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喜歡。”雲汐由衷的點點頭,而後又皺眉看着鳳舞說道,“還有其他人嗎?”
看着那桌明顯不是兩人份的菜,雲汐的第一反應就是還有其他人前來用膳,她向來就不是喜歡鋪張浪費的主,所以她的膳食一向都很簡單。
哪知鳳舞淺笑着就回了她兩字:“沒有?”
“沒有?”雲汐有些吃驚地看着鳳舞,“就我們倆?”
“恩,就我們倆。”鳳舞微微點了點頭,而後走到雲汐對面的位置坐下。
不是吧?雲汐咋舌,“這麼多的菜,我們倆怎麼吃得完?”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鳳舞畢竟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皇室子女,自幼生活就奢侈慣了,這桌飯菜在她眼裡自然不算什麼,她習以爲常地微笑着爲雲汐斟了杯酒。
小小意思?這桌子的菜所花費的銀子,要是放在尋常百姓家裡,都夠他們幾年的日常開銷了。雲汐心裡驚詫鳳舞的價值觀,不過鳳舞畢竟是過慣了奢侈鋪張生活的人,她不把這桌飯菜所花費的銀子放在眼裡也在常理之中。
雲汐這麼一想,心裡也就沒那麼詫異了,臉上浮起淡淡的笑,她端起了鳳舞爲她斟的酒。
鳳舞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雲汐端起酒杯,脣角露出了笑意,只要雲汐喝了那杯酒,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察覺到有強烈的視線正緊盯着她的臉,雲汐微微地皺了皺眉,將原本已湊到脣邊的酒杯輕放了下來,轉而擡眸回視鳳舞問道:“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說着伸手向臉上摸了摸。
沒想到雲汐會突然放下酒杯,鳳舞眼裡閃過一絲失落,隨即又尷尬地搖了搖頭。
不知怎地,她總覺得今晚坐在對面的鳳舞怪怪的,她剛纔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即將掉進陷阱的獵物那般,欣喜中夾雜着一絲興奮,很雀躍。
雖然雲汐不認爲鳳舞會算計她,但她還是小心翼翼地笑問道:“既然我的臉上沒有東西,那你能告訴我你剛纔到底在看什麼嗎?”
“我,我在看……”沒想到雲汐會忽然這麼問,鳳舞的眼裡閃過一絲慌張,她總不能告訴雲汐她在等她喝下那杯下有合歡散的酒吧?
怎麼辦?接下來該怎麼回答?在雲汐直視的目光下,她有些膽怯地別開頭,隨着小聲地說道,“雲公子的眼睛長得很像我的一個故人,所以剛纔……”
鳳舞說着頓了頓,隨着霍然轉回頭,面帶着一抹歉意,誠懇地繼續碩大,“雲公子莫要見怪,是因爲我太想念那位故人了,剛纔纔會唐突了公子,你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啊。”
“不礙事,我剛纔只是隨便問問。”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雲汐眯了眯眼,今天是第二次有人當着她的面說她的眼睛長得像別人了,這個別人指的是誰,她比誰都清楚。
哎,雲汐暗暗嘆了口氣,她的臉是整過容了,也成功地整的和原來不一樣了,可她這雙眼睛卻是一點都沒變。
聽鳳舞這口氣,莫非她也開始懷疑了不成?不過,閆明雲看了她的眼睛都會起疑,更何況是和鳳臨從小一起長大的鳳舞呢?對於這雙眼睛,鳳舞自然是熟悉的,那麼她懷疑也是正常的。
想到此處,雲汐臉上的神色不禁又沉重了幾分,鳳舞起疑,那她今晚必會變着法子的試探自己。照此看來,自己接下來要小心應對纔是。
其實鳳舞試探她,無非是想確定她到底是不是鳳臨,雖然她是來自異界的一縷孤魂,並不是真正的鳳臨。但在雲汐心裡,她早已將鳳舞當成了親人,按理說親人之間不應該存在什麼秘密,應該坦誠相待將她整個容的事告訴鳳舞纔對。
但云汐卻選擇了隱瞞,鳳臨是皇上下令殺無赦的對象,所以關於雲汐和鳳臨是同一個人的事,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另一方面,她這些年和軒轅奕在暗地裡進行的事情,任何一樁曝光按照躍龍國的律令都足以被誅九族。
是的,他們確實是在做將皇上從皇位上拉下來的勾當,這是一件不成功便成仁的事情。雖然雲汐有信心最後的勝利者會是她和軒轅奕,但其中要經歷多少個曲折的過程,要面對怎樣可怕的危險都是她不能預估的。
她不想鳳舞他們因爲是她的關係而受到牽連,或是有危險。所以,雲汐現在並沒有與鳳舞相認的打算。
鳳舞見雲汐陷入沉思,久久未有言語,又見她沒有絲毫再次舉杯的意思,心裡不禁有些着急。
“雲公子,雲公子……”鳳舞終於忍不住的開了口,試着將雲汐從沉思中喚回神來。
“嗯,怎麼了?”耳邊連連傳來鳳舞呼喚的聲音,雲汐霍然回神看向鳳舞。
鳳舞見雲汐回神,微笑地掃了眼滿桌的菜,轉而又夾了點菜放在雲汐碗裡後,方纔說道:“動筷吧,再不動筷,這菜可就全要冷掉了,冷菜吃了對胃不好。我有個妹子,以前就是不忌諱這些,直到後來患了胃病後才知道後悔,你可別像她那樣哦。”
雲汐聽完鳳舞的話,看着碗裡的菜愣了愣,腦海裡忽然閃過她剛穿越過來,在鳳國的地牢裡與鳳舞第一次見面時,鳳舞看到她啃餿掉的饅頭就忍不住掩面哭泣的模樣。她那時就說過鳳臨的胃不好,後來雲汐自己也親身體會過這具身體犯胃病時的那種痛苦。但知道她有胃病的人並不多,在這些年裡也沒有人關心她的胃到底好不好。
所以,纔剛剛聽到鳳舞囑咐她要照顧好自己的胃時,她的心裡一陣暖暖的。
“嗯。”雲汐輕輕點頭應了一聲,拿起筷子開始用餐。
鳳舞見狀抿嘴笑了笑,隨着也夾了筷子菜入口,但她的視線卻沒有因此離開雲汐。雲汐在猜想到鳳舞已經懷疑她是鳳臨之後,對這種明顯抱有某種目的的強烈注視也就不那麼敏感了。她低着頭,自顧自的吃着,全當沒有察覺到鳳舞在盯着她看一樣。
“噗……”哪知片刻之後,猛盯着她瞧的鳳舞就噗聲笑了起來,這下雲汐倒是無法忽視了。
她擡眸,不解地看着掩嘴而笑的鳳舞問道:“你笑什麼啊?”
鳳舞臉上的笑容依舊,啓脣道:“我說了,雲公子可莫要生氣。”
“你儘管說,宰相肚裡能撐船,我不會生氣的。”雲汐一副大男人胸襟寬廣的口氣說道,鳳舞剛纔既然開口叫她別生氣,想來接下來要說的話也不是什麼好話,雲汐已經做好了承受的心理準備
。沒辦法,誰讓鳳舞是她姐呢?所以,不管鳳舞接下來要說什麼,雲汐都不會生氣的。
聽雲汐這麼一說,鳳舞也不拘謹了,開口便說道:“我看雲公子剛纔吃東西時細嚼慢嚥的模樣,那真像我家妹子。”說罷,鳳舞又掩面笑了起來,不過一雙放在精光的眸子卻沒有離開雲汐的面部片刻。沒錯,她就是故意這麼說的,爲的就是進一步試探雲汐的反應。
“扼,我吃東西的模樣像你妹子?”雲汐佯裝懵住片刻才反應過來的樣子,隨着假裝不悅地說道,“我明明就是個大男人,怎麼就像你妹子了?”
這下換鳳舞假裝懵住了,她委屈而又尷尬地看着雲汐,須臾,低下頭小聲道,“雲公子,你剛纔說好不生氣的。”那模樣分明就是在指責雲汐說話不算話。
“沒有生氣啦,剛纔是和你開玩笑的。”雲汐向鳳舞舉起了投降的旗幟,她在心裡嘆了口氣,真拿她這個不斷變着方要試探她的姐姐沒轍。
鳳舞聞言,擡頭微微地笑了笑,接着自斟美酒一杯:“公子莫要安慰我,我剛纔把公子比作妹子確實言辭不妥,爲表示歉意,我敬你一杯。”說完,舉杯飲酒。
雲汐有些愕然地看着突然向她敬酒的鳳舞,這又是演得哪一齣?
美酒一飲而盡,鳳舞放下滴酒不剩的空酒杯,看見雲汐還未舉杯,便又淺笑着對雲汐做出一個請的動作:“雲公子,請。”
雲汐對着鳳舞乾笑了一下,又低頭糾結地看了眼杯中的酒,心中隱隱覺得那酒水不妥,可一時半會又瞧不出什麼端倪來。飲還是不飲?眼角偷偷瞟向鳳舞,鳳舞依舊只是笑望着她,臉色並無什麼異狀。
鳳舞頂多就是懷疑她是鳳臨,她沒有理由害自己。轉而一想,雲汐便放心地舉起了酒杯,然就在酒杯剛舉到脣邊時,她卻在鳳舞的房中察覺到了一股其他人的氣息。
“誰在那裡?”酒杯騰地放下,目光筆直射向房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兩枚暗器自雲汐指間飛出。
“哇,是飛針!”驚詫的話語,卻是淡淡的語氣,顯然,那人並沒有將那些飛針放在眼裡。隨着話音的落下,一抹明豔的紫色身影從房樑上緩緩飄了下來,落在雲汐跟前站定。
看清來人的面孔,雲汐眉頭一挑,隨即聲音不高不低地質問道:“軒轅太子,你夜裡不在自己房中睡覺,躲在這屋子的房樑之上作甚?”
北漠堯的突然出現當即讓鳳舞露出慌張而又害怕的神色。北漠堯怎麼會在她房中?昨晚他說他會前來監督她和雲汐上牀,原本還以爲他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卻是真的!天啊!該怎麼辦?北漠堯交代給她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他一定不會放過她和鳳軒的!
“我是追着美酒的香味而來的,哪知到了這裡還未喝道美酒,你們就進來了。所以,我就只好飛到上面去躲一躲了。”北漠堯耍無賴的說完,接着兩眼放光地看着桌上哪壺美酒,接着徑自落座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自顧自地動起了筷子。
真不要臉!雲汐不屑地瞪了一眼不請自來的北漠堯,而後就轉開了視線,卻在轉目間看見了鳳舞一副戰戰兢兢樣子,不禁擔憂地問道:“你怎麼了?”
(本章完)