亮了整個夜空,黑色的天幕上羣星閃爍,皓月當空,玉清魂忍受着心口上火辣辣的疼痛,以一敵六,不落下風。
三百招、四百招、五百招……
風影擔心玉清魂的傷勢,再加上柳絮做不到自己一個人離開丟下玉清魂這種事情,兩個人站在一旁默默地觀看着,此情此景,已經不是他們能幫得上忙的了!
那濃重的迷幻大霧都被巫力、神力以及劍氣給催開,今夜的月是滿月,可所有人的心境都如此悲傷。
“沒想到昭元大帝受了重傷竟然還敢和本王一戰,果真是好膽色!”柳辰風眼中閃過一絲激賞,他的血液滴在了鳴鴻刀上,頓時力量大增。
玉清魂沒有說話,在殺人這種事情上他一向不喜歡浪費口水,柳辰風被自己的對手無視了,頓時大怒,男人的尊嚴不允許他在遭受這樣的侮辱後還能笑臉迎人,手中的鳴鴻刀感受到了主人的戰意,耀眼的紅光更甚。
柳絮和風影目不轉睛地在一旁盯着,生怕出一點點意外,高空之上,五位長老同心協力襄助柳辰風,此情此景,令柳絮大吃一驚,“快,快阻止玉清魂,他們要施展的是南番百年來的禁術黑暗禁咒!”
說到黑暗禁咒,饒是見多識廣的風影也不由得心驚膽戰了起來,公子的實力在什麼層次,墨玉世家裡沒有人知道,可是他受着重傷,怎麼可能禁得住黑暗禁咒?
忽而狂風大起,明明是花好月圓的夜晚,西邊的天幕上卻無端地劃過三道耀眼的閃電,宛如白晝,接着便是震天驚雷轟然響起。
風影和柳絮都被狂風吹到了一邊,風影猶記得,這樣的天象,在兩年前夫人墜崖的夜晚也發生過……
接着便相繼聽到了人的身體與地面的撞擊之聲,南番的五位長老面色蒼白,口吐鮮血,他們的衣衫被劍氣震傷,破了很多個洞。
柳辰風更是狼狽,血染虎皮大衣,手中的鳴鴻刀光輝不再,如同廢鐵一般鏗然落地,無法動彈。
風影的目光在附近尋覓着,公子呢?
他扶着柳絮到處找,心中越發着急,尋尋覓覓,終於在一棵老樹下找到了重傷的玉清魂。
他右手緊握泛着些許光暈的軒轅神劍,仰頭望着天上的明月,脣邊更見柔軟,左手貼在胸口上,握着一隻小瓷瓶,瓶身上的一家三口在萬千梅花中溫馨融融。
她的灩兒正對他笑……
他的指腹輕輕地摩挲着瓶身上她的小臉蛋,彷彿她就在身邊,眸中的波光倒映着無暇明月,此時此刻,亂世佳人在天涯……
“公子,你怎麼樣了?”風影心中難受極了,雙臂託着玉清魂的肩膀,問道。
玉清魂沒有回答風影,緊緊地握着手中的小瓷瓶,那被鍍了一層琉璃的小瓷瓶,聲音縹緲得近乎虛無,“柳絮,灩兒是我此生摯愛,非凡是我弟弟,好好照顧他們……”
柳絮眼眶中淚水如同泉水般止也止不住,玉清魂輕輕地闔上了雙眼,可是手卻依舊用力地握着那枚小瓷瓶,彷彿那是他的珍寶他的全世界!
風影和柳絮將玉清魂扛了起來,一步一個腳印地離開巫城……
西京城,天宸宮。
東方華灩坐在鞦韆上,沫兒在一旁輕輕地搖動,今年的中秋顯得格外冷清,什麼中秋宴一律免了,只因爲東方華灩沒有那個大肆慶祝的心思,她愛的人,愛她的人都不在她的身邊……
天上明月高懸,圓潤而美滿,可是沒了那個和你一起賞月的人,天空還是會黯淡!
忽而感到心口上一陣絞痛,東方華灩彎下腰捂着自己的心口,那彷彿被無數鋼針穿透心臟的痛意讓她疼得額頭都沁出了冷汗,沫兒頓時慌了,語無倫次了起來,“小姐,你怎麼了?沒事吧?要不要請太醫?”
東方華灩聽不到沫兒的話,只覺得很疼很疼,就連那一次在司雲峰頂被諸葛問天手杖穿心而過時都沒有這麼疼,她僵硬着的玉白手指用力地揪着鞦韆上的粗繩。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從那蝕骨的痛意中回過神來,貼在額上的碎髮被汗水浸溼,微風吹來,東方華灩只覺得涼颼颼的,不只是身體上,還有心……
沫兒見一個宮女在長廊上向着鞦韆這邊看來,她立刻趕了過去,那宮女在沫兒耳邊小聲低語了幾句便離開了,沫兒思考着這件事,來到了東方華灩身旁,“小姐,是孤月公子來找你了。”
東方華灩輕而易舉地從鞦韆上下來,和沫兒離開了後花園,出了天宸宮,映入眼簾的便是司凌孤月那抹疏狂的身影,白衣飄飄,“孤月。”
“灩兒,你……”司凌孤月看着東方華灩,驟然發現她的肚子比平日大了一點兒,還有就是現在她看着他的眼神絲毫不像是半年前在北暮時單純的眼神,反而像是在和一個老朋友說話。
“我已經記起了所有的事情!”東方華灩簡單地陳述,細細算起來,嚴格意義上說,她已經兩年沒見司凌孤月了,司凌孤月於她,是摯友,是知己,是無話不談的知音!
沫兒在一旁寸步不離,東方華灩和司凌孤月走在皇宮的大道上,望着滿天繁星,感慨萬千,以前,從來沒有想到那位來去如風恣意瀟灑的孤月公子竟然會是北暮國君的親弟弟,司凌家族的家主。
或許是長時間的寂寥,這一夜東方華灩怎麼也不想入睡,她害怕入睡時的那份孤單,害怕夢中看到他身受重傷,害怕那些不祥的預感會成爲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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